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张氏拍着胸口:“哎呀吓死我了。”妹夫和公爹忽然吵起来,他为了不祸及自己,躲到了一边。
李梅氏一家去了他父家拜寿,不在此处。
除了他们,所有人都守在这儿,可见对白卿书身体状况的重视。
颜生委委屈屈的,拉了拉李玉的衣服:“表姐生我气了吗。”
“她生什么气?你又没错。”
李家正君看不得小女儿黑着脸的模样,哼道,“行了,我也不缝什么被子了,自个儿买去吧。”
吃力不讨好,还不能发火,憋屈。
“让他好生歇着,走颜儿,咱们逛街去。”
“哦。”颜生看了李玉一眼,跟在自家姨父身后离开。
这叫什么事儿。李玉头疼。
她哄着睡得昏昏沉沉的夫郎喝了药,抱着夫郎要回院子。
其余李家人,该干嘛干嘛,独留下大夫茫然站着。
大夫:???
我能走了吗?
白卿书睡着也不安生,回到小院儿,他在床上一声声叫着。
“没有……”
李玉知道夫郎最受不得污蔑,她得帮他找出真相。
东西到卿书手里的时候,是完好无损的。
吃饭时,小被子拿到了厢房。
再然后,东西就破了。
很明显是在厢房,或者拿过来的途中出的事。
“文意把那床小被子拿回来了吗?”她问瘪着嘴的小厮。
文意心里也难过。带了点愤怒,委屈,自责。
他把被子拿给公子的时候没有太注意。被子破的是里侧,他直接抱着走人,若不是颜少爷发现,自己都没感觉。
“拿过来了。”
他不知小姐为何要把这破了的被子带回院子。
“给我看看。”守着夫郎的同时,她端详着让大伙儿吵起来的东西。
被子的布料用的蜀锦。
李家正君担心布料太硬会磨破刚出生的孩子的柔嫩肌肤,一点点揉软,又加了最好的棉花充填。
他已经很少给人缝制东西,所以这次心血被毁,特别生气。
其实爹和卿书都没什么错,李玉捏了一团漏出来的棉花想。
这件事的重点在于,被子为何会破。
“文意,去告诉阿涂,让她打听一下,方才用饭时,有没有人进出过厢房,或者哪些人经过。”
文意愣愣地出去了。小姐是怀疑有人捣乱?
烛火像一个跳舞的男子,身姿婀娜,缓缓扭腰而动。
李玉盯着烛火发呆,忽然听到夫郎一声嘤咛。
“醒了?”
李玉坐过去,探了探夫郎的额头,摸了摸他的脸。
白卿书眨了眨眼,看清李玉,发现自己回到了住的地方。
下意识捂着肚子问:“孩子呢?”
“孩子好好的,没事。”
万幸。他放下心来,有些愧疚,对着李玉招手。
待李玉低头,抱住她,小小声道:“公爹如何?”
李玉说李家正君也没事,出去逛街了。
逛街……公爹还是在生气。
白卿书知道,自己这一发作,李家正君不敢对着自己吼,不敢刺激自己,但对方肯定是不喜欢的。
若是不将被子放到厢房,就放在自己身边多好。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是我疏忽。”他很沮丧。
“我去给公爹道歉吧。”当他拿到小被子的时候,李家正君脸上多喜悦啊,对方是真心的。
李玉按住他的手。
“你刚醒,大夫说了休养两日。好些了再去,你也别一个劲把错揽自己身上,究竟是怎么回事还不知道。”
她告诉白卿书,已经叫人去查。
白卿书听话地躺着,李玉也顺势倒下。
“妻主。”他唤道。
李玉睁眼:“嗯?”
便见夫郎可怜巴巴贴过来,像一只八爪鱼一般缠着自己,他的身躯柔韧修长,一时李玉还挣不开。
“咳咳,等会儿。”抱得太用力,李玉要窒息了。
“我是真的想和公爹好好相处的。”白卿书在妻主胸口蹭了蹭,静静道,“我不想他生气。”
可是不知为何,他们总会发生矛盾。
李玉哄他: “乖了乖了,妻主知道,卿书是真心实意想和爹和谐相处,没事啊,慢慢会好的。”
要问李家正君为何不喜欢白卿书,李玉知道几点。
一是出身。白大人死在牢里,白家正君也病逝,白卿书嫁过来,并没有带很多嫁妆。
她娘要求娶夫用正式的礼节,隆重对待,八抬大轿把人娶回来,聘礼也给了白卿书。白卿书要交给李玉,李玉当场就没要。
她爹估计就觉得,白家占了便宜,李家吃了亏。
第二呢,便是夫郎的爹与她娘的关系。幼年好友,友谊深厚,指不定曾经有过一段儿什么情。忽然妻主说要让人家儿子做儿婿,自然不乐意。
若是陈李氏那般的亲戚,李玉早就开怼,可这是她亲爹,疼她宠她十几年。
李玉只能给对方经常灌输一些观念和想法,让他对夫郎改观。
把夫郎哄得再次睡着,第二日她早早起来,去问阿涂。
“昨日除了文意,并没有谁进出过厢房,也没有人经过。”
怎么会呢?东西还是自己破了不成。
李玉只能倒回去,再次从被子着手。眼睛都要看花了,也没能得出什么。
正午阳光通透,直直照到李玉的书房。她手里拿着被子,被刺了一下眼,用手挡住,光线就改道射向了手中之物。
李玉发现,这个被子碎裂的口,参差不齐,有些地方在光的照耀下,呈现尖尖的形状。
不像被剪碎的,也不是撕成一条条的。她的手指在桌上轻敲。
没人经过和进出,莫非是鬼?
荒谬。她可不信鬼。但是这个想法让她得到了启示
——会不会,罪魁祸首不是人呢?也可能是动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
唉,我尽力了,还差几百字到一万,四舍五入就一万吧哈哈哈哈哈哈。
半夜码字被老爸骂了,嘤。
第47章
倘若是动物的话,进出厢房时不容易被人注意到,也能说明被子为何会在众人眼前被毁。
这只是李玉的猜想,如果将动物列入考虑范围,该如何找出它呢?
她自己的院子已经查过。李玉向李家正君征求许可,将李府上下都搜查一遍,被拒绝了。
李家正君喝了一碗奶豆腐,吐口气,眯着眼道:“有什么可查,动物?你人找不到,怪人家小动物做什么。”
“那些口子确实像动物啃咬所致。”李玉看着她爹解释道。
但李家正君根本懒得再找所谓的“罪魁祸首”。
他那日确实是生气导致口不择言。后来想想,白卿书这个儿婿,李家正君多少是了解的,对其不满,也从来不是因为对方的品性。
李家正君相信白卿书不会故意破坏自己缝制的被子,毕竟在众人眼皮底下,京城来的公子不至于这么蠢,直接下手。
他认为是白卿书不小心弄坏的。
“不必为你夫郎开脱,我知道你疼他,但错了就得认。你说是动物,哪只动物会无缘无故咬一床被子,那又不是吃的。”
颜生一直陪伴在李家正君身边安慰他,给他捶背捏肩。
李玉与李家正君说话,他也有听。
因为昨日李玉对他黑脸,颜生这会儿望着李玉就怯怯的。
“姐夫还好吗?”
这话提醒了李家正君,别别扭扭问李玉:“人没事了吧?”
“没事。”李玉说。
见爹爹关心夫郎,顺势道:“卿书昨晚一直睡不好,他很愧疚难过,还说要过来给您道歉。我看他气色还是有些差,让他歇着了。”
“行了,我也不是什么恶公公,但别指望我再做。”
沉下心为未出生的孩子做被子衣服,刚送出去就破了,心里依旧不舒服。
他还是给了李玉搜查主院的权利,包括老大老二的院子。
搜了两天,确实查出几个人养了动物,但他们均被排除。李玉便又从流浪的动物,或者野生动物入手。
……
妻主为了自己这般费心,白卿书内心感动,想要亲自为她做道菜。
当他走进小厨房的时候,厨郎眼睛都瞪大了,这可是有了身孕的主夫,怎么能让人家动手。
在白卿书坚持下,厨郎只好战战兢兢守在一旁,告诉他方法。
白卿书很少下厨。一开始,他爹想让他学着做几道点心,用来笼络妻主的心。
白家家主见爱子的手被刀割伤,心疼道:“咱家儿子就住在家里,招上门妻主,何必折腾这些。”
她以夫郎也不擅厨艺为由,说服了白家正君。因此白卿书点心也没做过几道,更别说做菜。
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会为她做以前没有尝试过的事。
一道菜用了他许多时间,灶里的柴火很快就燃尽,不得不重新添。
白卿书不想假手于人,亲自夹了木柴送进灶里,一不小心被呛到,连连咳嗽。
“三、三少主夫,奴来吧。”
“不用。”
白卿书不知自己为何这般坚持,他就是憋着一股劲儿,有被误会的心塞,也有对李玉偏袒他的触动。
他做了一下午。等到完成后,看着品相还不错的菜,轻轻笑了,才觉四肢酸痛。
正打算端出去时,小厨房又来了人。
李玉听说夫郎为自己做了道菜,喜滋滋赶到小厨房,迫不及待要尝尝。
一进去,瞧见夫郎的脸,不由得笑出声。
少年白嫩的脸上沾了不少灰,有的还跑到了他发间。
“妻主。”白卿书想走过去,腰间一酸,不得不站在原地,羞赫唤她。
李玉替他揉了揉腰,低头看那道菜。
是素菜。白卿书不敢碰生肉,不敢见血,便做了李玉爱吃的糯米蒸南瓜。
一旁的厨郎要哭出来了:“奴也有劝主夫,奈何主夫不肯让奴帮忙。”白卿书脸脏了,他也不敢说。
“呀,这里有只小花猫。”李玉假装惊讶。
猫?
白卿书到处看,也没找到什么猫。妻主是盯着自己的脸,他手指头抹了抹,发现有灰,下意识就用双手遮挡住。
李玉笑声低沉:“你挡什么,挺好看的。”
“我,我要洗脸。”怎么能让妻主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用清水洗完脸,反正李玉来了,他便递给她一双筷子:“妻主尝尝。”
李玉慢吞吞夹起一块南瓜,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她表情时而愉悦,时而眉头紧皱,发出的声音也是从“嗯……到”“嗯?”不断变化。
白卿书也跟着她变换情绪,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失望。
余光看到夫郎的脸色,李玉肚子憋笑都要憋痛了。
最后给他一个“很不错”的评价,把人抱起回屋。
“手有没有受伤?”李玉不希望夫郎像给自己绣荷包那次一样,到处都是伤口。
白卿书摇头。
高兴之后,又想起小被子的事。
“要不然不查了吧。”在小厨房沾了一身油烟味,白卿书沐浴后换了衣服,窝在床上道。
夫郎墨发微湿,柔软地披散在两边。裘衣松松垮垮,腰间没有系带子,肌肤雪白,稍不注意就能看到胸前樱红的风景。
哪怕与他欢好多次,李玉还是喜欢欣赏对方的美。
妻主没有理他,白卿书很疑惑,顺着李玉目光看了看胸前,飞快拉拢衣襟。
肚子有些重,缩到角落的动作就慢了些:“你,你看哪儿呢。”
李玉的目光就变得危险了。
“不给我看啊?”
她靠近夫郎,见他嫩白耳垂也染上粉红色,扯了扯他盖的被子。
“我说正经事呢。”白卿书瞪她,却没什么攻击性。
李玉坐在床的一角:“我也在说正经事啊。”
她张开双臂:“卿书过来。”
白卿书咬着唇,心里天人交战。
他喜欢妻主的拥抱,但万一过去被妻主酱酱酿酿怎么办?
夫郎犹犹豫豫,羞涩的样子太可爱,李玉声音更加温柔,诱哄道:“不给妻主看,还不给我抱啊?”
她作痛心状:“卿书你变了。”
“我……”
白卿书告诉自己,那是妻主,抱一下也没关系。就算,就算要做什么,也是合理的……
“卿书。”
李玉弯了弯唇,狐狸眼中满是柔情,“来让我抱抱。”
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白卿书感觉自己脑子里都是浆糊,不由自主挪过去,趴到李玉怀里。
双颊滚烫,整张脸埋在她脖颈处。
脸被人捧起,他闭了眼,鸦睫轻颤。
结果李玉只是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
“不疼吗?”语气是怜惜的。
什么不疼?白卿书眼神迷茫。等到李玉递过来一枚袖珍的铜镜,他才发现自己的左脸有一处淡红的伤痕。
用手触碰,火辣辣的。
才记起,添柴时,几点火星飞溅,有一点飞到了脸上。当时只是微疼,没有在意。
李玉在床底拿了一小盒药膏,涂在他伤口处,冰冰凉凉的。
原来妻主是为了这个。
白卿书红了脸:“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