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桃小太后/冒牌小太后——有狐公子
时间:2020-02-26 09:14:10

  顿时人声鼎沸,大家在二楼大堂让出一大片地来, 不少壮汉扛上来大小不等的鼎,观看的人热热闹闹在席子上坐下,伙计们捧来茶水瓜果,光茶水钱就赚了不少。
  第一场比试开始,姜冽不敌,他继承了姜家的高大体型,可薛检更威猛有力,也经常玩托举美人的游戏,险胜姜冽。
  姜冽看着薛检脱力地靠在凭几上,他身边随从们不断撒钱,叫楼里的美人给他捶肩捏腿,那不把人看在眼里的表情让姜冽气得肝疼。
  姜冽为了不让家里知道自己整天在鬼混些什么,连一个随从也没带,只能自己歇息了,暗自观察一会儿怎么打败他。不过终归是国公家的公子,很快就有楼里的伙计过来,给他端茶递水,殷勤得很。
  一炷香之后,角抵开始,姜冽沉下气来,一步步上了场。
  两人双手搭上对方肩膀的一刻,楼里再次沸腾,还吸引来不少在对面酒楼吃饭的食客,流音阁中顿时摩肩接踵,无立锥之地。
  角抵比试的不仅是技巧,体重也很重要。姜冽从没有和这样体型的人交过手,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
  而薛检显然低估了姜冽的实力,但不想输得太难看,就死死僵持着。
  不一会儿,一个伙计从楼外飞奔而来,在雪娘耳边低语:“姑娘,火番国的队伍一炷香之后会经过这边。”
  雪娘闻言,拿起茶杯,手一颤,“哎呀”一声,茶杯“嘭”地摔了个粉碎。
  薛检收到信号,缓缓收力,被姜冽摔倒在地。
  叫喊声顿时铺天盖地,震耳欲聋,这两人各赢了一场,那就是还有第三场比试可以看。
  两人瘫坐在各自席位上,任由奴仆们捏腿捶肩,恢复了体力,听雪娘说起第三场比试——
  “这块玉牌是妾身珍爱之物,一会儿妾身请人将它藏在帝都的某一处,二位公子,哪位先找着这玉牌,哪位就赢了。”
  “这算什么比试!帝都那么大,我们找个三年五载也不一定找得出来!”姜冽说。
  薛检抬着下巴说:“不如这样,这玉牌一出流音阁,我们两个就去抢夺,看谁先夺到!”
  雪娘粲然一笑:“好,不过二位可要当心,妾身请来藏玉牌的人,轻功不在二位之下。”
  说完,从她身后走出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拿起碧玉链子,将玉牌垂下来让两人看。
  那是一块白玉制成的方形玉牌,两寸多长,一寸半宽,显得有些笨拙,很少有姑娘会戴这么大的玉牌。
  姜冽把玉牌的样子记在心中,卯足了力等着那女子动身。
  这时候楼外传来更热闹的喧哗声。
  不少看客往窗外望去,只见宽阔的大道上挤满了人,都被金吾卫持刀推到街道两旁,那些百姓多是高鼻深目,接连跪拜下去。
  放眼往南望去,看见一支队伍浩荡而来,前面是大祁仪仗队开道,中间骑马的是鸿胪寺卿裴哲。后面便是身着胡服、骑着白马的番邦士兵,两旁有乐手。再后面,十余名白衣人手持火炬,其后紧紧跟着一辆马车。
  那车子却不是车厢,没有车壁,宽阔非常,四根木柱上勾着白底金叶织锦帐子,当中坐着个衣衫华贵的青年,褐发蓝眼,金冠白袍。
  那之后还有形形色色的士兵、马车,想来是好几个国家的使臣结伴抵达帝都,来为天子庆贺生辰。
  车马浩浩荡荡过去,目所能及之处,竟看不见头尾。
  这边众人正被番邦使节吸引,那边却是有人惊呼一声。
  那个拿着玉牌的女子动身了,她如雨燕般掠过众人头顶,飞出窗子,弹射到对面四海酒楼斜出来的飞檐上,便一个转弯,踏着大道旁的屋顶往北飞奔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心惊。
  姜冽与薛检便也不客气,下意识往同一个窗子冲去,结果撞在了一起。
  别看薛检又高又胖,动作竟比姜冽快一步,半个人钻出了窗户外。
  姜冽要将他拉回来,自己先出去,却拉不动他。
  “放手!卡住了!”薛检大吼一声,进退不得。
  姜冽忙撒了手,从边上窗子飞身出去,等他回头时,看见薛检被人推了出来,也往这边飞来,速度不在自己之下。
  “胖子,轻功还不赖么!”姜冽嘲讽出声。
  “过奖,比你三脚猫的功夫高那么一点!”
  两人紧紧追着那娇小的身影,边上什么景物都看不见,喧天的乐声也听不见。
  不知追了多久,只见那女子忽然飞到大街对面的屋顶上,返身往南跑去。
  姜冽和薛检便也推推搡搡,拼了命追过去。
  那女子忽然将手一甩,就有什么东西从她手中飞了出去。
  薛检假意要去追赶。
  姜冽见状想也不想,顺着那东西飞去的方向,径直冲向火番国王子的马车。
  而薛检被那女子一拉,两人在屋顶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火番国王子正接受着路人膜拜,突然被一块冰打中左肩,倒在车中。他忍着剧痛起身,看见一个身影往自己冲来,他低声念了句咒,一道火帘降落在他的车厢前。
  姜冽差点被烧着,后退一步,在马车外站定,就见火帘消失,一个褐发蓝眼的青年向自己冲来。
  有人用火番语大喊一声:“王子殿下遇袭了!”所有武士聚集过来。
  姜冽还没弄清是什么情况,就被人围住了,他盯着对方,看见他脖子上赫然挂着那玉牌!
  他想也不想,一把抓住玉牌用力拉扯。
  王子大怒,一掌打在他身上。这人不但用暗器打自己,还要抢夺这代表圣火教教主身份的玉牌,罪该万死!
  “保护王子殿下!”又是一声他听不懂的火番语,接着数支箭射来,眼前一亮,那些箭忽然燃起了火。
  姜冽纵身跃起,几支箭撞在一处,迸射出一串火焰,瀑布般落下。
  周围都是武士,姜冽无处可逃,迎上了火番国王子的攻击。
  在大道两旁观看的百姓轰然。
  大祁人只当是变戏法,一些来自外邦的胡人却看傻了眼——竟然有人敢袭击火番国王子!
  火番国是大祁邻邦,疆土远远不及大祁辽阔,可是繁荣富强,又有国教圣火教在各国传播,所以周围一些小邦国都依附火番国。
  火番国与大祁交好,就等于是为大祁在西面立了一道屏障,保大祁西疆平定、护大祁与外邦顺利通商。
  百姓们还没回过神来,车队里的情况瞬息万变,各国武士为了保护火番国王子,都来帮忙抓“刺客”。
  动静传到了前面,鸿胪寺卿、明河侯裴哲骑马赶来。
  姜冽见了舅舅,这才知道这车队不是什么外国商人在炫富,也不是艺人炫技,而是来向天子进贺的使节!
  天“轰”地塌下来,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为了一个歌女来抢东西,撒腿就跑。
  “给我抓着他!”裴哲早就认出是外甥闯祸,而且他逃不出去,为了平息使节怒火,只能亲自把人抓住再说。
  大祁的士兵出动,加上番邦武士,姜冽插翅难逃,很快就被擒拿住。
  姜冽死命挣脱,裴哲亲自下马,狠狠按下他的头,怒道:“为什么袭击贵客!”
  姜冽意识到舅舅不让自己抬头,应该是要救自己,便服了软,把头低得更低,说:“小民并没有要袭击贵客,只不过赶路匆忙,也不知里面坐的是贵客,不小心冲撞了,请贵客宽恕!”
  裴哲面色涨紫,立刻让士兵来把他押下去,便向马车中的火番国王子一拱手,恭敬说道:“伊斯塔王子,这不过是个鲁莽的百姓,冲撞了您的车驾,请不要与他计较。我这就把他关押起来,上报陛下,请陛下亲自处理。”
  译官把他的话传达给伊斯塔王子,他已经坐回车中,脸色沉郁,他的随从出来传话:“你们的天可汗陛下最好能尽快处理,否则本王子将会带着各国使臣原路返回!”
  “是,我们陛下一定会秉公处理,给王子殿下一个交代!”裴哲当了这么多年鸿胪寺卿,见过比这大的场面,今日这事对他来说不在话下,只要没人能把姜冽认出来,一切都好办,事情也不至于上升到两个国家之间的高度!
  鸿胪寺卿的心慢慢定下来。
  忽然,人群中一声尖利的叫喊划破天空——
  “这人不就是当今太后的哥哥吗?!”
  长街哗然。
  听完译者传达过来的话,伊斯塔王子和其余国家的使节脸色非常不好,武士亲自过去,把姜冽押了过来。
  鸿胪寺卿百口莫辩。
  火炬上的火苗光焰大涨。伊斯塔王子冷冷说着火番语,同时,译者用不太标准的中原话一字一句地传达:“本王子远道而来,庆祝天可汗陛下的生辰。贵国的皇亲国戚,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袭击本王子!要么,交出这个人,要么,本王子立刻归国,由父王来问问天可汗陛下,这就是贵国的待客礼节?”
  鸿胪寺卿冷汗涔涔,这话的意思是说,大义与亲人,他只能选一个。
  姜冽忽然抬起头,大声说:“我没有袭击你!是你突然出来打我!”
  “你没有袭击本王子?”译者传达着伊斯塔王子的话。
  “没有!”姜冽斩钉截铁地说。
  “闭嘴吧你!”鸿胪寺卿上前,直接用手捏住姜冽的嘴,把他捏成了一只鸭子。
  “看来你有同伙?!”伊斯塔王子的译者说。
  姜冽正要供出薛检,鸿胪寺卿怕他再惹祸,把他的嘴死死捏成鸭子状,说什么也不放。
  而火番国人手中的火炬忽然又亮了亮,伊斯塔王子冷冷说:“在抓到你的同伙前,本王子无法安心见你们的天可汗陛下。抱歉,本王子要亲自搜索你们的国都!”
 
 
第52章 危机
  火焰冲天的场景太过诡异, 连见多识广的云阙城百姓都不由害怕, 一哄而散。
  番邦武士正要散开去找“刺客”, 鸿胪寺卿忙派人阻止:“王子殿下远道而来, 不如与我进宫面见陛下, 由陛下招待王子殿下和各位贵客, 至于‘刺客的同伙’,我们陛下一定会尽快将人抓到。”
  “不, 本王子担心死在你们国家, 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事情闹成这样, 鸿胪寺卿对随行官员道:“快去禀报陛下!”
  那官员正要离开队列, 就被番邦武士们拦住了。
  伊斯塔王子让译者传话:“你们是去请更多的人来攻击我们吗?”
  “不,是迎接王子殿下。”鸿胪寺卿恭敬地说。
  “不用了!”
  这边双方僵持着,那边散去的百姓七嘴八舌说开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镇国公府。
  裴夫人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带上家将、仆婢们赶到出事的地方, 可番邦士兵将大道围住了,外面又有闻讯而来的金吾卫, 双方谁也不让谁。
  裴夫人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在散去的人群中, 两个胡人用火番话低声交谈着:“哥哥,你听见了吗, 被抓的是太后娘娘的哥哥?”
  “抢王子殿下的东西, 是很大的罪过啊!”
  “我们快进宫去告诉太后娘娘!”
  两人匆忙进宫, 把街上的事对姜玿华说了。
  姜玿华惊得立刻起身,带翻了围棋盘,黑黑白白的棋子撒落满地。
  她知道火番国在唐见渊心中的地位, 二哥闹出这样的事,会牵连到整个姜家!
  “二哥为什么突然和你们的王子打起来?”
  加亚想了想,说:“有东西砸在王子殿下身上,您的哥哥又正好冲过去,王子殿下就和他打了起来,您的哥哥还想抢王子殿下的牌!我们王子是圣火教教主,那牌不能抢的!”
  “快,我要见陛下!”姜玿华匆忙赶往宣政殿,却扑了个空。
  唐见渊这边早已经得到了金吾卫将领送来的消息,二话不说,摆出御驾亲自去迎接。
  在街上僵持的番邦队伍听说天子亲自出宫迎接,也不好意思再停留,往北赶去。
  姜冽意识到自己给姜家惹了天大的麻烦,心如死灰,抬头想把这帝都繁华再看一眼,不经意就看见街道旁二楼的窗子后,雪娘正抱着一把修好的琵琶,对他流泪不止。
  姜凌觉得欣慰不少,原来自己出事,她会担心。
  直到队伍走得看不见了,雪娘擦了眼泪,担忧地回头望薛检,说:“要是他把事情经过都说了出来,妾身就……”
  薛检拍拍她的肩,说:“别怕,你那一哭,他连我都不会供出来!”
  “是了,他怕连累妾身。”
  “刚才乱成那样,谁能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王子认定是被他打了,那就是被他打了!我根本没有现身!”薛检说这话,有几分安慰他自己的意思。
  “薛公子说得是!”
  那边双方车队接上了头。
  大祁仪仗士兵缓缓分开一条道,旌旗遮天蔽日,唐见渊的车驾上前,两名宦官掀起车帘。他坐在车中,看着伊斯塔王子,鹰眸狭长,满是天.朝大国的威仪。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了令人膜拜的力量:“伊斯塔王子远道而来,辛苦了。”
  番邦使臣见了天子尊容,对大祁的怒气烟消云散,都在心中激动不已——驾驭四海的大祁天子啊,他日理万机,他们这些小国的使臣就是见他一眼也是殊荣,更何况是他亲迎,那是多少国王都不曾有过的荣誉啊!
  一个个激动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于是没人敢提伊斯塔王子被打一事。武士们也乖乖把姜冽送回到了大祁士兵手中。
  倒是唐见渊在车中沉沉说道:“朕会命人将他好好审问。”
  伊斯塔王子闻言,简直要感激涕零,肩也不痛了。
  浩荡的车队进了皇宫,径直来到麟德殿,眨眼间,宴会的饮食、舞乐都准备好,麟德殿热闹起来。
  唐见渊命奉御们给伊斯塔王子看了肩膀,伤肿立刻消了不少,大家在殿上宴饮,气氛十分和谐。
  姜玿华见情势暂时控制住了,与裴夫人汇合,两人一起去大理寺探望被关押的姜冽。
  裴夫人一见到人,就隔着牢门揪住他耳朵大骂:“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大郎还说你改好了,你又去外面闹!你就闹吧,害死你自己,再把我们都害死了你才高兴!”说着放开他耳朵,不觉流下眼泪,痛心疾首,“这回干脆让陛下把你打断腿吧!免得全家替你日夜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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