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座道观——小时你个渣渣
时间:2020-02-24 09:41:06

  三娘坐着没动,还是傅杳笑道:“她啊,行三,大家都叫她三姑娘。这个名字,应该不会让你想起你的三姑娘来吧。”
  “观主您别开玩笑了。”柳赋云笑着扯开了话题,“你们来修水县是有什么要事吗,若是在下能帮得上忙的,观主尽管开口。”
  “这倒不必,”傅杳道,“我们只是过来吃个饭,等下就回。”
  柳赋云从善如流道:“那观主可就要好好尝尝我们这的鲜笋鸡了,这道美食不比你们里水的甜酱鸭差。”
  他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为他们拆鸡。
  等一只鸡拆得差不多时,一道人影风风火火冲了过来,问柳赋云道:“柳大人,你为什么要让黄捕头赶我走?我只是想当个捕快,为百姓做点事而已,这似乎并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困扰吧,为什么要赶我走。”
  这个就属于私事了,赵兴泰沉迷没事,没插嘴的打算;三娘拿着筷子,似乎在听柳赋云怎么回。傅杳则手里拿着个鸡腿,在旁边煽风点火:“就是,人家姑娘因为喜欢你,又怕给你造成困扰,只敢偷偷摸摸地帮你,这似乎没做错什么啊。”
  柳赋云拧眉道:“你可以去其他的地方当捕快,我不需要你帮我。而且,你的心意我并不想接受。”
  “哎哟,这话说得可真狠。”傅杳啧啧道,她转而又对沈惜道:“这块不解风情的臭石头有什么好,不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
  沈惜咬着唇,忍着眼泪道:“好,那我走。”江湖儿女,不矫情。
 
 
第90章 
  沈惜这一回走得干净利落。
  傅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笑了笑,继续享用起手里的美食来。
  吃完东西后,柳赋云还有公务要办,就先回去了,傅杳他们则回了之前的镇子上。
  这座小镇里面有一条河,河水就打客栈的后门经过。傅杳在镇子上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了河水的码头处。
  修水县靠着鄱湖,这条河就是从鄱湖岔出来的。围绕着整个鄱湖的县镇,有相当大一部分的交通靠的是水路。
  因此在这个小镇上也有去其他地方的码头。
  傅杳过来时,沈惜也在,她正要包船去鄱湖看看。
  “你这个船,可否再挤几个人?”傅杳在岸边问沈惜道。
  沈惜把傅杳认了出来,她道:“这船上只有我一个人,你们若是想要坐船去哪,回头可以让船夫送你们去。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去看看鄱湖。”
  “那就多谢了。”傅杳跳上了船。
  她这一上去,后面跟着的两个自然也先后跟上了上去。
  船夫得了银子,也不问这些客人是干嘛的,立即解开了缆绳,撑着船沿河而下。
  这船差不多就是农家的渔船,中间稍微宽敞一点,上面铺着木板,还放着被子以及装食物的攒盒。
  傅杳坐在乌棚边上,对面是看着沿河风景的沈惜。至于船夫,这在另一端撑着船。
  船出了镇子,周围就变得荒凉。沈惜看着远方的景物,开始抹起眼泪来。
  傅杳知道她在难过什么。
  到底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心思浅得很。
  就这样无声落泪了一会儿,沈惜似乎已经自己平复好了情绪。她看向傅杳,声音还有些嘶哑,“观主,我是不是很讨人嫌?”
  “不算吧。”傅杳道,“哪个少女不怀春,喜欢这种事说是能够控制得了,那这世上就没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我爹说,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我已经很努力尝试过了,既然他不需要,我以后不喜欢他就是了。”沈惜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世上还有很多更好的人,错过了这个,还会再有下一个。”
  她这话与其说是说给别人听的,还不如实在自我释怀。
  “你是怎么和那位柳大人认识的?”沉默了这么久,三娘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救了我啊。”沈惜指了指鄱湖的方向,“我这次出门,是想看三山四湖五岳,长长见识的。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出门,我太轻信别人了,差点被卖,是他把我救了下来。
  我爹说,这个江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但大多数都是不好不坏的人。若是遇到好人,那就要好好珍惜,这是我们的缘分。
  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这个缘分不是每个人都想要的。我不想成为被他讨厌的人,决定看完鄱湖就离开。”
  她话虽然这么说着,语气也尽量的洒脱,但她的眼睛骗不了人。
  她还是会伤心。
  三娘突然非常羞愧。
  表哥于她,可以说是掏心掏肺。是她,一直辜负了他的等候。
  一时船上陷入沉默。
  傅杳不理她们两个的私事,靠着乌棚小憩。湖风拂面,水上的夏天正是最舒服的时候。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船终于进了鄱湖的范围。
  夏天是水位上涨期,湖泊中间的岸地被淹没,放眼望去,白水茫茫,没有尽头。等船朝着湖泊中央靠近时,承载着船的水也越来越幽深,看得船上的人头皮发麻,心生恐惧。
  “再前面就不能进去了。”船夫道,“前面的是水神的地盘,不少船都在那里翻过,很危险。”
  沈惜是无所谓,鄱湖确实很大很深,但除了水就是水,并没有什么特别惊艳的地方。
  “那就在这里停吧。”她道,现在湖也看过了,对这里也算没了遗憾。以后,她应该也不会再来了。
  “好嘞。”船夫停了篙桨,准备在湖上漂一会儿。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船却开始自己动了起来。
  一开始船夫还没有注意到,毕竟周围都是水,没有什么东西参照,这船动了没动都看不大出来。
  可过了一刻钟左右,他发现水的颜色变了,顿时脸色大变,忙把篙放下,希望能定住船。
  但是已经没用了,船速度越发快了起来,一直朝着水中央行去。
  “水神发怒了……”船夫声音颤着,忙跪在了船头,朝着水里磕头,“水神息怒!水神息怒!我无意冒犯,还请放我们一条生路。”
  这船动得离奇,不认为这个世上会有鬼神的沈惜都忍不住心里发毛。
  “真的有水神嘛?”她心里怀疑,但眼下的情景又让她不得不信。
  而就在这时,前方本本平静的水突然形成一道漩涡,等漩涡越来越大后,接着一个中年男人真就从漩涡里慢慢现身。
  这突然出现的人让船上的人皆是一惊。
  “水神大人!”还是船夫率先反应过来,沈惜也瞪大了眼睛,被这一幕惊呆了。她目光看向了男人的双腿处,那男人下半身真的是水,不是什么能劈波斩浪的武林高手。
  中年男人却不理会船夫的叩拜,而是看着船上还在小憩的女人,道:“阁下不拜而访,似乎太不懂规矩了些。”
  这时傅杳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道:“原来这湖里真有神明,我就说怎么一直查不到那把剑的下落。”
  客栈的剑魂,整个修水县都没有踪迹,想来想去,也只能是不在那县里了。修水的河连着鄱湖,剑魂随着水流到了修水也不是不可能。
  “你是谁?”水神不欢迎道,他讨厌人族。但是这个女人让他有种忌惮的感觉,他不介意多探探底。
  “我是青松观的观主。”
  “没听过。”
  “那雁归山的钟离你应该知道吧。”傅杳道。钟离的墓一直都没挪过地方,知道他的人,应该知道是他。
  “那个黑心的家伙?”水神眼里的忌惮之色更浓,“你认识他?你别不是他的姘头吧。”
  “唔……”傅杳想了想,“你若是能够让我在这湖里找一样东西,那我当回他的姘头也无妨。”
  “你耍我?”水神脸上闪过怒色,他手一抬,周围的水浪凝聚成几丈高的水墙如同排山倒海之势朝她扑来。
  傅杳当机立断叫道:“钟离,有人欺负我!”
  下一瞬,水墙被凝聚成冰,船只被冰块包裹在内,一身丹青的钟离踏冰而来,最后手一点冰块,冰屑四散纷飞。
  水神一见到他,桀桀笑道:“这女人果然是你的姘头!”
  钟离看了傅杳一眼,道:“不是。”
  “不是你会这么好心过来帮她?”水神像是发现了钟离的破绽一般,冷声笑道:“你终于有弱点了吗。”
  “喂,”傅杳走到水神的面前,道:“虽然我知道你发现了仇人的弱点很开心,不过现在有个事实我必须得告诉你,你只有一个人,而我们是两个,你觉得你双拳能敌得过我们四只手吗?”
  “哼,”水神手一拍,无数道水花被震到上空,化为冰箭朝着傅杳袭来。
  这时钟离将傅杳往身后一带,袖袍翻飞,清风所过之处,冰箭化为细雨落下。
  “这么多年过去,你的道行还是这么低。”钟离脚一踏,湖水水面成冰,被冰封住的水神被他给强行摁了回去。
  “精彩!”傅杳在旁边鼓掌道,“让你来帮忙,果然做对了。”
  钟离这会儿也有空来收拾她了,“你别告诉我这个你处理不了?”
  “人家只是个柔弱的女人,又怎么好动粗呢。”傅杳理所当然道。
  钟离:“说真话。”
  “好吧,处理是能处理,但是我动粗的话,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小麻烦。”傅杳道。
  和神明动手,动静太大,会惊动天道。她本来就是利用了规则的漏洞重活的,太过招摇,天道指不定会把她给送回去,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钟离又看了她一会儿,放过了她:“要找什么,下去找吧。”
  “我没有避水珠。”傅杳暗示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似乎不需要呼吸。”钟离道。
  “可是衣服会被打湿啊。”傅杳道。
  “……”钟离取了枚淡蓝色龙眼般大小的珠子出来。这珠子一出,周围的水自动朝着周围分开。
  “这就是避水珠?”傅杳要去拿,钟离避开了,她干脆一把抓住了钟离的手,这回钟离飞快松了手,珠子顺利落到傅杳的手里,“这东西如果拿出去卖的话,应该会很值钱吧。”
  “不能卖出去。”钟离警告道。
  避水珠一旦出现,势必会引起动乱。
  “那真是可惜了。”傅杳颇为遗憾道,本来她想着是不是可以拿到宫里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呢。
  但很快的,傅杳就觉得半点都不可惜了。
  湖底有不少沉船,一箱又一箱的黄金白银,还有珍贵的瓷器珠宝,散落在地上,随便手一抓,就是好几块黄金。
  “我突然爱上这个湖了。”傅杳看着手里的黄金道。她已经很久没有摸过金子了,果然还是这么令人心动啊。
  看她满眼都是黄金,钟离泼冷水道:“这里面的金银都沾了因果。你不怕麻烦找上门的话,可以都带走。”
  “啧,”傅杳将手里的黄金一丢,“这还不如不让我看到呢。”
  他们在湖底走了一圈,最后湖底被泥沙掩埋的尘土之下找到了一把剑,一把被时间腐蚀到残缺不全的剑。
 
 
第91章 
  傅杳拿着剑在手里弹了弹,上面的灰尘簌簌落下,剑身已经是一块废铁。
  若不是里面还有一道微弱的剑魂,只怕这剑已经成了尘埃。当然,就现在而言,这剑也只是一块废铁。
  “还真是出乎意料。”傅杳道。她在客栈里感受到的强大血气在这剑上一点都没察觉到,“你能不能看出这是什么剑?”
  她对这些兵器不是很了解,相对而言,钟离比她知道的更多一些。
  钟离接过剑瞧了瞧,道:“先回去除锈再说。”
  他们两个从水底上来时,船还在。船夫和沈惜都眼巴巴的看着水下呢。
  见他们回来,沈惜正要开口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感到一阵风刮过,再一看,船上就只剩下她和船夫两个人。
  “我的老天爷。”船夫有些惶恐地左右瞧了瞧,然后又朝着四周拜了拜,嘴里一边念着各路神佛的名号,手里则撑着篙飞快地离开这里。
  他们急着靠岸,并没有过分注意方向。等他们见到前方有人时,船夫脸色一变,“坏了,遇上这些水匪了。”
  不过这时候他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匪船发现了,他们正朝着这里靠近。
  ……
  傅杳回到道观后,剑就被钟离拿去了槐树林。
  这柄剑太朽了,不进行修复的话,可能连这残破的剑身都保不住。
  傅杳知道,这种事情,槐树林的匠人们更有办法。若是能够修复的好,她也算是有个意外之喜;若是不能修复的话,里面的剑魂,她也可以另有他用。
  在槐树林这边着手修复古剑的同时,冯凭依旧每天晚上都会去茶摊说故事。不过现在已经不止于他个人亲身经历,有时候也会讲一讲道听途说的故事。
  因为他每天准时到场,方二家的茶摊晚上人气格外的旺盛,同样的,鬼气也不低。
  又七八天过去后,冯凭按照新习惯,每天起床之后就靠着墙量身高。
  今天他拖鞋站在墙角,用木棍比划着头顶,在墙上做了个记号。
  等将记号做好,他后退一步,一看,这一次的记号,比七八天前要低上一个指节。
  他站在墙边,盯着记号盯了好一会儿,这才伸手把上面的七八道记号都抹掉了。
  这不是突然间就矮了一截的,他每天都在做记号,每天都会爱上一点。只是前几天看起来不太明显,可以当做是比错了。
  但是今天,但已经无法欺骗自己了。
  他的裤腿开始拖地,而当初身边的丫头给他缝制时,明明只到脚脖子。
  冯凭突然间又想起来,他以前其实长得并不矮。在十五六岁时,甚至都长到了大个一样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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