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哪里是她一个人能够做出什么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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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宾利上,成志勇看着江泽予,犹豫着问了一句:“江总,您真的不去医院吗?”
江泽予盯着短信发送成功后毫无反应的手机屏幕,冷淡地摇头:“没事,腿没什么大碍,不用去。”
成志勇疑惑:“我说的不是腿,我说的是,您确定您的嘴没有摔伤吗?还是去缝一下吧,要是破相了就不好了。”
他说着,指了指男人从宴会厅出来,就一直按着唇角的左手。
作者有话要说: 予妹真是太纯情了,纯情到我都于心不忍啊嗷……然后昳昳其实心态已经有点动摇了,之后剧情会逐渐展开~
推荐一下基友的文《我拥凛冬》,作者林格啾,设定超带感文笔一流,宝贝们去看一眼呀~
1.
林柿高三那年,东街上人人都在传。
七中那个叫谢久霖的混小子,爹不养娘不爱,只知道带人到处打架占地盘,以后铁定活不成个好样。
她却不知哪来的胆量。
到毕业时,还不忘在同学录上写下页真挚祝福,偷偷塞进他抽屉——结果当然是在一众小弟们的笑声中被他当作笑料撕碎,没留半点痕迹。
很多年后,昔日摸爬滚打混迹于尖沙咀的少年果真摇身一变,成了名震江湖的风云人物,无恶不赦,呼风唤雨。
而她依旧寂寂无名。
甚至被一群不良少年堵在小巷口,只得蹭着这老熟人的威风,故作镇定地大喊:“你敢动我,知不知道我男朋友是谁?!”
“是谁?”
“是、是……”
她还没来得及答话。
那小混混忽而被人猛一脚踹跪,倒翻在地,锃亮皮鞋抵住面颊轻碾。
为她解围的男人懒洋洋睨她一眼。
却又声调轻慢,似笑非笑地低头问:“义安帮,谢久霖——傻仔,听过没有?”
2.
林柿曾经笃信,这世上的暗恋大多都无疾而终,有因无果。
直到某天,她看见谢久霖钱包里一张破破烂烂,被胶带牢牢粘好的信纸。
熟悉的隽秀小楷,是她当年拘谨笔墨,一笔一划写着:【谢久霖,祝你学业高升,前程似锦,做个对国家,对社会有贡献的好人。】
十八岁,他在底下龙飞凤舞地回了一个好。
二十八岁,在喧哗闹市,他与她遥遥相对。
“编号PC78356,西九龙高级督察谢久霖,向林柿小姐敬礼。”
……他原来,从未辜负她的金玉良言。
3.
“这个世纪疯狂,没人性,腐败。你却一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
——弗朗索瓦丝·萨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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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您确定您的嘴没有摔伤吗?”
“……”
江泽予怔愣了片刻,轻轻摩梭了一下唇角, 紧接着不自在地放下手:“……没有。”
成志勇怀疑地对着后视镜看了一眼, 诚如他说的,后座上男人的一张俊脸毫无破损, 只是脸色有一些泛红。难道按嘴角是他的小习惯?他怎么从来没注意过。
不过这不重要,成志勇继续唠叨:“那咱们明天也得去医院, 这半年来您的眼睛症状好像有变差的情况。”
从前也只是像刚刚那样在光线昏暗或者光线太亮的情况下会视力下降, 可近来他早上去江总家接他,发现他在刚睡醒的那一个小时里视力也很差,甚至有几次他看到他衬衫扣子都上下错扣。
成志勇明白江总向来讨厌别人提他的眼睛, 生怕撞枪口上, 于是立刻拉个垫背:“是纪总吩咐的,张医生前段时间回了美国,咱们只能先去医院。纪总给您约了明天的眼科复查, 他还说了, 这两个月完成了茶话会还有几家小公司的收购,还和YR签了长期合作, 接来来一个月,您就该好好待在医院里休息。”
他说完,又极其小声地转述了一下纪总的话:“他说, 您要是想变成瞎子, 也可以不去。”
江泽予没有说话,闭上眼睛似乎是想要感受一下一个盲人的世界,可车里的灯光透过眼皮映出一片暖黄, 以至于那感受还是不够真切。
但他也并非没有感受过,比如刚刚,在那片昏暗里他牵着她的手,却完全看不到她哪怕一点点的轮廓。
他大概还是不想真的变成一个瞎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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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YR和茶话会的联合新品发布会过去了一个礼拜,YR集团今年的中国区主题代言人正式官宣,男主角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小鲜肉岑宁,模特出道、气质冷淡,又凭借前几个月爆火的偶像剧男一号的角色迅速走进大众视野。
岑宁能拿下YR的代言人,可以说是实至名归。
然而令人瞠目结舌是,和他搭档的女主角竟然是茶话会签约的一名时尚博主,虽说常年混迹时装周和各大时尚杂志,但和娱乐圈却八竿子打不着。
谢昳在时尚界名气虽大,可时尚圈子毕竟小,关注的人不算多。所以对于很多网民来说,她不过是个不知名的十八线网红,这不,甫一官宣,谢昳的微博便被岑宁的粉丝们攻陷。
“哪里来得十八线网红,蹭我家宁宁的热度;能挤掉这么多明星,肯定是走了后门吧;长得这么明艳有攻击性,一看脾气就很不好……什么叫攻击性,那叫气场,气场!Sunny姐,这些人太过分了!”
谢昳正在写视频脚本,闻言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手速飞快:“知道过分你还看?不是自讨没趣么?”
Zoe锁上手机:“我不看了,我要画个圈圈诅咒这些人出门摔跟头、被鸟屎砸。”
她说罢闷闷不乐地把话题转移到工作上:“Sunny姐,你电脑里那个fiftyfactsaboutme的视频我刚刚在几个平台上都上传了,油管会慢一点。哦对了,我看到你的文件夹里有一个之前录好的旧版本,需要剪辑成花絮吗?”
谢昳听到她提起旧版本,神经登时紧绷:“不用,咳咳……那个你不要打开,是我喝醉的时候录的。”
Zoe没有在意,“哦”了一声。
她想到刚刚上传的完整视频,一改方才的丧气,托着腮帮子眉飞色舞地八卦起来:“Sunny姐,你真的打算在今年年底之前找到男朋友啊?还是要阳光帅气幽默的那种?”
谢昳听到她的问题不禁一愣,这才想起来因为当时的问题征集中,有好多粉丝都在关心她的终身大事,甚至有几个在线给她相亲的。于是她便在视频里许了这么个新年愿望。
当时她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当真。
男朋友么。
谢昳抬手按了按唇角,一周之前,那个在她大脑短路之下发生的短暂仓促的吻,除了江泽予发的一条短信,再没有了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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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钟,谢昳摘掉眼镜,按了按酸涩的眼眶。
她从工作室出来,恰好韩寻舟打电话约她喝咖啡。咖啡厅离公司不算远,打车二十分钟的距离。
谢昳遵循习惯点了一杯意式,端着咖啡坐在靠窗的吧台边。十一月中下旬,北京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街道上除了飞驰而过的车辆,只有寥寥几个行人裹紧了外套顶着呼啸的大风前行。
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多分钟,谢昳照惯例从手提袋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在浏览器的搜索栏输入“周家”、“周子骏”、“周奕”等关键词,往下滑着查看最新的相关新闻。
周家这两年着实低调,除了上个月投资了一家新兴互联网企业的新闻之外,竟然没有任何消息。还有周子骏,网上有关他的新闻全部被撤除了,搜索结果全是其他同名的人。
谢昳皱了皱眉,正想要再搜一搜一些相关的经济论坛,便听到咖啡厅的玻璃门被推开。
她抬眼,姗姗来迟的韩寻舟愁眉苦脸的模样撞入眼帘。
韩寻舟身上穿着件简单的白色棉袄,下面配了浅色牛仔裤、尖头高跟靴,明明是简约又时尚的穿搭,一身浅色却衬得她肤色更黑。好在她个头小,一张脸只有巴掌大,五官又生得极为可爱,整体糅合起来还是顺眼的。
她浑不在意地抬手,冲谢昳打了个招呼,嘟着嘴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快点单吧。”
韩寻舟把包包搁在旁边,瞥了一眼吧台上那一小杯espresso,嫌弃道:“昳昳,你怎么竟喝些苦不拉几的玩意儿?这一小杯下去,我都能清醒到明年。”
她说话一向五分得夸张成十分,谢昳不甚在意地分三口把一小杯浓缩咖啡喝完,混混沌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几分:“那是你没喝到好的,做得好的意式浓香醇厚,你还没感觉出来苦,咖啡的浓郁香气就充满口腔了,和红酒同理。北京城里百分之八十的咖啡厅都做不出来,这家就不错。”
谢昳说完,也不免觉得自己够好笑,这五年来,夜里得靠酒精入眠,白天则靠意式清醒,人活成这样,真的是再讽刺不过了。
“再好喝也比不过——”,韩寻舟听罢无所谓地摊摊手,都懒得起身,侧过身冲吧台那边招手:“服务员,这边再要一杯摩卡,我要加双份糖。”
咖啡还没上的功夫,谢昳打量了她接近古铜的肤色一眼,那天晚上在酒吧光线不足,还没有察觉她黑得这般分明,于是促狭笑道:“舟舟,你现在这个肤色实在不适合愁眉苦脸。我猜人家黛玉妹妹葬花的时候,大概没有晒黑成你这样。说吧,什么事儿惹你不开心了?”
韩寻舟闻言哀哀低呼:“昳昳啊,我这不是在愁找不到工作么?你知道的,我研究生毕业只上了三个月的班就去了非洲,在那里一待就是两年多,我现在履历上几乎是一片空白,最近投的简历全都被拒了。”
她愤愤不平地咕哝:“妈的,我去应聘初中老师都不要我,我好歹也是S大本硕连读的高材生好吧?
看着她那副郁卒的模样,谢昳简直想要发笑,她指了指被韩寻舟随意搁在桌子一角的爱马仕菜篮子:“你就算找到工作,哪家公司能给你每个月开一个爱马仕?”
韩寻舟一噎,随即连忙为自己辩解:“那不一样,包包是包包,工作是工作,不冲突。昳昳,我需要社交!现在成天待在家里,我都快成个黄脸婆了。还有,你都不知道,贺铭实在是太过分,每天一下班就回家,早中晚都给我打电话查岗,我都不知道我是嫁了个老公还是找了个监护人。”
谢昳听着她气呼呼的语气,翻了个白眼:“你家贺律师肯在事务所业务最关键的阶段抛下所有,陪你在乌干达待上大半年,你就知足吧。”
韩寻舟听到这,唇边不自觉晕出笑意来。她自知理亏地吐了吐舌头,为自己不经意间秀的一把恩爱冲谢昳讨好卖乖。
不多时,摩卡上了,她把咖啡推到自个儿面前,眼睛眨动间正好瞄到谢昳的笔记本电脑还亮着的屏幕。
“周家?”,韩寻舟抿口double糖分的摩卡,含糊不清地咕哝,“昳昳,你查周家的新闻干嘛?”
谢昳利索地合上电脑,面色平静道:“……没什么,刚刚收到个乱七八糟的推送,就好奇搜了一下。”
韩寻舟毫不疑义地“哦”了一声,忽然想起点陈年旧事:“对了昳昳,说到周家,我记得周子骏初中的时候是不是还追过你啊?啧啧,现在想起来都让人毛骨悚然。他那种人渣竟然追过你,我听说他高中的时候祸害了不少女孩子,但就因为周家,没有一个人敢告他,也没有一个人告成功的。”
“是么,我不太记得了。”
谢昳不太想谈这个话题,但又不好表现地太明显,于是韩寻舟果然没有察觉到——
“怎么就不记得了。好像是咱们初三那年?我记得他不是还约你出去玩儿嘛,我那天生病请假了,收到消息的时候急得不行,幸好后来你没事儿。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我可门儿清,那小子从小就是个坏胚子,连我爸这么个老好人都说,他看着就一肚子坏水。”
谢昳听到她提起那件事,心里一凛,勉强回答了一句:“……是啊,幸好。”
她其实从那个时候就知道周子骏是个人渣,人性本善这个词,在周子骏身上似乎是行不通的。当初她以为周子骏追过她的那件事情便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可没有想到,命运后来会给她开这么大的玩笑。
谢昳心里被搅得很乱,下意识拿起搅拌棒敲了敲杯沿。
好在韩寻舟不再纠缠这件事,迟疑片刻开口:“对了昳昳,你知道……江泽予的眼睛是出了什么问题吗?我妈不是得了白内障嘛,前几天我陪她去医院检查,在眼科看到了江泽予和他的秘书。他的主治医生和我妈妈的是同一个人,是国内眼科方面最权威的专家。”
“我敲门的时候,听到大夫说他的眼睛情况在恶化,建议他之后几个月都减少用眼,最好是住院观察。”
“后来我偷偷问了他的秘书,他不肯透露具体病情,只说之前几年一直是请的私人医生,但那医生回美国了,所以才到来医院看。”
谢昳心里咯噔一下,登时觉出些许之前被她忽略过去的细节来。
上周在晚宴现场,灯暗的时候江泽予和她解释过,他只不过是用眼过度造成的眼疲劳,那时候他的表情和语气实在是太过自然,以至于谢昳根本就没有产生怀疑。
可现在想来,却处处都透露出不对劲。
如果只是像他说的用眼疲劳,那为什么在灯熄灭的一瞬间他的秘书会这么着急?而且在她找到他的时候,他的模样分明是完全看不见的,那种程度,可不是简单的眼疲劳能解释的。
“你在哪家医院看到的他?”
“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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