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佬成为小号[修仙]——天泽时若
时间:2020-03-07 09:52:22

  君洞明对第一,第三并无意见,但:“为什么第二处要叫奈何天,莫非师妹有什么无奈之事么?”
  越知涯笑道:“若我有什么无奈之事,师兄可愿为我主张?”
  君洞明答允的不假思索:“自然尽我所能。”
  越知涯低头想了想,末了摇头道:“大师兄素来一诺千金,我本打算找出几件为难的事情来与你放个赖,但想了又想,委实是没什么无可奈何之事。”用刀鞘指着牌匾,“我为此地取名‘奈何天’,不过是随心所欲而已,早知你非得寻根究底,还不若叫快活天的好。”
  没有迫不得已,也没有求而不得。
  她所想要,都等得到,没有过任何遗憾。
  君洞明微笑:“这样便很好。”
  越知涯有了住所之后,更全身心的投入解决北洲灵力乱流事件当中,她之前以符诀为引,将在中皇山中作乱的灵力引入千秋岁内保存,然而天地间的灵气禀日月精华而生,无止无尽,除非解决源头,否则总归是治标不治本。
  君洞明不去打搅师妹,也不急着离开,横竖他对俗务不甚在意,无论在中洲还是北洲,崇吾山亦或中皇山,都不耽误他日常修行。
  这兄妹二人分明共处一地,日常相处却与分隔两洲并无什么不同。
  期间倒是那金丹期的魔物数次作反,然而还没折腾出水花,就被越知涯一刀背抽的面无魔色,不得不向修道势力屈服。
  *
  燕晷云坐在云台之上,她张开手掌,掌心浮现出一株从根须到花叶一应俱全的植物,外观玲珑可爱,叶片仿佛是缩小版的竹叶,末端泛着淡淡的银光。
  “这是华芜,‘着朽木腐草,莫不蔚茂;以薰枯骨,则肌肉皆生’,帝君前来北洲之时,曾设下结界,免得此地终日风雪不断,后来更为避免往昔所降冰雪融化后泛滥成灾,又使刀斩断了数处峰头,裂地成谷,是为虞渊。帝君刀行雪走,将漫山积雪引来虞渊深处,天缘凑合发现了生长在此的华芜,我当时有幸在旁侍奉,得帝君赐下其中一株。”
  南吕令主微笑道:“我还依稀听闻过,当年天垣主人尚且是上宫阕少主时,曾为华芜与帝君较量过一场,后来惨败于帝君手下。”
  燕晷云:“正是此事。”
  当年天垣主人败走东洲,越知涯也同样遭受重创,两人在外面打的风云色变,然而围观了全程的君洞明却一点插手的意思都没有,任由师妹跟对方打的两败俱伤。
  对于君洞明来说,倘若师妹开口,那么哪怕是越海凌波前来为她盖两间房子也可以,但若师妹不开口,又没闹到出人命的地步,他就稳坐壁上观,决不轻易出手。
  对于拼死拼活得到手的华芜,越知涯也并不如何珍惜,她发现此物对梳理北洲贫瘠的地脉很有好处,就直接把大部分的华芜给当肥料埋进土里,剩下的除了栽进杏花天中改善环境的以外,燕晷云便只知道自己手上还有着一棵。
  燕晷云曾请教过越知涯究竟为何如此行事,是否担心东洲日后报复,后者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只能憋出“一时兴起”四个字。
  她能因为一时兴起来解决北洲隐患,也能因为一时兴起打的天垣双阙继承人境界跌落,究其根本,不过随心所欲而已。
  燕晷云回忆往事,发现哪怕过去了百余年,她自己也从金丹修至人仙,与越知涯初见的情形,依旧如昨日一般鲜明。
 
 
第7章 
  君洞明在不知岁深处的静室闭关,他本该尚有一时三刻才能从入定中,此时却突兀的睁开双眼。
  一缕绿色的灵光化作飞鸟,翩然飞降在他身前。
  这是来自崇吾派石青的传讯。
  中洲与北洲相隔何止万里,就算是人仙之间,想要沟通也困难重重,但越知涯与君洞明感情深厚,耗费无数天材地宝,分别在崇吾与瑶华有度之间,各自设了一个紫虚破空阵,虽然不能随意传送活物,但由灵力与符纸构成的符鸟可以自由畅行于两地。
  君洞明与石青相知甚深,知晓对方不会无故打搅,立刻启符看信。
  六和先生天仙之体,阅读起来何止一目十行,但这张信纸,他却仿佛入定了似的,看了许久许久。
  君洞明默读着信纸上的内容,第一反应居然是自己尚未从幻梦中清醒,要不然就是心魔入体,才模糊了感官。
  不知岁的前殿,紫微星士正与姐妹说话,眼前忽然多了一个人。
  一个一身白衣,面容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修士,他乍看起来与凡人并无区别,只是气质独特,似乎温柔如春/风,又仿佛冰冷如冬雪,但用神识细查的话,就会发现此人无论是面目还是行为,都充满了缥缈无定,难以捉摸的神秘意味。
  “君山长?”
  君洞明淡淡道:“崇吾有事,汝自行巩固境界。”
  话音未落,人已化光而去,远远遁至千里之外。
  君洞明说走就走,大有仙人言出法随的风范,在他身后,不知岁内很是安静了一瞬。
  南吕令主眉间锁着三分轻愁:“君山长行事匆匆,莫非是崇吾山上出事了?”
  黄钟令主端庄温雅:“北洲与中洲素来守望相助,倘若崇吾有事,瑶华有度自然全力襄助。”
  十二令主议论不绝,大殿云台之上,燕晷云素手支颐,并未说话,仅仅是望着君洞明离去的方向,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
  黄粱境内,越知涯已经小睡过一觉。
  石青温和道:“休息的如何?”指着放在桌上的卷子,“那三人皆以交卷。”
  越知涯翻身坐起,依次看过陆璧,陆琼与越华芜的卷子,又把试卷放回原处。
  石青:“你不打算亲自批改?”
  “无需如此。”越知涯点着越华芜的卷子,“这一个,道心天成。”又指了指陆琼与陆璧的卷子,“这二人,悟性尚可,同样颇有可教之处。”
  石青微笑:“能蒙你赞誉,这三位自然是可造之才。”
  既然用了权限,索性使用到底,越知涯又把秋梦刀的卷子调出来扫了眼。
  对方的答案很稳重,无偏无颇,不中不庸,如果那本《登仙试精要》里有十分精华,那其中九分都体现在了这张卷子上。
  登仙试的成绩分为甲乙丙丁与不通过五个结果,阳天殿主给秋梦刀的卷子批了过,但成绩给了丙,估计是和越知涯的感想十分类似。
  越知涯看过之后,托石青把四张卷子送归原位,接着无事一身轻伸了个懒腰,向故人郑重道别,随即从黄粱境内离开。
  石青目送越知涯离去,在对方小憩之时,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向君洞明发出传讯飞符。
  不过山长不完全算是九殿中人,想来也并不违背越知涯“我回来之事,勿要通传九殿”的嘱咐。
  越知涯睁开眼,自己依旧坐在蒲团之上,殿内点着的梦甜香也才燃了短短一截。
  黄粱境内的时间流速比外界缓慢,有些考生在境内待了接近一天一夜,有些人不过待了两三个时辰,但他们清醒的时间,却大抵相仿。
  有人自觉发挥的不好,垂头丧气,有人自觉稳妥过关,却也顾及同伴的心情,不将喜色表露到十二分,但有一件事是所有结束考试的年轻人都一定会做的——
  “你这题是如何作答的?”
  “咦,咱们二人的考题为何全然不同?”
  “那开头的迷阵甚是难以捉摸,我险些走失其中,难觅出路……”
  听着周围的议论纷纷,越知涯心中颇觉有趣,她也曾有过求学时代,然而师尊座下只有自己与君洞明两人,他们选的还不是同一门课业,就算偶有考校,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陆琼与陆璧,越华芜三人在殿外阴凉处等她。
  远远见到越知涯的影子,陆琼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怎么就你出来的最晚?”
  越知涯想了想:“我步子小,故而走的慢。”
  ——没办法,其他人光考试就好,而她毕竟还得阅卷。
  对于有可能成为同窗的小朋友,阳天殿弟子们照顾的十分到位,把人送来考场后,又把人安安全全的护送回考试院。
  阳天殿弟子笑道:“你们不必太担忧,明日即可放榜,就算一次考不中,只要不超过二十岁,来年还能再试。”
  陆琼拍了拍越知涯的头:“你别担心,要是考不中,我明年去村子里接你出来再考,一直考到二十岁为止。”
  越知涯诚恳道:“借你吉言。”
  这一晚很多人都没睡好,越知涯也是其中之一,她虽然不必担心成绩,但临入睡前,陆大小姐特地抱着被褥过来,要与自己联床夜话。
  等到起身时,越知涯眼底泛黑,如步云端,但陆琼依旧精神抖擞。
  陆琼纳闷:“都叫你别担心,怎么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越知涯没接话,她正无限依恋的看着自己的枕头,希望能再睡个回笼觉。
  ——恨只恨崇吾派,为什么非得把放榜时间定在清晨。
  考试院东区和西区各自设了一个放榜处,榜单内容全然相同,时辰一至,不必遣人张贴布告,玉璧上自然会有名单浮现。
  自信爆棚的人自然先看甲榜,具有忧患意识的人本想从不合格的名单看,奈何名单浩如烟海,绝非一时半会所能看尽,只好退而求其次,先看丁榜。
  四人中间,成绩最好的是越华芜,甲榜第九,而越知涯则不知为何被排到了乙榜中流,其后则是陆琼与陆璧兄妹。
  陆琼颇为开心:“早与你们说了,我在家比哥哥聪明的多。”
  陆璧也十分捧场:“琼妹天资聪颖,我所不及。”
  得知自己的成绩如何后,考生们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合格与不合格两个群体,合格的心怀雀跃,不合格的也不算难过,只是明年就会逾龄的那些人显得极其失望,有些还忍不住泪洒当场。
  阳天殿弟子:“今日午时,所有通过登仙试的弟子便启程前往崇吾山。”又补充道,“无论成绩如何,在门派中都得重新来过,不可心怀侥幸,也莫要妄自菲薄。”
  考生们纷纷欠身以示受教。
  趁着还有些时间,越华芜带着越知涯与父亲告别,又准备了一些给越家大哥与越大娘的礼物,而陆家兄妹那边,陆璧自觉去收拾两人的行礼,陆琼则在城中大逛特逛,恨不能将坊市搬到山上,一直到陆璧劝她来日方长,才勉强打住高涨的购物兴致。
  午时还差三刻,再次登上云舟,他们的目的地便不是杻阳城清宵殿,而是崇吾山。
  作为尚未升殿的后辈学子,他们能自由走动的区域,仅限于崇吾山的外围。
  越知涯在云舟上,仰望师门,云舟行了许久,那些高高在上的浮空山峦看起来依旧远在天边。
  陆琼:“请问师兄,这些山离我们还有多远?”
  阳天殿弟子笑道:“不好说,你觉得远时,它或许近,待你觉得近时,它或许又远。”
  越知涯明白,崇吾派既然扩招,也必然扩建,想来是以梦幻泡影之术,将空间重叠掩藏,就算允许他们随意行走,这些才踏入修真道途的年轻人,怕也不得其门而入。
  云舟行驶到仰天坪即缓缓靠岸。
  阳天殿弟子:“在你们升殿或者下山之前,日常起居都在此处,每五天可休息一日,待到年末,还能有二十天时间回乡探亲。”
  陆琼问:“那休息的时候,我们能去外面逛逛吗?”
  阳天殿弟子微笑:“自然可以。”
  仰天坪像是一座漂浮在天空的孤岛,在升殿试之前,所有新生都会住在此处,崇吾派的规则颇具人性化,并不因一次考试的结果来判定弟子的仙途,一年之间,统共允许他们进行三次测试。
  如果三回都没能考过,就可以拿着师门的举荐信,前往凡世寻找合适的工作。
  陆琼突发奇想:“要是三次不合格,人又还没超过二十岁,那能不能继续参加登仙试,重入山门一遍?”
  越知涯考虑片刻,觉得没有破绽:“应该,可以吧?”
  陆琼愈想愈觉得可行,认真叮嘱:“你那么点年纪,一年后也还是个小丫头,要是通不过考试,可万万记得按我说的做,这样咱们又能做同窗了。”
  越知涯揉着额角:“谨记,在心。”
  ——不得不说,陆大小姐真是一个非常具有忧患意识的人。
  本次参加登仙试的弟子共有七万二千六百四十二名,合格数为七十四,可谓千中挑一,其中女子三十二名,男子四十二名。
  一位阳天殿的师姐将女弟子们带往住宿之处,介绍道:“女孩子住在‘东窗月’中,男孩子则居于‘西山雪’,我们私下又将两地分别称为东苑与西苑。”
  陆琼双手捧脸,目光发亮,轻轻惊叹了一声。
  东窗月的景色映入所有新生的眼中。
  苑里有湖泊,湖里莲叶田田,湖边还泊着船,湖心建有赏花的亭子。
  湖泊的周围分散坐落这许多小竹轩,其中最大的一座沉意楼是女孩子们公共活动的场所,边上散落着的小轩才是弟子居处,这些小轩有的临水,有的倚山,有的傍花,各有各的可爱,都是下厅上寝的建筑模式。
  阳天殿师姐待小姑娘们兴奋的交流完各自的感受后,才补充道:“东苑由罗夫人掌管,四周的篱笆处设有结界,你们出入需得从正门走,每日亥时之前,必须回来。”
  陆琼小声对越知涯:“这里比我家中管的还严。”
  越知涯深以为然。
 
 
第8章 
  罗夫人外表看上去约莫三十许岁,为人甚是端庄,就是有些不苟言笑,连陆琼看见她,声音都不自觉的小了许多。
  东窗月外面挂着一个铜槌,如果有人回来晚了被结界拦住,挥动铜槌,罗夫人房内的铜钹便会同步发出声响。
  罗夫人嘱咐:“既然通过登仙试,就要谨守崇吾派的门规,行事不可散漫无状,倘若晚归次数过多,便不可参加阳天殿的升殿试……”
  越知涯总觉得这些门规是在针对自己,想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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