三千绝色不如你——弦外听雨
时间:2020-02-14 09:15:31

  她脸蛋红扑扑的,眼底闪烁着兴奋:“阮斐,你怎么突然来找我?是不是要约我吃午饭呀?等等,我再上半节课就可以休息啦。”
  阮斐笑着把打包的烤鸡递给她。
  陈兰诺欢呼一声:“还是斐斐你了解我,饿死我啦,教这帮毛孩子太费精力体力了。”
  “你吃不吃?”说着,陈兰诺扯下半根鸡腿递过来。
  阮斐摇摇头。
  “这周周末,我想去锦市一趟。”
  “锦市?去旅游吗?”
  “他在那里。”
  “他?”陈兰诺愣了愣,很快回过味来。她嘴角还沾染着油渍,傻傻问,“裴渡之?你还去找他干什么?你不是说算了吗?”
  阮斐沉默了会儿,将相亲始末告诉陈兰诺。
  陈兰诺不好继续埋头苦吃,蹙眉说:“既然他故意让你放弃,你还去找他做什么?找了结果又能怎么样呢?”
  阮斐托着腮,视线失焦地盯着半空:“我也不知道。”
  “斐斐,要不咱们算了吧。你有才有貌,还是妥妥的学霸,追咱们的多得是,干嘛要委委屈屈受那裴渡之的气?”
  “本来是要放弃的。”
  “现在知道他单身,你又后悔了?”
  “因为我好像看到了希望。”
  仿佛漆黑的夜空,忽然亮起一颗星。
  不需要它多璀璨,只要有那么点薄弱的光亮就行。
  阮斐觉得,她好像看到了那点光亮。
  最初从裴家封嘴里听说这件事,她有愤怒,也很难过。
  但这些情绪过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裴渡之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他有很多种处理方式,被动的,主动的……
  但他却选了一种最不让她尴尬的。
  同时也是最令她绝望的。
  为什么呢?
  会不会……
  气氛短暂安静,陈兰诺放下鸡腿:“听你这么分析,好像是有些道理。如果他一点都不在乎你,干嘛在意你的感受?再不负责任点,他完全可以不管你死活的嘛。”
  阮斐眼睛生出星点光芒。
  陈兰诺还没交见过好友这么不自信的模样,她鼓励阮斐说:“好啦,我支持你,你去吧。我感觉这次胜算有些大,如果顺利,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锦市好吃的特产哦。”
  阮斐颔首:“给你带很多很多。”
  陈兰诺笑出声:“我哪舍得让你长途跋涉背回来,让你家裴渡之帮忙背吧。”
  阮斐:……
  送走阮斐,陈兰诺上完整天的课,晚上蹭老爸陈世雄的车一道回家。
  陈世雄望着前方路况说:“上午斐斐来了吧?你怎么不邀请她回咱们家过夜?”
  陈兰诺撇嘴:“她现在可是重色轻友的家伙,请不动啦。”
  陈世雄挑眉:“哟,斐斐谈恋爱了?那你得抓紧了。”
  陈兰诺:……
  到底是担心阮斐此次的锦市之行,陈兰诺纠结片刻,对陈世雄说:“爸,你年纪大比较有经验,我请教你个事儿呗。我有一朋友,她喜欢两兄弟里的哥哥,可是弟弟却苦苦痴恋她,而且那两兄弟感情很好,你说她能和哥哥修成正果吗?”
  陈世雄:“斐斐?”
  陈兰诺怒:“我又不是只有阮斐一个朋友。”
  陈世雄耸耸肩:“那我问你,如果你和斐斐喜欢同一个男生,但那个男生喜欢斐斐,你俩会怎么处理?”
  陈兰诺不假思索道:“不喜欢我喜欢阮斐不很正常吗?不过阮斐这个人我很了解的,如果她知道我喜欢那个男生,她才不会和他在一起呢,就算她喜欢,我想她也会选择我吧,我们可是从初中就是好闺蜜的情谊。”
  陈世雄笑而不语。
  陈兰诺:“爸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们不是在谈……”
  没说完的话消逝在空中。
  陈兰诺怔怔望着漆黑窗外,恍惚间懂得了什么。
  难怪——
  难怪阮斐常常在她面前露出那种怅惘迷茫的神情。
  她一直都知道她与裴渡之有多难,尽管如此,她依然选择迎难而上,因为喜欢就是喜欢,根本抑制不住的喜欢吗?
  陈兰诺此时此刻才明白,这段日子,阮斐过得有多煎熬。
  甚至就连方才,阮斐走出跆拳道馆时,她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却隐隐透出几分不安与悲伤。
  这趟锦市之行,她确实抱有期待,但她是不是也……
  陈兰诺下意识用指腹拭了拭眼角的湿润。
  她真的好心疼她。
  ……
  裴渡之在锦市出差的事,阮斐是从元宝口中知晓的。
  后来阮斐去了趟品亘建筑事务所,向源禾告诉她,裴渡之要为建筑美术馆的事,在锦市出差整个月。
  阮斐不想再等。
  她决定去锦市找他。
  上午十一点,飞机落地这座美丽的沿海城市。
  摩肩擦踵的人海里,阮斐拎着小巧拉杆箱,走出机场。
  她并没有向他们打听裴渡之的具体地址。
  仰头望着蔚蓝的天,阮斐鼓起勇气,用手机给裴渡之传简讯:“我在锦市,你住在哪里?”
  闭上眼睛,阮斐不给自己思索的时间,迅速点击传送。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几分钟~谢谢大家支持~
 
 
第21章
  二一章
  棕榈树迎着阳光笔直生长,街道宽阔整洁,车辆川流不息,极有秩序。
  阮斐拘束地坐在长木椅,埋首观察地砖缝隙长出的几簇青草。
  锦市岚城两地气候相差大,野生植物自然有所不同。
  阮斐努力想着裴渡之以外的事情。
  可所有的思绪,终究还是无法控制地重新转回到这三个字。
  裴渡之——
  人们陆续从阮斐身前经过,偶尔会朝她投来好奇或善意的两撇目光。
  阮斐微微握紧拳头,试图缓解紧绷的情绪。
  不知过去多久,似有某种强烈直觉般。
  阮斐蓦地抬眸,往右侧望去。
  往来路人络绎不绝,男人站定在距离她四五米的位置。
  他穿很轻薄的黑色工装长风衣,休闲却垂感笔挺的长裤,帆布鞋与裤脚均有一层灰渍,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赶来,带着风尘仆仆的独属于这个城市的气息。
  阮斐怔怔望着裴渡之,他没有移开眸光。
  除了他们,周遭所有一切都是流动的,而他们却是静止的。
  阮斐感受到了裴渡之视线里的压迫力,平静之下,仿佛起伏着汹涌。
  僵硬从木椅起身。
  阮斐立在原地,没敢动。
  终于,他一步步朝她走来。
  他速度很慢,仿佛走过了整个世纪般。
  余光瞥见那双黑白帆布鞋在她身旁停下,阮斐抿直嘴唇,大脑空白,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裴渡之拎起阮斐浅紫色的小拉杆箱,只淡淡撂下一句“跟上”,便再无余话。
  阮斐反应不及。
  直至他独自走出两米远,她才疾步跟上。
  锦市有些热。阮斐右臂揽着外套,只穿白色及膝针织衫,以及一条贴身铅笔裤。
  她眼瞳含水,莹润的唇无需化妆品,是自然的健康的胭红色。
  乌黑长发在暖风中飞扬。
  是清纯的。
  也是极艳丽的。
  裴渡之脚步不由加快。
  阮斐便跟着他匆匆越过人群,来到停车场。
  裴渡之单手叩响一辆白色商务车的窗,然后将阮斐行李放到后备箱。
  他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停顿。
  紧接着拉开后车门,眉眼低垂着,口吻似命令:“上车。”
  阮斐当然知道,裴渡之是在同她说话。
  她猫着腰,从他身旁钻过去,乖乖坐到后驾驶座。
  裴渡之砰地关门。
  绕到前方,他淡淡说:“送她回住处。”
  “你呢?”意识到他根本不上车,阮斐忙将车窗滑下,喊住裴渡之背影。
  “我要工作。”他没有再多看她半眼,顾自走远,很快消失在天边。
  ……
  商务车驰骋在锦市街道。
  驾驶座上的男人同阮斐打招呼:“你好,我叫陈鹏。”他语气免不得多出几许促狭之意,“你是裴工亲戚,还是他女朋友?”
  阮斐回:“都不是。”
  陈鹏哦了声,他音调拉得很长。莫名的别有深意。
  陈鹏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阮斐有些抱歉说:“对不起,刚忘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阮斐。”
  陈鹏笑笑,跟她介绍这边的情况。
  “我们住的地方离市区有点远,但胜在清幽,是家庭式酒店,站在露台能望见海,而且还能自己做饭。”
  “挺好的。”阮斐犹豫着问,“裴渡之很忙吗?”
  “早出晚归,夜里还在房间画概念草图。”陈鹏特地多看两眼镜子里的漂亮女孩,善意说,“你来了可以劝劝他,我们晚上还常出去喝酒聚餐,裴工整个一阿宅,每天工地酒店两点一线。既然你来了,夜里叫上裴工,咱们这几天带你出去逛逛这座城市。”
  “我呆不了多久。”
  “有事?”
  “我是学生,还得回校上课。”
  “你这么小啊?看起来确实是挺小的。”
  ……
  陈鹏领阮斐走进一件宽敞干净的房间,递给她门卡。
  阮斐窘迫说:“我不需要办理什么入房手续吗?”
  陈鹏哈哈笑:“你是裴总领进来的,还要办什么手续?记他账上不就好了。”
  这时候,他的称呼从裴工改成了裴总。
  阮斐不好再推脱,怕显得矫情。
  等陈鹏离开,阮斐把小行李箱打开,整理衣物。
  虽然不会在锦市呆很久,阮斐还是选了好几套衣服带来。
  这里的阳光如此明媚,好像可以闻到初夏清爽的味道。
  阮斐心念微动,换上一条浅绿的碎花连衣裙。
  晌午一点五十左右,陈鹏给阮斐送来餐盒,他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是裴工打电话来,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饿坏了吧?你凑合着吃点,晚上带你吃大餐。还有,我等下也要出去工作,你可以先在附近逛逛,遇到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说着,陈鹏hai了声,挠挠头道,“你还是直接联系裴工吧。”
  阮斐颔首,笑着道谢。
  陈鹏调头就走,突然察觉到什么,他回过眸,视线落在阮斐身上,语气自然地夸她说:“换衣服了?很漂亮。”
  阮斐愣了愣,来不及回应,陈鹏已走远。
  餐盒还是热的。
  捧着餐盒关上门,阮斐嘴角翘起,突然止不住地想笑。
  整个下午阮斐都没有出门。
  她什么都没有做,不玩手机,不看电视。
  光想裴渡之这件事,就够她忙碌的了。
  更别提思考来锦市见他的目的……
  锦市的黄昏好像笼着层蔚蓝的滤镜。
  很温柔。
  阮斐倚在三楼露台栏杆,她目光顺着蜿蜒的路,投向远方。
  等着等着,两辆商务车与一辆汽车终于出现在视线尽头。
  它们稳稳停靠在楼下。
  男人女人们陆续下车。
  阮斐不自觉挺直脊背,在那些人里搜寻裴渡之的身影。
  她找到裴渡之时,他们也都发现了她。
  周鹏率先朝阮斐挥挥手,有两人跟他扬起手臂,同阮斐打招呼。
  阮斐也礼貌地跟着把手挥一挥。
  微风拂起浅绿的裙摆,天际仍有一片绯色仍未褪去。
  它悬在她头顶,陪衬着她弯弯的笑眼。
  像一幅美好的水彩画。
  裴渡之面无表情收回视线,经过同事身边,他明显听到耳边传来惊艳的吸气声。
  以及偷偷的议论声。
  阮斐见裴渡之已上楼,便匆匆开门等在长廊。
  这时,她才觉得尴尬,千里迢迢追来锦市的那种害羞赧然的感觉在此时都冒出来了。
  直到今天,阮斐好像才真正了解自己。
  原来她是这么豁得出去的人。
  胆大到连她自己都惊讶。
  -
  裴渡之还没抵达三楼,已在阶梯瞥见那抹清丽的倩影。
  他低垂着眼,经过阮斐身边时,轻声说:“休息会儿和大家出门聚餐。”
  “你会去吗?”
  “嗯。”
  裴渡之推开阮斐隔壁房门,侧身进去。
  没留给她更多开口的机会。
  阮斐望着紧闭的房门,倒也没太多失望。
  裴渡之待她的态度,已经远远超过她的期待值。
  她应该高兴的。
  约莫半个钟,阮斐被周鹏带下楼,同大家会合。
  裴渡之站在一楼窗框边,等人到齐,他率先出门。
  阮斐跟紧裴渡之步伐,与他坐同辆车。
  同行七人,另有两位女性。
  一位看起来比阮斐大不了很多,叫罗蜜,是裴渡之的助理建筑师。另一位是随行财务,四五十的年纪,姓谭。
  路上周鹏热情地给阮斐做介绍。
  阮斐在心里默念两遍,基本已记住所有人的名字。
  他们选的是家地道海鲜餐馆,要了个小包厢。
  阮斐有意无意被安排坐在裴渡之身旁,除了面色微异的罗蜜,其余人脸上都含着笑,待阮斐很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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