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小画眉[古穿今]——咚太郎
时间:2020-02-20 07:21:50

  “都说了就在你旁边的嘛,这都找不到。”
  沈音之兴致勃勃:“你看,你快点看。这是我好喜欢的礼物,看你喜不喜欢。”
  作为一个,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一只脚将将迈离钢铁直男行列的男人。沈琛下意识要说喜欢,不管怎样必须闭着眼睛说喜欢,这是脑海里浮现的标准答案。
  然而谁能想到。
  他伸手那么一摸,摸出个手机壳。
  还是个粉粉嫩嫩闪瞎眼的手机壳。
  背面一只朝天鼻的粉红小猪,人模人样穿着衣服,快乐地在草地上蹦哒蹦哒。头上写着I am pig,左手写着cute cute pig,右手再来 happy happy pig。脚底竟然是:Do you want to be a pig,like me?
  “……”
  究竟什么人受过什么打击,才能设计出这种手机壳?
  周笙忍不住咳了咳。
  “你不喜欢?”
  沈音之大眼睛巴眨巴眨,时刻观察沈琛的表情变化。整一个人秒焉巴,嘴角有悲伤下垂的趋势。
  沈琛只犹豫零点零一秒,面不改色、但违心的回出三个字:“很喜欢。”
  她半信半疑:“那你为什么不把它套在手机上?”
  “……”
  直男周笙投来同情的目光。
  半直男沈老板云淡风轻:“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想仔细看看。”
  简直是满分答案!
  “反正送给你了,你慢慢看~”
  沈音之万分满意这个回答,不再纠缠他。
  反手拿出又一个小猪佩奇限量版手机壳,扬长胳膊,搁到周笙面前晃一晃。
  周笙非常上道,完全不带脑子的发出赞美:“好看,非常好看,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手机壳,很适合你,沈小姐。”
  “不对!”
  她煞有介事:“你说错了,这个不适合我。”
  周笙:?
  下秒钟,沈音之欢快地挥舞起手机壳:”它应该适合你,因为这是送给你的,你超级喜欢吧?!”
  周笙:??
  沈琛:???
  难道这不是他才有的特别礼物么??
  周笙果断拒绝。
  ”我不用手机壳,谢谢。”
  说出如是冷静而不近人情的言语,以至于沈音之大受打击。掉过头来瞅着沈琛,委屈巴巴的咕哝:“周笙不要我的礼物,他好像嫌我的礼物不好,他不喜欢。”
  沈琛刚想顺势说他没眼光,别送给他。
  不料沈音之突然叹气,“哎。你都喜欢我的礼物,那我的礼物应该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周笙肯定不喜欢我,所以不管我送什么,他都不会喜欢的。”
  长长再叹一口气:“我真是个讨人厌的人,哎!”
  周笙:“……”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故意上升啊?!
  “周笙,好歹是礼物,你收下。”
  沈琛口头这么说,温温和和犹如一个完美和事佬。
  但他投过来的深沉眼神,分明在说:你收个试试。
  想和我用情侣款手机壳么,周笙?
  “……”
  周笙不想,打死都不想。
  因此分分钟推拒并辩解:”沈小姐,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我只是——”
  语气停顿长达五秒,艰难又严肃地憋出借口:“自出生起就对粉红色严重过敏,先天性,跑遍医院治不好。”
  “什么是过敏?”沈音之歪头。
  他面无表情瞎掰:“如果长时间接触粉红色,血液无法循环。轻则头晕目眩、呕吐,重则停止呼吸。”
  “就像二狗子不能碰女孩子?”
  她睁圆眼睛:“但是你比他更严重!”
  周笙义无反顾地点头:“没错。”
  “哦。” 沈音之叹息:“你真可怜。”
  呼,躲过一关。
  尴尬的气氛有所缓和,然而沈音之:从包里翻翻摸摸——
  一个手机壳。
  两个手机壳。
  三个四个手机壳。
  八个十个手机壳。
  一大堆粉色手机壳堆满后车座。
  “看来没办法啦,我买的都是粉红色的。”
  她捏住下巴,犹如在外旅游带回特产的人,郑重其事地盘点划分:“这个给刘阿姨,这个给朝雾,这个给二狗子。这个给二狗子的助理,这个给我的助理,还有这个……”
  “……”
  怎么人人都有。
  敢情你这还是批发的礼物??
  这他妈的简直——
  沈琛看了沉默。
  周笙听了也想落泪。
  *
  关于为什么大家都有礼物。
  沈音之理所当然:“我们大家都那么好,只有你有礼物,她们不是会难过的吗?”
  那好,为什么大家的礼物都是手机壳?
  她更理直气壮:“我们大家都那么好,只有你的礼物不一样,她们不是会难过的吗?”
  “所以你选择让我难过?”
  沈琛倏忽垂下眼帘,递出手机壳:“还你。”
  他语气好低落。
  沈音之一时搞不清楚,他是真的难过了,还是又在吓唬人。
  不由得缩了缩肩膀,小心翼翼地安抚:“不要难过嘛,我有别的礼物给你。过几天才给,偷偷的给,只有我们知道。这样大家都不会伤心,好不好?”
  沈琛不语。
  “哎呀,你是个男人,你不能这样闹脾气的。”
  沈音之推推他,又拉拉他的手指,不经意的一个抬头,正对上隔壁的车窗。
  那个女人。
  白纸脸,血红唇,侧脸棱角起伏,睫毛稀少。
  她如木偶人般一点、一点侧过头,露出一双轻佻而阴冷的桃花眼。
  她直直看着她,双眼瞪开,眼白大大的翻出。而后提起嘴角两边的弧度,不高,不敌,维持在最最诡异险恶的程度,仿佛小丑狰狞虚假的笑脸。
  时间停住了。
  又恢复流动。
  嗖的一声,那辆车猛蹿出去,连带着那张脸一闪而过。
  他们冲过人烟稀少的路口。
  而沈音之终于想起这张脸。
  “有个奇怪的人。”
  她语气压低,表情十分凝重。
  偏偏沈琛习惯她大惊小怪的做派,没有特别当回事儿。只以为,她又发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小细节,便语调随兴地问:“怎么奇怪?”
  “很高,很高很高,只比你矮半个头。”
  “脸很大个,长的,白的;头发长,黑黑的,油油的。眼睛这样,鼻子长长的,嘴巴扁扁的。”
  小傻子的描述能力太弱,估计小学生都不止这个水平。沈琛总结为:个子高,面相硬朗偏中性,因而得出结论:“模特?”
  “不是!”
  她努力比划着,始终难以引起他们的注意。
  她没法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因为她只见过几次。
  她没法说出在哪里见过他,因为那是前世的事。
  “他不是女的,但他现在打扮成女的!”
  周笙加入话题:“异装癖?挺常见的。”
  “哎呀,不是不是!都不是!”
  小傻子太难了,她郁闷得跳脚。
  好不容易想起一个关键性证据,赶紧两只手挤眉弄眼。余下一根小指头,往鼻子嘴巴之间一点,“他这里有个痣!”
  那是媒婆痣所在的位置。
  并不算常见。
  结合之前的描述,足以令两个男人的脸色为之一变。
  沈琛喊了声:“周笙。”
  周笙当即应了声:“知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车开到人烟稀少的十字路口,一辆载满货物的小货车,直直朝这边撞来。
  周笙竭尽所能地转动反向盘,右手在到处摁些什么;
  沈琛只是下意识的,将不安乱动、妄想拉开车门滚出去的小家伙,按进怀里。
  他护着她,一下子世界灰暗,视觉失去作用。
  看不到了。
  只剩听觉。
  她听到车轮狠狠摩擦地面,尖锐又刺耳。
  下个瞬间货车撞上来,无数零件发出扭曲破碎的声音。有刹那的天翻地覆,身体连同大脑受到猛烈的冲击震荡,陷入短暂昏迷。
  沈音之最后记住的是味道。
  汽油的味道,火的味道,空气里潮湿的灰尘。
  以及熟悉的、浓郁的血。
  是他的血。
  滴答滴答。
  *
  “沈琛,沈琛。”
  沈音之不停地小声叫,犹如幼鸟围绕在大鸟周围叽叽喳喳那般。她本可以从他怀里、打破玻璃钻出去,但她不停地叫:“沈琛,沈琛,沈琛你醒醒。”
  直把嗓子都叫哑了,沈琛的意识被硬生生叫回来。才缓慢抬起单薄的一层眼皮,露出一半漆黑的眼珠。
  “你又流血了。”
  她仍蜷缩在他的怀里,半仰着头,指尖碰碰他的脸侧。
  ——那道不知什么划出的口子,狭长凌厉,一路划到耳垂。不但瞧上去狰狞恐怖,而且随意一碰,便沾一手指的鲜红的血。
  沈琛耳边嗡嗡的,有些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反用气音问:“你流血?”
  “没有,我都没有血。”
  沈音之摆摆手脚,确认安好无事。
  他眯着眼睛辨唇形,又问:“疼么?”
  “不疼。”
  她回答完,很困惑地皱巴起眉毛,“是你一直在流血,你在疼。不是我,你别老是问我。”
  “没事。”
  沈琛满不在乎地动了动手,还能动,便往四处摸索。
  不小心碰到点破玻璃渣,从座位缝隙里硬生生拉出一张毯子。他用着力气抖了两抖,然后再扯回来,动作轻缓地将她裹住,尤其整个脑袋瓜子都蒙住。
  “把脸遮住。”
  他说:“待会儿会有很多人,别让他们看到你的脸。”
  “为什么?”
  小傻子的好奇从不分该不该,不顾场合。她摇晃着脑袋,露出两只迷糊的眼睛:“为什么不让他们看?为什么很多人来?我可以直接爬出去,可以带你去医院。”
  她语速太快,嫣红的唇张张合合,沈琛看不真切了。
  “别让他们看到,别动。”他只是竭尽全力地重复了一遍,盖住她,沙沙地吐出两个字:“听话。”
  “可是你还在流血呀。”
  “乖。”
  又一个字。
  好小声,她从来没听过他这么小声的说话。
  这样沉,好像绑着一个大石头跌落山谷。
  沈音之抿了抿唇,模糊瞧见他的眼皮,起起落落如飞鸟的翅膀,终是寂静落下。
  玻璃球儿似的漂亮眼珠不见了。
  一根根睫毛静静伏着,铺下浅淡的影。
  血还在流。
  她用袖子去堵,沾到伤痕,他似乎有所皱眉。
  她有点怕。
  惶惑地收回手,傻乎乎的探头探脑。
  瞥到防弹玻璃上一个个圆形的子弹坑,以及四处分裂的纹路,犹如一颗妖异生长的大树。
  熊熊火光在外面烧,原来是那辆小货车在烧。
  现在周遭还没有人。
  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在观望。
  沈音之想起自己以前很坏,点着柴火往耗子洞里丢,就爱看它们吱吱叫着逃窜。
  现在她们好像变成老鼠。
  她想了想,又想了想,觉得周笙和沈琛都比她聪明。他们的主意肯定好,于是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按兵不动。
  眼神转一圈,无所事事。
  终究转回沈琛失血泛白的唇上。
  她低头擦擦两只手,擦干净,擦热点,又吹吹。
  吹吹自己的手。
  也吹吹他的伤。
  然后小心的、很小心地轻轻按住伤口。
  定定看着他的血染红她细密的指纹,好像流速慢了点,又好像没有。
  沈音之皱皱鼻子,牙齿用力咬住舌尖。破开一点皮肉,感到一股血腥味儿迅速涌出来。
  她凑上去亲他。
  没头没脑地亲,撬开牙关乱伸舌头,像一只莽撞冒失的小动物。她不是在亲他,而是本能地救他。
  总觉得他的血流失太多。
  总觉得她的血分他一点,他就能慢点冰冷。
  沈音之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认认真真亲好久,她舔舔嘴唇,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脸边。乖乖的,产生一种安静而温柔的亲密感。
  “不要再流血啦。”
  反复喃喃着:“沈琛别流血啦。”
  这回没人应她。
  连星星月亮都消失不见,天下起了阴寒的秋雨。
  作者有话要说:
  啊,多温情的一幕!
 
 
第50章 带她走
  下午两点,沈琛醒来,身边只有个心理医生。
  正背对着他挥舞菜刀。
  “你干什么?”沈琛淡淡问。
  “在剥柚子啊。”
  对方义正言辞地回了一声,而后继续呼哧呼哧地撸袖子、劈柚子,口中念念有词。
  直到数十秒猛然察觉不对,回头一看已经坐起身来的沈琛——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