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回来了——妙利
时间:2020-02-24 09:24:34

  这还真是个问题,毕竟容妃也不能学皇后的,直接在大门口挡驾不准人进去。只薛氏到底是青云生母,真要将母子隔断,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
  陈蕴玉也没想过要皇帝替她解决这个难题,不过是白告个状,给皇帝一个心理准备罢了。见皇帝已经用心考虑,她反倒一副大度模样:“妾心里有数呢,只要薛妹妹不做过分,妾总不会故意拦着她对三皇子好的。”
  小娘子说的酸溜溜:“只薛妹妹的脾气您也知道,要是日后听到宫中传闻,说妾对三皇子不够好,您可千万多想一想再下决断。妾可不想做了事儿还被埋怨,那可要冤枉死了。”
  薛雅娴在宫里串闲话的黑历史可没被冷枭言忘了呢,被陈蕴玉这么一提醒,皇帝陛下连连点头:“你只管放心,朕心知你比她好的多,若是有什么闲话,那定是她心有不甘闹起来,朕绝对信得过你!”
  有了皇帝陛下这话,陈蕴玉对薛雅娴就完全不怵了,第二日敬妃来串门,容妃一扫自己惯常的小白花面容,挑着眼角笑吟吟的把陛下的承诺说给她听。
  薛雅娴气个仰倒,陈蕴玉却是好整以暇的拿个小锉子磨着指甲,一边闲闲道:“薛妹妹是个好的,肯定不会为了要回皇子便让人散播本宫的坏话。可要是哪天有谁不开眼的替你鸣不平,你猜猜陛下会做什么想法?”
  她叹了口气:“所以说啊,本宫实在是很为妹妹担心的,毕竟宫中心怀叵测的人多了去了,你可千万注意言行,别轻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毕竟你也知道,陛下最近对你的意见大着呢。”
  薛雅娴深深呼吸,好容易压制住自己撕烂眼前这贱丨人的冲动。陈蕴玉说这么多,不就是暗示她,如果她对容妃有任何不满的言行举止,容妃会干脆借她的名头在宫中散布流言,再将黑锅扣在她头上。到时候以陛下的偏颇成见,说不得她还得受到陛下的惩罚。
  敬砚姝听过容妃如何挤兑敬妃,也忍不住笑了:“她这般促狭,也不怕哪天被敬妃套麻袋揍一顿。”
  圆圆“喵”了一声,从四皇子的魔抓下逃脱,跳进她的怀里:“薛妃已经被陛下厌弃,陈妃当然不会怕她。”
  “小白花立人设立的好嘛。”敬砚姝揉揉圆圆蓬松的白毛,通过神念与她对话:“不过这次表现还是不错的,不仅没因薛妃得宠而焦躁,反而一直沉得住气,连薛妃失宠都没落井下石,不过是当面威胁警告了一下而已,算得上是越发大气了。”
  圆圆对她的评价不置可否。陈蕴玉是个有野心的人,只是看来野心并非玩弄狗男人的感情或者得宠,甚至不是当上太后,反而像是不断挑战有趣的事,比如——得到皇后的认可。
  虽然敬砚姝对陈妃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仿佛无论她臣服还是另有心思都在意料之中,可圆圆作为坤和宫的情报头子,怎么可能放任这样一个强大的人不知敌友的在外头搞事?然就是她盯梢了这么久,依旧没发现陈妃对皇后有任何违逆,才让她越发觉得陈妃是个有趣的人。
  哪怕陈妃是真心爱慕皇后,想和皇后搞百合呢?哪有这么听话乖巧,仿佛一只小豹子在任何人面前都端着情绪亮出爪牙,唯有在主人面前放心的翻出柔软的肚皮让人随意挠挠,真心彻底的臣服?
  正在被翻过来挠肚皮的圆圆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陈妃是被皇后怎么蛊惑了心神,明明是奸妃的人设,很该一面顺从一面暗戳戳布置黑手,她怎么就能对皇后死心塌地了呢?
  实则这个问题敬砚姝也不是很明白。容妃不是个安分的,但在她面前却是真心听话。要不是她心知自己来自某江而不是某点,只怕她都要以为自己有某点的传统主角光环,能让人对她纳头便拜,从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74章 选秀
  无论陈蕴玉是怎么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 从此成为皇后的坚实拥趸,总归这样一个能耐人是站在自己同一边,就让敬砚姝省心了许多。
  或是因为容妃的警告够狠, 薛妃一直老老实实没有搞事, 虽然隔三差五的去长乐宫看儿子, 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着儿子与陈蕴玉开开心心亲亲热热,而她只能在暗地里扯坏了一条又一条绢帕。
  冷枭言却无暇顾及后宫的官司, 从冬至起, 江南道便如玄极真人所说的降下寒霜, 冰封千里压倒无数土屋瓦舍。好在户部工部早就准备得当, 筹备了银钱和物资, 由国师亲自带队赈灾,很快将局面稳定下来。
  重建家园需要时间, 但有了简易的帐篷栖身,有了粮食果腹,百姓就乱不起来。玄极真人趁机提出以劳役换取物资,带着百姓兴修水利, 或是见着有可造之材则直接收入麾下,等着带回京中悉心培养。
  道士都是要收徒的,尤其玄极真人这样大大方方开道场炼丹,忙起来还得衙门的人过来充数。如今多收几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完全是应有之意, 哪怕收个十几上百的徒弟也没人在意。
  他们就完全没想过,国师自己就是有官职的,凭什么国师的徒弟就不能涉足官场, 他们是缺荐书啊还是缺功劳啊?如国子监和礼部这样清贵的衙门也就罢了,工部户部匠作和钦天监早就被他侵蚀了不少,以后有的是方便之门给他安插人手。
  再没有他这样大大方方培养根底却不被忌惮的了。便是通透深远如冷枭言也被国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操作晃花了眼,仿佛玄极真人只是应他所求,他要什么就给琢磨什么,完全没发现他对前朝的渐渐渗透。
  这些扯远,只说当下江南道的百姓恨不得为玄极真人立起长生碑,国师大人却全不居功,只说陛下爱民如子。连一应赈灾的官员都被他一一照顾,不吝笔墨的在送回京城的奏章中详述功绩,可谓是狠狠刷了一波前朝的好感,更无人怀疑他别有用心。
  因他统筹得当,敬砚姝记忆中的江南动乱并未发生,皇城之中也平平安安度过一个新年。唯一煞风景的是李更衣染了寒症缠绵病榻,未出正月便香消玉殒。
  皇后派人手查过,确定不是后宫阴私所致,单纯只是李更衣没挺过病症,将一应丧葬事宜丢给内务府操办便不再过问。冷枭言更不会在乎一个不受宠的更衣没了,反倒是前朝借此机会再次上表,希望陛下重开选秀,挑选淑女为皇家开枝散叶。
  毕竟宫中只有两个孩子,还是两个才过了周岁的小屁孩,在朝臣们看来绝对是不达标的。且世家更有些暗戳戳的心思——虽然后宫不得参政,但后宫是前朝缩影这话总不假,自陈妃进宫后,陈家在朝堂中可扬眉吐气了不少,靠的不就是个得宠的宫妃生下个得宠的皇子么?
  哪怕是敬妃这样圣宠不及容妃的,日后也是妥妥的藩王太后,少不得为薛家子弟开拓一片根基。世家有好女,谁不愿效仿宫中二位,为家族更进一步寻一条捷径?
  冷枭言对此烦不胜烦,可除了暗示丞相自己寿元无多,旁的机密却不敢再告诉任何人。张靖亭虽算得上知情人,却也寻不着什么理由拒绝同僚们的提议,最多不过是不赞同亦不反对,全听陛下乾纲独断这一句敷衍。
  唯有才从江南道回来的国师大大方方反驳了一回:“如今南方雪灾才平缓,正是花费人力物力重整江南道的时候。贫道尚有一系列振兴举措有待实施,若是各位大人闲得慌,不如与贫道共襄盛举,总好过揪着陛下的私事不放。”
  冷枭言大大松了口气,就坡下驴的问起国师有何良策。玄极真人还真不是随口胡说,厚厚一沓奏章觐上,从衣食住行各有突破之举。
  “这棉花比之木棉,产量可高出数十至数百倍,织出的布料柔软舒适。虽不及丝绸,总比麻衣好的多。”丞相大人看过之后点头:“国师早在五月时便与本相提起过,多亏薛将军配合,派往南疆的兵士确实找到了不少植株,已经在皇庄里培养一季了。”
  工部尚书亦出列:“国师所说的织机,臣等已经制作完成,一熟练工可日织布帛一匹,速度比民间常用的织机快了十倍不止。”
  户部尚书跟着拱手:“此番本部官员随国师出巡江南,已经勘测了地方舆图,规划出适宜种植棉花的山区。只待天气再暖和些,便可派官吏前往鼓励农桑,不出十年便能让我大庆人人穿得起棉衣,再无人因天寒而悲苦。”
  另有什么出海寻找新的粮食物种的,什么砖窑的改造方法,什么四轮马车和水泥马路,如国师所说,以他道场的成果为基础,只要钱财和人手到位,当真可以给大庆百姓的衣食住行都来一次重大的全面升级。
  六部说的热火朝天,宗人府御史台的主官斜眼:你们这群拆台的,不是说好一起忽悠陛下纳妃吗?怎么转头都开始表功,倒显得我们都在吃白饭找茬儿一样!
  这次廷议就这样被国师带歪了话题,关于纳妃的事也就不了了之。只是私底下,玄极真人亲自劝了陛下一回:“陛下可知堵不如疏?您越是在选秀一事上显得反常坚持,越容易引来朝臣的注视。以贫道看来,前几回只当您勤政爱民,若是再有人劝,不如就应下吧。”
  冷枭言被他洞明淡漠的眸子看着,突然也想通了:他前前后后儿子女儿又不少,只要他不说,谁会觉得他不能生?妃子纳进后宫,他该宠幸就宠幸,至于为什么没有新生儿降世——那肯定是妃嫔的问题!
  甚至于,如闵院正所说,他的寿元最多不过十年之数。也许过几年他突发不测就这么去了,这秘密也就永远的被带入地下,再也无人得知。
  真男人,可以早死,但不能“不行”——这是冷枭言最后的坚持。
  之前是他太过忌惮才钻了牛角尖,被玄极真人一句话点破,皇帝陛下倒是渐渐放下了:“也好,不过民间还是不要惊扰了吧。既是世家盛情,就让他们自己看着办,选几位淑女入宫陪伴皇后驾前也是好的。”
  他们愿意把女儿送进宫中蹉跎岁月,只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那他当然可以选择成全。至于结果如何——他从未承诺,也就不用承担任何结果。
  只是还是得和皇后打个招呼。敬砚姝自不会反对他进新人,甚至颇为赞同的微笑点头道:“你吊着那些世家也够久了,也是该让他们尝点儿甜头,回去才好踏实给你办事呀。”
  眼看冷枭言仍是有些神色别扭,皇后娘娘捂着嘴轻笑:“莫不是你还记着答应我的不纳二色?如今我且觉得宫中人少了不热闹呢,你就别纠结那么多了。”
  她那些甜蜜的束缚早就被冷枭言忘在了脑后,今日突然听她提起,反而是冷枭言愣了愣,才掩饰般笑着打个哈哈敷衍过去。
  他又怎敢说是他自己的原因,是他时日无多,还没了生育的能力,如今不过拖一天是一天。含糊应下皇后的说辞,却无颜面对皇后事事为他着想的心,冷枭言忍不住想,或许正是他将那些誓言承诺毁的一塌糊涂,正是他这份辜负,才让上天都看不过眼,降下这样的磨难惩罚他吧。
  若是让敬砚姝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嗤之以鼻。哪个女子会看得惯自己男人接二连三的纳妾?她又哪里是出自真心好意?唯有心中已经无情,不过为了利益计想一条更好的出路,顺便问为自己博一个好名声罢了。
  帝后的各自心思无需赘言,总归如四年前纳陈、薛二妃一样,并不需冷枭言自己暗示,皇后娘娘先往外头递了风声。又定下四月初三在宫中开赏花会,邀请家中有适龄未婚女儿的高门贵妇们带着小孩儿们进宫赴宴,算是变相的选秀相亲会了。
  朝堂高门摩拳擦掌,一时间京中银楼的生意都好出不少。敬砚姝一边带着四皇子晒太阳遛弯儿一边听着宫人们传来的小道消息,忍不住摇头:“看来有青云之志的姑娘还是多啊。”
  只是不知道她们在宫中待上几年,会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与皇后娘娘一样陪着孩子晒太阳的容妃亦接到家中传信,她的毕生宿敌、来自通州苏家的嫡出女儿苏瑾薇亦在被邀之列。陈蕴玉笑嘻嘻的将扑进她怀里的三皇子抱起来,心中却再无波澜——宫中的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任凭苏氏命格好又如何?要说讨好男人,那样书卷气的女子可不见得能占到便宜呀。
  两边的仪仗在御花园的石阶小路上相遇,敬砚姝目不斜视的拉着四皇子往前走,陈蕴玉则带着三皇子避开一旁低头行礼。容妃娘娘的嘴角溢出一抹笑容:皇后依旧是这样从容淡定,她心里就更踏实了。
 
 
第75章 赏花会
  文熙五年四月初三, 上辈子是冷枭言第一次选秀的日子。而这一回,当年的秀女已经身居高位,淡定坐在暖阁中看各家贵女款款而来。
  其中最出挑的莫过于与陈蕴玉齐名的苏瑾薇, 是个精巧秀致身姿窈窕的大美女。她比陈蕴玉小了两岁, 看上去却并不比生过孩子的容妃显得青涩, 反而更多一分超然物外的仙气。只站在路旁微笑,便让人发自内心的生出好感。
  除她之外, 另有工部尚书的侄女洛楚诗, 旬阳冯氏主支嫡出女儿冯怜若, 恒威将军孙女儿杨卿初都在皇后的内定名单上, 至于剩下参选的贵女则看情况挑选一二, 这次选秀便算是成了。
  敬砚姝并未把内幕消息分享给容妃和敬妃,反让她们随意去玩耍:“你们平日里在宫中闷着, 难得有年纪相近的小姊妹们来,可得好好尽尽地主之谊。要是有觉得好的小娘子也只管诉本宫,本宫厚着脸皮问她们家里要了,把人留下来给你们当个姐妹作伴可好?”
  她说的半开玩笑, 在场的诸位夫人贵女却听的明白,真以为这次选秀的决定权竟是在两位宫妃手中。容妃一眼瞟过自家老对头苏瑾薇,苏家母女面上不动声色,实则掌心已经洇出了汗水——这几年陈家越发显赫, 没少明着按着给苏氏使绊子,难得陛下肯松口选秀,他们家是下定决心要苏瑾薇进宫争宠, 哪怕不能扳倒了陈蕴玉,至少也得和她来个平分秋色。
  可要是容妃直接否了她,苏家的一应计划不就全然打了水漂?苏母心下着急,看着容颜绝色的女儿不免心中叹气,不知这会儿劝心高气傲的闺女与容妃服个软,能不能将往年的争执就此揭过?
  苏瑾薇却想的更多。陛下后宫除了皇后,高位之上唯有互相不对付的容妃与敬妃。皇后娘娘显然一副中立不说话的模样,她与其讨好容妃,还不如与敬妃达成共识。总归苏氏的名声本就不差,只要她好好的不出差错,就不信容妃还能平白无故的发落了她。
  她打定主意,与容妃见礼后便往敬妃跟前走去,迎着敬妃惊讶的目光屈膝行礼道:“臣女这二年常听父亲提起薛将军赫赫威名,今日得见敬妃娘娘,感怀薛家功绩,特来向您请安。”
  她声音轻柔温顺,听在薛雅娴耳中是说不出的舒服。再想到苏家与陈家之争,敬妃心领神会的冲她伸手:“薛家是陛下之臣,为陛下征战乃是分内之事。本宫曾听陛下提起文熙三年家父远征夷族,有一时辎重配给不足,多亏苏氏慷慨解囊才度过难关,本宫该向你家好好致谢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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