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那个摄政王(重生)——Arkin2799
时间:2020-02-27 08:55:33

  萧寅初只看了一眼,说:“您日日都这么闲么?”
  她也不是一开始就爱这些书的,前世秦狰曾司掌过一段时间她的教养,可以说她后来对于政见的基础,都来自面前这个男人。
  代相秦南沉溺酒色,有数十年不曾理过政事,秦狰从十五岁开始接管这个烂摊子,二十岁成为承嗣,如今二十有四,已经将代地打理得井井有条,
  若不是赵王下旨要他送恪靖大长公主回邯郸省亲,他这会还在代地做他的‘山大王’呢。
  “本君在邯郸,可不就是个闲人。”秦狰寻了张椅,坐在她身旁:“不为自己寻些事做,日子未免太无趣。”
  这距离也太近了!
  萧寅初不自觉一躲:“你离我远点!”
  秦狰依言往外挪了……一指的距离。
  萧寅初:“……”真是好远呢。
  “《齐民要术》?”秦狰看向她的书:“农书,看这个做什么?”
  “农事关乎社稷根本,我从前不懂,现在翻翻也挺有意思。”萧寅初道,最关键的还是她知道明年秋后会有一场大旱,整个西北疆域会赤地千里,颗粒无收,饿殍遍野。
  她想救,可是不知道怎么救。
  秦狰不知道她的想法,只当萧寅初和前世一样,自小就对这个感兴趣。
  “赵国疆域幅员辽阔,每个地域地貌、天气都有不同。”秦狰解释道,看见她正在翻第一章 ——谷。
  “恰好本君去过的地方还算多,与其看书,不如问问我?”
  代地地处南方,与邯郸是完全不一样的地貌风水,秦狰年轻时游历山川,确实去过很多地方。
  萧寅初斟酌了一会,问:“代地旱过吗?”
  秦狰挑眉:“嗯?”
  萧寅初指着农书上有关作物耐旱程度的描述:“据我所知,西北每五六年就会大旱一次,而东南多雨,年年饱受水患之苦。”
  “若两地能均衡一下就好了。”萧寅初轻声道。
  她的视线专注在书上,白嫩指尖不时翻着泛黄的书页,唇瓣有些水润,像沾着晨露的花朵,书上的内容好像令她不解,娥眉时不时微微蹙起,令人心醉。
  秦狰想转开视线,却总不自觉被她吸引,最后只得狠心撇开头:“若要均衡,需开凿沟渠,强改河流,引南方的水去济西北。”
  “这些涉及地理水文,应该带《水经》,拿农书一个劲看什么?”
  前世他在位期间,用了近十年在赵国境内修建了一条连通南北的天渠和许多蓄水的水库,引南水济西北,大大减少了西北干旱的几率。
  这令他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想到这秦狰不禁郁闷,他这追媳妇的代价是不是也忒大了。
  “啊?”萧寅初懵懂地转头,嫣粉的小嘴微微张开,神情如孩童般纯洁,她思索了一下:“可是赵先生送来的典籍里没有啊。”
  秦狰不看她,专注在桌上的书:“《水经》者,‘引天下之水,百三十七’,这种书怎么会在寻常学子手里。”
  “那我要去哪里找?”萧寅初问道。
  秦狰端出一副不好接近的冷酷表情。
  萧寅初懂了,轻声问:“您那有?”
  秦狰算是默认,代地曾是王室,辉煌无比,藏书数万,区区《水经》而已。
  “那……可不可以借我?”萧寅初又问道。
  秦狰看了她一眼,忽然撑着桌子靠近:“借东西就这个口气?”
  她口气已经很好了!
  前些日子还喊打喊杀的呢!
  萧寅初下意识向后一退,一下撞在他手上,秦狰不知何时将另一手探到她背后,几乎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
  他的眉眼深邃,长眉入鬓,其实生得极好。萧寅初很少正眼瞧他,更少这般同他对视,只见他的唇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眼中可称柔情。
  “您这般威逼利诱,若是叫父皇看见了,非将你治罪不可。”萧寅初还是嘴硬,想脱离背后抵着她的那只大手,又不敢靠他太近。
  “那便不借了。”秦狰松开手,坐回位置上,硬声道:“你找赵家小儿借去。”
  萧寅初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这混蛋!
  秦狰故意转过身,省的看见她不高兴的表情心软。
  “表叔……”
  萧寅初拽了拽他的衣裳,声音比奶猫儿大不了多少,落入身旁男人耳中,不亚于心中起了惊雷。
  ——这小东西,不论到了何时都将他死穴踩得死死的!
  他这般见不得她不高兴,如何能听得这百转千回一句。
  萧寅初用指尖将他的手背戳来戳去:“您要是有,就借我嘛。”
  秦狰的手忽然一翻,她柔荑一下落入男人的掌心,萧寅初吓了一跳,想抽出来却被握得死紧。
  秦狰恨声道:“代地藏书不知凡几,以后想要什么直接来找我,别去问别人!听懂没有?”更别用那口气对别人撒娇,他会气疯的。
  嗯?
  萧寅初微微挑眉,秦狰轻咳了一声:“午后指几个宫人去我那处拿。”
  “真的?”萧寅初眼前一亮,也顾不上手被他的硬茧磨得有些疼,追问:“说到做到?”
  “骗你小姑娘做什么?”秦狰应她,圈着她纤细的手腕,下意识比了比。
  萧寅初愉悦地勾起嘴角:“那我下午叫花月派人去取。”
  浅浅的酒窝像盛着三月新蜜,秦狰一下松开她的手,不自然地摸摸鼻子:“嗯。”
  .
  中宫,厉尚廉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去面见了蒋皇后。
  蒋云染最近住在宫中,她听完事情经过觉得十分奇怪,不懂这一世萧寅初怎么不死乞白赖喜欢厉尚廉了。
  竟然还将他赶了出来,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打量的目光转到厉尚廉身上,后者俊美的眉宇间含着一丝戾气,因为还未有官职在身,显得不那么春风得意。
  原本应该是年轻俊美的少年郎,此刻看起来颓废得有些不讨喜。
  她恍然大悟,前世萧寅初遇见厉尚廉之时,他刚好拔了会试头筹,而今年会试前厉尚廉突然病了,会元被赵锦城摘走了。
  厉尚廉不再是天之骄子,而萧寅初那女人,从生下来什么都要最好的,也难怪看不上厉尚廉了。
  想通这个关节,蒋云染暗暗点头,说:“既如此,或许也是好事。”
  厉尚廉不高兴的眼神顿时投向蒋云染,后者看着皇后,说∶“若闻喜公主与代城君当真有什么,二殿下绝不会坐视不管的,若一时气愤做出什么,也未可知。”
  若赵王真有了废太子的心,求情是没用的,最直接的解法就是让赵王看见萧何更不堪为君的一面。
  总归只有两个儿子,不是二皇子,那就只能是太子了——
  蒋皇后在思考这件事,厉尚廉摇头∶“二皇子并非冲动之人,这件事不一定妥当。”
  何况他今日与那代城君面对面,同为男人,他几乎瞬间就察觉出秦狰似乎对闻喜公主含有不一样的情愫,这令他十分不快。
  撮合代城君和闻喜公主,岂不正好遂了秦狰的意?
  蒋云染不理他,只看向皇后。
  蒋皇后斟酌几番,还是答应∶“事情做稳妥一些,千万不要将火引到中宫来。”
  “云染有分寸的!”蒋云染郑重应下,目光坚定。
  “嗯。”蒋皇后揉着眉心,对二人说:“好了,本宫也乏了,去吧。”
  蒋云染二人起身告退离开。
  厉尚廉心中不快,一出门便甩了个脸色给蒋云染看∶“表妹攀上了姑母这根高枝,连性子也大不同了。”
  他今日先在潇湘馆被侮辱了一番,刚才又被蒋云染和皇后无视。
  想他分明是身份高贵,才华横溢的天之骄子,居然接连承受这等打击!
  骄傲如厉尚廉,他接受不了,丢下蒋云染大步走出了中宫。
  若是搁平时,蒋云染早追上去了,但今日她忽然没这心思了。
  绣梅扶着她,语带气愤地说∶“表少爷也真是,您身子刚好,也不等等您……”
  蒋云染并不想就此事多谈,她问绣梅∶“我让你送去湘王府的东西,送了吗?”
  萧明达上次救了她。
  虽然后来被萧思珠害得大病了一段时间,但是萧明达这个榆木疙瘩好使得很,她可不想轻易放过他。
  绣梅用力点头∶“奴婢去了几次云安郡主都在家,好容易才寻到湘王爷单独一个人,已经给他的了!”
  蒋云染点头,绣梅说∶“您快收拾收拾吧,下午潇湘馆还有课呢。”
  “嗯。”蒋云染应道,二人刚想离开。
  只见桂嬷嬷从宫门风风火火进来,见到她停下步子,笑道∶“表姑娘。”
  “嬷嬷这是哪里来?”
  桂嬷嬷露出笑容∶“汝阳王郡主大好了,刚才汝阳王妃递了帖子,说要带郡主进宫亲自叩谢娘娘呢!”
  汝阳王府忽然热络起来的态度,无疑是雪中送炭,来得正是时候。
  “真的?”蒋云染露出喜色:“那嬷嬷快进去,姑母听了肯定很高兴!”
  桂嬷嬷“哎”了一声,道一句表姑娘慢走,急急进了长春殿。
  绣梅也跟着高兴∶“这下好了,皇后娘娘肯定很开心!”
  蒋云染点头∶“是啊,这事太好了。”也太巧了。
 
 
第16章 
  翌日,是个风和日丽的天。
  几日大雪造出一片玉树琼枝,今日难得是个好天气,潇湘馆的琴课改成开在温暖的花阁里,好让姑娘们瞧瞧鲜。
  外头寒冬腊月,花阁里因为引了地下热泉,在寒冷的天还开了几枝花朵,一片绿意盎然。
  萧寅初拨弄着琴弦,桌上的小香炉燃着袅袅清香,本该是十足优雅的,却因为萧思珠的乱拨乱弹生生坏了意境。
  “姐姐。”萧寅初听不下去了,一手按住了琴弦:“姐姐今日有什么烦心事不成?”
  萧思珠终于寻到可以倾诉的人,压低了声音说:“你知道那个小蹄子做了什么吗?”
  二人右前方两座的蒋云染正在专心聆听琴师的教授,萧寅初收回视线:“她做了什么?”
  “她给哥哥送了一枚平安符,说是给追风的!”
  萧思珠激动地说:“她的手段高啊,若是送旁的,哥哥断不会收的,可是给马的就不一定了,哥哥最爱追风,日日都要骑的,那不就等于日日能看见她的东西?”
  萧寅初愣了一下,缓缓点头,视线又放在蒋云染身上,忍不住皱起眉。
  “公主,你给我出个主意吧。”萧思珠扁着嘴:“我不想她做我嫂子!她……她做我嫂子,还不如赵锦珠做我嫂子!”
  赵锦珠正在学拨弦,闻言一脸懵地转过来:“啊?”
  “姐姐要是信得过我,就再等几日。”萧寅初道:“还有几日便是闻喜的生辰了,届时父皇会回来,若能求下为堂兄赐婚的圣旨,自然不怕她。”
  萧思珠噘着嘴:“可是哥哥看谁都不喜欢——莫说赐婚了,要他和别的女子站在一起,都跟要杀了他似的。”
  那就只能从蒋云染处下手了。
  最近蒋云染不知在皇后处得了什么器重,连厉家的奴仆都对她毕恭毕敬。
  赵王从小教她斩草除根,她一时疏忽居然被她春风吹又生了。
  真是该死。
  “姐姐别慌,会有解法的。”萧寅初安抚着她,那头琴师已经站起来:“今日的课便到这里罢。”
  众人纷纷起身,执弟子礼:“先生辛苦。”
  琴师回礼,很快带着琴童走了。
  荣丹走路姿势还有些别扭,她最早收好东西准备离开,经过萧寅初身边时,刻意笑了笑,眼里满是挑衅,然后趾高气扬地走了。
  萧思珠差点暴起:“她笑个什么劲!上次没被打够是怎么!”
  赵锦珠凑在二人身边道:“你们不知道吗,今日汝阳王妃要带荣郡主和荣世子进宫谢恩,马车从早上就出发了,阵仗大得很呢!若不是我家马夫知道小路,我今日就要迟到了!”
  “进宫谢恩?”萧思珠疑惑,一抚掌道:“啊,是上次被打后,中宫娘娘派人赐伤药那回事吧!”
  赐药这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何况之前蒋皇后就有意为太子定下荣丹。
  看来这门亲事板上钉钉了。
  “不说这些了,今日我宫中做了梅花酥酪,二位姐姐还没去过栖雀宫罢?”萧寅初邀请二人道:“恰好下午也无课,便去我那处玩玩,如何?”
  “真的?”萧思珠眼前一亮,别看她长这么大,还真没去过栖雀宫,兴奋道:“我们真的可以去吗?”
  赵锦珠脸红红的:“我们都没带手礼,这怎么好意思。”
  世家闺秀间走动,都会带些礼物的,但是萧寅初贵为当朝公主,带什么好像都不合适。
  “那……下回堂姐带罐云顶白茶来,赵姐姐带几幅亲手画的花样子。”萧寅初眼睛一转,已经定好了想要的。
  湘王封地盛产白茶,赵锦珠出身书香世家,几幅花样子对她不难。
  二人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赵锦珠,双眼亮得惊人:“您只见过我班门弄斧,殊不知我哥哥对工笔才叫擅长,尤其花鸟,画得好极了!我回去叫他亲手给您画几张,绝对独此一家!”
  萧寅初笑笑,没应下这话,三人结伴,愉快地朝栖雀宫走去。
  .
  快到地方的时候,忽然遇上了不速之客,彼时萧思珠和赵锦珠正不知因为什么吵起嘴来,二人谁也不服谁,最后居然抓起雪,团成球儿互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