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也抬头望着屋子里尽显些小女儿情态的小玩意儿,砸了咂嘴:“清丽的风铃声。”
“承蒙夸赞”,从这话里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万隐小姐笑起来,两个梨涡像是突然被吹开的花瓣,漫天飞舞飘飘然然。
“那个是卡卡西小时候在夏日祭上帮我赢回来的奖品呢……不过可惜,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那家老板了……”
“怎么不见了?”
“那是从汤之国流过来的商贩,大概是死了吧……那时候不是三战嘛……”
“……”
自来也又转过头去看那只玻璃风铃:“战争……”
万隐迦夜一见对方这个样子,努了努嘴,提前给他上眼药:
“你可别跟我讲什么战争论,这些乱七八糟的,该懂得我也懂、该知道的我也知道……现在不是蛮和平的嘛?对吧?”
自来也以前就常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万隐迦夜听的耳朵出茧子,她不乐意听就提前堵住他的话头。
这突然被打岔,晕乎乎的男人有点懵,过了许久才从上边的话题顺延下来:“那、那卡卡西呢?”
“你当初……”
这算老一辈的秘密,万隐迦夜觉得如果还听别人数落她自己的过错,倒是更愿意听听自来也的战争论,她急急忙忙给他塞了一个放在一旁的团子。
“可别说我当初了,这是个混小子,就当我这六年学了怎么去酿酒做饭了吧!”
“哈哈哈!”
不知道戳中了男人什么的笑点,自来也看万隐迦夜愁眉苦脸:“说起来他父亲将这孩子托付给你,你就算他阿姨辈。你还胆敢对他出手,就是你的不对……就算人家无缘无故闹了别扭,也该你上赶着去哄他,哪像你——冷战六年!”
万隐迦夜不服气:“说我这种感情问题,到不说说你呀,你对上纲手还不是老老实实装成个缩头乌龟。你们认识那会十几岁,现在都半辈子了,你要不就趁这次给人家说了算了——多少人家还是千手家的公主,配你这样式的——足足够了。”
两人揪着对方的痛脚戳来戳去,这会子更是嚷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大,谁也不服谁。大开的门庭到是因为刚到下午没什么人来往——要不然这俩能丢脸丢到村外去。
“她跟她爷爷学的赌跟喝酒,我还能比得过这俩?倒是你!我都听说了,那孩子兢兢业业出任务挣钱,也没不良嗜好!你就不能去嘘寒问暖??你白瞎长这么漂亮!!”
“我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他自从他师傅死了,就天天窝在三代那个到老头子那干活,老娘喊他回家吃口饭都不——要不是他跟我表白,我刚中毒那会就自杀!可结果呢,白白吊了我六年,这个死孩子,要不是那个变态老娘能削死他——”
万隐迦夜嘴里浑话不断,甚至头发都被她晃乱了,那种小白瓷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主人扔在一旁,平日里温婉的女子开始抱着酒缸灌:“我说你行不行,找老娘喝酒就用缸,你还端着个什么破盏子!”
俩人开始撒酒疯,自来也也开了一缸酒:“所以说,你这个狗屎性格谁还会喜欢?我都觉得当初那劳什子告白都是你活久了寂寞乱想出来的!”
“呸!你放屁!老娘又不是没有过男人,宇智波家的战场玫瑰你没打听过啊!啧呀——好好地提那混蛋玩意儿!”
酒馆的老板娘酒品就是不行,她细细的眉毛斜歪着,最后提起宇智波斑的时候才把踩在桌子上的脚抽了回来。
“自来也,你知道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看看看——她嘴里都不干净了!
(mdl是宇智波爱一的丈夫,但他只会出现在万银小姐姐的回忆里!)
嗨!嗨!诶瑞巴蒂嗨起来!我就是求收藏留言了怎么滴!
第七章
俩酒鬼醒过来的时间一前一后。
万隐迦夜是后边那个,等她从堂前趴着桌子迷迷糊糊去辨认眼下是个什么光景的时候,对面的人早就先行离开,只剩下这一桌子的残羹剩饭跟东倒西歪的盏子盘子。
脑袋迷迷糊糊,甚至还有点疼,醉鬼盯着自己跟儿前几乎要顶到自己鼻子的瓷杯外沿,过了许久才动了动。
不过也兴是灌得狠了,原本在这儿经营了六年都不曾失态的女子做出了一个傻乎乎的举措。
她用鼻尖儿拱了拱杯子壁,冰凌的触感跟自己的体温形成绝妙的隔离,略显浓厚的酒精味从那里面散发出来。
万隐迦夜瞅了瞅,这里边儿还剩下半杯。
这几坛子酒倒不是什么名贵的酒,只不过是从别的地方颇有些纪念意义——
这是她刚开居酒屋那一年酿的,就连当初九尾逮着村子一阵嚯嚯也没发现她埋在地下的这几坛子酒。
她从后院挖出来,又搬过来给自来也喝。
怎么说呢,万隐迦夜似乎试图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解释,大概是了却这次牵扯的人情??
毕竟像她这样式的,死亡不是最后终点站,她还得跟看小说一样把自己之前牵涉过的人、事情记在脑子里的话,总是觉得自己以前干的那些破事折磨人。
万隐小姐缓缓地从桌子上直立起腰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披在身上的衣服滑落——这是她之前放在后厨备用的衣服——她这才在看见自己跟前点燃的几根烛火之后去看看唯一能证明时间的天空。
“啊,黑了……”
头发散乱,衣着不整的女人有点蒙,虽然有准备自己醉死的时间长,但眼下一看见这满天闪着繁星的夜幕,也是愣了几秒。
自来也醒的时间早,估计这也跟他习惯喝酒的原因有关,这家伙倒是替她做了不少事。
除了给自己盖了件衣服,点了个蜡烛,还顺手收拾了门脚跟窗边的小铜炉,就连大门也为了不让晚间来的客人打扰自己都用七七八八的门板替她给酒馆来了个暂时休业。
她咂了咂嘴,感觉到嘴里一股酒臭,不由得一边笑一边伸了个懒腰,动了动被压得发麻的胳膊跟两腿,这才慢吞吞的收拾起自己造的这些垃圾。
鱼骨跟瓷盘的碰撞发出叮铃桄榔的脆响,后厨的水池里又聚集起一堆鱼眼泡状的白沫,食物上的油脂被清洁剂溶解进水里,万隐小姐又打了个哈欠。
她是有点困得不行。
但该干的活总不能压到明天再做,再说,就算老板娘自己给自己放一天假她不也至少去管管被自来也胡乱摞起来的门板子?
夜晚的街道多少有点昏黄的路灯,女人仿佛人工捏出来的五指拢着那些门店用的板子,微微散开的金色长发像是流动的河水。
刚从自己家那边溜达出来的卡卡西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今天把任务交上去,罕见地倒是没有立刻接取下一个,他想起来自己今天为了分神的事,不知不觉就往这边拐了。
他扫过这条街上的装潢摆设,大到店家的招牌字样小到刚从地缝里冒出来的不知名杂草,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都莫名熟悉。
真是奇怪的现象。
这想法像是一个山羊草种子,不小心被落在他荒芜的心田里。
只是还没等他发芽长大,串成一片,他就看见了那家居酒屋的老板娘。
她今天跟往日见过的模样不一样,总是觉得往日那温婉优雅里含了几分世俗里的动人。
卡卡西察觉自己所想,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对着家酒馆的老板娘一见钟情。
“已经要关门了吗?”
他看着女人慢慢收拾门店,觉得自己可能是来的有些晚了,虽然据他所知,酒馆开到晚上凌晨也是常有的事。
不过也兴许是老板娘是女人的缘故,夜深了若是发生点什么不好的,独身的女性一般是比男性要危险得多。
穿着和衣的女子踩着木屐,似乎是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跟自己搭话,水色的眼睛里带着点惊讶,她转过头去,看见银发青年眯起来的眼睛。
万隐迦夜的眼睛一动,面上却也回了一个微笑,她转过身,肩膀上松垮的外衣滑落。
她扯回肩膀,背对着他:“今天没有酒了呢,如果这位忍者大人还没有用过晚饭的话,倒是还有一点红豆汤跟煮物,您要进来吗?”
卡卡西到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好运,他虽奇怪酒馆没有酒的说辞,但也觉得还有些饭用自己不用回去瞎发愁。
“如果可以的话。”
居酒屋老板娘点头,放下怀里抱着的门板:“那就请随便坐罢。”
金发女人踩着木屐走进后厨,哒哒的脚步声敲在卡卡西的耳朵里。这个过了一米八的青年跟着女人走进居酒屋里面,在过门栅栏的时候下意识弯了腰,却发现这个门框的高度比其他门店都要高上不少。
就算挺直身板也不必弯腰就能进来,他打量这奇怪门框的同时,也看见了挂在屋里边那只挂着红绳的玻璃风铃。
他看着这只上面点了红金鱼的截面圆锥玻璃造物,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它,这只风铃的红线下方追着一只已经年头不少的木板,上面刻着那些通用的祝福,黑色的墨汁在这字迹上已经被风蹉跎掉不少。
他眨了下眼睛,才朝着里屋走进来,随便寻了个桌子坐下。
老板娘上菜速度很快,他也就在打量这家店的构造的同时,万隐迦夜就一手掀开画着浮世绘的门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煮物是大根、牛蒡和牛筋,这是年糕红豆汤。”
女儿家的店铺总是比那些大叔开的酒馆精致不少,这些深浅不一的蓝色粗磁盘构成漂亮的风景线,赏心悦目的颜色搭配不禁令人食欲大开。
他抽取一双刚被老板娘搁下的尖细的金属筷子,微凉的触感加重了他想要吃东西的欲、望。
卡卡西看着被金发女人端过来的吃食,刚送了一筷子进嘴里,就听见她说:“味道还可以吗?”
卡卡西望进女人的眼睛里,万隐迦夜装作急促,大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因为忍者大人你来的迟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白发青年被漂亮的女子注视着,更何况他又是单身,也没有过什么恋爱经验,这下子都觉得嘴里堵住了什么,半晌:“今晚给您添麻烦了,我不知道这里的营业时间……”
还没怎么混成捧着《亲热天堂》的老混子的青年对着漂亮姑娘还有些放不开,他小时候练就的毒舌也因为自觉与对方不熟悉的原因也不想说点什么过分的话。
于是两人的对话就变成这种异常礼貌的形式。
“这次倒是我的错啦,下午有旧友来访,不小心多用了点酒。于是就错过了营业时间,索性就想关店了,该说大人您来的刚刚好呢。”
女人笑起来,她有些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摘了面罩的青年,她对现在这摆在眼前的事实,心里觉得堵。
就像她跟自来也吐槽的那样,要不是这小子说喜欢自己,叫她心软了,她才不会忍着毒发的痛苦一等六年。
可是她的查克拉已经所剩无几,再过几日,这具身体就会因为大蛇丸那厮的毒缓慢地腐烂掉。
万隐迦夜打算着在遭遇那种痛苦之间就自戕,眼下她看着这样的旗木卡卡西,不禁感到犹豫。
她用宇智波家的万花筒给他下了暗示,叫这孩子忘记自己。
真真是没想到叫他不记得‘万隐迦夜’这个人,不记得两人之间的糟心事儿,倒是成全了他——让旗木卡卡西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接近自己。
说来可笑,六年时间都没有办法消融的东西,在短短几日内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当真是有意思,但是那又如何呢?
她端地优雅,这薄情寡义的丫头片子坚守自己的爱情观念,那些被眼前这个温顺幽默的男孩子撩拨起来的心火重新冷却了下去。
所以说,世界上的男人千千万万,这一百年间都没找着一个真心爱她的人。
白发的青年敏锐地察觉到关于万隐小姐隐藏的冷漠,他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于是说起那只门口的风铃。
“很漂亮呢,那只风铃……恐怕有一些年头了吧?”他问。
万隐迦夜顺着旗木卡卡西的眼神看去,一只通透的玻璃制品叮铃桄榔地在夜幕繁星间荡漾。
那是某一年的夏日祭上,少年卡卡西从街上拎回来交在她手里的东西。
万隐小姐神色一暗,青年停下鼓动的带棒子,看着女人的眼睛不知为何心里一抽。
“那是……”他顿了顿:“很重要的人,送的礼物吗?”
万隐小姐穿过好几年的夏日时光,金色的眼睫挡住瞳孔,唇角翘起:“啊~那是个人渣呢。”
“人、人渣?”卡卡西惊讶,他也全然不知道万隐小姐藏的逗弄心思。
被坑了这么多年,能当面骂骂本人这个操作让万隐小姐异常舒心。
作者有话要说:
卡(硬生生找话题):那个风铃好漂亮!
万隐:那是我我前对象给的。
卡,猝。
快来抢沙发!连沙发都没人抢吗!
第八章
旗木先生显然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
他本以为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送的,所以才会坚持不懈地一直挂着。
要说为什么,原因,他也不知道。
这大概是一种印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他看见那只小时候被他送给万隐迦夜的风铃,看见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街景跟无数次环顾过的居酒屋装潢,他是如此熟悉着一些,连眼球的视神经都不能忘记。
那些堆积在胸口的问题始终是没有被问出来,一直到旗木先生第二天去火影楼接任务的时候才听说三忍之一的自来也回来了。
他是他老师的老师,但他是暗部,从面上也没有什么交集。
三忍之一的现身仿佛是一个讯号,这是为了什么盛大集会的信息——因为隔天的上午村里便传来了另外一位归来的消息。
那是为了逃避承担火影责任,而躲出去的千手家的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