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起白月光——乌合之宴
时间:2020-03-08 09:33:04

  姬亥试探着问:“满满,你说若是宣王尚在人世……”
  他怕提起殷却骁勾起满满的伤心,但又怕现在不提,将来满满知道了真相,埋怨他不诚实,同他生气,不再跟他好了。
  唉……
  姬亥看着瘦,实际上骨肉匀称,又高挑,他下巴垫在殷却暄肩上,半个身子都拥着她,殷却暄觉得沉,于是转身选择与他面对面交流。
  “哥哥若是尚在人世,我自然高兴,不过谁都知道,他已经死了,陛下怎么总问这种没意义的话?”她语气已经有些不太愉快。
  姬亥情绪敏感,察觉的到她的不快,心如擂鼓,忙道:“是探子道,你哥哥有可能还活着,当年死在函谷关的不是他,我想他兴许还活着,便派人去寻。但凡有一线生机,也总归是好的,所以想让你高兴高兴。
  满满因为我提起宣王,你生气了吗?”
  他低头小心的去观察殷却暄的神色。
  殷却暄讪讪的,有些尴尬,是她不好,每次旁人一在她面前提起哥哥,她不自觉的伤心,难免说话带刺。
  陛下这些日子对她的态度明显小心翼翼,她怎么能用这样的话令他更不安,她真是越来越坏了,而且陛下好心去寻哥哥下落……
  她安抚的上前,抱住姬亥的腰,用了最为真诚的语气,又直率坦诚的看着姬亥的眼睛:“陛下,臣妾错了,刚才说话语气不好,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臣妾不是故意的。哥哥若是不在人世,我坦然接受,他若是尚在,我自然更欢喜……”
  两个人相处,总有大大小小的摩擦,小摩擦堆积着时间长了,就容易积攒成大的隔阂,殷却暄不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她能放下身段去道歉,毕竟两个人相处坦坦荡荡的最好,而且这次本就是她不好。
  姬亥是个有话总往心里藏的闷葫芦性子,对殷却暄,他多大的难受都不肯说,只行动上别扭,表达自己的生气。
  就像上次殷却暄给他纳妃,他生气,晾了人好几天,一句话也不说,只夜里偷偷摸摸对着她睡颜说话,若不是殷却暄主动,俩人能别扭几个月。
  姬亥摸摸她的发顶,又亲亲她的额头:“我没生气,也是我不好,明明知道满满最伤心宣王的事,却冷不丁提起。”
  而且说起这个,他不免心虚。
  殷却暄将脸埋在他怀里,声音软软闷闷的,带了些撒娇的意味:“没有,陛下最好了。”
  姬亥心里软软的,又亲了几下她的额头。
  殷却暄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陛下,那咱商量个事儿成吗?”
  “满满想和我商量什么?”姬亥温温柔柔的用自己的唇碰了一下她的唇。
  殷却暄一笑:“这一日三次的点心茶水,能改成一日一次吗?”她想了想,刚才是她冲动了,一日三次,那得把她腿跑断了
  姬亥知道她意志力不坚定,没想到这样的不坚定,宠溺的碰了碰她的额头:“行,小祖宗,听你的,哪天不想送了我自己过来吃。”
  作者有话要说:预祝大家情人节快乐,鱼单身狗一只,就不过了吼!
 
 
第52章 
  殷却骁在姬亥有意纵容之下,与姜息楼“偷偷摸摸”的交往,姜息楼虽偶尔会怀疑殷却骁的目的,但他到底比姜太尉来说年轻了太多,三下两下就被人糊弄过去,对殷却骁深信不疑。
  尤其在他从殷却骁口中得知皇宫的兵力布防的时候。
  殷却骁给了他一张布防图,上面明确标写了各处守卫的多少以及换岗的时辰,是他在皇宫里转了好几日才总结出来的。不过可惜,这布防图却是假的。
  姜息楼激动万分,狠狠拍了殷却骁的肩膀:“好兄弟!有了这张布防图,不用招兵买马,只用我姜家现在掌握了西大营三千人,就足够逼宫成功了。
  苟富贵,勿相忘。哥哥发达了,必定不会忘了你的!”
  殷却骁微微低头,露出恭顺的笑意,他不知道姜太尉怎么养的儿子,比小姑娘还没戒心,别人说什么他是什么。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让姜息楼放下最后的戒心,殷却骁与姬亥合计了,这半个月期间,照着假的布防图安排人手。
  姜息楼几番入宫刺探,亲眼所见,的确如殷却骁图上所示,不免愈加倚重殷却骁。
  只是姜息楼没官没爵,几次进宫都是打着探望姜太后的旗号,宫里能逛的地方也没几处,无非是御花园和隆寿宫。
  他先入为主,这两处地方与布防图上展示的一样,也就以为那张布防图全是真的了。
  姜息楼偷偷传递消息给殷却骁“五月十五,烟花为号。”打算在姬亥生辰那日起兵逼宫。
  殷却骁把纸条递给姬亥,姬亥笑的含蓄且平静,细白的手指微微敲在红棕色书案上,浓墨重彩的惊艳。
  “姜息楼想的不错,让朕的生日变成忌日。”姬亥难得语气带了些许的嘲讽。
  “姜息楼此人智谋不足,胆量有余,这么大的事,竟是连姜太尉也不曾知会。”就连殷却骁都忍不住感叹,他活了二十多年,还不曾见过如此之人。
  “姜太尉不知道才是好,他若知道事情就麻烦了。姜息楼料定姜太尉不会跟着他一起胡闹,所以处处瞒着姜太尉,也给我们行了方便。他只等着辛苦一辈子的基业毁在儿子手里……”
  按理姜家原本是没造反的心思,虽位高权重,但与皇室“同流合污”,算是实打实的拥皇派。
  但关键现在坐在帝位上的人,又不是先帝,也不是他们姜家的大外甥,权势就成了原罪。
  加之他们家跟宣王过不去,皇后是宣王的妹妹,姜息楼又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一来二去这帐就利滚利,到了姬亥非除掉姜家不可的地步。
  姜太尉实际上什么也没做,就成了背锅的……
  齐言瑨经通传后从殿外进来,逆着光,瞧不清面容,只身形高挑,让姬亥不免开始回想他的年纪,大约是二十二了,该娶媳妇了啊。
  兴许是姬亥自己成家了,就见不得旁人孤家寡人,做红娘的念头掐断又生,生又掐断,继而生生不息。
  但是正事当前,他又将做媒的想法掐断了。
  “何事?”语气严谨的简直与方才兴致勃勃做媒的是两个人。
  齐言瑨浓黑的眉毛蹙起,略带担心的开口:“陛下,华阴公主进宫了,拎着鞭子来的,直奔承泽殿地牢……”
  这还是众人第一次从不苟言笑的小齐大人脸上看到除却冷酷之外的神色。
  听着华阴公主是拎着鞭子进宫的,就连殷却骁都忍不住汗毛一振,手中冷汗津津,她那鞭子带倒刺,招呼人一下就刮掉半层皮,平日里不常用。
  姬亥顿了顿,方才神色复杂的开口:“既然姑母想要出气,就由着她,给留口气就行。”华阴公主现在不能拎着鞭子去姜家单挑,还不让她来宫里找找岑满霜的晦气了?
  前日华阴公主刚从灵山礼佛回来,他今早就将岑满霜的口供送去一份给她。口供中指正了姜家是此事主谋,华阴公主一个时辰前将调动八千禁军的一半虎符给他,现在就冲进宫了……
  性子还是急躁,一点都未变。
  得了姬亥的命令,侍卫轻松给华阴公主放行,就算没圣上的命令,他们也不大敢拦着公主。
  侍卫看着华阴公主手里鞭子倒刺的寒光凛凛,咽了咽口水,如是想着。
  姬幼宜凌厉的凤眼一瞥,细白的手摸上鞭子的手柄,承泽殿的侍卫自动朝两边迫不及待散开。
  惹不起惹不起。
  岑满霜就算是招供了,也得掩耳盗铃般保持着最后的尊严,他能在自己的生命面前低头,但是别处想都不要想。
  至于姬幼宜拎着鞭子进来的时候,他还是耿着头,一副无所畏惧模样。
  姬幼宜咬了咬牙,招呼不打,直接一鞭子劈头盖脸抽上去,鞭子带出一大片血肉,飞溅的像是下了场血雨,直抽的岑满霜血肉模糊,惨叫不止。
  “本宫的男人你也敢碰!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别以为一直缩在函谷关本宫就不能拿你如何!”姬幼宜听着岑满霜的惨叫,不解气的骂道。
  津西看着这一幕,不动声色的挡在容星身前。
  岑满霜捂着血肉撕裂的伤口,呸出口血水骂道:“公主又如何,人家还不是照样不要你!”
  姬幼宜讥讽一笑,也不同他争辩,扬手又是两鞭子打在他前胸后背。
  姬幼宜说话算话,当真就只留了一口气,才从地牢中出来。
  此时的太阳已经半遮半掩的挂在山头,天地万物皆镀上一层紫金色霞光,愈发衬得这绵延楼阁巍峨气派。
  姬幼宜将带着血肉的鞭子扔给津西,打眼就瞧见地牢远处站着一身材颀长的年轻人,脊梁笔直,衣着简朴却气度不凡,面覆青铜面具,瞧不起容貌。
  “那是何人?”姬幼宜骤然涌起莫名的心慌,指着他问。
  “回殿下,此人是陈大夫的药童,陈大夫是陛下为皇后寻来的神医。”守着承泽殿的侍卫忙不迭抱拳道。
  姬幼宜听后微不可见皱了皱眉,嘴上倒讥讽道:“这么大把年纪还是药童,真不常见。”
  殷却骁看着姬幼宜的背影向着隆寿宫的方向远去,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自觉就走到这儿了……
  “姜太后最近忙些什么?”姬幼宜难得想起姜太后这个“老朋友”。
  被提问到的宫人瑟瑟发抖,但还是如实回答:“回禀殿下,娘娘最近还是在研究驻颜的方子。”
  姬幼宜意味不明的点头:“不错,不错。”转而看向津西:“带好本宫的鞭子,咱们去拜访拜访太后娘娘。”
  容星瞥了一眼鞭子上的斑斑血迹,还有略带风干的碎肉,肠胃有些不适应。
  殿下去探望太后是假,特意给姜太后找不痛快是真。
  姜太后娇娇弱弱的女子,哪里见过这样血淋淋的东西。
  姜家作为主谋设计陷害了宣王,殿下这口气总要找人去撒,姜家现在不行,那宫里的姜太后就劳烦您屈尊做个出气筒了。
  姜太后与姬幼宜打嘴炮打了十多年,一听宫人禀报华阴公主驾到,就生理性头痛。
  “嫂嫂,许久不见,近来可安好?”华阴公主步伐款款,面带笑容。
  姜太后明知道自己无论是在打嘴仗还是身体力行的干仗方面都比不上姬幼宜,但还是觉得气不过,张口就道:“你若是不来,哀家就好得很了!”
  姬幼宜置若罔闻,自顾自道:“许久不见嫂嫂,我还真是想的很。上次一别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是三月份,陛下与皇后刚大婚之时,算算这都多久了。”
  姜太后掩着面,她闻见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儿,对她这个娇贵的鼻子十分不友好。
  “华阴,你方才去哪儿鬼混了!沾了这么一身味道回来!”
  姬幼宜嚣张的将鞭子一扬,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就翻涌起来,姜太后一个没忍住,脸色煞白的吐在地上。
  ~
  殷却暄在距离姬亥生辰半个月的时候,终于没日没夜的赶完了做给姬亥的衣裳,玄色为底,金色绲边,领口处刺金卷云纹,低调华丽。自然许久之前同姬亥说的,一日三次给他送汤水,也变成了一日一次,这都险些坚持不下去。
  当日下午,就得来消息,老太妃的仪仗已经到了建康城外,明日就能入城。
  殷却暄激动的连饭也吃不下,盼星星盼月亮的开始盼着老太妃。她要告诉祖母,陛下是个好人,还要告诉她,自己的眼睛快要好了。
  这几日陈大夫给她施针,眼睛一日比一日看得清楚。
  比殷却暄更激动的,还有姬亥。他听闻老太妃要入城,踏着步子在殿里绕了好几圈,第一次见家长,他得表现的好一些,尤其满满最听老太妃的话,万万不能让老太妃再在其中作梗了。
  明日换身衣裳罢,就宝蓝色的那件,显得更成熟稳重一些。
  建康的四方馆人来人往,贺寿的藩王和大臣不计其数,老太妃不能住在里头,免得打扰她休息,他早就想好了,把老太妃接进宫里住。
  一是能好好照顾,二也是让老太妃对他了解深刻一些,让老太妃知道,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姜&傻白甜&息楼
  殷却骁:听说公主来地牢了,我不小心就走到地牢了……QAQ
 
 
第53章 
  昨夜才下了雨,宽广的街道上湿漉漉的带着潮气,空气略微有着土腥味儿。
  “这宣王府的老太妃当真是好福气啊,虽说孙子没了,但谁料到孙女成了皇后,这还不是一样的风光无限!”
  “这裙带关系终究不能长远,你这就目光短浅了!”
  “那你有个裙带关系给我瞧瞧!”
  “……”
  街上的百姓对着众多护卫护送的金顶马车议论纷纷,瞧着旗帜上飘扬的宣王府徽印,一半赞叹,一半发酸。
  老太妃锦绣华服,义髻高耸,闭目养神,对车外鼎沸的人声置若罔闻。她平静的外表之下,难掩内心焦灼。
  马车摇摇晃晃,停在了宫门口,四角坠着的铜铃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驷马响鼻嘶鸣之声。
  “老太妃,已经到宫门口了。”陈嬷嬷也是一身新裁的比甲马面,轻声提醒道。
  老太妃摸了手杖,欲下马车,却听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端福嘶哑但谦卑的嗓音,即便刻意压制也显得高亢,他虽年纪不大,但由着江从一手□□,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宫里人人见了都得客气唤一声福公公。
  “给老太妃请安,仆下凤和宫端福,恭候老太妃多时。”
  端福带头,他身后的几名内侍也跟着齐声请安。
  老太妃挑了帘子,打量了一番,见小公公衣料细滑,刺绣精致,还有通身的气度,便知他地位不低:“免礼,起身。”
  她孙女是皇后,掌管内宫,她倒也不必对个小奴才卑躬屈膝,奉承曲意。
  端福满脸欢喜的上前:“老太妃,一早陛下娘娘就命奴才在此恭候太妃娘娘大驾,不知多着急呢,若不是仆下们拦着,娘娘就亲自来接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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