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捂手是不是?”时翊问,“背上肌肉那么僵硬,你还挺喜欢摸是不是?”
时翊这话,是弯着唇角问她的。只是僵硬那两个字,倒像是被他在后槽牙里碾了一遍,说出了点咬牙切齿的感觉来。
“……”安诺开始慌了。
“不不不,不冷了!”直觉事情再发展下去,就又是要打马.赛.克的画面,安诺赶紧收手。
时翊一把摁住她收回去的罪恶爪爪,低头看着她笑,一字一顿道:“不,你冷。”
然后在安诺看不见的地方,在不见天日的小毯子下面,时翊捉着她一手反剪到背后,又一手带着她指尖抵到自己腰侧,把衬衣下摆,从皮带里抽了出来。
感受到时翊的动作,安诺:“???”呜呜呜,她真的不冷了!!
“那那那那个,”安诺慌到结巴,小声急道,“沈助理刚刚出去的时候没锁门!”
时翊捉着她手腕的动作一顿,眉眼微挑,低声问:“怕什么?”
安诺:“???”没在怕的吗?
裹着她的小毯子滑下去几寸,安诺流畅的肩线,在斜肩薄纱下若隐若现。时翊低头,齿尖隔着薄纱在她肩骨上磨了磨,嗓音磁磁,戏谑道,“没锁门,不是更刺.激?”
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安诺,他没说进来,是不会有人进门的。
安诺眼睛都瞪圆了,不可置信地偏头看他。嗷嗷嗷,刺.激你个大头鬼!!
所以姐妹们,千万不要相信男人禁.欲.的表象啊!!这一旦开闸就特么跟泄洪一样,挡都挡不住!!!
“时翊你清醒一点!你还有工作啊!”安诺拉出挡箭牌,试图挽救自己一命。
时翊低头,在她唇角轻啄了一口,轻笑道:“嗯,让你试试更热的我就工作。”
安诺:“……”呜呜呜,她不想在这儿试。
听他说完,安诺的一只手就被他带着撩起衬衣下摆,贴住了他腰侧的皮肤。
“热吗?”时翊问她。
安诺没出息地拼命点头。
“那再试试硬的?”时翊问得暧.昧。
安诺:“???”时翊你不能这么狗啊!!
时翊带着她的手往身前移,安诺闭着眼睛表示抗拒。结果,等了半分钟,时翊都没再动。
“硬吗?”时翊懒声问她。
“……?”安诺睁开眼,眨眨,就着时翊手顿住的地方,戳了戳。
哦,呵呵。好.硬.的——腹.肌.啊:)
安诺转过脸,一脸面无表情地谴责他。
时翊凑过去,抵着她的额头笑,“诺诺,不是你先要玩的么?”
安诺:“!!!”就是她先玩的怎么样??她就是双标又怎么样??
哼!!气死了!!
时翊笑着把她两个爪爪都贴到自己腰侧放着。小姑娘带着凉意的指腹和掌心,在他皮肤上激起一层细小的颗粒。
“要不要睡会儿?还是玩会儿手机?”时翊看着她,温声浅笑。
“……”安诺顶受不了他平时看着冷冰冰一人,在她面前却柔成绵绵云雾的模样。傲娇轻哼一声,就算是原谅他了。
“我睡会儿吧。”室内暖意融融,又有人形取暖器抱着,困得只想打哈欠。
“好。”时翊柔声道,又替她拢紧了小毯子。
安诺窝在他怀里,没一分钟又抬头问时翊,“我这样不会妨碍你吗?”
时翊低头看她,手上翻过的文件,发出纸张摩擦的窸窣声。
“你觉得,”时翊一脸疑问,“你挡得住我的视线吗?”
安诺愣了两秒,接着低头沉思,又抬头看他。如此循环往复了两三次,安诺急了,“我跳起来挡住你视线信不信?!”
时翊笑,抬手拍拍她,安抚暴躁的小女朋友,“信信信。”
“??!”这是什么直男回答!把她当小孩子吗?!
安诺搭在他腰侧的手,顺势就想拧他一把。
时翊稍稍使力,安诺摆好姿势的指节,就被肌肉的力道挡住了想拧下去的方向。
安诺:“……”好气哦:)硬了不起哦。
时翊看着额头抵在自己心口,看不见表情也满身散着挫败感的小姑娘,笑着收了力道。
安诺拿额头顶了顶他,不服输地轻拧了他一把。接着才又伸手,搂住时翊。
时翊弯了弯唇角,低头在她发心上亲了亲,温声说:“睡吧。”
最近练习有些累,又因为下个月的演出,对她来说尤其重要,安诺精神都比以往要紧张一些。只是在时翊身边,她却莫名心安又放松。时翊那声“睡吧”说完没多久,安诺就陷进了混混沌沌的梦境。
她不常做梦,更是甚少做噩梦。依稀只有刚见过当年车祸报道的图片时,做过几回在火光里奔逃的噩梦。不过,却是只有那种恐惧和紧张的心悸感,没有什么实质的疼痛感。有时候从高处跳下来,有时候从梦里摔倒,都没有真实的痛觉。
只是今天的梦,却和以往有些不同。梦里的场景光怪陆离,场景换得莫名其妙,安诺有种知道自己在做梦,却醒不过来的感觉。
那个困在火光里的梦境再次袭来,安诺边告诉自己快跑,边告诉自己这是梦不要怕,赶紧醒过来就好。
时翊抱着安诺,处理着手头的工作,办公室的门却被人轻敲了两下。
“时翊,你在里面吧?”门外姜一辰的声音响起,“我这边有个新产品的开发企划书要让你看下。”
时翊:“……”
“挺急的。”姜一辰又补了一句。
想伸手够电话叫他别进来,差了几寸。动作幅度太大又怕吵醒怀里的小姑娘,时翊只好压着音量说了声“进来”。
姜一辰一早听沈诚“无意”间透露安诺要来。好哥们谈了那么久的女朋友,自己还没见过活的。怎么着也要找机会来瞅一眼。
听见时翊的声音,姜一辰一本正经地推开门,手里还真拿了份道具。
一推开门,姜一辰就顿住了。
“……”看着时翊一脸“你最好是真的很急”的表情,和时翊护什么似的护着怀里小姑娘的样子,姜一辰干咽了一口,“我好像,也不是很急了。”
时翊抬手,食指放在唇边比了比,示意他别说话。
姜一辰挑眉,嘴角挂起玩味笑意,抬手,贴着额角对他做了个向外的挥手动作,用口型说:“你继续。”
时翊:“......”
姜一辰还没退出去关门,安诺就在他怀里颤了颤。
时翊无奈轻叹,声音极轻地问她,“诺诺醒了?”
安诺从没做过这么真实的梦。像是陷在火光里,周身还感受得到灼.灼.热意。越跑越久,却跑不到尽头。
恍惚间听到时翊叫她的声音,梦里的安诺一怔。像是突然想起来,她还有这个人可以依靠。
想开口叫住他,告诉他她在哪里,张开嘴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安诺好着急,脚下一跄,就要摔到地上去。只好下意识地,伸手一撑……
“诺诺,诺诺?”时翊本以为她被姜一辰吵醒了,只是小姑娘在他怀里挣了两下,却不说话。
稍稍退开,时翊才看清安诺的表情。
小姑娘从没像今天这样过。眉心紧蹙,连带着额角都渗出了薄汗。脸颊上的淡绯胭脂,都掩盖不住透出病态苍白的肤色。
时翊心跳一滞,再开口的话音里都带了两分莫名心慌,轻摇着她说:“诺诺!你醒醒!做噩梦了吗?”
耳边时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终于把她从梦魇里拉回现实。只是......
安诺努力蜷了蜷指骨,一阵钝痛从指尖蔓延到手臂。
“诺诺,你怎么了?”时翊嗓音发紧。
“时翊,”安诺嘴唇翕合,试了两下,才发出声音,“我手好痛啊。”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我先自己把锅盖顶到脑袋上行不行?你们不要打我(心虚且弱弱地看着你们)
第45章 搬家
还没来得及退出去的姜一辰见状,都直觉不对劲,顿在门口愣了愣。
“姜一辰,开车,”当机立断,时翊抱着安诺起身,“去向医生那儿。”
姜一辰回神,应了声“好”,快步出门摁电梯。
“诺诺忍一会儿,不会有事的。”时翊低头,凑到她耳边温声安慰。
安诺闭着眼睛窝在时翊身前,想应他一声,张了张嘴,却只发了声忍着痛意的轻哼。
时翊出口的话音语调还算平稳,却只有他自己知道,电梯里液晶显示屏上快速跳动的数字每跳一次,都像是攫着他的心脏往下沉了一下。
电梯里的姜一辰纵然这会儿有一百个疑问,也先放到了一边,看着越变越小的楼层数字,头一回觉得待得太高,也挺烦人的。
电梯刚到负二层,姜一辰就迫不及待地摁住开门键,然后抬臂挡着电梯门,看着时翊刚踏出去,就紧随其后。
“时翊,上车!”他的车就在附近,没多废话,姜一辰打开后排,对着时翊迅速说。
三人上了车,姜一辰连上蓝牙,边往医院开,边给向医生打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让人安排好待会儿必要的检查。
不知道是初时的剧痛缓了些,还是适应了这种蔓延在骨缝和肌肉里,像是找不到源头一样的阵阵钝痛,安诺忍着痛意,把手臂蜷了起来。
“诺诺别乱动。”时翊轻捉住她的手说。声音很低,语气却又沉又急。
“我就想试试,还能不能动来着。”安诺知道他担心,皱着脸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缓着气说,“还好,还能动的。”
时翊知道她是不吃痛的,打个耳钉也会哭哭唧唧的小姑娘,这会儿却硬憋着眼泪晃在眼眶里。
不敢下力气碰她,也不敢让她乱动痛得更厉害。
“不会有事的,马上就到医院了。”时翊低头,在她曲起的指尖上用唇贴了贴,轻声安慰她,也安慰着自己,“很快就好。”
安诺憋得眼梢泛红,轻“嗯”了一声。
车厢里安静得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和轮胎在公路上摩擦,发出的像是人不吃痛一样的嘶嘶声。
“时翊。”安诺哑声叫他。
“嗯,我在。”时翊贴着她耳侧轻声说。
安诺抿唇,咬了咬牙,带着哭腔说:“我还是好痛啊。”
还没等时翊开口安慰,安诺又说:“我会不会,以后没办法弹琴了呀?”
这句话就像是触了她泪点的开关,晃荡在眼眶里的琉璃壳子也碎了一地,扑簌扑簌,不争气地掉了出来。
后槽牙碾得额角青筋突起,时翊整个人就像绷在空气里的一根琴弦。头一回觉得自己如此无用,除了能安慰她不会的,一定没事的,什么都做不了。
姜一辰在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后座的时翊,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地捏得骨节突起,脚下油门,也不由深踩。
高架上测速的闪光灯,在白日里晃了晃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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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翊口中的向医生向扬,和时衍钰温卿两个,早在大学时候就认识。两个男人都是直脾气,年轻那会儿还是不打不相识,关系却铁得不行。简而言之,就是我俩可以互怼,但是听不得外人说对方坏话。一接到姜一辰的电话,向扬就替他们安排好了各项检查。
向扬领着他们,先安排安诺照了CT做了核磁。片子很快出来,排除了骨骼问题。向扬坐在诊室里,仔细询问安诺日常的活动。
“你这是急性肌筋膜炎,简单说就是短时间内劳累过度引起的肌肉劳损。”向扬对着安诺说,“你腕关节腱鞘也有点问题。这个应该算是职业病了。”
“但是按你说的情况,这么多年几乎每天维持的练习量,是不会发生这种突发性情况的。”向扬有点吃不准地问她,“最近有突然加大练习量吗?”
时翊站在她身侧,半抱着坐在椅子里的安诺,替她回答道:“下个月有演出,最近每天,加了两三个小时练习时间。”
向扬点头,在电脑里输着问诊情况。
时翊裹着安诺的小毯子下面,安诺半截小臂和手腕露在外面。刚刚做核磁的时候,向扬就看见了。
“引起急性肌筋膜炎的诱因很多。肌肉突然受凉,突然受力过度,都有可能是原因。”向扬看了眼安诺说。
安诺听了,瘪了瘪嘴,把脑袋低了下去。
时翊心里一紧,小毯子替她重新仔细拢好,又隔着布料,轻轻摩.挲了下她的胳膊。对着向扬说:“下午她在我办公室里睡着了,睡前我压着她手腕闹了会儿,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向扬嘴角一抽。这位野生大侄子,上赶着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意图实在过于明显。
抬眼看了看时翊,向扬十分直接地问:“按你这说法,钢琴家都不要过夫妻生活了?”
屋内三人:“……”
“下个月演出的曲目,都是力量型的?”向扬没管这三个神色各异的小辈,又问。
总要找到诱因,才好给两位老朋友的儿媳妇,规避以后可能产生的风险啊。
“有两首是。”安诺小声说,“不过以前比这个力度大的练习量,我都没事的。”
“那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和平常练习完之后,不一样的感觉?”向扬问,“比如哪里特别痛,哪里特别不舒服。”
安诺回忆了下,点头说:“有的。手臂老有种酸酸胀胀,抬起来有点费力的感觉。”
“什么时候开始的?加大练习量刚开始就有吗?”向扬又问。
安诺半垂着眼睫,仔细想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