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甚萌——一笑笙箫
时间:2020-02-15 09:48:37

  秦泽看着丁荃,忽然道:“对了,衍弟也在书院是不是?”
  秦泽忽然提到衍弟,丁荃的表情怔了一下,然后略显尴尬的点点头:“是……吧。”
  秦泽牵住她的手,笑道:“好不容易来一次,应该见一见的。”
  丁荃干笑了一下:“是啊,应该见一见……”
  秦泽看了周世昭一眼,周世昭嘁了一下:“成,我帮您叫去啊。”然后懒懒散散的走了。
  丁荃听到周世昭要叫丁衍过来,更加不自在了。
  伦理来说,她和丁衍才是一母同胞,可是丁衍这么多年来,反而更将二姐当做女英雄来崇拜,对她这个姐姐,充其量只是尊敬罢了。
  不一会儿,丁衍就过来了,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茫然。
  秦泽见到丁衍,竟然一改平时的冷漠高傲,露出了一个平易近人的微笑,着实把周世昭给恶心到了。
  “这位就是衍弟了吧。”
  丁衍当然认得秦泽,他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看到他身边的丁荃,低声打招呼:“三姐。”
  丁荃:“衍弟。”
  丁衍更尴尬了,一张脸涨得通红,伸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锦盒递了出来:“三姐,听说你要成亲了,我……我一直都在读书,也不曾经营什么生意,手头上没什么银钱,这礼物……你不要嫌弃。”
  丁荃足足愣了小半刻。
  一双修长干净的手帮丁荃接过丁衍递过来的礼物,秦泽将盒子拿在手里,保持着刚才的微笑:“衍弟有心了。”
  丁衍也挤出一丝微笑来,借口稍后还有课业要交,准备离开。
  “阿衍。”丁荃终于回过神来,喊了他一声。
  丁衍的步子顿住,低垂着眼眸:“姐姐还有什么吩咐。”
  丁荃:“你……这一次是不是要参加春闱考试?”
  丁衍点头:“是。”
  丁荃:“那你也要参加几日之后书院的考试了,你、你不要紧张,平时怎样,那时怎样就好。”
  丁衍和秦泽同时望向丁荃。
  丁荃却只看到自己的弟弟,她弯唇一笑,比刚才放松了很多:“嗯……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擅长读书,也只能口头上给你打打气,你……”
  “多谢阿姐。”丁衍飞快的垂下眸子,道了一声谢,离开了这间房子。
  等到丁衍一走,丁荃的神色落寞下来。
  周世昭叹了一口气,秦泽这个完蛋玩意儿,也太宠着这小丫头了!如今傻子都看的出来这两姐弟之间怕是有什么罅隙,他倒好,到手的礼物也还了回去,非逼着人家小郎君亲自来送。
  简直是欺负人。
  因为丁衍的这一出,丁荃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了,一直都在出神,秦泽看出她不对劲,不动声色的把人带走了。
  走之前,秦泽把周世昭叫到一边:“留心那个姚曼兰。”
  周世昭呵呵笑着:“人家不是你的红颜知己么。”
  秦泽冷了他一眼。
  周世昭不开玩笑,举起双手:“知道知道,那个酸书生虽然弱了点,但是不是没有价值。不过你未免太高看那个姚家姑娘了,我觉得姚家姑娘的功力,比不上酸书生的拧巴。”
  秦泽眼神一暗,唇角微翘:“但愿吧。”
  秦泽和丁荃离开的时候,发现书院外面停了另外一辆马车。这马车的主人还是个熟人。
  “阿荃!”丁婉玉热情的和她打了个招呼,然后眼珠子一转,瞧见了秦泽。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脸上的热情淡了,平白多了几分敬畏。
  “阿荃,你怎么和秦大人……”
  丁荃瞅了一眼秦泽。
  他们的事情,如今也只是跟两家人通了气儿,并未昭告天下。
  “婉玉姐姐,我与秦大人已经定了亲事,稍后你可要赏脸来喝一杯喜酒呀。”
  丁婉玉的脸色更白了,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秦泽一眼,脑子里想到了如今境况悲惨,别说是报仇,就连身都翻不了的贺景源,想到了她忍着无限屈辱离开家,投奔姨母的长姐……
  这个男人,眼中大抵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要护着的,一种……是要铲除的。
  她自认比那个心高气傲蠢得要死的长姐聪明,是绝对不会得罪这样的人的。
  紧接着,丁婉玉笑着说了不少恭贺的话,表示一定要去喝喜酒。
  丁荃本来还想问问丁婉玉为什么会来这里,但是丁婉玉的热情让她有点意外,也有点吃不消,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没必要的寒暄,和秦泽双双离去。
  两人上车时,不经意间瞧见了姚曼兰从书院出来,而丁婉玉热情的将她迎上马车。
  “原来她是来接姚姑娘的。”丁荃嘀咕了一声,一头钻进马车里。
  秦泽看了一眼远处的马车,漠然的收回目光。
  话分两头,当丁素无意间在看到裕福寺的功德簿时,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规律。
  但凡是一个叫二水的香客捐了银子之后,下一个一定是一个叫做思源的香客跟着捐双倍的银两。
  “源可谓水,莫非这所思之源,便是这两滴水?”丁素只是随口一说,却发现帮着看管功德簿的小和尚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她看在眼里,没有挑明。
  但是这个答案很快得到了验证——
  那位频频出现在功德簿上的上善人二水姑娘,竟然就是丁凝。
  至于那位香客“思源”,竟然是——
  “少国公真是菩萨心肠。”
  在容烁紧跟着丁凝捐了香油钱,正在提笔写名字的时候,一旁传来了一个载着戏谑的女声。
  容烁笔一顿,微微侧过头,对上了丁素的视线。
 
 
第115章 难耐
  “姑娘!”桃竹急匆匆的跑到丁凝的房间:“方才奴婢瞧见少国公竟然和二姑娘在一处说话呢!”
  丁凝正在抄写经文,头都没抬:“哦。”
  桃竹欲言又止。
  即便是她,也看的出来这位少国公每次看着自家姑娘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不敢说是什么非卿不娶的爱意,但是一定是有一些不一样的情谊在里面的!光是她就好几次看到少国公在自家姑娘后头跟着捐香油钱,还把两人的名字写在一起。
  桃竹也想跟姑娘说这件事情,但是一想,姑娘自己写的名字,难道还瞧不见上头的玄机么!?她没说,那就是不想说,那就不该提。
  “大夫人一直想要将自己的两位姑娘嫁入贵族,如今大姑娘定下了高家,二姑娘却和少国公走得近,也不晓得大夫人要怎么想了。”
  吧嗒。
  丁凝把笔放下来,拿过手帕蘸水擦了擦手,然后双手捧脸看着桃竹。她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桃竹吐吐舌头,找了个借口开溜。
  丁凝没兴致写下去了,捻着几颗果脯吃起来。
  她还是没想明白,二姐忽然偃旗息鼓的跑到这个地方来逃避现实,到底是为哪般。以她的性格,应该一鼓作气将周世昭拿下才是。
  这么想着,她有点坐不住了,提着裙子悄悄溜出去找丁素。
  丁素和容烁还在说话,两人坐在厢房外头的一个亭子里,隔着一个礼貌的距离,说话时神情淡定。
  丁素从来就不是不会聊天说话的人,更多时候都是因为旁人不值得她浪费时间去说闲话,此刻和容烁坐在一起,上至政事文章,下至儿女情长,没一样是丁素聊不来的。
  容烁都深深地感觉到,和这位丁家二姑娘说话是十分有意思的事情,一聊下来就忘记了时间。
  斋饭准备好的时候,闵星过来请容烁去用饭。
  容烁笑笑,和丁素告别。
  等到容烁走远,丁素的笑脸慢慢的淡了下去,神情也凝重起来。
  方才两人谈话,她说了不少。
  但是从容烁的回答来看,他不熟蜀州景,可见不是游山玩水而来;不懂蜀州人俗情,世代生长于盛京,那便不是有亲眷在此。他身无要职,手无重权,不为公事而来。
  丁素的判断加上直觉,几乎已经认定了他就是冲着白将军来的。
  但是这更奇怪了,既然冲着目标来的,躲到这个地方算怎么回事?
  难道说他是要悄悄下手,暗中布局?
  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周世昭呢?
  看到丁素和容烁的谈话散了,丁凝蹲在一颗古松下思考人生。
  “想什么这么出神,斋饭都不吃了。”
  丁凝猛地扭过头,就看到明明去用饭的容烁双手笼着袖子站在她的身边,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丁凝淡定的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裙子,作势要行礼。
  “给我站好。”容烁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若是你惹得我不开心,我便不将秘密告诉你了。”
  丁凝一愣:“什么秘密?”
  容烁抬了抬下巴:“一起去用饭吧。”
  丁凝:“少国公有什么秘密是要告诉我的?”
  容烁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当然是……关于你二姐的。”
  二姐?
  丁凝的小脑瓜一转,想到刚才二人曾经一起说过话,立马站好了对着容烁笑眯眯,这种假到熟悉的笑容,几乎让容烁生出了一种堪称为缅怀的情绪来。
  他立刻垂眸,轻咳一声,身子微微一偏让出一条道来:“走吧。”
  丁凝乖巧的跟着容烁去吃饭了。
  眼看着闵星面无表情的让人送来一道道做的无比精致的素斋菜时,丁凝毫不客气的向容烁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人果然还是分三六九等,连吃的斋菜都提升了好几个境界。
  容烁迎着丁凝的目光,坦坦荡荡:“这位大厨做的斋菜味道不错,你都尝一些。”
  丁凝亟不可待:“你说知道我二姐的秘密,是什么秘密?”
  一块嫩嫩的豆腐放在了丁凝的碗里。
  “先吃。”
  丁凝告诉自己,要沉得住气。
  夹起豆腐吃下去,竟然意外的滑嫩可口,这块豆腐仿佛是打开味蕾的一道钥匙,她也顾不上问了,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
  容烁由始至终都在留意着她的进度,见她吃的差不多了,便跟着放下筷子,等着她发问。
  “这位师傅做出来的斋菜还真是可口……嗝!”丁凝舒了一口气,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在容烁面前的失态。
  容烁笑了笑,给她倒了一杯茶:“慢慢喝。”
  丁凝捧起茶杯,一副坐等吃瓜的表情:“少国公,菜吃了,茶喝了,你是不是该跟我说说我二姐的秘密啦!”
  容烁沉默了一下,不答反问:“你认为你二姐是什么样的人?”
  丁凝面无表情:“有话直说。”
  容烁:“她方才一直在试探我。”
  丁凝眸子一动,好奇的看着容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觉得容烁好像多么多么无辜,而二姐却强势逼人的试探他,他委屈了在和她诉苦似的。
  “我二姐不是好事之人,为何要试探你什么!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你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叫我二姐看在眼里了!”
  容烁目光灼灼的盯着丁凝,“我唯一做的出格的事情,不是得问你么?你尚且不曾质问过我,二姐如何会质问?”
  “你等一等!”丁凝敏感的打住他:“谁是你二姐了!注意一下个人身份!”
  容烁的眼底闪过一丝苦笑。
  若是他看不出来丁凝从之前的刻意躲避,到现在的疏离面对,都是在努力的和他渐行渐远,那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如果是之前,那也就算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如果……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那他和她……
  他为什么偏偏要说那句话?
  “除开试探你,我二姐要有什么秘密让你发现了?”丁凝好像对刚才那个“试探”的说法一点都不感兴趣,转而开始问别的。
  容烁微微挑眉,多看了丁凝一眼。
  “嗯!?说啊,什么秘密。”
  容烁认输了似的,她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你的二姐,对男子似乎有很大的偏见。”
  丁凝的眸子瞬间瞪大,无比认真的盯着容烁。
  容烁被她看着,心头竟然莫名的有些紧张,他轻咳一声,试图让自己更镇定一些,沉声道:“我与她聊了片刻,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极有才华,见多识广的女子,不拘泥于旧礼,但也非放浪形骸之辈,我还是第一次瞧见有姑娘家讲的每一句话都计算的恰到好处,不矫揉造作,即便是叫人看出了她的算计,也不会反感。”
  丁凝差点忘了,眼前这位是阅女无数,自小看女子就懂得透过现象看本质,极难被骗的容少国公。
  “所以容少国公到底想说什么?”
  “我已经说完了。”容烁老神在在。
  丁凝:……
  所以他骗她来吃一顿饭,就是为了告诉她,她二姐对男子有很大的偏见!?
  “少国公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阿凝就先告退了。”
  容烁眼神一动,眼底浮着的几丝不舍,也终究压在了沉静的外表之下:“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怕……”
  “少国公真有意思,即便二姐真的对男人有什么特别的芥蒂,那也该少国公这样的男人来担心,可是少国公身份尊贵,还能有什么好怕的。”
  丁凝把容烁的话给堵死了,转身准备走,容烁一个健步冲上前拦在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堵着她的出路。
  丁凝受惊似的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容烁。
  容烁的呼吸渐渐急促,有些不甘心的看着她:“你真的准备一直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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