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掰弯手札——蔬菜丸子
时间:2020-02-26 09:10:19

  “绮曼,你怎么如今才过来,真是要我好等……”谢应黎望着眼前的姑娘,又是惊喜,又是紧张,“不是,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能来,让我等多久都没关系。”
  符遥和薛冉一前一后刚下了楼,迎面就被喂了一口狗粮。符遥啧啧两声,拉着薛冉进柜台内坐下,离那二人远了些,就让他们先你侬我侬地腻歪会儿吧。
  不过符遥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咦,苏姑娘,怎么只有你一人前来?苏先生呢?”
  她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儿苏绮曼登时气鼓鼓地跺了下脚,双手并用地比划半天。
  这三人却一脸茫然。
  苏绮曼一拍脑门,这才想到他们看不懂自己的意思。干脆跑到柜台取了纸笔,开始写字:我舅舅他不愿意来。
  “为什么?”符遥问道。她不明白,难不成这苏先生是位隐世高人,不愿染人间烟火?她瞧着也不像啊……
  何止她不明白,就连苏绮曼其实也不明白。她舅舅为什么一听说要来符家铺子里做工,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蹬鼻子竖眼睛的说坚决不去。而且……
  苏绮曼气鼓鼓地继续写:他还不想让我来。
  谢应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道,“那你还要回去吗?”
  苏绮曼冲他笑了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写道:放心,我不走了。我才不听那个老顽固的话!
  符遥担忧道,“那苏先生一个人留在山上,真的没问题吗?”
  苏绮曼写道: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那个老家伙身体好着呢!你们上次来见到的虚弱样子都是装的!他在忽悠那个姓袁的!其实他发着烧我都打不过他的。他经常绕着我们家房子追着打我!我每次都跑不过他……
  三人看到这儿没忍住偷笑了下。
  “那好吧,你且安心留下,我从明日开始亲自教你。”符遥笑道,她现在已经彻底放弃培养薛冉了,不过她也没想着让苏绮曼当店里的一把手——不会说话总归有些不方便。不过好歹有她亲自坐镇,再加上另外的两个小伙计,倒也用不着苏绮曼出多大力。
  她叫苏绮曼来,其实只是出于好心,想帮衬一把。可惜苏先生似乎不大领情……
  “明日再教?”谢应黎道,“那正好,绮曼,现在先上楼跟我们一起吃粽子吧。你走了一路,饿了吧?”
  符遥:“……”那是她娘子送过来的!她还没吃两口呢!姓谢的是真不客气!
  店里的老顾客很快就发现新来了一位姑娘。
  “呦,符老板。你这是从哪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娃子?”一位来买脂粉的夫人问道。
  符遥笑了笑,没细说,只道,“我店里缺人手,就找了个帮忙的。”
  索性这位夫人也并没想细问,只是又打趣道,“你整日与别家姑娘共处,就不怕家中娘子吃醋啊?”
  符遥与薛冉的婚事,如今已是晏城中的一段佳话。众人皆知他们夫妻男才女貌,恩爱非常。
  说来还得怪阿修那个大舌头的,到处宣扬当初他们家少爷对少夫人一见倾心,还命他去打听少夫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把求娶的过程说地异常艰难曲折。又说他们家少爷说了,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除了少夫人,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娶的。那个叫蕊儿的丫头,就是因为惦记着要做府中的姨娘,才被符遥一怒之下赶出了家门。
  这段添油加醋的故事在百姓口中流传,又被茶楼说书的不知改编了几个版本。符遥还曾偶然见到过写他们两个故事的话本,恶趣味地买回家给薛冉瞧。
  本以为薛冉会嫌弃地丢在一边,没想到这个曾发誓再也不看话本的人,这次却是接过来津津有味地看了下去,边看还边给符遥读,惹得符遥又羞又恼的红了脸。
  符遥一顿,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毕竟她自己就是个女子,爱上薛冉已经是意外,更不可能对除薛冉之外的任何女子动心。哦,不,男子也不可能。
  再说苏绮曼和谢应黎那点事儿,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所以她更是没考虑过薛冉会吃醋的问题。
  这位夫人提到了,她才开始想,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她叹了口气,心道若是薛冉真的吃醋她才要谢天谢地。
 
 
第21章 吃醋
  “冉儿,你会吃醋吗?”符遥这样问道。
  此时已经距离那位夫人来店里,过去好几日了。符遥这几日一直在留心观察薛冉的反应。然后她就发现,无论她和苏绮曼靠得有多近,薛冉的表情始终淡淡的,让人猜不透。
  既然猜不透,她索性就直接问了。
  正坐在窗边无所事事的薛冉愣了一下,问道,“吃谁的醋?”
  他顺着符遥的目光望向苏绮曼,顿时啼笑皆非,“你疯了吧?你若真跟苏姑娘有暧昧,用不着我吃醋,谢应黎都能跟你翻脸。”
  苏绮曼望望这个,再瞅瞅那个,眨巴着眼,不明白事情怎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符遥抿唇,对这个回答有些不满意,她说道,“绮曼,麻烦你去后院库房把那几盒螺子黛拿出来摆上吧。”
  苏绮曼点点头。
  待她走后,符遥绕出柜台来到薛冉身边,撇撇嘴道,“那如果不是苏姑娘呢?换成别的女人,我与她们朝夕相处,你也不会吃醋吗?”
  薛冉瞧她这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哪里敢直接说不会。他无奈地笑了笑,将符遥拽到凳子上坐下,自己则走到她身后环住了她的肩,凑在符遥耳边温声道,“我不会吃醋,但不是因为不在意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旁人。”
  他向来不轻信他人,却不知为何独独相信了符遥,这人从初见开始,就毫不犹豫地捧出一颗真心给他。所作所为全然为他。若符遥的心意都是假的,那他真不知道这世间还能余下几分真……
  符遥向来好哄,薛冉总是能用一句话就让她瞬间抛掉所有委屈生气,重新展露笑颜。
  她靠在薛冉怀里,扒着薛冉手臂,许是夏日的阳光照得她昏了头,她鬼迷心窍般侧头在薛冉的唇角落下一个吻。
  一触即分,然后红着脸火速逃离。徒留薛冉愣在原地。
  殊不知这一幕恰好落在刚进门的薛灵眼中。
  “呦,三姐和三姐夫感情真是好,令人艳羡的很。”薛灵说着走过来,心中却在冷笑,青天白日的,真是不知廉耻。
  她早就听说这夫妻二人感情甚笃,今日特意过来瞧瞧。看到这一幕,证实了这一说法。她心中不由得愤懑,凭什么呢!薛冉他一个下贱婢女所生的女儿,凭什么可以被夫君宠爱,凭什么可以过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
  瞧他那红润的脸色,想来是比在王府时自在多了……
  薛冉瞥她一眼,懒得同她虚与委蛇,直接道,“你来做什么?”
  “怎么?三姐不欢迎我吗?”薛灵笑道,“我来这儿自然是照顾你们家生意啊!
  “姐夫,帮我拿一盒胭脂,要桃花姬。”
  “好的。”符遥点头,取下双手递给她。
  “可以试一下吗?”
  “自然可以。”符遥说着有递给她一面铜镜。
  薛灵正要往脸上涂抹,眼珠转了一圈,突然有了个主意,她冲符遥眨眨眼,笑道,“姐夫,你可以为我上妆吗?”
  不得不说,薛灵也是个美人胚子,不同于薛冉的清丽脱俗,她是娇媚动人的姿色,如今左手托腮,巧笑倩兮的样子,换作任何一个不了解她本性的男人恐怕都得有几分心动。
  可惜了,我不是男人。符遥心中暗道一句,正要回绝,薛冉却先出了声。
  “不能。”薛冉淡淡道,“我这个正经夫人还摆在这儿呢,你拿我当什么?”
  符遥没忍住笑道,“对,我听我夫人的。你若是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让店里的另一位姑娘帮你。”
  “不必了。”薛灵冷哼一声,结完账就走人了。
  符遥似笑非笑地望着薛冉,“娘子不是说不会吃醋吗?”
  “我不是吃醋。”薛冉瞥了符遥一眼,“我只是怕脏了你的手。”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很快就入了六月。
  苏绮曼这丫头倒是挺机灵,学东西很快,比薛冉强出不是一点半点。而且符遥慢慢地发现,其实苏绮曼最大的作用不是她做了多少活计,而是她只要梳妆打扮一番,稍稍用些脂粉,遮去稍显稚嫩的脸庞。娇媚中透着一丝俏皮,往店里那么一站,就是活生生的招牌啊!
  这不,又来了位姑娘,进门就盯着苏绮曼瞧,最后说,“哎,我要那位姑娘脸上用的胭脂。”
  符遥笑呵呵地取出来,双手奉上,然后收银子完事儿!全程一句废话都没有,省心省力。
  “我说符遥!你差不多得了!”谢应黎说着跨进了门,“靠我们家绮曼出卖色相在这儿给你招揽生意,我看你这店啊,早晚要关门大吉。”
  “什么出卖色相?说这么难听做什么?”符遥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苏绮曼给他端过来一壶茶。
  “还是我们家绮曼知道心疼我……”谢应黎嘿嘿一笑。
  苏绮曼又开始比划:我才不是你家的!你还没提亲呢!
  这一阵子为了与苏绮曼更好地交流,谢应黎费了很大功夫儿研究手语,如今已经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呦,绮曼你可不能不认账,你给我的定情信物我一直都贴身戴着呢!”谢应黎摸了摸胸口的玉扳指,“我也想早点娶你过门啊!可你舅舅他非得说你还小呢!想等你两年。”
  小什么啊!苏绮曼也就是长了一张娃娃脸,再加上性子古灵精怪的,总让人觉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其实她今年也已经十八了,比薛冉小两个月而已。
  今日薛冉没过来,符遥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更见不惯这两人秀恩爱,干脆出声打断他们的交谈,随口问道,“谢应黎,你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生意忙?”
  “嗐,别提了。”谢应黎皱着眉叹了口气,“这几日也不知怎么回事,我那药铺里多了许多病人。先是咳嗽,头晕。而后高热,四肢无力,甚至晕厥。全是相似的症状。本以为是伤寒,但这六月酷暑天里,这么多人得伤寒未免太奇怪了。”
  他这么一说,符遥也不由得皱眉,“还未查出病因吗?”
  谢应黎摇头,“不止是我家药铺,还有城中其他大夫那儿,也都是人满为患。”
  “我今日过来也是想跟你们说一声,最近无事尽量不要出门,我担心会是瘟……”谢应黎顿住了,他甚至不敢说出后面那个字,只叹了口气,道,“希望是我多虑了吧。”
 
 
第22章 瘟疫
  事实证明谢应黎没有多虑。
  不过短短几日,城中病人越来越多,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百姓人心惶惶。直至官府介入,派人彻查,众人才不得不面对这个可怕的事实:瘟疫。
  晏城作为瑜王的封地,出了这么大的事,瑜王本人自然难辞其咎。他焦头烂额地在书房转了几圈,“这到底如何是好?”
  他的幕僚行了一礼道,“广寻名医,将病人集中诊治。王爷,这些您该做的都做了。至于其他的,就……”
  “你的意思是……”薛瑜皱眉道。
  “密不上报。”幕僚眼中似有深意,悄声道,“王爷,此事断不可声张,不然陛下怪罪下来……”
  薛瑜冷笑一声,“此乃天灾,而非人祸,他凭何怪罪于我?”
  “话虽如此。”幕僚叹了口气,“但陛下若以此为借口呢?王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薛瑜低头沉思,低声问道,“实不相瞒,卫将军的密信中,也是这个意思。但是我……”毕竟是这么多条人命,他无法保证仅依靠晏城的力量,能不能拯救这场灾难。如若不能,那他便是千古罪人。
  他思索良久,久到夕阳西坠,消失不见。他心底对于权利与利益的垂涎,终于盖过了最后一丝良善。
  “传我命令,全城封锁消息。”薛瑜低声道,“所有人禁止出城,也不许城外的人进来!若有擅自传递消息者,以传播流言,蛊惑民心罪论处。另外,将所有染上瘟疫的人迁至西郊城隍庙,命大夫同行。若治得好自然皆大欢喜,若治不好……”
  薛瑜闭了下眼,缓缓说道,“就一把火烧了吧……”
  晏城几乎所有的铺子,包括醉红妆都关了门,街上冷冷清清的,仿佛往日的繁华不曾存在过一般。
  符遥没有生意可做了,便一直留在家中陪着薛冉。
  “冉儿,你说这场风波何时才能过去?”符遥叹了口气,问道。
  薛冉顿了下,不愿她多思,安慰道,“你一不是官员,二不是大夫,操心这些也无用。若是真的担忧,不如捐些银子吧。”
  “我昨日已经让人去送银子了。”符遥又道,“可惜你父王,我那位岳父大人,听说后似乎不太高兴啊!”
  薛冉笑道,“那是自然,你以为他把我嫁给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惦记你的银子。可是你数数,你我成亲这么多时日,除了回门那日你尽了点礼数,平日可还孝敬过他老人家?如今倒好,你白花花的银子全填进了救治病人这个无底洞。他怎会乐意?”
  “我不愿孝敬他,并非因为舍不得银子,而是我知道你不喜欢。”符遥无奈道,“你对这位父王并无甚感情,我又何必讨他欢心而惹你厌烦。”
  薛冉心中一暖,叹了口气,缓缓道,“你啊……真是让我不知该如何对你才好……”
  “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符遥唇角勾起一抹笑,“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说好的一个半月,还未到时间。”薛冉面无表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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