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也想谈恋爱——年深不见
时间:2020-03-01 10:28:28

  顾思淼卖力指挥,“321!”
  班上同学很给面子的欢呼:“程澈!易南烟!程澈!易南烟!”
  一下一下的,喊得特别有节奏。
  几乎全场地目光都朝他们望过来,连最前排的校领导也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老蒋一脸“我也想低调但孩子们不允许”的骄傲,捧着保温杯喜滋滋地嘬了两口。
  程澈上台后,顾思淼做了一个收的动作,台下安静下来。
  程澈将琴搭在肩上,执着琴弓摆好架势,微微侧了一下身,和易南烟点头示意。
  悠扬的琴声响起,易南烟踮脚从舞台侧边出现。
  旋转,跳跃,她体态轻盈,舞姿娴熟,动作干净没有多余的零碎。精心挑选的纱裙很显身材,舞动时漂亮的蝴蝶骨和匀称修长的腿都是她的加分项。
  她今天化了淡妆,灯光下五官更显精致,樱桃小嘴,眸中有星辰闪烁,大方又自然,将优美的舞蹈和旋律完美地融入在一起,让人不禁看痴了。
  楼上原本有些犯困的小学弟们此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台。
  卧槽!!这是什么神仙学姐??
  女神啊!!
  这腿!这腰!这脸蛋!!
  绝对的我可以!
  妈妈!现在开始我要认真读书争取和学姐考同一个大学!!
  什么,她学舞蹈的?
  对不起,打扰了,我这身硬骨头不配……
  一曲结束,台下掌声如潮,更有几个调皮地男生一个劲地对着易南烟吹起口哨。顾思淼一脸骄傲地对着台上挥手。
  “易南烟,你太棒了!”
  易南烟微微一笑,和程澈一起鞠躬退场。
  下台后,易南烟瞬间松了一口气,别看她在台上收放自如,其实心里还是紧张得要命,生怕自己脚底一滑,在台上出丑。
  回到后台,程澈收好小提琴,问她:“要不要一起下台看节目?”
  后面还有十几个节目,呆在后台实在无聊,想到一会儿还要上台谢幕,易南烟鞋也没换,点头和程澈下台去了。
  舞台这边不允许走动,他们绕路从小门进入大礼堂,猫着身子摸黑找到自己班的位置,顾思淼老远就朝他们挥手,“这边,快过来!”
  易南烟过去先给了顾思淼一个大大的拥抱,又捏捏她的脸,“顾淼淼,我爱死你了。”
  顾思淼:“我也爱死你了。我要是男的,我一定娶你!”
  她又对程澈笑得看不见眼睛,“还有班长,你这身西装帅死了!”
  陶妗茉也客气地说:“南烟,刚才你们在台上的表现很棒,今年一定能拿高分的。”
  易南烟淡笑,“谢谢。”  
  老蒋在开场前特意让顾思淼给两人留了位子,易南烟坐在顾思淼和陶妗茉的旁边安心欣赏接下来的节目。
  这应该是在他们高中生涯最后一个全校性的晚会了,不管节目好不好看,大家都很享受这一段美好的时光。
  陆续又有节目上场,顾思淼没吃晚饭,偷偷摸摸地带了零食进来,趁着前面老蒋正在打瞌睡拿出来和好姐妹分享,一起边吃边看。
  台上是高二某班的男女对唱,陶妗茉拿了顾思淼的一包话梅,问:“我听说今年好几对男女对唱,丁瓒和席夏也要唱歌吧?”
  她眼睛瞟向易南烟。
  易南烟澄澈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很快又掩饰下去,盯着舞台不做声。
  顾思淼撇撇嘴说:“你问他们做什么?难不成你还很期待?那个席夏唱歌难听死了?”
  陶妗茉笑笑,“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他们的节目在第几个。南烟,我们没有节目单,你知道在第几个吗?”
  易南烟淡声说:“好像在倒数第二吧,我不记得了,反正挺后面的。”
  陶妗茉点点头,“哦,压轴出场啊。”
  她看了易南烟一眼,见她还是一脸木然,又说:“我听说席夏喜欢丁瓒,而且前两天席夏和丁瓒告白了,你们知道这事吗?”
  顾思淼一脸不爽,“告白就告白,关我们什么事?学校每天告白又分手的小情侣多了去了,我们干嘛要都要知道?又不是娱乐八卦的记者!”
  陶妗茉:“我就是好奇而已,你们说丁瓒会答应和席夏在一起吗?我觉得他对席夏应该和对别人不一样吧?不然怎么会答应和她上台唱情歌?”
  顾思淼皱眉看了一眼易南烟,重重放下零食,“妗茉!你今天的话是不是有点多了!”
  陶妗茉一脸无措,“我……我没有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不能提这个,南烟,你别难过了。”
  易南烟静默了几秒,回头看着陶妗茉,声音冰凉,“我为什么要难过?妗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陶妗茉咬了咬唇,“我以为你也……”
  “以为我也什么呢?妗茉,你想知道什么,大可直接去问丁瓒,不必这样套我的话!”
  陶妗茉睁圆眼睛看着她,满脸诧异,“我……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顾思淼也是一头雾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易南烟不说话,继续盯着舞台上。
  气氛倏尔变得尴尬起来,陶妗茉垂眸不语,满脸都写着委屈和受伤,顾思淼想说什么,但好像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过了一会儿,陶妗茉站起来要往外走,顾思淼问她:“你去哪儿?”
  陶妗茉:“去洗手间。”
  -
  陶妗茉这一走,直到晚会快要结束都没有回来,马上就要到席夏和丁瓒的《私奔到月球》,台下的小女生们已经蓄势待发准备爆发了,可想想一时也不知道该先为丁瓒尖叫好,还是先撕席夏比较好。
  后台传来一阵杂音,主持人在后台磨磨蹭蹭迟迟没有上台报幕。
  过了好一会儿,主持人才走上来,说了几句圆场面的话,请出下一个节目,却是跳过了丁瓒和席夏的合唱,直接到了最后一个节目。
  “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突然把那个节目拿掉了?”
  “不唱歌了吗?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台下一阵骚动,顾思淼说:“会不会有人迟到了,然后临时调换了一下节目顺序。”
  易南烟点头,但愿是这样。
  可这个节目表演完毕,主持人直接上台宣布晚会圆满结束,并请所有参演人员上台谢幕。
  全场哗然,丁瓒的节目就这样被拿掉了。
  易南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发懵地跟着程澈往台上走,参演人员站满了整个舞台,校领导在前方致闭幕词,易南烟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仍然没看到丁瓒的身影,他连谢幕也没有来。
  易南烟的心开始惴惴不安。
  最后一个环节是拍大合照,主持人一说散场,她提起裙摆第一时间往后台跑。
  走廊里飘来淡淡的血腥味,一路上都是滴滴哒哒的血迹,易南烟心头一颤,强忍着不适跟着血迹找到了洗手间门口——
  那里是满地的玻璃渣和一片更加触目惊心的红。
  几个保洁阿姨拿着拖把过来清理,一边拖着地上的血液和玻璃渣一边好心提醒:“小姑娘别过来!这地上都是玻璃,刚才还有一男一女在这滑到了,全部都割到了手!”
  “一男一女?是学生吗?是表演节目的吗?”易南烟心急地追问。
  “就是啊!两个都长得还挺好看的学生!也不知道是哪个没素质的,玻璃打碎在这都不管!害得人家受伤!”
  另一个阿姨说:“这是打碎什么东西啊?还挺香的,好像是卸妆油吧?”
  易南烟腿一软,险些没有站稳,身后有一双手扶住了她。
  程澈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他担忧地看了一眼易南烟,又问保洁阿姨:“阿姨,那你们知道受伤的那两个人去哪了吗?”
  “老师带着去医务室了,其中一个男生受伤过还挺严重的。”
  易南烟捂了捂嘴巴,眼睛瞬间就红了,她什么也没说,疯了似的就往楼下跑。
  她跑得很快,脚上是还来不及换下的芭蕾舞鞋,一路上的小石子踩得脚底很疼,可她都顾不上了,千万个年头从她脑海闪过,恐惧担心还有祈祷,她只希望丁瓒没事!
  程澈在去往医务室的小道上追上她了,拉住她的胳膊说:“南烟!你不要跑那么快,或许不是丁瓒,或许他没事!”
  易南烟摇头,眼睛里有泪,“你也听到那阿姨说了,一男一女,表演节目的,男的受伤很重。丁瓒的节目被拿了,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没理由不上台的!”
  程澈扶住她的肩膀,“我知道,我知道你担心,但你不要自乱阵脚,你穿着这个鞋子乱跑也很容易受伤的,你自己不能再有事了。”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易南烟心乱如麻。
  如今还没有入夏,夜里很凉,易南烟还穿着露背的纱裙,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冷,风一吹,整个人都在抖。
  程澈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你先不要急,我带你去医务室,你刚才那样乱跑万一也受伤就不好了。”
  易南烟只能一个劲地点头,任由程澈拉着她的手腕从大路往医务室走。其实医务室并不远,就在教学楼旁边,可她从未觉得这一路如此漫长。
  走到医务室门口,艺术班的班主任孙老师正站在那儿焦急地打电话,满头都是汗,似乎是在向家长说明情况。
  易南烟走过去问:“孙老师,丁瓒怎么样了?”
  孙老师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看着易南烟说:“丁瓒?他很好啊。”
  “那他的伤呢?严重吗?”
  “伤?”孙老师拧眉,“你搞错了,受伤的不是他。是席夏和徐凯。”
  “不是他?”易南烟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孙老师:“丁瓒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看看吧,我这里还得给家长打电话。一晚上这都什么事啊!”
  易南烟闷闷点头,程澈代她向孙老师说了声谢谢。
  -
  医务室里,席夏坐在病床上,穿着高跟鞋的脚踝肿了一大圈,手掌伤口的鲜血怎么都止不住,染红了裙摆。
  医务室的老师能力有限,她这伤口太严重,一看就是要缝针的。也不知道玻璃扎得多深,有没有伤到手筋,他们不敢动,只好通知老师打救护车送医院。
  席夏从小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伤,又疼又怕,一想到自己手伤成这样,和丁瓒的节目也泡汤了,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妆都花了。
  她受伤的时候丁瓒并不在旁边,只听到有人喊他,说他的搭档受伤了,老师就让他过去帮忙把人送医务室。
  席夏这一哭,丁瓒也是束手无策,坐在床边问:“你是怎么摔成这样的?”
  “本来快轮到我们上场了,我有些紧张就去上洗手间,中途听到外面发出砰的一声响我也没注意。后来出来的时候,洗手池边摔碎了一瓶卸妆油,玻璃洒了一地,我穿着高跟鞋脚底一滑就摔了,撑地的时候手扎进了玻璃。听见我大叫,徐凯就从男厕所出来,然后他也摔了。”
  丁瓒问:“卸妆油?你确定吗?”
  席夏:“我没有看错,地上很香,油油的,就是卸妆油。”
  丁瓒皱眉,“谁会把卸妆油摔在那呢?”
  席夏擦了一把脸说:“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怎么奇怪?”
  席夏把手举起来,指着插在手心的碎玻璃说:“你自己看,粉色瓶子,卸妆油,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眼熟?今天你去找易南烟的时候你也看见它了对吗?”
  丁瓒噌地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丁瓒,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是有人故意不想让我上台和你一起唱歌!”席夏哭得梨花带雨。
  “你以为是南烟?”
  “不是她还有谁!”席夏喊得撕心裂肺。
  丁瓒坚定地摇头,“不可能,不会是南烟的,我了解她,她不是这种人。”
  “你就那么相信她吗?”
  “她没有理由这么做!”丁瓒声音不自觉地高了几分。
  “谁说她没有理由?”席夏忽而笑了,却比哭还狰狞,“因为她讨厌我!她不想看见我和你站在一起,还因为她喜……”
  “南烟!”
  门口出来传来一声响亮的男生打断了她的话。
  丁瓒回头,只看见程澈站在医务室门口,还有易南烟从窗口掠过的身影。
  “南烟!”
  他想都没有想就追了出去。
  -
  晚会散场,学生们都准备回家,校道上熙熙攘攘都是人,他们打闹着,笑着,都在讨论今天的节目,只有易南烟一个人低着头逆着人流往大礼堂的方向跑。
  她该庆幸现在是晚上,没有人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她强忍着泪,没有哭出来,但她现在一定比哭还难看,难堪!
  她跑得很快,丁瓒和程澈刚追到校道上就被人流冲散了,程澈还好,只是碰见几个熟人和他打招呼,丁瓒则被班上几个同学拦了下来,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节目为什么取消了。
  丁瓒着急追人,只说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总之席夏受伤了,便甩开他们往大礼堂跑。
  等他追到大礼堂的后台,就看见易南烟和程澈在一起收拾东西。
  她看上去很平静,好像没什么事,丁瓒舒了一口气。
  “南烟,”他走过去,“你刚怎么去医务室了?”
  易南烟没抬头,只讷讷地往书包里收东西,刚才后台太乱,她的校服好像被人拿错了。
  她说:“我听说有人受伤了,就过去看看,没事就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丁瓒看了一眼她的鞋,纯白的舞鞋踩了泥巴,脏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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