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灭妻——客水
时间:2020-02-19 08:5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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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忈王府
  司寇延休从袖管取出一张薄薄的宣纸,拍在姒琹赟桌上,“果然。”
  姒琹赟望他一眼,捏起纸细细看去,良久,轻挑了挑眉,“兄长?”
  他执笔沾了沾墨,不紧不慢地将那张纸上的字一一覆盖,“禾锦华身边的人,倒是各个藏得深。”
  司寇延休笑了声,“你真是敏锐。”他不知是赞叹还是别的什么,道,“若是当日你未曾发觉此人与香儿之间的异样,我怕是也查不出来。”
  “延休何必妄自菲薄。”姒琹赟落下最后一笔,将那宣纸轻折两下,随意丢掷在一旁脚下,“此人藏得也深,若不是那日小除夕与香儿见面实在过分巧合,我也不会察觉异样。”
  司寇延休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如今是何打算?”
  姒琹赟淡声,“兄长这般好的把柄,自是要好好拿捏。”
  司寇延休意会,轻笑着道,“你且放心,本座早便派人拿下了。”
  姒琹赟笑了笑,朗声道,“延休一向深知我心,丞烜铭感五内。”
  司寇延休白他一眼,摆着手冷哼道,“可别,您是爷。”
  姒琹赟也不恼,温声笑道,“你将那人带到了何处?”
  “还没动他。”司寇延休撑着脑袋,打了个呵气道,“如今派了人守在他门外,已然控制住了,你不必忧心。”
  姒琹赟淡淡点了点头,“也好,打草惊蛇便得不偿失了。”
  “如今只需等便可。”他眯了眯眼,“待下会香儿与他回见,趁机将她收入囊中。”
  司寇延休颔首,顿了顿,“那人…届时可需留着?”
  “留着罢。”姒琹赟笑了笑,“断了他的手脚,好生养着。”
  司寇延休正点了点头,便又听他轻飘飘道了句,“若是闹了事,一同拔了他的舌头便是。”
  司寇延休微惊,倒不是吓着了,只是姒琹赟一向静如止水,少有事能扰乱他的心绪,如今又怎会这般少见的浮躁?
  他不禁抬眸望去,却见姒琹赟眉眼竟有几分鸷意,阴郁得可怕。
  司寇延休皱了皱眉。
  一个禾锦甯的影响,已然…大到那般惊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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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有余,京城的热闹劲儿也渐渐淡下了,不知多少人递了帖子来邀请锦甯参宴亦或是雅集诗会,锦甯却都推拒了。
  一时间,甯和郡主黯然伤神的流言传遍了世家贵族,不知多少人暗暗为其不平,众人玩乐的兴致也都淡下了。
  这几日竟是世家中少见的平静,连带着,甚至连整个京城都沉寂了不少。
  梁良匆匆忙忙地踏入禾府席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袭茶白的温静身影,他的心莫名就定下了,脚步也不禁放轻放缓。
  似是察觉到了动静,那道亭亭玉立的声影缓缓转身向他望来,一张楚楚脱俗的面容便倏地撞进他眼底,以及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锦甯眉眼微弯,笑道,“温之。”
  梁良的心跳得飞快,情不自禁地便屏住了呼吸,“嘉…嘉昱。”
  锦甯望着他有些呆愣的模样,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你今日找我,可是查出了什么?”
  梁良这才回过神来,有几分赧然地抿了抿嘴,“啊…正是。”
  他眼眸噌地一亮,忙将手中那约一掌大小的袋子递给锦甯,“你瞧此物。”
  那袋子轻轻摇晃,不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锦甯轻挑细眉,有些新奇地打开袋子,指尖向里头一探,拈出两颗银瓜子来。
  “这……”
  梁良神态激动,紧咬着牙道,“前几日我不是同你讲了我已然找出了那卖书人?”
  “那人被我抓到后,一开始还死死闭口什么也不说,今日终归是受不住说了!”
  “他是收了钱财!他是收了大笔钱财卖的那本书!”梁良双手紧握拳,眼眶微红,“子睿他是被人陷害的啊——他是被奸人……害死的啊!”
  “温之……”锦甯不忍地抿了抿嘴,轻声问,“那…你可问出了是何人买下的书?”
  梁良摇了摇头,颓然地放开紧握的双手,“那人说买书人衣装简单面色不清,抹了白白的粉,根本看不清是人是鬼,只依稀看得出,是个女子。”
  锦甯蹙起眉头,喃喃道,“是个…女子?”
  梁良狠狠地捶向自己的脑袋,“都是我!都是我的过错!若是我早便发现不对,子睿…子睿他又怎会那般去了!?”
  锦甯忙伸手去拉他,“温之,温之你且静下心来…不是你…这不是你的错啊。”
  梁良呜咽出声,他双手抱拳地蹲身,“不…都是我……是我害了他……”
  锦甯弯腰去扶他,那银瓜子袋却一时没拿稳,啪嗒一声落在地上,银瓜子噼里啪啦散了一地,杂乱地铺散在地上,锦甯便忙去收拾。
  她手倏地一顿,似是发觉了什么,迟疑地将那小布袋子翻了个面儿,里头竟绣着一个字,小小的黑字,若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
  “温之…这…似是有一个字。”
  梁良闻言惊得抬首,踉跄着爬到锦甯身旁,急匆匆俯身望去,却见袋子面儿上有一个小小的黑点。
  他猛地眨了眨眼,紧盯那黑点儿,依稀能瞧得出来那繁复的笔画,“确实有个字……”
  梁良眼睛亮得惊人,吞了口唾沫,颤着手触上那黑点,“好似是个…...”
  “‘殷’字。”
  作者有话要说:  修
  有小天使说烂尾了嘤嘤嘤 心痛qaq
  现在改了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呀
  小天使们有建议尽管提 我会努力改正的嗯╭(╯3╰)╮
 
 
第82章 十里红妆
  华灯初上, 禾府里头早便处处贴上了喜庆的红字对联, 挂上了灯笼鞭炮, 在浅薄的点点火光笼罩下竟显出了几分别样的冷寂, 道上仅三五丫鬟婆子, 鸦默雀静。
  “殿下, 夫人来了。”
  锦甯正捧着本诗经半靠在小榻上,闻言笑着放下诗书,“还不快请进来。”
  宝念应是便去门口候着,见安常静至近前了忙福身道, “夫人。”
  安常静抬了抬手踏进门,身后的婳心婳义一人捧着一个盖着块红布的木案,亦步亦趋地跟着安常静。
  宝念望了眼那被布盖着的东西, 似是想到了什么,腮上浮起两抹红晕, 旋即快步跟上。
  “娘亲来了。”锦甯起身, 搀着安常静坐到榻上,“夜里寒, 娘亲也不多添上些衣裳。”
  “夫人念着殿下, 那来得及顾得上衣裳。” 婳心福了福身笑道, 得了安常静指示,二人便将木案置于一旁。
  “贫嘴。”安常静笑着摇头。
  珠忆适时上前,为二人斟上热茶。
  安常静望了她两眼,端起茶盏润了润喉,“是个乖顺的。”
  “娘亲挑的好。”锦甯柔声道, “珠忆温顺,性子是顶顶好的。”
  “你惯会哄我开心。”安常静笑了起来,拍着她的手道,“不过你手上有个贴心人儿,娘亲也放心。”
  “先前的那个手脚不干净的…”安常静不由得皱了皱眉,嫌恶道,“着实不令人省心。”
  锦甯无奈,只笑着温声道,“娘亲今日来可是有要事要同甯儿说的?”
  几个丫鬟闻言都悄悄羞红了面颊,唯独白嬷嬷老神在在。
  “自然。”安常静顿了下,对几人道,“你等先下去罢,在外头守着便是。”
  “诺。”众人应是便作揖退下。
  待听不清动静了,安常静饮了口茶,才冷笑地开口,“禾锦华那小贱人,这几日又打着她那短命娘嫁妆的主意了。”
  锦甯微微蹙眉,“娘亲。”
  “我知晓。”安常静摆摆手,“不过如今无旁人,你且放宽心罢。”
  她说着又倏地轻哼了声,“不过这禾府如今是我安常静当家,她想从我手里咬下你身上的一大块儿肥肉?”
  安常静的嗓音沉了下来,嗤笑冷呵,“天方夜谭!”
  “娘亲何必大动肝火?”锦甯轻柔叹了声,执起她的手宽慰道,“垣儿月前不是已然为女儿出头了?”
  安常静闻言才面色稍转,笑道,“垣儿总归是心疼你的。”
  锦甯只笑了笑,垂眸细语道,“明日大婚,娘亲可是同阿弟说了那事?”
  “他不愿。”安常静娇笑起来,却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狠毒,“垣儿说了,他与禾锦华毫无干系,若是要背,也定是只背你的。”
  “我儿何不应下他?”安常静轻轻摸了摸锦甯的面颊,眸光柔和,“届时上花轿时你由他背着去去,禾锦华却只得由喜婆搀扶,这可是扇了她好大一个巴掌!”
  “不妥。”锦甯徐徐出声,“二妹妹终归是正妻,垣儿纵是要背,定也落不到本宫。”
  “你又如何不是正妻了!?”安常静蓦地尖声。
  锦甯伸出食指轻抵在唇上,“娘亲。”
  安常静攥紧拳头长呼出一口气,记起锦甯一月前同她讲的话,这才压住了心头的怒意。
  “是娘亲之过。”
  锦甯摇了摇头,笑道,“娘亲方才不是还说,今日是有要是来找甯儿的?”
  安常静面颊红了红,“是有的……”
  她起身揭开那两块红布,却见那两张木案上整齐叠着亵衣亵裤与锦裙绸袄,极为明艳的色彩,十分喜庆,却是安常静的衣物。
  锦甯有些讶然,便见安常静笑着道,“今日是我儿在禾府待的最后一日了……”
  “娘亲许久未曾如幼时一般陪你了。”她笑意渐渐淡下,侧首低声道,“今日这最后一日,便想着…总该陪你同寝……”
  她倏尔止住了嘴,抬手在眼角轻抹了两下,便掀开锦裙,竟从底下摸出本灰扑扑的书,封面儿上干干净净,什么也瞧不出来。
  安常静将那本书塞到锦甯怀里,低声与她耳语道,“你如今也是要嫁人的姑娘了,那事……”
  她顿了顿,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地含糊道,“那事也…总归是要知晓的。”
  锦甯了然,拿起书轻翻了两下,里头尽是些一男一女翻云覆雨谐鱼水之欢的图样。别说旁的未出阁的小姑娘了,便是安常静也是面色燥红,攥着手绢神情羞赧,不时向旁别过脸去。
  锦甯却眉目温浅,细细读完后才合上递给安常静,“娘亲带回去罢。”
  安常静忙将那本书放回木案,烫手山芋似得飞快压上衣裙盖上红布,“你…你可是知晓了?”
  锦甯微微颔首,“娘亲放心。”
  “欸…欸……”安常静喉头一哽,“我儿聪慧,娘亲自然是放心的。”
  “只有一事,你要知晓。”她握紧锦甯的手,低低道,“女子需循三从四德,我儿是贵女典范,更是正一品郡主,且不可与那些低贱的蹄子一般放荡。”
  “那事上……也切记不可多,不可淫。”
  锦甯轻声道是,安抚拍了拍安常静的手,“女儿省得。”
  安常静深深吁出一口气,闭了闭眼道,“甯儿,娘知你自小便有主意。”
  “可有一事,娘左右思索,想着还是要多嘴一句。”
  “我儿城府谋略,样样不输男子。”安常静轻叹了口气,“可为女子,却是不必那般费心费力。”
  “你只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她压低声音,在锦甯耳畔低语道,“在那之后,我儿甚至不用动一根手指头,那男人便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肝脑涂地。”
  安常静说着颇有些自得地勾起唇角,“娘亲是过来人,你父亲可不就是……”她言之未尽,锦甯却是心神意会。
  父亲可不就是这般被娘亲紧紧攥在手心儿的?
  肝脑…涂地。
  “所以你不必将心思放在与那些小蹄子的争斗上,”安常静轻抚了抚锦甯的发,冷森的眸光流转,“你只需要费尽心机地抓住忈王爷的心,让他离不开你。”
  锦甯不置可否,只轻笑着道,“甯儿知晓娘亲是为女儿好。”
  “可有一句话娘亲说错了。”她温声细语,“若一个女子足矣卓尔,那男子便……”
  “不敢离开她。”
  安常静惊得猛然抬首,却只看见昏黄的烛火下,模模糊糊,女儿低眉敛目的半张面庞,与唇边轻轻抿起的一抹笑。
  入世,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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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十八
  锣鼓敲得震天响,不时夹杂着鼓声号响与嘈杂的语笑欢阗,人声鼎沸起此彼伏,便是锁了门合了窗子,也止不住那熙熙攘攘的喧闹。
  东宫却是寂静的冷凝。
  “放开本宫!”
  瓷器叩击在木板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接踵而至,那瓷盏已然摔得稀碎,瞧不出分毫原先的模样。
  “皇兄……”
  “滚!都给我滚开——”
  “皇兄!”姒乐耘高声,“皇兄你可知你如今在做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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