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阴侯夫人要哭晕过去,大喊:“侯爷,快想办法去姜家拿人吧!”
“妇人之见!姜家会承认那是他家的人?不如……”
“不如怎么样?”
“哼!”吕阴侯夺门而出,径直往显国公府赶去。
姜家让他杜家丢尽了脸面,他咽不下这口气!显国公最近不是和大长公主在谋划对付太后么?自己去主动请缨,借着他们的势,狠狠出一口恶气!
他要让姜家和那群狐朋狗友都倒台,等陛下收回了他们的兵权,所有的兵力便会归入兵部,受益最大的可不是自己这个兵部尚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天鹰:苦啊……点烟.jpg
男主:念念戴过的戒指!
第46章 母后勿怪
独孤若水在大长公主家做客, 眼看天色要晚了, 她行礼道:“大长公主, 若水要回去了。”
“好, 好孩子, 怕母亲挂念吧?”大长公主慈祥地笑道, “最近外面不太平,我让检儿送你。”
独孤若水忙推辞道:“不, 不用麻烦薛公子特地跑一趟, 若水有带侍卫的。”
“你这孩子心眼实在, 还不知道有姑娘出事了吧?检儿闲着也是闲着, 让他走一趟,好让我放心!以后有事出门,都可以让检儿陪着!”大长公主没点明是杜锦瑟,毕竟独孤若水听到消息那是迟早的事。
大长公主嘴上客气, 心里却嘀咕开了——这吕阴侯真是太不会教导孩子了,好好的让女儿出门做什么, 被人糟蹋了, 哭都来不及!
独孤若水抿嘴笑了笑,点头道:“那若水就听大长公主的!”
大长公主叫来了薛检, 陪着独孤若水出门。独孤若水悄悄捏了捏袖中的香囊, 一股淡香直扑薛检的鼻子。
薛检对她的好感倍增。
其实说起来, 贵女们一直都有些瞧不起他,他也瞧不起那些眼高于顶的女人,可最近才发现, 独孤家的小姐对谁都彬彬有礼,接触起来说不出地舒服,对薛家人更是客气。
薛检心思活络了起来——她一定是对自己有意思!毕竟自己的祖母是大长公主,皇家血脉,自己身份尊贵,人高马大,一表人才,性格奔放,她一定是对自己有意思!
这么想着,他伸手扶了独孤若水一把,把她送进马车中。
独孤若水受惊一般缩回手,红着脸没看他。
薛检一路送她回到显国公府,想跟着进去拜访显国公。
独孤若水笑道:“看来家父今日有客。”
门内的马厩里拴着客人的马匹。
薛检也不气馁:“那我改日再登门拜访。”
独孤若水行了个女子礼,施施然进门去了。
要抓薛检这种人的心容易得很,无非是欲擒故纵,别说是今天家里真的有客,就是父亲闲出花来,也不能这么轻易就让薛检进家门。
吊着他,日后有得是用处呢!
独孤若水往独孤崇义房中走去,正好遇上吕阴侯出来,她行了礼:“杜侯爷。”
吕阴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没有说话,离去了。
独孤若水进门去,说:“父亲,是薛检送我回来的。”
“看来大长公主想让你做她的孙媳妇。”
“父亲!”独孤若水气得想跺脚。
“放心,就是薛纪还是侯爷,你嫁给薛检也是他高攀,如今更加不可能!”
独孤若水放下心来,问:“吕阴侯是来找父亲请缨的吧?”
独孤崇义点点头:“凡事都要给自己留退路,他既然要冲锋陷阵,就让他去对付太后和姜家!万一事败,我们能全身而退。对了,杜锦瑟的事是你做的?”
“是,女儿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挑起杜家对姜家的仇恨,希望父亲不要怪罪女儿。”
独孤崇义欣慰地笑道:“飞廉要是有你一半机灵,为父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 *
姜玿华是祸国妖后、狐妖俯身的谣言已经在大祁各地酝酿起来。
别有用心的朝臣们还没上报给唐见渊,分派在各地的暗卫就先向他传来消息——
全国多地爆发天灾,同时出了针对太后和姜家的民谣,甚至在江中打捞起几只巨龟,龟背上刻着字,什么“祸从江中来”、“女主祸国”。
“朕知道了。可曾抓住散布流言之人?”
“回陛下,那些人行事隐秘,臣等没有头绪。臣会夜以继日追查!”
“行了,退下。”唐见渊心中清楚,出了巨鹿侯的事,如今最想对付姜家的就是大长公主,再加上显国公这边的人,这事会愈演愈烈,自己正好趁着此事看清显国公一派中,哪些人趋炎附势、利欲熏心,哪些人忠义刚正、一心为国。
至于凤仪宫那边,暂时先不要透露消息过去,姜家人会想办法渡过这次危机,自己也会护着她。
这么想着,想起自己这几天政事繁忙,很久没有去看她,他专注处理完手头的事,一到傍晚就赶到了凤仪宫。
姜玿华正在膳房亲手做菜,膳房的宫人太监们围着她,马屁声连连。
姜玿华乐得合不拢嘴,绫罗袖子用锦带挽着,露出一段雪白纤细的手腕,做出一锅爆炒鸡丁来,馋得静王垫脚扒住灶台。
姜玿华打下他的手笑道:“快去洗手!”
“好!”静王脆声应着,流着口水飞奔走了。
姜玿华揉了揉酸痛的右臂,把锅铲交给宫人去盛菜,她在一旁的月牙凳上坐下,舒舒服服地让侍女给她揉胳膊。
烟熏火燎的膳房里,她仿佛九天仙女,集了世人能想象到的一切美好于一身。
唐见渊忍不住过去,沉声道:“没力气就多休息。”
姜玿华不假思索道:“自己做才有意思!”一抬头,看见是唐见渊,有些尴尬。
“母后。”唐见渊低头看着她。
“陛下突然驾临,没做陛下的晚膳。”他几天没来,她以为他想起了那日醉酒的事不好意思再来,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看来他真的不记得那件事了,不记得也好,否则自己夹在中间多尴尬!
“陛下,奴婢们这就给陛下做晚膳!”膳房的宫人们立刻忙开了。
唐见渊没好意思说,他想吃念念做的饭,不过小姑娘累着了,他将就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
三人到殿上去用饭,都默默不说话。
姜玿华看着他正襟危坐,连夹菜都有一定的顺序,从左到右,这么自律的人,那日却说出那样温柔的话来……
不过杜锦瑟出了那样的事,不知道两人以后怎么相处……
正这么想着,忽然听见他说:“朕对杜锦瑟无意。”
姜玿华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他说得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可那天陛下……”她忙住嘴,差点就提醒他那日对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朕怎么了?”他抬眸看着她,带着戏谑的微笑,细细观察她回忆那日情景时的表情。
“陛下没怎么……”姜玿华别过脸去。不能让他知道……不能让他知道!
“师奉恩都告诉朕了。”唐见渊一本正经地说。
在殿外侍立的师奉恩:???这个锅奴婢不背!
“说朕……对母后行了逾矩之事。”唐见渊脸上笑意更深。
姜玿华脸上一片通红。
静王忽然出声:“啊?逾矩是什么意思啊?咦,母后脸红了!我知道啦,就是让母后羞羞的事!”
“静王和灵犀她们去玩会儿。”姜玿华忙把小屁孩子赶走,他听见什么都要向所有人扩散一遍,这种事可不能让他听了去。
静王下去后,其余宫人也退开,只剩了两人。
“其实那天的事我不记得了!”姜玿华灵机一动,机智地回答他。
“哦……那让师奉恩进来说说那日情景,朕再向母后解释?”
“不用!”姜玿华内心哀嚎不已——做错了事还非要揪着自己反复提起,这是什么恶趣味!难道他真是心理扭曲?
唐见渊沉默着,满心都是温柔和笑意,她明明也是喜欢的,可是她顾忌着两人的“母子”身份,不敢直面她的内心。
他缓缓说:“那日,朕抱住了母后……”
姜玿华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这么多天过去了,她还能记得他有力的臂膀箍着自己,他坚硬的胸膛将自己挤压得喘不过气来,他的身体很热、很结实,他的气息仿佛要将她融化。
“然后朕……吻了母后,是吗?”
姜玿华回忆起醉人的葡萄酒味,和那独特的男性气息,忽然觉得今日他眼里的光芒分外撩人,嘴上却很硬气:“不是!没有!”
“母后否定得如此坚决,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我、我记得清楚,你没做那些!”
“不,朕突然记起来了,朕确实做了,所以这几日一直很不安。”
见他承认了那天做的事,姜玿华更不好意思,摇头道:“那就是我记不清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母后为何脸红?”
姜玿华忙用手捧住发烫的脸颊,眼珠子四处乱看,就是不敢看他。
唐见渊微笑着将她看了许久,终于给两人找了个台阶下:“那日朕喝醉,分不清虚实,误打误撞遇上母后,做了逾矩之事,是朕失礼了,请母后不要怪罪。至于让母后误会的那个‘梦娘’,不过是梦里的一个女子,并非谁家姑娘。”
姜玿华听了,竟松了口气,原来……他并没有心上人么?
她晕乎乎的,可惜没想起来藏钩前他在屋子里说的那些情话,自然就辨别不出这时候他在撒谎。
唐见渊看着她逐渐放松的表情,嘴角再度微微勾起——她不再误会自己喜欢谁就好,而那梦中的姑娘本来就是她。
姜玿华静下心来看他,自己方才轻易就被他绕晕,可见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自己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为的是阻止他对姜家动手,如今自己却先陷了进去。
真是不应该啊不应该!以后坚决不犯这样的错误!
想到这里,她严肃起来,点点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是陛下无心之失,我怎么会怪罪。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提吧。”
“朕,不会再提。”唐见渊说得一本正经。
不再提,但还可以做啊!
唐见渊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心口不一的机灵鬼。
“天晚了,陛下日理万机太辛苦,早些就寝吧。”姜玿华说着,看他的眼神不由温柔起来。
他还那么年轻,却要为大祁付出他的所有,日日夜夜,甚至连娶妻的时间都没有……
唐见渊看见她眼中的那一点变化,觉得甚是安慰:“母后也早些就寝。”离去前,他将大殿扫视一遍。
很快,她将会是这里真正的女主人!自己每次来这里,就可以留着不走,并且对她……为所欲为……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让小渊渊表白呜呜呜……
* *
唐见渊:朕心悦你。
姜玿华:我也中意你!
作者菌:全文完。
Hhhhh~
第47章 天意
第二日在宣政殿上, 显国公一派的大臣们比往日更谨慎, 显然是有大事要禀报。
不出唐见渊所料, 各地闹灾荒的消息接二连三而来。
唐见渊冷冷道:“水灾、旱灾、蝗灾……此等大事, 早该有迹象, 为何今日才上报?!”
户部尚书颤抖着回答:“回陛下, 各州刺史正在全力治理,陛下诞辰在即, 刺史们本以为能将灾害压下来, 就没有上报。可如今灾害越来越严重, 是人力所不能及, 想来是上天……”
“人力所不能及?朕看是你们所不能及,那就换能及之人去治理。”唐见渊语气中没有波澜,却有肃杀之气。
兵部尚书、吕阴侯出列道:“陛下,出现天灾的各地都有异象。百姓们都在传唱, 说是妖后祸国啊!并非各州刺史治理不力,而是天意如此!妖后不除, 天灾不消啊陛下!”
唐见渊垂眼看他, 六位尚书中,数吕阴侯能力最低, 可脾气最冲动暴躁, 很容易被人当枪使。这一回, 不知道他杜家与姜家闹出了什么矛盾,他居然出头挑起这么个无稽之谈!
“妖后?朕至今未婚,尚没有皇后!”
“回陛下, 是太后!”
“太后?杜尚书,你倒是说说,太后如何‘妖’?”
镇国公一派官员们向吕阴侯投去凌厉的目光,妖后祸国,这样阴毒的法子亏他们想得出来!
吕阴侯狠狠剜镇国公一眼,便恭恭敬敬对着上面道:“回陛下,云州水灾,水中捞起巨龟,龟背上写着‘祸从江中来’,这‘江’就是那个‘姜’无疑了,龟腹上有赋文,字如芝麻大小,句句直指姜太后!珉州大旱,农田龟裂,夜间突然生出奇石,那奇石的纹理正是姜太后的模样!”
御史大夫崔明辉听不下去了,他作为御史台长官,行的是监督官员之责,向来不喜欢镇国公一派官员拥兵自重,所以与显国公一派走得近。可此时听见这些,再也顾不得立场,站出来道:“杜尚书,自古以来,这种种异象都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以制造舆论、控制民心。如今各地灾害,治理之人办事不力,却将罪责都推到太后头上,我以为……”
吕阴侯将他打断,手持笏板向唐见渊拱手道:“陛下,物证已经连夜送来帝都,此时在殿外候着,还有各地的人证也一并来了。那物证是不是人为,陛下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