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当铺——小神话
时间:2020-02-26 09:14:59

  “因为白日里我是人啊,你说为我作画要脱衣裳的,可我只有一件肚兜,而且样式不好看怕你笑我,你看我买了这么多肚兜都这样好看,再也不怕你白日里为我作画了。”
  ……陶诗记忆中第一次有些蒙圈,“所以当初你拒绝我为你作画的原因是……嫌自己的肚兜不好看……仅仅是这个原因?”
  “就是这个原因啊。”
  ……
  陶诗彻底怔住。
  眼瞅着小萝已将小袄脱掉,正拉扯自己的内衫带子,陶诗忙握住她的手,一双眼睛直望着她,“你……你好像不知何为害羞。”
  “知道啊,我肚兜不好看不想被你看见,这不就是害羞么。”
  陶诗轻咳一声,“非也,害羞并非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啊?”小萝歪头问他。
  陶诗微微一笑,一手握上她的腰身,猛然拉入怀中接着一双唇就含住小萝微张的粉唇。
  小萝心口一窒,紧抓在怀中的肚兜轻飘飘落在地上,面对突来的吻,只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
  陶诗缓缓离开她的唇,轻声道:“可有感到害羞?”
  小萝呆了呆,摇摇头。
  陶诗眼底泛起一层暗涌,拦腰抱起小萝放到软塌上,身子压下去的瞬间便吻上她的唇,小萝只觉那吻细细的,轻轻的,痒痒的,如春雨拂面,浅秋微风,如四月暖阳,溪流轻涌……
  稍顷,陶诗微微拉开彼此距离,哑声问:“可害羞?”
  小萝只睁着眼睛眨巴眨巴,不做任何回答。
  陶诗重又垂头,亲上她的耳垂,辗转厮磨间一手挑起她内衫的衣带,肩头衣衫滑落的那一刻,一丝凉意袭来,便是这份凉意瞬间让小萝惊醒,她啊的一声大叫紧接着一把推开对方,且将肩头的衣裳仓皇拉正,脸颊耳根滚烫发红,连一颗心甚至整个身体都跟着微微颤抖,“你……你……你……”
  这个不就是有次她跟着人参爷爷下山不小心瞧见柴火垛里的一对男女做的事么……当时人参爷爷捂着她的眼道,此乃世间最邪恶之事,做不得做不得。
  她当时不懂,现在……好像有点懂又不大懂,但不知为何浑身哪里都不对劲,一张脸一颗心烧灼得厉害。
  陶诗见她窘迫慌乱的模样,眼里荡出春潮般的笑意,“不枉费我一番调~教,可是知晓何为害羞了。”他趋步靠近,一字一顿,“可还敢脱了衣裳要我作画?”
  小萝确实吓坏了,心底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她退后两步直往门口冲去。
  想逃,这一刻,只想逃,扎土堆里去。
  陶诗轻轻一挥手,那门如何也拉不动,小萝又瞥见窗口,奋力一扑,陶诗又是轻轻一挥袖,窗户闭合,任她推砸,纹丝不动。
  陶诗站在地上,一动不动,好整以暇望着惶恐羞怯的毛丫头。
  看她如何脱身。
  小萝扒着窗子灵机一动,蓦地变成一只萝卜头,陶诗伸手去抓她,她哇哇叫着满屋子乱跳,上至房檐下至桌角被她爬了个遍。
  入夜,院中玉兰花上的积雪静静落了一重,陶诗洗漱罢了,小萝还扒着房梁不撒手,萝卜身上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警惕地转个不停。
  陶诗头疼地望一眼房梁,“下来。”
  “坚决不。”
  “你打算就这样挂一宿?”
  “你……你不欺负我我就下去。”
  “不欺负你。”陶诗促狭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我回来拉~~~大家还在么~~~~前面的剧情还能跟上么~~~~~
 
 
第14章 画尸公子12
  这一夜,风平浪静。
  除了困乏到挂着快睡着的萝卜头跌下房梁时落入陶诗掌心的那一声惊叫,其余都是安静的。
  整个世界静谧得出奇。
  炉火中的火苗偶尔发出噼啵微响,窗缝间莫名飘来淡淡花香,仔细听似乎有雨珠自房檐落下的滴答声,陶诗睡在软塌上,小萝睡在炉火旁的摇椅中。
  直到听到软塌方向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小萝才蹑手蹑脚地跳下摇椅爬到陶诗身边,小心翼翼枕着他的手臂躺下,她心里明白,此时早已入夜,她已变身成萝卜头,无论怎样都恢复不了人身,没什么便宜可让他占,也就安心了。
  可她在陶诗的手臂上滚来滚去睡不着,满脑子都在思虑方才怎么了,被亲的那一刻,虽有些羞赧惶恐,但满心窃喜,像是从毛孔里散发出的细细的小小的铺天盖地的欢喜……
  “你这样不安生,若是人身子一早便被我生吞活剥了。”陶诗倏然道。
  小萝吓一跳,瞪眼瞅见对方虽开口吓唬她却并未睁眼,也便老老实实躺在对方胳膊上一动不动。
  直到打了喷嚏,被一双温暖的手捞进怀里。
  好暖……她贪恋的往对方怀里窝了窝。
  暖?!她猛得睁开眼。
  陶诗的身体……他的手一直冰凉刺骨,整个身子隔着几步远都能感觉到沁骨凉意,像是冰雪塑身一样不着任何温度,怎的突然如此暖了。
  她想不明白,只知道自己十分喜欢这份暖暖的苏苏的感觉,便依在他怀中睡了。
  醒后,连着下了三日的大雪终于停歇,不知何时变回人身的她躺在软塌上,身上盖了厚实的麂毯。
  房内不见陶诗。她想起昨晚一幕幕,红着脸坐起来。
  推开门,竟是一副春暖花开的景致。
  不止雪停了,太阳暖暖照着,山中温度莫名升了好些,不日前僵枯的冬花野草深深浅浅铺了一整个山头。
  仿似,春天一下子到了!
  找遍整个院子也不见陶诗,心底泛起一层失落又添一层惊慌,正要出栅栏门寻找,见陶诗领着黑猫自山路走来。
  她快步跑过去扑到他怀中,“你去了哪里,我找不到你。”
  陶诗摸了摸她未梳的长发,“早起打了些猎物给你炖汤。”
  小萝这才发现黑猫嘴里叼了只长尾野鸟。
  陶诗煲的山珍汤被她一股脑喝掉一半,她舔着嘴唇问:“你为什么总是不爱吃东西呢?除了雪莲羹几乎没见你吃过别的东西。”
  陶诗微笑,“我不饿。”
  小萝放掉汤勺,满是期待地望着他,“那以后你教我做雪莲羹吧,既然你喜欢我天天做给你吃。”
  陶诗微怔,并未言语,只轻轻抚摸了下小萝的头。
  倏然一声虎啸自不远处传来。
  “你躲在这里莫要乱跑。”陶诗说完一闪身不见了踪迹。
  古松下,悬崖边,衣领绣着金色雷电的两位仙门弟子端着法器正对峙着一头猛虎。
  那老虎受了轻伤,喘着粗气道:“看尔等着装乃是修仙派弟子,我虽是山中精怪可从未害过人,更同你们仙门无冤无仇为何对我穷追猛打。”
  “妖就是妖,你说你不曾害人便真的不曾害过人么?即便真的不曾害过人,保不准以后不会兽性大发,畜生就是畜生。”
  两位仙门弟子修为不低,虎精渐渐不支,仙剑刺入虎颈的那一瞬被一片凭空飞来的树叶轻易隔开。
  陶诗落在悬崖边上,那猛虎顺势幻成人身,向陶诗下跪,“多谢公子相救。”
  两位仙门弟子对着突然冒出来的陶诗凝神片刻,只觉对方身上汹涌着骇人的气息,却也分辨不出对方的身份,其中一位试探性问一句,“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可我知晓你们来此目的,我奉劝你们,别打歪主意,有些东西你们不配享用,识相的滚下山。”陶诗冷冷道。
  另一个仙门弟子唇角勾着讥诮,“看来你也是为了凤目而来,既然都是来取宝物的,我们各凭本事,你法术高不一定能得到凤目,既是宝物便要讲究个缘法。”
  “不走是么?”陶诗再问一句,周身散发的气息另方圆数丈的草木一瞬间枯败。
  两位仙门弟子不由得退后一步,此人究竟是谁?
  “公子。”小萝自一条小径飞奔过来。
  两位仙门弟子闻声望向声源的那一刻,两团黑烟自二位后背穿透而过,须臾间地上只瘫着两堆软塌塌的肉皮。
  小萝微惊,走到悬崖边上,“你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陶诗拉住她的手,“因为他们并非好人,不是要你待在房子里么,怎么不听话跑出来。”
  “我担心你。”
  “走吧。”陶诗温和一笑,牵着她的手走远,小萝时不时回头瞅一眼地上的两堆肉皮。
  心里涌上些疑惑,到底怎么回事,陶诗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说杀人就杀人,而且只见他微微动了动手指头,两个道行不低的仙门弟子便化成一滩烂肉泥。
  而悬崖边的虎精正目送两人离去。
  秋暮一眼认出,正是那个面目可喜的小镇长。
  原来陶诗曾救过他性命,怪不得堂堂一虎精甘愿跟在黑猫身边打下手。
  春日愈盛,和暖的气候招来了不少的猎人。
  可今年往来坟南山的猎人有些不同,他们不射野兽不采灵参,而是满山的翻腾,石头缝里,灌木丛中甚至悬崖边的花草间,细致地搜个遍,不知在找些什么。
  大家口中皆嘟囔着凤目。
  小萝问过山路上偶遇的猎人,凤目是什么。
  猎人道凤目是一种类似雪莲花状的奇草,吃了能医百病,更甚至长生不老。
  小萝感觉奇怪,这山上满是奇珍药草就是没见过雪莲花一样的奇草,难不成是陶诗日日食用的雪莲羹?!
  她跑回去问陶诗,陶诗一脸的讳莫如深,只道:“不是,那些庸人一辈子都找不到凤目。”
  小萝一头雾水。
  山中猎人来了去,去了又来,无论是何种装扮的猎人从未听说有寻到凤目者。
  这日小萝在院中的石桌上练字,她觉得陶诗不单画技好,字也写得漂亮,她在山中活了那么多年可惜不大识字,简单些的字还是往日老人参教的,感觉有些丢人,闲暇时便缠着陶诗教他识字。
  写到酣处,院外走来五六个男子,为首的老爷衣着华贵,左右称其为镇长。
  那镇长走到小萝身边,仔细打量她片刻又指着她身后的草房子道:“我记得此处是个破败的庙堂,何时变作一栋草房子,你这个小姑娘又是谁?”
  “我是小萝,这房子是有主人的,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小萝起身回。
  “小萝?”镇长围着她转了几圈,一双眼睛于她身上缠绵许久,“我看你不像附近的村民,你从何而来。”
  “我本来就不是附近村民啊,我自小生在大山里。”
  院中的随从皆哈哈大笑,镇长也笑道:“小小年纪胡说八道,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自幼于这荒山中长大,你可知这座山为坟山,山中满是野兽不说,山脚旮旯到处埋着死尸枯骨,阴气颇重,说不定夜间有鬼魂出没,你怎能活下来?”
  小萝一叉腰,“哼,我就是能活下来,而且活了很久很久。”
  院中人又是一阵哄笑,镇长随手拿起石桌上的草纸,低声念出来,“坟……汶南山?小萝丫头,哈哈你这字都写错了,不是汶,是坟,连坟和汶都分不清……”
  随从有人拿小萝打趣道,“这女娃子说话好奇怪,不会是个傻子吧。”
  “哈哈哈哈哈……”
  小萝被这群人奚落,心里正不爽着,栅栏门口走来拖着三两藤条的陶诗,他冷着一张脸,表情郑重,“小萝说此处是汶南山便是汶南山。”
  一行人望着突然冒出一个谪仙般的公子,都惊得微张了嘴巴。
  镇长深觉此处此二人有古怪,端着镇长的架子疑问着,“你可是这草房子的主人?哪里人士,为何定居于此?”
  “泸州画师,游居于此。”陶诗淡淡回。
  泸州,千里之外,既是灵秀繁城何故来他这荒野小镇,他压下心底狐疑又指着小萝道:“那她又是谁?”
  “亲人。”
  “怎么个亲法?”老镇长审视打量二人。
  陶诗不语,甚至不屑同这些人说话,小萝站出来回话:“我们愿意怎么亲就怎么亲,管得着么?”
  老镇长嘴角一歪,“呵,我看你这小娃娃年纪不大,你说你自幼儿在这山上长大,他说他是泸州画师游居至此,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如今见你们二人如此亲密,我看你这写错字的女娃娃八成是被这男子下了~药拐来此处的,我乃此处的镇长定会为你做主,跟本镇长走吧。”
  “谁要跟你走,你才是人贩子呢,还有不要再说我写错字了,难道你初学字时不曾写错过么。”
  一向威望十足的老镇长被一毛丫头如此顶撞还是头一次,不服道:“不走?我可以绑你走,再说跟我走有何不好,总比跟着这个来路不明的公子于这荒山野岭风餐露宿的好……”
  镇长还要说什么,平地莫名刮来一阵强风,直将一堆人吹到半山腰,再噼里啪啦坠下去。
  摔得半死不活的随从们将老镇长从土坑里扒拉出来,老镇长气得心肝冒火,抖着手吩咐,“查,给我召集江湖异士查,那草屋子里的绝非普通人。”
  —
  陶诗于两颗玉兰树中间架了个藤条秋千,起初小萝玩得开心,可晃悠了一会又蓦地回想起方才一幕,不禁忧心,“咱们得罪了镇长,可能惹上麻烦了。”
  “小小镇长,不足为惧。”陶诗低头点点她的鼻子,扶住秋千藤条认真打量她,“方才我差点便要了那老头的命,不单奚落你竟敢对你不怀好意。”
  “其实她奚落我也是对的,是我写错了字。”
  陶诗拿起小萝练笔的那张草纸,笑笑,“即便你错了也是对的,从此以后这山就叫汶南山,看谁还敢笑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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