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玫瑰的人——莲子百合糖
时间:2020-02-26 09:12:41

  蒋泊舟舔舔嘴唇,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勾住她脸旁的头发,往她耳后固定住,“晚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好了。”她话与人一样软,带着缠人的意味,听得人心痒。
  蒋泊舟手指顶托着梁月的下颌骨,将她的头抬起来,“你这里冰箱里头有什么?”
  梁月双手抱住蒋泊舟的腰,偏头将下巴从他的手心挪出来,软软靠在他身上,“面、鸡蛋、盐、酱油,可能没别的了。”
  蒋泊舟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她听见他胸膛中发出来地轻轻笑声。“你怎么连酱油和盐都放进冰箱?”
  “我又不会,放进去免得变质。我一个月在家里吃多少回?”
  这倒是实话,他们和好之前暂且不论,和好之后,他霸占着她的每一顿晚饭,一次也不曾落下。
  “你先去洗个澡,我看看有什么可以做的。”
  梁月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点了两下头。那双小鹿眼里迷迷糊糊的,没了平日里那些妖艳娇媚,虽然妆容仍在,却像是回到了十年前的样子,她看着他,乖巧温软,叫人忍不住亲两口。
  蒋泊舟捏着梁月的下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又觉不够,低头轻轻咬住吮吸,手上压着不敢用力,连玄关处的灯光都显得暧昧。
  分开时,那双眼更是红着染上水一样,看得蒋泊舟呼吸都紧了节奏。
  “去洗澡吧。”一开口,连声音都哑了,蒋泊舟咳嗽两声,侧身给梁月拉开了浴室门。
  梁月笑起来,踮起脚来,在他唇角轻轻印了一口,如愿听见他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将手指从蒋泊舟的衣摆上松开,转身去衣柜前拿了衣服走进浴室,将趟门拉上。
  浴室中的水流声开始响起,蒋泊舟靠着鞋柜,看着那趟门发了会儿呆,这才走进厨房。
  打开冰箱,果然没有什么可以吃的,零食倒是有一堆,冰淇凌、布丁,吃了几口又放回来,冰箱门上放着两颗鸡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橱柜里只有小半筒挂面,所幸还没有过期,可也不够一个人的分量。
  蒋泊舟扶着冰箱门叹了口气。
  梁月从浴室出来时,趟门一拉,立刻闻到了诱人饭菜香。一面擦着头发一面往客厅走,便看见那小小一张玻璃茶几上,四菜一汤,连瓷碟的配色都赏心悦目。
  “洗好了?”
  梁月闻声转身。蒋泊舟正从厨房出来,手上端着两碗米饭,下巴一抬,指了指沙发,“坐吧,我把筷子拿出来。”
  “你这是变魔法了吗?我也只是想,你能找到东西做一碗阳春面我都阿弥陀佛。”
  蒋泊舟听见她这样说,自然笑了一声,“是啊,我会魔法,你不知道吗?”
  他说完,把手上的两碗米饭放在桌上,转身回来,伸手揉了揉梁月的湿头发,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一口。
  洗完澡,此刻梁月脸上没有一点粉黛妆容,干干净净的。看着那满桌饭菜时,眼中带着惊讶与好奇,看向蒋泊舟时,仿佛就是十年前那个刚刚上高三的小女孩。
  梁月攥着手上的毛巾擦了擦湿头发,将毛巾挂在阳台的毛巾架上,这才转身回到玻璃茶几前,踢了踢桌边的垫子,盘腿坐下。
  桌上那条糖醋鱼酱汁清亮,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梁月没等蒋泊舟回来,伸手沾了点汤汁,放进口中吮吸。
  “你这个小朋友,怎么还这样?”蒋泊舟拿着筷子回来,看见她用手指捏着东西吃,笑得不能自已,抽过两张餐巾纸,将梁月的手指包住。
  梁月笑了笑,用纸巾擦干净手,从蒋泊舟手里接过筷子,伸向那早已被动过的糖醋鱼鱼尾。“碧华居的菜不错。”
  蒋泊舟也跟她一样,盘腿坐下,“幸好,你这里离新银湖不远,真是挑了个好地段。”
  “不。”梁月摇摇头,眼睛弯弯,笑看着蒋泊舟,伸手勾着他的下巴,“是幸好你是蒋先生。”
  蒋泊舟攥着那只在他下巴处作乱的手指,扯到唇边亲了亲。
  “甜品冰在冰箱里头,焦糖布丁,等会儿吃完再拿。”
  梁月“嗯”了一声,伸手将纸巾盒旁边的遥控器摸过来,开了电视。“挑部片子看吧?《真爱至上》?怎么样?今年圣诞节都没有看,得补一次。”
  “你都看了多少回了?一年一次?”
  “也就那么十六七回吧。”
  屏幕里的人事物总是圆满,便是再看个千八百回,也不会变。
  屏幕外的蒋泊舟和梁月,此刻也还算安乐,酒足饭饱,窝在沙发上一起分享一只焦糖布丁。
  片尾亮起,指针指向九点。
  蒋泊舟摸了摸梁月的头发,“还没干。”他起身,将桌面上的残羹冷炙收拾入厨房,用水冲洗一遍,放进小型洗碗机里头。
  梁月留着电视没关,任由片尾曲播放着,目光追着厨房里头的蒋泊舟,手上勺子加快,三两口把剩下的焦糖布丁吃完,将桌上剩下的碗筷收拾起来,送去厨房。
  “吃水果吗?”蒋泊舟从梁月手中接过碗筷,伸手指了指冰箱,“挑点喜欢的,把酸奶也拿出来。”
  冰箱门打开时,梁月都不认得这是她的,一层层分类齐整,之前她丢进去的零食都被清掉。时令蔬果另外放了一格,酸奶就在冰箱门上,两天的量,就靠着上头已经填了个半满的鸡蛋架子。
  “田螺先生。”梁月笑说了一句。
  蒋泊舟听见了,跟着笑了一声,弯腰将洗碗机的门关上,洗了洗手,将水果砧板放好,伸手从梁月手中将水果接过来,手指一勾,把刀架上的一把水果刀勾过来,轻轻握在手中,动作娴熟,刀刃已经破开桃子的皮肉。
  梁月没走。他做饭的时候,她总喜欢倚靠在冰箱门上看他,从前他们都还住在蒋嘉雪家时,就已经这样。蒋泊舟乐得有人观赏,而梁月痴迷他的一举一动。
  此时的梁月,却没在冰箱门边上停留多久。蒋泊舟眼尾余光扫到她往后走,还没转头去找她,却感觉到腰背处她贴上来,体温隔着衣衫布料传递,她的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扣住。
  梁月鲜少这么粘人,十年前不会,如今更不会。
  蒋泊舟忽地想到一句话:人心中逆鳞,便是人心中软肋。
  “你与其要自己去查梁家的事情,其实不如直接来问我。”梁月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让他手中的刀都一顿。
  刀刃破开果肉,落下砧板。蒋泊舟手上动作继续。
  “今天我已经害得你难过一回,不想再有第二次。我自己查,好与坏,都不会惹你不开心。”
  “我说过了,我没有怪你,去是我自己愿意去的。也是我还不够硬气,被我妈说了几句,就忍不住了。”
  梁剑津说梁月的性子像梁佩华,便是她再不想认,也不得不认。梁月本可以不去彭大校庆,梁佩华也本可以不来挑事,都是怄着一口气,谁也不肯让着谁。
  “其实你知道的也差不多了,我妈当年被尹阙的爸爸退婚,性子要强,随便找了我爸,生了我。你也知道的,我早读书,就是我妈要我跟尹阙比,从小到大都被塞去跟他一个班里。后来……”梁月顿住,自嘲地笑了一声,“她那么生气,也是应该。”
  确实与蒋泊舟所知并没有什么出入,只一点,他从不知道,原来梁佩华能对梁月这么狠。
  蒋泊舟将手中的刀放下,洗了洗手,转身靠着流理台,双臂将梁月环住。
  “当年怎么不低头?”蒋泊舟顿了半晌,才又问:“真的这么喜欢尹阙?”
  梁月抬头看他,轻轻摇了摇头。
  蒋泊舟面上表情未变,但心中,却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从小到大被她摆布,真的累了。后来我爸知道了,回国接我走,我谁都没说,办了手续就走了。”梁月伸手捏住蒋泊舟的一点点衣角,“跟他,可能,骑虎难下罢了,算不上什么喜欢。”
  蒋泊舟手指勾着梁月脸旁的头发,指腹轻轻搓着,那双眼中柔情似水,看得梁月心中却忐忑。
  “对不起。”
  果然。梁月将这三个字猜对。
  “怎么突然又说对不起?你今天要说多少遍?”
  “以前的事,也得跟你说对不起。”
  他心中当然清楚,她当年跟尹阙在一起,十成中有八.九成是因为他,不过是她嘴硬,从不肯承认。
  逆鳞被触碰。梁月的手离开蒋泊舟的腰,“今天的事,我说了跟你没关系,以前的事,我记得我也说过了,跟你没关系。”
  流理台的砧板上,水果切好了块,梁月撕开旁边的酸奶,倒进一个干净玻璃碗里头,抄起水果刀,把水果都放进去,用勺子搅拌,吃了两口。
  “挺好吃的,我饱了。”勺子落回到碗里头。“今天谢谢你。”
  逐客令一道,冷冰冰。
  梁月要往外走,被蒋泊舟捏着手肘一把拽回来。声音都带着咬牙的恨意,“你怎么就这么倔?”
  是,她就这么倔。
  吻,可以。性,可以。
  依恋,可以。亲密,也可以。
  甚至脆弱,似乎都可以,但要她明明白白承认,从十年前开始他就让她魂牵梦萦,不惜把旁人扯进来,她做不到。
  死也做不到。
  别说十年前,即便是现在,要她说一句非他不可,说一句喜欢,说一句爱,只怕都没有凌迟来得痛快。
  梁月笑起来,“我哪里倔了?我也不想惹你不开心。难不成你要我再细说,尹阙当年是怎么追到我的?我也从来没有问过你跟薄绛的事情,不是吗?”
  蒋泊舟只觉得牙痒痒,想要一口咬住梁月。他瞪着她,一句话不说,许久了,眉头才舒展开。
  “行,不说了。也不早了,我走了。”
  梁月一愣,说了声:“好。”还送他到玄关处,将门打开。
  他最见不得她不肯留下,如今也想要她尝一尝。真的如同小兽间的撕咬,你一口来,我必定要还一口回去。谁又比谁成熟高尚?
  “晚安。”
  门关上。屋里又只剩下梁月一个人。夜晚十点,电影已谢幕,宴席早散去。梁月一个人站在玄关处,笑容渐渐散去,视线落在那门锁上,一直没动。
  算了,睡吧。
  梁月回过神来,转身,手摸上墙壁,将灯关上,趿着拖鞋,身子拖着腿,往回走。
  门锁处,开门的音乐声响起。
  梁月回头。门打开,外头是亮堂的,映衬得屋内更黑暗无光,男人站在光亮处,那双眼目光只落在她一人身上,深邃炙热,像里头有火在烧。
  他推开门,一只脚迈进黑暗里,另一半身子还在光亮中。梁月已经跑上去扑进他的怀中,双手将他紧紧搂住。蒋泊舟一瞬感到肩窝处微微泛凉,怀中人轻轻颤抖,只难以抑制。
  声音闷闷地,从他胸膛前发出来,“怎么没走?”
  明知故问。蒋泊舟乐得回答,低头在她发旋处亲了亲,“舍不得你,一出去就想,你今天要是一个人在这里,要是生我的气该怎么办?你会不会害怕,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又哭鼻子。”
  他伸手捞起梁月的脸,拇指在她脸上摩挲。她眨眨眼睛,眼前恢复一瞬清晰,看见他的笑容。蒋泊舟笑着叹了口气,“还真哭鼻子了。”
  “沙子迷了眼睛。”
  “行。沙子迷了眼睛。”蒋泊舟笑,“真拿你没办法。”
 
 
第38章 第38朵玫瑰(三更-2/3)
  阳光洒进屋内,隔着垂到地上的纱帘,将客厅照亮,光亮一寸寸往上爬,爬到了二层卧室外头。卧室外头的趟门没拉,更别说将窗帘拉上。
  梁月睡觉受不了光亮,但凡有一丁点儿都睡不安稳,天一亮,便半梦半醒,枕在蒋泊舟的手臂上,连翻身都不舒服,他手臂锁得紧,若是不挣扎,只怕是别想离开。
  她这样动弹一番,蒋泊舟也醒了,手上力道随之一松,让梁月翻了个身,面向他。
  “早啊。”
  蒋泊舟抬手揉了揉眉心,侧身对着梁月,看她头发乱蓬蓬的,一连打好几个哈欠。“没睡好?”
  梁月摇了摇头,“睡饱了,挺舒服的。”
  床窄得很,一人睡宽裕尚可打滚,两人睡却有些勉强。一晚上都窝在蒋泊舟怀里,连身也没有翻一个,又是被光亮弄醒的。可打几个哈欠醒醒神,却是浑身软绵绵舒服得不行,甚至还想要往他怀里钻一钻。
  蒋泊舟挪了挪手臂,想要让梁月枕着再眯一会儿,可一动,却发觉手臂麻了一片,一瞬间酸麻通电一般,整条手臂不能动。
  梁月看他捂着手臂呲牙咧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却没由得他自己慢慢回血,伸手上去使坏,捏着他的手臂揉搓,直叫那酸麻更甚,她笑得不行。
  “捣乱!”蒋泊舟一边手臂麻的不能动,强撑着起来,伸手一捞,勾住梁月的脖子,将她推倒在床上,不让她再碰他。
  蒋泊舟压着她,却不能将她的手脚全部制住,两人挣扎乱作一团,连被子都踢下床,梁月笑着闹他,头发更乱,缠在他手指间,酸酸痒痒,似乎是将手臂的酸麻给搬运了过来。
  玩闹间,梁月的睡衣领子都被扯开,从耳根到脖颈,一路到锁骨,白皙泛红,随着她呼吸沉沉起伏,晨间光亮中,昏昏暗暗更加惹眼。
  他手上动作渐渐认真,不再如过家家一般由得她闹。
  梁月渐渐不能挣扎,真的被他按住,一瞧那双眼,明明白白都是欲,男人看女人,捕猎者一样,也让她怔住。
  “色。”
  梁月笑骂,抬脚来,朝着他小腿踹了一脚,脚腕又被他捉住,捏在指间,骨节用力一下一下地揉。
  她的手空了出来,推着他的肩膀,“起来了,我今天还有工作。”
  蒋泊舟此刻声音都哑了,贴着她耳边,一边吻一边问:“什么工作的,都大年二十九了,明天就是年夜,你怎么比我还忙。”
  梁月受不住,耳根一片全都红透,费了劲推着他坐起来,“昨天外公给的联系方式,那边说后天要出国了,只有今天有空见我,不然就得等过了元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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