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同窗他命带锦鲤——风歌且行
时间:2020-02-17 08:46:11

  傅子献便道,“明日就是休沐了,你可有想要去的地方。”
  问完又道,“对了,先前三姐还问我你的腿恢复的如何,听说你近日在练奚琴之后,便说要送你一把衬手的琴。”
  “这倒不用。”闻砚桐说,“我又不缺那点银两,况且我这把奚琴用着还不错,没必要换。替我谢过傅三小姐的好意。”
  傅子献抿嘴,两个酒窝若隐若现,“我会把话带到的。”
  闻砚桐笑着点点头。
  “明日朝歌好像有祈雪祭,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傅子献见她背着奚琴走得费劲,便顺手将琴拿在自己手里。
  闻砚桐愣了一下,“祈雪祭啊……”
  冬季的初雪对绍京人来说是特殊而神圣的存在。据说是百年之前,绍京被强大的敌国进攻。敌国战士凶猛无比,将安宁数年的绍京之兵打得节节败退,七年内丢了半半壁山河,死伤无数,绍京各地都是流离失所亲友亡故的可怜人。
  那是被记录在史册的黑暗七年,江山一度易主,绍京险些被灭国。
  嘉晔四十二年,奋力抗敌的绍京人在绝望之际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是场百年不遇的巨大雪暴。
  凶猛的敌国历来生活在气候温和的地带,从未经历过如此严寒冰雪,即便是想尽了办法取暖,战士也一批一批的冻死。与之相反的,绍京是习惯了风雪的,绍京的将士一举反攻,将敌军彻底驱逐出了国土。
  后来百年,再无敌国能够将绍京的边境突破,也再也没有遇见过那种凶戾的雪暴。
  绍京人认为那场雪暴是上天的恩赐,于是皇帝便将后来每年冬季的初雪定为盛大的节日。若是初雪来得比上一年晚,就要设坛祭祀,祈初雪降临。
  所以祈雪祭在朝歌也是个盛大的活动,当日必定是热热闹闹,万人空巷的。
  闻砚桐想去。
  但是她看了一眼自己还缠着木条的腿,叹了一声道,“还是算了,就我这腿,去了万一被挤坏了怎么办?”
  “不打紧,可以站远些。”傅子献道,“祭祀的场地足够大,不站前面就挤不到。”
  闻砚桐一听,当下高兴道,“那太好了了,明日什么时候去?”
  “要起很早,祭祀卯时四刻就开始,是以要在四刻之前到。”傅子献道,“我若从家中出门来接你,那你要起的更早一些,要在卯时之前起来。”
  她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要在五点之前起来,虽说有些早,但是为了参加这个活动也算值得。她点头,“行,那我起来之后便去书院门口等着你。”
  “不用,我到寝房门口接你就好。”傅子献说道。
  闻砚桐笑了笑,觉得这傅子献怎么看怎么可爱,“好啊。”
  两人说说笑笑,走得很慢。牧杨眼尖看见了,多嘴嘀咕道,“傅家庶子倒是跟闻砚桐关系打得不错,整日都在一起吃饭呢。”
  池京禧漫不经心看了一眼,没置言语。因为没睡好的关系,他一整日都是慵懒模样,天还没黑就有困意,只想早点回去睡觉。
  程昕道,“傅家里也就这个是个实心的了。”
  牧杨撇嘴,还是挺瞧不起,“他说话的声音连蚊子大都没有,跟闻砚桐一起玩倒是合适。”
  程昕笑道,“别看这两人看起来胆子小,实际上机灵着呢。”
  牧杨没有反驳,因为这位五殿下向来聪明,与他辩驳没有意义。他转头对池京禧道,“禧哥,你看那闻砚桐如何?”
  池京禧一身懒劲,不想说那么多,“不如何,我没那么多闲心思放在废物身上。”他扭了扭肩膀颈子,“明早祈雪祭,早些回去休息吧,免得贪床误时辰。”
  听了他的话牧杨才想起来有这回事。池京禧是特地叮嘱他的,因为去年的祈雪祭他就是因为误了时辰被牧将军给抽了一顿,半边屁股都给抽肿。
  那段时间只能用一半屁股坐,着实惨。
  牧杨想起去年的惨状,当即打一个激灵,信誓旦旦道,“今年我绝不可能再误时辰了!”
  三人说着便出了书院,牧杨一路上都惦记着这个事,当晚躺进被窝的时候仍念叨着。
  可即便是如此,牧杨最终还是睡过了时辰,并且在慌慌张张赶往祭祀场地的路上,撞了傅子献和闻砚桐所坐的马车。
  把傅家马车的车轱辘给撞裂了。
  牧杨因马车的震荡从座上翻下来,瞬间心里一凉,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屁股,暗道这下完了!另一半屁股今年怕是也保不住了!
 
 
第26章 
  闻砚桐对祈雪祭很是上心,于是在这日起了个大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等着傅子献来。
  傅子献是庶子,闻砚桐是平民,两人都没有资格参与道祭祀里去,于是就算是去迟了也不要紧。
  所以马车在路上走得并不急。
  只是没想到在街头的拐外处碰上了个恨不得给马车加风火轮的牧家马车,于是躲闪不及的相撞了。
  闻砚桐被人扶下马车,看着破裂的车轮很是无奈,又有些气愤,起了个大早白瞎了!
  转头一看,竟然是牧杨从车上下来,她便道,“你怎么不给你的马车装上一双翅膀?”
  傅子献拉了她一把,极其小动作的摇摇头,示意她不可跟牧杨起冲突。
  其实牧杨的脾气并不赖,虽说有点瞧不起总是轻声细语的傅子献,但是平日也没找他麻烦,相反倒是跟闻砚桐相处的不错。
  牧杨今日是盛装的。他身着一件墨色洒金大氅,金丝走出繁琐的纹理,领边和底摆是雪白的裘毛,透着低调的奢华,整个将牧杨的气质提升了,瞧起来倒真像个将军府的嫡少爷。
  他原本愁苦着脸,一见到是闻砚桐两人,当下气道,“哎呀!我要被你们害死了!”
  “??”闻砚桐满脸问号,“好像是你的马车撞我们的吧?知不知道追尾后车全责啊!”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牧杨好似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一个劲的打转,着急的不行。
  他越想越气,领着驾马的侍从骂道,“你个猪脑袋,怎么驾的马车!”
  说着伸手要打,却忽然瞥见闻砚桐裹着白纱布的腿,顿时心生一计,双眼唰亮,“有了有了!”
  闻砚桐见他这样十分莫名其妙,皱了皱眉,“你在搞什么?”
  “来人,快把他抬上车!”牧杨指着闻砚桐吩咐道。
  几个侍从正是害怕牧杨怪罪时,动作自然不敢耽搁,迅速的把闻砚桐左右架起。
  “哎哎!你想干什么!抬我上车作何?!”闻砚桐疑惑的嚷嚷道。
  傅子献见状自然要阻拦,只是身形刚动,就被牧杨拽着手腕使劲一拉,两三步就将他拽上了车,嘴上道,“你们不就是去祈雪祭的吗?正巧我也是,你马车被我撞坏了,我自然要带你一同过去。”
  傅子献张口便要推拒,却没想到牧杨的力气极大,根本不容他挣脱,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按在了软绵的座椅上。
  牧杨火急火燎的喊道,“快驾车!”
  闻砚桐一头雾水,“你怎么那么着急?”
  牧杨急得快着火了,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对着嘴就灌。
  傅子献撩起衣袖,看了一眼白皙瘦弱的手腕上印出了红红的手指印,又悄无声息的拉上衣袖,低声道,“牧少爷怕是要迟了吧。”
  牧杨咽了水,抹了把嘴道,“呸呸呸,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闻砚桐微微皱眉,突然想起来,牧杨平日里再怎么像个傻批,但也改不了他是牧家嫡子的事实,祈雪祭他是要参与其中的。
  原文中并没有对祈雪祭的有细致的描写,或者是闻砚桐看了之后就忘了,但是她仍记得,参与祭祀的人若是迟到了,也是件不小的事情。
  所以牧杨才这样着急。
  闻砚桐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她好像隐约猜到牧杨把她搬上马车是为了什么了。
  马车一路疾驰,半点也没慢下来过,让闻砚桐不禁有些害怕。这种速度若是再撞上什么,可不是裂一个车轮那么简单的事了。
  好在速度赶得快,到底是在祈雪祭开始之前赶到了。
  闻砚桐下马车后看见那马的屁股都被抽肿了,暗叹这驾车的人手是真黑。
  牧杨也没给她停留的时间,让侍从直接给架起来奔跑。
  祈雪祭的场地正如傅子献说的那般,极其阔。一下马车就能看见足足有接近百来丈宽的阶梯,抬眼往上则是整整一百层梯层,并不高。
  还有不少人陆续往上走着,说说笑笑。
  牧家侍从有两个在前方开路,将闲杂人赶至一旁,清理出道路来。牧杨紧跟其后,三层一步,两腿迈得飞起。闻砚桐落在后面,直接被侍从架起来,压根不用自己动腿。傅子献见这般模样,也只能追赶。
  最后则是有两个抱着闻砚桐拐杖的侍从。一行小尾巴似的人往上赶,引得不少人侧目。
  牧杨这会儿哪还顾得上这些,真是恨不得飞起来一样,用尽了全力奔跑。
  上了阶梯后便是一片相当辽阔的空地,正中间有一座方形大石台,四面都是十层阶梯,石阶之间有雕刻着花纹图案的扶柱。
  石台的中央摆放着一座巨鼎,远远看去上面的鎏金好似流动一般,令人震撼。
  石台下方四个方向,皆站着身着墨衣绣着金纹衣裳的官员。
  再往后数十丈,就站着无法参与祭祀的人,有些是小官或是高官的庶子,有些则是平民百姓。
  牧杨一路直奔着亲爹去了。到了近处的时候下人看见了他,便忙通报给站在一边张望的牧将军,他大喊一声,“那逆子在何处!”
  喊声惊动了身边的人,于是都朝着牧杨奔来的方向看去。
  闻砚桐被颠得头昏眼花,到了近处才被人放下来,拐杖塞进两个胳膊里。她慌了一下,就被傅子献眼疾手快的扶住。
  将将站稳,就听见一声熟悉的轻笑,“这次倒是没误时辰。”
  她抬眼看去,瞬间被惊艳。
  就见前方的几人之中站着池京禧。他亦是盛装。
  身上穿得是祭祀的统一着装,墨一般的黑色绣着金丝如意纹,大氅的雪白狐裘衬得他面容俊俏精致,眉眼含着轻笑,一双漂亮的笑眼便极其亮眼。
  他头戴着羊脂玉金丝冠,当间嵌着琥珀色玉石,长发束起,偶有碎发被寒风撩起,端的是俊美十足,风流无双。
  他的眼眸自然而然的从牧杨身上滑到闻砚桐那,眼中缱绻的笑意还未完全散去,卷着冬季清晨的气息传进了闻砚桐的眼中。
  只这一个刹那,闻砚桐心里的钟“咚”地轻轻敲了一下。
  下一刻,池京禧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出现了疑惑。
 
 
第27章 
  池京禧眼中的疑惑转瞬即逝,视线也根本没有在闻砚桐身上停留。
  那牧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个逆子!看来去年的教训没让你长记性!今年还敢如此!”
  牧杨哭丧着脸,“爹啊,你临走的时候不会叫我一声吗。”
  牧将军火了,但是思及四周全是人,左右看了看压着声音道,“不孝东西,你反倒怪起我来了!我还不是想让你多睡会儿!临走安排了三个人喊你还不够?”
  牧杨自知理亏,没再敢顶嘴。
  牧将军眼睛一扫,看见了他身后拄着拐杖的闻砚桐,再一看她右腿缠着布,当即惊吓道,“怎么回事?!你路上把人撞瘸了?”
  闻砚桐一看,就知道轮到自己出场了。
  她撑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先是困难的行了一礼,而后道,“见过将军大人,小民名叫闻砚桐,是牧少爷的同窗,也就读于颂海书院。前些日子撞断了腿,今日想来参加祈雪祭却是行路不便,牧少爷好心想帮小民,便延误了时辰,求牧将军莫要责怪牧少爷,都是小民的不是。”
  闻砚桐这一番话将该说都说了,反正牧杨把她拽来也是为了这个,眼看着祈雪祭快要开始,想必牧将军也不会多问。
  这牧将军本名牧渊,字学文。名字看上去很有文化,但是在二十岁之前却是斗大的字不是一个的大文盲,后来还是被皇帝按头学字才有了文化。不过他自己最是喜欢念书的学生,尤其是颂海书院的。
  于是对闻砚桐也一下子和颜悦色起来,笑道,“你与小杨是同窗,你受伤不便他帮你也是应该的,不必在意。”
  “多谢将军宽宏大量,小民感激不尽。”闻砚桐顺势道。
  傅子献方才一路跑来喘得急,这会儿缓过来之后也冲牧渊行礼。
  牧扬见自己的危急化解了,也知晓祈雪祭快要开始,便对闻砚桐道,“你们往后站些,当心人多挤了腿。”
  说罢还小声道,“这次多谢,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牧家嫡少爷的人情,还是挺值钱的。闻砚桐满意一笑,冲他点点头,便行礼告辞,“牧将军,小侯爷,小民便先告退了。”
  见闻砚桐离开后,牧渊的脸色才骤然一变,点了点牧杨道,“不分时间场合的假好心,回去我再收拾你。”
  牧杨缩了缩脑袋。假好心到底也是好心,总比睡过了头误时辰的好。
  池京禧为他解围,“牧叔,祭祀就要开始了,我们还是莫要再此闲聊了。”
  牧渊没好气的瞪了牧杨一眼,对上池京禧时却是笑意满面,说道,“还是你懂事,我这狗儿子要是有你一半好,我也能省心不少。”
  说着两人就往石台处走,狗儿子牧杨落后半步,也不敢造次。
  闻砚桐和傅子献走出了人群包围圈,站得老远老远,才稍微空旷些。只是站在如此偏僻的位置,闻砚桐根本无法看清楚那些人的面容,不免有些遗憾。
  待远处传来悠悠钟鸣,而后一声极响的传唱,“皇上驾到——”
  霎时间所有人齐压压跪在地上,同时高呼,“吾皇万岁——”
  闻砚桐跪得很费劲,只能用半边身子撑着,所有人都低着头,她也不敢抬头看。只听见一串脚步声从前方不远处行过,而后就又听见传唱,“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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