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食用指南(女尊)——水波波
时间:2020-03-08 09:34:07

  没想到李玉不生气,还问他哪里不对,立马问:“……我说了,你会听么?”杏眸亮起来。
  我听我听,夫郎说什么我都听。李玉使劲儿点头。
  “那你好好学做生意。”
  白卿书脸上有了点儿笑容,他声音放软,说,“我不懂这些,我也知晓家里日子好,可是人总要有养活自己的能力,还有,妻主不是一个人了,日后……”
  他不肯说了,低下头去,可李玉心里明白后半段话的含义。
  软糯的话谁不爱听?
  李玉顿时心就化了,夫郎说得没错啊。她是以满不在乎的态度对待日子,但成亲了,自己要对卿书负责。
  前世的卿书也是这般的心思吗?她天天想着吃喝玩乐时,对方想的是这些,而不是对自己的鄙夷?
  她竖起两根手指向夫郎保证:“我明白了,我好好学,好好经营铺子,到时回来说与你听。”
  危机解除,这才真正离开。
  李玉家的绸缎铺不止一家,李家家主为了让小女儿练手,将正街偏后地段的那间给了她。即便如此,这店铺也是日进斗金。
  因为家中是商户,幼时李家家主为了挑选更有天分的孩子继承家业,请了人教导李玉三姐妹算账等知识。
  比起勤恳的大姐,聪慧却不爱经商的二姐,李玉是算得最快的。奈何她贪玩,静不下心,家主才选了老大,图个稳妥。
  如今李玉重新上手,眨眼便熟悉了。她一边算账一边浏览店铺里的货物,无数匹精美的绸缎,想到夫郎嫁过来时貌似没有带太多的衣服。
  于是走的时候带上了几匹,反正是自家开的店,大不了明日多招揽几个客人。
  唉,也是费了心了。
  正要坐上马车回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是周如意。李玉不想跟好友谈论赌约,急忙忙要上车。
  “你跑什么呀?不就是个赌约。”周如意拉住她。
  看出李玉的心思,周如意哈哈大笑,“我还不了解你?”
  周如意说:“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不论你俩昨晚如何,他对你的情意浅薄是真的,你可有什么打算?”
  好友对自己的夫妻感情如此关心,李玉都不知道该不该感动。
  上辈子白卿书会在自己死后,于坟前哭泣,那是因为多年的情感积累。
  这辈子他才是个刚嫁过来的少年,但她会用行动一点点侵入白卿书的心,慢慢磨合,成为彼此契合的夫妻。
  李玉真的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她如今晚上乖乖回家,没有丝毫想要同朋友去花楼的想法,也不会随意逗街上的郎君。
  “古有行军打仗三十六计,今有我李玉追夫郎三十六计。”
  她将抱着的那包绸缎小心搁到马车坐垫上,很是自信,“我家卿书一定会同我和和美美,夫郎孩子热炕头,你个没成亲之人定然不懂。”
  这话是开玩笑,但玩笑中也有郑重其事。
  李玉探出头对好友挥手:“赶紧将你家未婚夫娶回家,我还要喝你们喜酒的。”
  她在周如意追上来之前将身子缩回去,让赶车的车娘快些。
  作者有话要说:  白卿书:其实我很好追的,不信你试试?
 
 
第6章 
  正值当午,难得的暖阳驱赶了往日的寒冷,李玉正在院子里活动筋骨,有小厮过来传话,说自家爹爹找。
  李玉以为她爹是想小女儿了,进门就咧开笑容:“才多久没见啊,老爹你……”
  话未断,瞥见旁边一身淡黄衣衫的小郎君,再也笑不出。
  “老什么老?你才老。小玉啊,你表弟来了。”
  李家正君拉过小郎君,嗔道:“颜生近日可忙呢,能有这份心抽空过来看望,你做姐姐的可得好好招待人家。”
  颜生有一张讨长辈喜欢的娃娃脸,肌肤白里透红,整个人清灵活泼。
  他笑盈盈地朝着李玉打招呼,丝毫不忸怩,由于从小便爱跑来找李玉玩耍,姐弟两人年龄相差两岁,感情还算深厚。
  李玉一直认为颜生就是自己的小弟弟,她也乐意领着表弟四处玩乐。即便长大后意识到男女有别,懂得了避嫌,也不曾冷落他。
  若是她早知,自己的热忱与关怀会导致他心生爱慕之情,说什么也得同他保持距离。
  李玉对颜生的感觉很复杂。
  她没想到,在自己眼中单纯的表弟,竟然会因为嫉妒,陷害卿书。
  要说对方爱慕自己,一直以来颜生都有心仪之人,她还曾替表弟想办法,如何吸引那人的注意。
  可说他对自己没想法,为何看卿书不顺眼,还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惹得人误会。
  颜生还喜欢在自己耳边表达对卿书的不满,在她面前做出被欺负的可怜模样。她娶夫郎原本就是不情愿,成亲后相处得不好,听之后更是对白卿书产生反感。
  现在想想,以卿书的性子,怎么会无缘无故欺负颜生?她从来都不问真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知责骂夫郎。
  若不是死去后,自己发现了真相,她还认为表弟同夫郎相处不好,是因为后者脾气差。
  李玉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她敷衍地点头,不客气地拒绝:“我如今是成了亲的人,与你这般的闺中公子一同玩耍,不太好,不如就让爹爹陪你,我还有事。”
  胳膊立马就被狠掐了一记,李家正君生气地骂女儿:“怎么说话的?你表弟来还有错了?以前你俩不挺好么?”
  颜生咬着唇,无辜极了,难过地问李玉:“是我哪里不好嘛?表姐你都不疼我了。”
  以前觉得对方可爱,现在见了简直烦躁。
  李玉松了松领口:“我说的实话啊,我都成亲了……”
  “那我去见表姐夫,相信他肯定欢迎我。”
  李玉没话说了。
  “行,我带你去见他,我真的有事,你俩好好相处,可不许闹。”
  李玉还是抱有期待的。她觉得颜生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表弟,肯定有什么原由才会让他变成那样。
  若是她能找到原由,卿书不会被陷害,颜生也能变回善良的小郎君。
  颜生在李玉旁边说着自己近日发生的趣事。什么在酒楼吃到了好吃的新菜肴,在市集买到了奇特的小玩意儿,欢快的声音让她渐渐放下心防。
  回到院子,她对着白卿书指了指颜生:“这是我表弟,过来看看你,你们一起说说话吧。”
  “表姐夫好,表姐夫可真好看!”
  颜生上前挽着白卿书的胳膊,亲切得不行。白卿书有些无措,像是从未同陌生人这般接触,求助似的看向李玉。
  李玉对着白卿书笑了笑,安抚他,令文意去准备一些茶点:“你俩就在院子晒太阳吧,或者卿书带他转转。”
  接着便要离开,“我去铺子里瞧瞧。”
  “哦,那……你去吧。”白卿书只好道。
  背后响起颜生一声声的询问,以及自家夫郎的答话。李玉暂时放下心,让阿涂待在这儿,有什么事便来通知自己。
  看了许久的账本,李玉摸了一下肚子,有些饿,起身准备叫隔壁酒楼送些吃食过来,一抬头便看见阿涂放大的脸,唬得她蹦了起来。
  “你走路没声儿的?干嘛呢!”李玉皱眉。
  不好好在院子里……
  ?!
  顿时她放下手中账本,叫原先的掌柜看着,大步往外走,问道:“出事了?”否则阿涂不会过来。
  “呃,不算大事,但是也不能说小。”阿涂支支吾吾。
  这话回得,李玉手里要是有个算盘,早砸这厮头上。
  “到底什么事?”看来把颜生和卿书放一块儿不行。
  阿涂比划着:“方才没太阳了,颜表少爷和主夫觉得冷,便回了屋,咱也不方便进去。”
  “结果安静了一小会儿,文意进去送水,忽然里头就有盘子碎裂的声响,原来表少爷摔倒,顺便将盘子碰坏了,手心压着碎片,血淋淋的。”
  这么说是颜生受伤了?
  李玉小跑着,她嫌马车太慢,左右家离正街不远。
  “主夫没事?”她问。
  阿涂摇头:“没事。”
  嗯,虽然焦急,但是李玉心里放下了一层忧虑,估计就是颜生不小心。
  不过一见面就出事,和上辈子还挺像。
  ……
  “没事没事,您别担心了。”
  “这手心都是细碎的伤口,不好好处理是要留疤的,我能不担心?”
  李玉去了自己的院子没找到颜生,连白卿书也不在,她便掉头前往爹爹的住处。
  一进门便听到自家爹爹的小声喝骂,时不时的心疼声,以及颜生安慰的话语。
  李家正君一眼都不带看进来的李玉,这会儿即便是小女儿也没有表侄亲。
  他替颜生撒上金创药,后者疼得眼泪都掉下来,还“嘶嘶”吸气。
  “表弟的手如何了?”李玉关心道。
  “还说,你把颜生一个人扔在那儿,多不安全!”
  李家正君阴沉着脸,“出事了还得下人去找才知道,真是有了夫郎就不管亲戚!”
  “你那夫郎呢,怎么也不过来看望,真真儿是没有规矩,还官家出身,怎么颜生受伤了,他没事?”
  李家正君绷着一张脸,絮絮叨叨,明显对白卿书意见颇深。
  李玉觉得头疼。她见颜生的伤不算太严重,说完几声抱歉,要去找白卿书。
  “表姐,别怪表姐夫,这只是意外,他也被吓到了。”颜生叫住她,强忍疼痛,十分懂事的感觉。
  “我知道。”
  李玉自然知晓该如何做,倘若是卿书的问题,她会处理;倘若是意外,她则两边都得安慰;倘若不是意外……
  她头也不回,只想得知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短……
 
 
第7章 
  “ 卿书呢?”
  李玉返回院子,到处都找遍了也没发现白卿书的踪迹,好不容易在小厨房碰到文意,抓着他问。
  文意避开她:“小姐您不是去看表少爷了?”
  李玉摸摸鼻子:“我这不是听说颜生受伤了么,阿涂说卿书没什么事。”就先去看伤者了。
  阿涂这个傻子能知道什么?文意哼了声,走在前头:“小姐随我来吧。”
  偏僻的厢房内黑漆漆的,文意开门后赶紧去点灯,却被叫住:“别点。”
  说话之人声音颤抖,不愿见到灯光,还带着哭腔。
  听到这声音,李玉只觉不妙,兀自点了灯上前,卿书受到了什么刺激?
  刚靠近,手里的灯便被人猛地掀倒在地:“不是说了别点,烦不烦?!”
  里头的人像是一只困兽,微弱光亮里瞧见他的眸中晶莹一片。
  李玉从未见过卿书这一面,他好像很脆弱,却作出凶猛的姿态。
  哭了,是因为这样才躲起来的吧,卿书不是爱哭的人。
  身后文意忙将油灯捡起,李玉则喊道:“是我。”
  “知道是你。”
  墨色中,少年反坐于椅上,脑袋枕于靠背,埋在胳膊里,闷声道。他抬头,李玉去摸他的脸,发现额上的发也湿漉漉的。
  不由得让人想将他拥进怀里。
  白卿书不说话,李玉去碰他,他条件反射似的别开脸,卷翘的睫毛颤动:“你走。”
  难过伤心了便一人躲在黑暗里,面对他人的关心反应是抗拒。或许白卿书一直是如此,才会让李玉从来感觉不到他真实的情绪。
  “文意出去吧。”
  李玉将文意手中的油灯放于桌上,赶人。
  小厮迷茫了,公子不是让你走么,怎么赶我?但还是听话离开。
  让她走,她便更不能走了。
  李玉没有将整个屋子照亮,只用了一盏灯,既能看到,又不至于刺眼。她端详夫郎有无受伤之处,后者直接闭眼不看她,眼不见心不烦。
  终是温柔地去哄他:“为何待在这儿哭。”掏出手帕替他擦眼泪。 “有什么便说出来,我还能不护着你?”
  颜生受伤不假,可卿书这般,她觉得二人一定起了争执。
  对于白卿书来说,他虽同李玉成了夫妻,对她还是戒备的。他最信任的只有文意。
  结果被抱起来坐于她腿上,白卿书低声惊呼:“你做甚……”
  少年身躯修长而单薄,李玉拥着他,胸膛靠着对方的背,贴得很紧,两人心跳声混在一起,意外和谐。
  就这般静静拥抱,待他的心跳也恢复平静,李玉出声了,声音放得很轻,回响在屋内,是缥缈的。
  “为何哭?哪里痛吗?”
  她放开夫郎,“颜生的手好像被划破了,你呢,你没事吧……”阿涂说卿书没问题,但人不会无缘由伤心。
  被放开后,白卿书也没有从她身上起来,顺势靠着,好像哭泣耗尽了所有力气,
  他发问:“李玉,你到底哪一面是真。”
  李玉听不懂他的问题。
  白卿书在闺中曾经幻想过自己的良人,可以是开朗的,可以是文雅的。知情知趣,能同自己探究书中疑惑,彼此关心。他家里讲究门当户对,考虑的都是官家小姐,或者从未想过嫁给商户。
  嫁人是他自己选择的,所以接受。而妻主,成亲前也偷偷见过。女子于街上大笑着同好友交谈,潇洒而肆意,当她望过来,自己慌张地躲到卖灯笼的摊位后面。
  成亲当天他就知道对方不喜自己,不愿娶自己;第二日他认为李玉是个只知钱财、空有皮囊不懂尊重之人;后来李玉就对自己温柔体贴,眼里是真挚的疼惜。
  感觉在水里浮浮沉沉,没有岸上的安心感,这样的温柔,会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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