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街安——粉皮猪
时间:2020-02-22 10:06:39

  叶清风吃完,不忘舔下手指,还是甜的。
  司砚嫌弃地瞥了眼叶清风,从怀里掏出帕子,然后把叶清风的手从嘴里拔出来,一根一根地替叶清风擦拭手指。
  叶清风愣了会,什么时候司砚变得那么温柔了?
  同时被吓愣的,还有走近的司老夫人和徐氏。
  司老夫人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问徐氏,“这是我们的砚儿吗?”
  此时,徐氏脸色铁青。
  司砚背对着她们,徐氏能看到叶清风的侧脸,但长相再秀气也是个男人啊!
  “儿媳妇,你去哪啊?”
  徐氏黑脸离开,司老夫人也很生气,但心里还是替孙子默念一把,忙跟上徐氏。
  司老夫人喊的那声,吸引了了司砚的注意力。
  他回头时正好看到他母亲和祖母匆匆离去的背影,联想起他刚刚做了什么,剑眉一蹙,嘴角抿紧,却是没追上去解释。
  而叶清风不认得徐氏和司老夫人,她看司砚愣愣的,问道:“大人认识?”
  司砚如实回答:“那是我娘和祖母。”
  夭寿啦!
  叶清风转身要跑,衣领子却被拎住。
  司砚垂目看叶清风的手,“还没擦完。”
  叶清风气竭,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帮她擦手,也是心大。
  但她害怕啊!
  京都里早有她和司砚的流言,若是那两位夫人回头找她算账,误会她勾引司砚搞龙阳,她岂不是要自爆?
  叶清风收回手,“大人快去和她们解释下啊!”
  司砚不解,“解释什么?”
  “当然是你不好龙阳。”
  “呵。”
  司砚忽然莞尔,“我本来就不好,不需解释。”
  叶清风被司砚的笑颜闪了神,她知道司砚好看,但今日他格外温柔,笑起来也该死的好看。
  ~
  李侍郎府的马车里,李夫人和李慈各坐一边,李慈拧着手帕,头压得低低的,而对面的李夫人脸色很不好看。
  “母亲。”李慈小声唤了句。
  李夫人瞪了她一眼,“你不喜欢司大人,母亲不逼你,但是你与那无妄和尚又是怎么回事?”
  李慈被她母亲逼问得羞红了脸,快能滴出血来,“女儿只是找无妄借本经书。”
  “你还顶嘴了!”李夫人瞳孔一狰,她自幼良好的教养让她说不出脏话,但眼下恨不得扒了无妄那个淫僧的皮。
  她的女儿自己了解,李慈从小比较文静,性格上有些软弱,所以她才会想着找司家这样人口简单的,以后也会省去妯娌之间的麻烦。
  按女儿的性格,平日里连半句不愿都不会说,可来相看前李慈就先不愿了一次,她只当是小女儿的羞涩,没放在心上。可到了感业寺后,李慈就一直魂不守舍,李夫人活了四十年,什么样的大场面都见过,加上李慈的贴身丫鬟翠儿鬼鬼祟祟地,她让婆子偷偷跟踪翠儿,没想到真发现翠儿拿着李慈的手札和无妄私相授受。
  这还了得!
  女儿家的名声是最重要的,且李夫人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打小就精心教养,不求她名动天下,却也是希望女儿能有个美名的。
  发生这事,李夫人忧心又害怕,她逼问道:“你和无妄到什么地步了?”
  说到这里,李夫人已经悔死了,早知道就不月月带女儿来上香了。
  李慈也知她不该私下传信给无妄,可每次来上香,她都会看到无妄,无妄的眉目如远山青黛,特别是右眼的一颗泪痣总能让她看出神,日子久了,便起了相思之意。
  “说话啊!”李夫人急了。
  李慈咬唇道:“没……没什么,就是他曾拾到过我的荷包,今儿是我第一次……”
  李慈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见此,李夫人心痛又着急,是她把女儿养得天真了些,不然怎会看不出那淫僧的目的。
  感业寺是国寺,是受皇家供养的,也就是说进了感业寺的和尚,就没可能有还俗的那天。
  李夫人是没料到,在感业寺这种地方,还会有这般肮脏的事。
  女儿现心系感业寺的无妄,是不宜说亲的。李夫人看了眼抹泪的女儿,忍住心疼,好在她让嬷嬷跟着翠儿,女儿的手札没流落出去。现在回府教养一番,也不迟。
  心里有了打算,李夫人稍微舒一口气,无声地感叹道,只希望以后莫要再出乱子了。
  ~
  叶清风烧香后,还求了个签,签文是:
  “桃花又是一年春。”
  叶清风拿着看了好久,还是白庭烨随口给解了出来,“恭喜大人啊,这是桃花运吉签呢。”
  “就这?”叶清风撇下嘴,嫌弃地揉成一团塞口袋里。
  不知为何,想到刚才司砚给她擦手时的画面,她确实吓到了,现在想想,仍然心有余悸呢。
  算了,管他抽什么疯呢,自个潇洒就行。
  叶清风揽过白庭烨,“走,大人带你去逛早市。”
  白庭烨开心地跳起。
  他们刚走两步,身后突然有人问他们是不是丢了荷包。
  叶清风回头看是一个模样俊郎的和尚,他右眼的泪痣好看得很。
  叶清风说了句阿尼陀佛,和尚手中的荷包粉嫩还绣了鸳鸯,一看就是闺阁女子用的,摇头道:“大师问错了,这荷包应该是哪个小姐夫人的。”
  她现在穿的可是男装,就是她自己用的荷包,也是深色系的,原因是不易脏。
  那僧人浅浅地笑一次,说打扰了便走了。
  叶清风逛早市的心并没有被这个小插曲影响,难得休息,她也想看看京都的风土人情。
  而白庭烨年纪不大,但跟着蒋钧菡奢华了几年,京都里哪的吃食最好都知道。
  听白庭烨说了一大串好吃的,最后叶清风摸摸口袋,叹了句,“没钱啊庭烨。”
  她本以为白庭烨会丧气垂头,却不知道白庭烨从拿摸出一大包银子,“没关系我有,庭烨请大人吃。”
  “你哪里有钱?”
  白庭烨十二跟的蒋钧菡,到现在有三年多了,蒋钧菡出手阔绰,每次睡完一个公子都会送礼物,他年纪下,得到的不多,就三处宅子和几箱金银和珠宝,比不得其他人。
  他小声说了一句,“是蒋钧菡送的。”
  叶清风顿时了然,蒋家这些年背靠蒋皇后这座大山,得了不少好处,可都被败家子蒋钧菡用来享乐了。
  听完白庭烨说了自己的财产,叶清风不由感叹下,“你这么有钱,还来投靠我干嘛?”
  “是林哥让我来的。”白庭烨心思敏感,“大人,你是不是嫌弃我的钱。”来得肮脏。
  “想什么呢小屁孩,只要是钱都是好钱。”叶清风道,“再说了,这都是你应得的。”
  收了白庭烨后,对蒋家的事,叶清风跟着关注了不少。她本以为蒋国舅会杀了那些公子泄愤,但他没有,应该是得到中宫的提醒,现在皇上有儿子出生,中宫的位置再不如从前一般稳固了。
  不过,那些公子没死,日子却不好过,听说蒋国舅没收了他们所有的财产,全赶出来了。
  没了名声,有些连青春都没了,一个个流落街头,家中亲人怕是也不敢收留,可想生活的窘迫。
  听说这事时,叶清风就暗暗叹道,白庭烨这下是安全了。可她没想到,白庭烨还留有那么多的钱,蒋国舅也没收走。
  叶清风看向白庭烨,笑得有点不好意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们到了京都最大的酒楼醉庭轩,白庭烨熟门熟路,进门要了二楼雅间。
  带路的小二是个懂眼色的,白庭烨以前常被蒋钧菡带着来,他认得,现在蒋钧菡没了,白庭烨又跟着新人来,小二自然不会没趣地去问旧事让人尴尬。
  可不见得,所有人都是那么识趣的。
  “哟,这不是那个什么……白庭烨是吧?”
  从叶清风他们迎面走来两个微醺的男人,白庭烨看到他们,脸突然变僵,他刚才只想着让叶大人开心,却忘了在这里会遇到熟人,还是最讨厌的两个。
  一个拿着酒品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先在白庭烨的身上瞟,又往叶清风那看,两个他都很满意,不由出口成荤,“庭烨小弟弟这是寂寞和你那些哥哥一样出来找男人了吗,来哥哥我这里吧,哥哥给你好吃哦哦。”
  两个男人淫/笑,他们对蒋钧菡养的那些公子觊觎已久,今天碰上了,就不会轻易放人。
  其实,蒋钧菡狐朋狗友数不胜数,玩的把戏也层出不穷,他也经常会带府里的公子出去撑场子,白庭烨就出来过好多次。那些浑些的会和蒋钧菡提议换人玩,每次白庭烨都是提心吊胆的,但蒋钧菡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人,他倒是能安心不用应付其他人。
  许是被欺压太久的缘故,白庭烨看到这些人还是会习惯性犯怵,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做出想跑的姿势,腰后面却突然有个温暖的手掌抵住他的背。
  叶清风对他安心地笑了笑,她不想惹事,让路可以,但是!
  “疼疼!”
  杀猪般的尖叫在那两醉鬼伸手非礼白庭烨时,被叶清风一手一个生生掰断了。
  她潇洒地放倒那两男的,顺带踏上一人的背,拍拍手道:“酒醒了吗,没醒大爷再给你们松松筋骨?”
  “醒了醒了,好汉饶命啊。”刚刚说要给白庭烨好吃的男人,瞬间求饶。
  醉庭轩人来人往,叶清风这闹出了动静,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这里头难免还会有其他认识白庭烨的。
  叶清风见人越来越多,注意到白庭烨脸上的不自在,她拉住白庭烨,“我想吃七杂汤很久了,我们去那吧。”
  白庭烨的手有些冰凉,叶清风握得紧些。
  七杂汤是一种民间小吃,用七种蔬菜辅以鸡汤熬煮,既不油腻又爽口。
  这种街头美食,醉庭轩的地段是没有的。
  叶清风一路都不曾放手,穿越一条窄巷时,听到身后有啜泣声,回头看到眼红在哭的白庭烨。
  此时想骂人又怕伤了白庭烨的心,纠结得不知该怎么办时,她的后脑勺突然一沉,头渐渐发昏。
  “你奶奶的,是谁偷袭老娘!”
  说完,叶清风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
  9.14的在23:00更新
  谢谢支持
 
 
第37章 佛语3
  司砚看着宗祠里司家的祖宗排位, 他爹、他爷爷都是独传,却一样的英年早逝,数到太爷爷那一辈, 才有兄弟的出现。
  他的膝盖几乎麻木了, 母亲要他跪, 他不能反驳, 也解释不了,只有老实跪了。
  平日里颇宠爱他的老夫人, 今儿回来时,连一眼都不肯多给他。
  要和她们说明叶清风是女身吗?
  司砚想过这个问题,可心里没有把握得到母亲和祖母的首肯。
  故而他选择跪在祠堂。
  直到……
  “大人,锦衣卫来人了。”严管家站在门外,小声道。
  司砚微不可见地点下头, 出门前,想了想还是让严管家去与母亲和祖母说一句, 严管家却吃了一鼻子灰回来。
  “算了吧。”司砚叹了一句。
  许承尧因为滨城的案子,重伤在家,来唤他的,便成了徐岩。
  徐岩看到指挥使大人阴沉的脸, 小心地笑道:“大人, 方才又有人来报,说自家小姐走失了。”
  司砚皱下眉,“这是第几起了?”
  “这月第三。”徐岩边上马,边说, “案子是先到城隍那, 城隍的人查不出来,才到了我们锦衣卫。不过大人放心, 这等案子,也是那些城隍的人没用,到我们这里肯定很快就能破了。”
  徐岩想说点好听的,便夸了下锦衣卫。
  谁知,司砚回头瞪了他一眼,唇角微小的弧度似是轻笑,徐岩心里咯噔下,又听司砚道:“既然徐白衣觉得简单,那这案子交与你查可好?”
  不好不好,徐岩心里忙拒绝,嘴上却只能为难地张张说不出话来,尴尬地笑着。
  他倒是忘了,和这位指挥使相处,不用来虚的。
  现在后悔,似乎还来得及。
  徐岩讪笑下,“有大人在,哪轮得到小人嘞。”
  司砚没再看他,快马一路奔回锦衣卫了。
  他刚进宣德殿,就看到城隍的张大人在发愁地来回转圈圈。
  “张大人。”司砚叫了声,走进宣德殿。
  张鹤之看到司砚,如抱住救命稻草一般,“司大人,这回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张大人言重了。”司砚不会官场的客套,要么不搭话,不然就是实话实说。
  他说言重是实话,断案本就是他分内的事。
  不过,当他听到张鹤之说昨天失踪的女孩是他堂妹时,司砚才明白张鹤之的另一层意思。
  原来这张家小姐昨儿出门后,就一直不曾回来,张家怕污了小姐的名声,自家派人寻了一夜,但连跟张家小姐出去的丫鬟都没消息,今儿一早,有小厮在一处隐蔽的巷子里发现一方手帕,认出是自家小姐的,张家才猜想是出了意外,便顾不上名声这种东西,忙报到城隍张大人那里。
  城隍那管的是京都大小事物,从街头打架,到杀人越货,都是先走的城隍,再过给锦衣卫。
  可想而知,作为城隍的一把手,张鹤之那是忙得经常回不了家,昨儿他就在城隍里忙了一夜,家中的事还是看到叔叔来报案才知道。
  张家小姐是张鹤之这一辈最小的,自小又是全家捧在手心里长大,张鹤之百忙中亲自来求上司砚,可见他们兄妹感情深厚。
  张鹤之拿出另外两卷卷宗,“大人,这是本月之前的两起类似失踪案。不过,这两起案子有个共同点,都不是失踪女子家人来报案,而是邻居之类的人报的官。”
  司砚看了卷宗,那两家人都是小门小户的人家,按常理来说女儿失踪不见,最着急的应该是父母,可他听张鹤之说的,后来那两家人都有过撤案的意思,只是城隍这里立了案,没肯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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