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小画眉[古穿今]——咚太郎
时间:2020-02-20 07:21:50

  “别动!”
  一声大喊:“千万别乱动,我这就去叫医生!”他飞快放下手里的东西,激动得差点一屁股摔到地上。
  “慌什么。”
  沈琛保持绝对镇定:“你不就是个医生?”
  “对哦。”心理医生状若恍然大悟:“我自己就是个医生,我紧张什么。”
  他点点头,拍拍裤腿,毫不紧张地坐回原位。很有职业精神,露出一个平易近人的微笑,而后询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口头问着,手里甚至重新拿起柚子和刀。
  沈琛:“不怎么样。”
  医生:“具体什么不怎么样?”
  “浑身无力,怎么解决?”
  “啊,这个问题啊,我想想……”
  医生表情凝重想了一秒。
  两秒。
  三秒之后菜刀咣当落地,他整个人跳了起来。
  “我是心理医生好么兄弟,你当我无所不能包揽外科?浑身无力还能归我管??”
  “能。”
  当事人沈琛不紧不慢地提议:“你可以催眠我,让我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
  你还真别说,赚钱新思路啊。
  不愧是生意做遍大江南北的沈老板,病床上照样智商过人。牛逼。
  “还有力气开玩笑,看来不算太严重啊?”
  医生默默比个大手指,不过还是坚持要去叫医生。
  ——专业的那种。
  “不用去了。”
  病床边有个不起眼的按钮,沈琛连按两下,接着便掀开被子。
  “干什么,输液呢,你想去哪?”
  “上厕所?”
  “呼吸新鲜空气?”
  医生有意装个傻,而后才告知:“周笙轻微脑震荡,早上九点醒的,趁你晕着干脆利落替你开了两个会,连合同都代签了。那小孩更实在,从头到尾压根没失去意识过,昨晚在外面蹲半天,早上又在你这蹲半天。我来的时候买了碗排骨面给她,还有精神把几十颗葱挑得一个不剩。”
  看眼时间:“刚吃饱喝足没一个小时,估计在隔壁睡得正香。用不着你惦记,更不需要打扰美梦。”
  沈琛一边听完,仍然穿上拖鞋。
  “哎哎,哥们你能不能有点正牌病人的自觉,能不能尊重一下你轻微出血的内脏?”
  医生抱怨着,但自知拦不住他。只得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取下掉水瓶,暂时充当人形输液架。
  沈老板家大业大,上哪儿都是至尊vip。
  住院不必说,大名鼎鼎的私人医院以及名医,再来个超豪华病房作标配。里头要办公室就有办公室,要陪护房就有陪护房,遑论沙发电脑液晶电视。——要不是众所周知沈琛的不近女色,估计今天这病房里,还能多两个温柔可爱的女护士。
  而沈音之。
  她的确无忧无虑的呼呼大睡着。
  一个人睡姿乱七八糟,滚着被子,一条手臂还掉在床边。
  “你看,我就说吧?”
  开门看两眼,医生以为足够。
  偏偏沈老板认为不够。
  非得推开门走进去,细心调高空调温度,又替她盖好被子,如图一个操心老爹。
  沈音之并不领情。
  她连睡觉都是叛逆而自由的,受不得任何拘束。
  上秒钟你把她硬生生塞进被子里,下秒钟她的两个脚丫子露个尖,悄悄从缝隙里钻出来。再来两条手臂,堂而皇之翻出来,揪住被子拉高高,只把头蒙进去。
  好标准一缩头乌龟。
  沈琛拉下被子,她拉起来。
  他又拉下来,她又拉,拉不动,开始哼哼唧唧嘟嘟囔囔。口里冒出一个依稀的:“沈琛?”
  鼻音很重。
  反正医生压根没听懂,倒是沈琛低低地应:“嗯。”
  好吧。
  仿佛能听到老成的叹气:因为你是沈琛,因为你流很多血,那好吧。
  小孩的脑袋往这边一歪,脸贴在他冰凉的手上蹭了蹭,旋即放弃了挣扎。
  乖乖的睡着,乖得太不像话。
  沈琛静静看着,忽然又扬起被子,松开手。
  被子盖脸,这是沈音之熟悉的感觉,很安全。
  她高兴地打个了滚,恢复成不像样的睡姿。
  但这回把半个脑袋露在外面。
  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变
  似乎又什么都变了。
  *
  “都说了没事,我还能骗你?”
  “毕竟车祸瞬间他们都抱着头,没造成严重损伤。”
  回到病房,医生凉凉丢来一个眼神:“不像某人。关键时候不把自己的头当头,反而急着护别人的头。”
  沈琛接过一杯温水,无所谓的受下这份挖苦,问:“肇事司机怎么样?”
  ”当场死亡。”
  “身份?”
  “身份查清楚了,是个有案底的毒贩。刑满出来不到三个月,一家老小都在清台住。现在警方基本认定他是沈子安的人,正在查他的人际关系。”
  说到正经事,医生表情有所变化,坐姿也端正了些。
  “车祸现场摄像头太少,没有拍到其他人。不过按照沈音之的供词,查街道监控器之后发现类似沈子安的人。确实打扮成女人,事发之前坐的士经过你的车旁。两小时之后又出现在市中心的百货商店。”
  “黑长直,白裙子进的厕所,不到五分钟厕所门口闹事。他打扮成短发羽绒服的流浪歌手趁机溜走。连查监控的警察都走眼,一段视频连看七八次才发现他。”
  他越说越激动。
  所有人都没料到沈子安会装成女人重回故地。
  这么大胆,而且关键装得真像。高跟鞋踩得有模有样,恐怕真女人都得甘拜下风,难怪没人认出。
  沈琛冷静得多,直截了当问结果:“抓到人了?”
  “……”
  医生哑然失声,结果再明显不过。
  半晌,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录音笔,“警方托我问你,为什么沈子安对你这么执念,愿意铤而走险回到南江?”
  该说的都说过了。
  说过不止十遍八遍。
  所幸沈琛耐性好,便垂下眼散漫的再重复一遍。
  一切得从最开始说起。
  他的生母沈女士,是商业大佬沈峰的幺女、独女。
  原先备受宠爱,结果不顾父母的阻拦处处热脸贴冷屁股,嫁给当时名不见经传的陆三省。因此与父母断绝关系,分隔两地不再往来。
  直至七年后自杀身亡,娘家方才出面举办葬礼。
  沈琛便是在头七的日子,从陆琛正式改名为沈琛。也从摇摇欲坠的陆小家,回归到权势暗涌的沈大家。
  那时逐渐掌权的人,是沈子安的父亲,算沈琛的大表哥,无功无过算不上优秀。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本来沈子安必是下任接班人。不料沈琛横空出世,年岁相仿的两人形成最激烈的竞争关系。
  因此沈子安嚣张暴躁,处处欺压沈琛。
  而沈琛始终隐忍不发,以待厚积薄发。
  一晃到五年前。
  沈峰丢给两人各一个烂摊子,直言谁收拾得干净,谁就是继承人。
  沈子安急功近利,眼看着公司在他手下越来越糟糕,远不如沈琛的业绩边角。鬼使神差之下,他被诱惑着碰手毒v品生意,以此谋取暴利,将公司假账做出花儿。
  正要收手之际,被沈琛告发。
  沈子安就此成为弃子,被驱逐出沈家。
  为了彻底撇清关系,保住沈家世代积累的家当。他的父母遭受连累,一并赶出沈家。人到老来跌落谷底,不知出于羞耻还是忿忿不平,一怒之下跳楼自杀。最终余下沈子安一人,如同打不死的蟑螂,犹如过街老鼠四处逃窜至今。
  他恨他是正常的。
  只不过罪有应得罢了,沈琛并不愧疚。
  “虽然但是,说到底他不应该恨你外公吗?”
  这个故事不管听几次都觉得莫名其妙,医生丈二摸不着头脑。
  “明明带你回来的是你外公,给你继承权、让你们竞争、赶走他爸妈的都是你外公。而且正经做生意的人,那时才二十岁出头,怎么可能接触得到那种门路?”
  沈琛不语。
  只想起梦里,沈子安同样执着鸦片,为了八百斤鸦片火烧沈园,之后似乎还展开一系列的复仇计划。拼了命的想杀他,好坐稳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清帮少帮主的位子。
  两厢对照,还挺应衬。
  “好在你的车经过改装,这回周笙发定位又及时。”
  医生再度开口:“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警方那边着急抓人,还想找你当诱饵骗他出来。我估计这事风险系数大,没什么可行度,你听听就好,没必要当回事。”
  “啧,不说这些倒霉的,还是聊聊抱头事件好了。”
  他收起录音笔,再次和柚子较上劲儿,意味深长道:“老沈,我一直相信潜意识不会骗人。所以——”
  “这一个半月你是不是又做梦,受到更大影响了?或者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事无巨细都跟我说说吧。”
  他露出鼓励的目光,标准套话大尾巴狼。
  沈琛开口:“我觉得……”
  “那些梦不仅仅是梦?”
  仿佛猜到他要说什么,医生迅速转为看智障的眼神。
  “不。”
  沈琛笑了笑,眉目温柔,“我觉得,你可以走了。”
  ??
  这不符合剧本!
  “您好,沈先生。”外头不失时机地传来敲门声:“我是您的主治医师,现在能进来吗?”
  医生下意识站起来,要去开门。
  身后沈琛慢悠悠跟上一句:“记得把柚子剥完,切块,放下,然后走。”
  VX攻重呺:tbook520
  “……”
  柚子你都惦记??
  过河拆桥的奸商!
  医生从鼻子里哼出两团气,再往前走几步,似乎想到什么。
  “这个还你。”
  一个粉嫩嫩的手机壳丢了过来。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粉红色的东西,昏迷还死不撒手?好歹是个成功商人,注意点形象吧,兄弟。”
  他半侧过头,戏谑:“光上次的微信头像,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电话给我,明里暗里打听你是不是心理出问题?连你外公怀疑你压力太大,不然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怎么能用人家小女孩的照片当头像,多不正经。”
  “……”
  上次路过秘书室,就听到有人神秘兮兮的感叹:“我们沈总本来有个完美形象,清心寡欲醉心工作,管你爱情女人通通莫挨老子。”
  “结果自从他用了崽崽的头像,我觉得人设崩塌了。突然变成就垂涎年轻小女孩的单身老男人,你们说,单身久了真的这么压抑?”
  看来不是幻听。
  光头像就如此。
  再加上个粉嫩手机壳……
  他究竟会变成:垂涎年轻小女孩的变态单身老男人。
  还是:单身太久身心压抑,突然迷恋上粉色的老变态?
  生活不易,沈琛自闭。
  但还是老老实实捡回了手机壳,谁让这是小孩第一次送给他礼物呢?
  ——尽管。
  只是没有感情的批发礼物:)
  *
  沈音之醒了。
  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苏井里。
  醒来迎接的第一个字是:“走!”
  他几乎同手同脚,超激动地冲进来说:“事情都安排好了,走,我这就带你走!”
  沈音之看向林朝雾。
  林朝雾摊手:“突然觉醒,我也不知道他受什么刺激。”
  哇塞。
  这小傻子就来劲儿了,顿时双目清明,神采奕奕地喊:“二狗子!”
  苏井里:“……”
  “你是不是二狗子,到底有没有想起来?”
  沈音之抱着枕头,一脸戒备,好像他是个骗子。
  迫于无奈,苏井里挤出一个绝望的笑容:“没错,我就是二狗子,行了吗?”
  “不行,我觉得还不是。”
  她摇摇头,非常严谨地再提问:“你记得沈园吗?我是怎么带你逃出去的?”
  他嘴角抽动,几经努力才低声回答:“钻狗洞。”
  “对了,下一个问题!”
  沈音之笑嘻嘻:“他们放火的时候,你躲在桌子底下有没有哭?”
  “没有。”
  本能的否认,他,堂堂苏井里,一个巴掌能呼十个白莲花的绝世好男人。上能认遍所有奢侈品,下是娱乐圈里行走的整容、绿茶鉴定机,怎么可能哭?
  哭是不可能哭的。
  这辈子不可能。
  但上辈子的往事历历在目,他发过誓永远不对救命恩人说谎。
  仿佛灵魂都受到肮脏的践踏。
  苏井里顶着耻辱承认:“有想过哭,差点就哭了。”
  “嗯嗯。”
  沈音之满意点点头,再接再厉。
  “那你有没有给我擦皮鞋?”
  他脸涨红:“……有。”
  “有没有端茶倒水剥葡萄?”
  他脸红得要滴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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