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谋朝篡位的人怎么他就这么多!——紫青墨
时间:2020-02-29 09:11:40

  崔夫人撇了一眼道:“你这可下血本了,又赢了哪个浪荡公子的钱拿来孝敬我了?”
  朱五笑道:“这可是洛阳最流行的样式,姑姑可喜欢?”
  崔夫人扣上盒子没发话,眼神反而在王怜花身上打转。
  而崔清越眼神同样也在王怜花的身上。
  他今日不像往常一样,收敛了风流气变的有些知书达礼,身上还带着儒雅的书卷气,一袭青衣倒多了分风骨。
  崔清越有瞬间怀疑面前的这个王怜花是不是人假扮的,可他趁人不注意送过来的媚眼,让她明白,果然再怎么装一个人也还是变不了自己的本性。
  朱五见崔夫人眼神有意无意的看着王怜花,拉着他道:“这位是洛阳王森记的公子。”
  王怜花拱手,递上自己的礼物道:“王怜花,见过夫人。”
  崔夫人打开盒子,一尊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菩萨,悲天悯人。
  她看着王怜花的眼神愈发顺眼,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就是懂礼数。
  “王公子既然是小五的朋友,上门便上门,怎么还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崔夫人道。
  “不以挚,不敢见尊者。”王怜花道。
  “王公子不在洛阳,怎么同小五一同来清河了?”崔夫人问道。
  王怜花不好意思道:“听朱兄说府上厨子做的菜可是一绝,他正巧来崔府,我便死乞白赖的跟着来了。”
  崔夫人笑道:“看来我家厨子可是声名远传了,听说你与我家越儿是朋友?”
  王怜花看了崔清越一眼,崔清越心里觉得怕是要坏了。
  可没想到王怜花竟说:“我身为江湖中人,非常欣赏崔姑娘的武功。江湖人以武会友,江湖之人皆可是我的朋友。”
  他没否认,也没承认。
  崔夫人激动的心凉了半分,你说一个女孩子家学什么武,人家听着还以为你是个母老虎。
  偏偏自己女儿武功高强,还真当上了那个武林盟主。她心里虽然有点小小的自豪,可更多的却是担忧。
  她身为一个女子,清楚的知道那些个男人是怎么瞧不起女人的。习惯了主导的男人,怎甘愿会被一个女人压下去。
  名声传了出去上门提亲的人便会越来越少。
  她和崔正弦护不了她一辈子,她不想看着她孤苦伶仃的自己过一辈子。
  没人分担的话,人生这条路上会太苦,也会太孤独。
  自崔清越年岁大了之后,这周围的流言蜚语就从没停过。这附近人人都知道,崔家有个大龄姑娘,混迹江湖一大把年纪了连婚都没定。
  一个妙龄女子,闯荡江湖,这会是多少闲杂人等口中的饭后谈资。
  也许这是放在江湖人身上也许并不算事,但放在崔家就是天大的事。
  人言可畏,崔夫人从不曾小瞧言语的力量。
  就连崔正弦在外的时候,也被政敌经常用这件事情抨击。
  崔夫人瞬间心情低落,没了应付他们的气力,叹了口气告辞后转头便回了房。
  崔清越追来了房间,看着崔夫人沉重的脸问:“娘,你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你以后要怎么办?我和你爹迟早会老,外面人心险恶,你刚下山不知道,有些人就是无来由的恶,到时候谁又能和你一起抗。”她瞬间脑补了许多,越想越心惊。
  崔清越搬着凳子坐在她正对面,问她,“为什么一定要有个人和我抗?您不相信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吗?”
  “我信,你是我的女儿,我还能不了解你吗?”崔夫人道。
  “世道这么乱,没有人能护住谁一辈子,能靠的只有自己。以前我是你们保护我,现在该我保护你们了。”
  崔夫人无奈的笑道:“你还小,想的事情却这么大。我知道你烦我天天跟你说成亲的事,可是有些事到了年纪就必须得做。”
  “放屁。”
  崔清越没忍住说了句粗话,却被崔夫人揪着耳朵教训,“在外这么久连礼仪你都给忘了?”
  一回崔府,她感觉她自己的两只耳朵都不是自己的人。
  崔清越乖巧的坐直身子,崔夫人看着她鲜红的耳朵又心疼的摸了摸,“算了,你总有自己的想法,小时铁了心的要同‘问道真人’上山,大了便一门心思走到黑。我也管不了你了,前路还长,你总能过好的。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顶着,只是没个知心人在身边,我总是不放心。”
  她知道崔夫人顶着的压力,也知道她想让她安定下来的心。
  孩子在父母面前永远是长不大的,不管做什么事,他们就怕他们失败,失败之后会一蹶不振。总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好在他们行错时及时拉上一把,却把负担自己扛着。
  当她刚学会走路时,那双手就一直在她的身后从没有离开,哪怕到现在也是。
  她揽住崔夫人的腰,头靠着她的肩膀道:“我不怕孤独,也不会寂寞。也许我一辈子都有可能碰不到心动的想要共同白首的人,没有爱情,我还有亲情和友情。有这些,我永远不会孤独和寂寞。我刚下山识得了个很好的姑娘,下次我有机会定要让你看看,您绝对会喜欢她。”
  “你的朋友,我怎会不喜欢?”崔夫人摸着她的头又道,“你知道吗?有些事就是一瞬间发生的,就像我和你父亲,成亲前谁也没见过谁,第一面还是他掀起盖头的时候。
  我脾气你也知道,碰上你父亲就是两座火山。我也悔过,怎么家里给我找了这样一个人,又臭又硬,人不风趣,还特别古板,跟我想要的两人一点也不一样。
  可后来有一天,我嘴馋,特别想吃城东的桃花饼。我又不想让仆人去买,想折腾你父亲,非要让他去买。他嘴里喊着麻烦,可还是乖乖的跑了几条街买到了热腾腾的饼。
  桃花饼上还冒着热气,我咬了一口,味道甜丝丝的。我吃的快活,可你父亲却大汗淋漓。看着他的汗珠子一粒粒的掉下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就是这个人了,我要同他过一辈子。”
  那日后,她收敛了脾气,接下了府中事物。虽然不熟悉,可她每天都在认真的去做。
  她努力变成一个合格的世家妻子,为丈夫洗手作羹汤,虽然羹汤有点难以入口,可崔正弦却没嫌过。
  他也曾说,她不必如此。
  可做这些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她还是她,只是学会了改变,学会了两个人互相包容。
  爱情是需要两个人经营的,她大可继续当着她以前的娇小姐,任意妄为。可她却甘心收起小性子,变得成熟、端庄。
  这好像就是她人生当中必经的一条路一样。
  爱是给予,不是索求。
  她和崔正弦风雨同舟几十年,吵过架,冷过战,可总是他先低头。
  一个在外面从不曾弯下脊梁骨的人,可回到家对着她却不管缘由,心甘情愿的低下他高傲的头颅。遇上了对的人,让她尝到了世界上最幸福的滋味,她也希望她的女儿,能遇上良人,幸福一生。
  崔清越打趣道:“没想到父亲还做过这种事。”
  “你不知道,你父亲那时候做的傻事可多了,比如……”
  崔夫人刚想打破崔正弦在崔清越心里的形象时,就听见一阵咳嗽声响起,“原来我不在家的时候,夫人都是这样编排我的。”
  崔夫人瞪眼,“你父亲来了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崔清越耸肩,一脸与她无关。
  “回来了。”男人总是不像女人,哪怕内心翻江倒海,可面上却依旧是半点也不显。
  “嗯,父亲。”崔清越道。
  “待几日?”崔正弦不像崔夫人那般感性,男人总是要想的多一些。
  “不日便走。”崔清越回。
  崔夫人一听大惊,“刚回来,你就要走?”
  “怎么会,多待几日,陪陪你们。”
  反倒是崔正弦嫌弃道:“一天到晚在家里做什么?大好的天下等着你闯,小小的崔府有什么好待的?”
  崔夫人插腰怒道:“你还知道崔府小啊?等越儿离开我就回哥哥家,朱家的一个花园都比你崔府大!”
  崔清越看了眼情形,悄悄的挪到了门边。这时会轻功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走路都不带出声的。
  崔夫人和崔正弦呛完,看了一周都没看到想看到的人,纳闷道:“人呢?”
  崔正弦撇嘴,“还不是被夫人你烦跑的。”
  崔夫人撸起袖子道:“崔正弦我是不是许久没打你了,让你不知道我拳头的厉害了?”
  崔正弦一看到崔夫人亮出拳头,立马变的乖巧,讪讪道:“我错了。”
  不管什么,认错准没错!
  崔夫人朝天花板哼了一声,“算你识趣。”
  崔清越出了门,一路走。这一路还跟以前一样,她一路走,一路回忆。
  海棠花嵌入泥土里,周围还有着海棠花谢后残留的香气。
  崔清越走到海棠树下,比着脚在树下走了几步,找了根小树枝蹲下来,挖起了土。直至挖出了一个小坑,也不见她想找的东西。
  想起来,她长大了,连脚也没有小时候小了,她后退了几步,从土里挖出了一小坛子酒。
  她拿帕子擦干净了上面的泥土,揭开红布,酒香四溢。
  没想到小姑姑出嫁那年一同埋下的酒,如今还在这。
  只可惜,如今只剩她一人,闻这酒香了。
 
 
第39章 
  今天的风,是腐朽的海棠花香混着浓烈的酒香。
  花香,酒更香。
  “美景,美酒,美人。”王怜花呢喃了一句。
  崔清越回头,流转的眼波中是一汪翠色,混着干净的白和沉沦的黑。
  “你这样看起来到算是人模人样。”崔清越道。
  “世人都想看到他想看到的,真实样子坦露出来,反而惹人厌恶。”王怜花戏谑的问道,“我有这么多样子,你喜欢哪一种?”
  “我哪种都不喜欢。”崔清越重新盖上酒,埋回了地里,添上土,这坛酒又重新沉在了地底,等待下一个人让它重见天日。
  王怜花低低叹气,可语气里却不带遗憾,“原来我最钟意的人,不钟意我。”
  “我觉着我同你说过最多的话便是你想做什么。所以,这次你又想做什么?”崔清越问。
  “有人说,当你想了解一个人时,就离喜欢他不远了,你一直问我想做什么,是不是想要了解我?”
  风过,海棠树上摇摇欲坠的海棠果掉了下了,细碎的泥土渣子溅起,崔清越一脚把海棠花踩的稀烂。
  “我只是觉得你奇怪,你明知这是一次好机会。你是个不拘泥俗礼的人,想来是不在乎‘嫁’过来的。府上说你来时,我还真以为你会带着嫁妆来当崔府的上门女婿。我印象中的王怜花应该是不会放过任何得利的机会的。”从拿走她的簪子和散播流言,假意迎逢时,他就恐怕算计好了。
  可不知为何,这次上门,他守礼端庄,到真像个世家公子一般。
  王怜花又恢复了浪荡样,穿着最儒雅的青衣,却做着最勾人的事。
  “因为我比你想象中的了解你,你是个不会屈服的人。每次见你都要挨餐揍,我又不是不识好歹。你这么凶,我来当崔府的上门女婿,不是把命都赔给你吗?”王怜花道。
  他才说完就像一阵风,没了踪迹,来时无踪,去时也无踪。
  自那日起,崔清越就整日呆在屋子里。王怜花和朱五又回了洛阳,没人知道王怜花来崔府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预谋。
  只是看来洛阳要比清河热闹,连酒都比这里的烈上几分,才能让他们这样流连忘返。
  闲时她会与同样无趣的花无缺对打。
  他的剑法并不顶尖,可一套神鬼莫测的掌法让崔清越感了兴趣。
  无论她的剑是刚硬还是柔软,他都能四两拨千斤的借力打力,她感觉与她对打的是自己,并不是花无缺。
  只可惜,她内伤大好了。
  解下青玉流,绵绵不绝的音域在花无缺周身张开。与此同时,周围荡起一阵风,风过之处全是崔清越的身影。
  花无缺分不出,这是真,还是假。
  亦真亦假,亦假亦真。
  花无缺定神,掌法朝同一个地方挥舞。待风散去,那里空无一人,只是压在他脖颈上的剑,让他觉得有一丝凉。
  又败了。
  “就到这吧,江小鱼成天不见人影,他是个闷不住的人,你怎么就这么耐得住寂寞。”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竟也能成为朋友。
  桌上的茶早已凉了,旁边的丫鬟适时添上了热茶。一阵哭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刘大爷,你就求求崔大人,救救丽娘吧,我给你磕头了。”磕头声一声比一声响,不一会额头上就染上了红。
  “我只是个厨子,在崔府当差,怎好劳烦主人家?”刘大厨无奈道,“而且你这也不是什么小事。”
  “我苦命的丽娘啊。她娘走了,我把她辛苦的拉扯大,逃过了饥荒,却没逃过人心。我也不为难你了,我只不过走上了绝路,才没办法来找你的。清河人都知道,崔家门风正,敞亮。
  可这世道,各人都只顾着自家门前雪,哪还管别人瓦上霜。我怕只有一头撞死在郡守门前,为我和丽娘申冤了。”他说的凄切,听的李大厨眼泪涌动。
  他咬牙道:“凭着那几道菜的情谊,我也要替你去求求大人。”
  “发生什么了?”崔清越问。
  李大厨听到她声音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和老李头齐齐磕起了响头,“姑娘仁慈,求您救救老李头的女儿吧。”
  崔清越把李大厨和老李头扶起来,静静的听他们讲事情的经过。
  老李头是城东一家小酒楼的老板,丽娘是他的女儿,娇生惯养长的倒是清丽,老李头情愿自己吃苦,也不曾让丽娘吃过一分苦。
  他起早贪黑的经营酒楼,就是为了给丽娘攒下嫁妆,将来嫁户好人家。
  闹饥荒那年,他带着妻子女儿逃难。路上,妻子为了不饿死他们,用自己换了一袋谷子回来,才让他和丽娘捡回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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