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爹觉得识字就行了,读那么多书不如会点武艺,将来逃命和对敌的时候实惠——难道大金围城的时候,你能用诗书礼仪感动他们吗?还不如期待放个屁臭晕了敌军。
他振振有词,话糙理不糙,说的折母也连连点头,但就是那之后不久,老折家攀上了云王的大腿,虽然当时云王的腿不太粗,但是耐不住也是藩王啊,当时还是世袭小武官的折爹心思便活络了,他想将女儿嫁去读书人家联姻。
就是这时候,才知道女儿家要懂那些诗书礼仪的重要性。
等他挑来选去,好不容易在母族是江南世家的云王搭线中,将两个女儿嫁了出去,再回过头看正在跟小马驹做翻滚运动的小女儿折绛,眼神里闪烁起期待的光芒。
他特地给她延请名师教导,谨记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的道理,还将她送入了来云州做官的江南官宦家里,在早间上完课后,便直接送她去跟人家家里的小姐姐们做针线,学琴棋书画,学煮茶和贵族礼仪,折爹还像模像样的给人家出束脩,绑了个师徒名分。
折绛挑挑拣拣给他说了一遍每天要学的东西,沈明臻有些瞠目结舌:“要学这么多东西啊。”
然后,没来由的,他头边的北疆史记显得刺眼起来。
——比起什么都会的折绛来,他什么也不会。
这时已经擦好药了,折绛便又端着瓶瓶罐罐去外间,顺便洗手,她喊了一声董妈妈,沈明臻便见门瞬间打开,两个人在那里小声的低头说起话来。
外间与里间隔着一道拱门,拱门上坠着帘子,这会儿帘子撩了起来,垂着长长的流苏在空中晃荡。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沈明臻觉得自己趴在榻上从里间看外间的人,颇有些怅然若失。
可能自古文人墨客在不得志的时候写出来的诗句才能更多的名传千古,沈明臻此刻借着这股怅然,记起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是他在启蒙的时候,沈路曾经语重心长的教过他一句话。
当时这八个字的句子比书上其他的句子都短,他贼兮兮的只背了这一句以防沈路考察。后来时隔多年,他连这话是哪本书上的都忘记了,却依旧记得这八字。
再后来等他决定跟着林五混的时候,又将这话具体化了一下:
优秀的人,只跟优秀的人做朋友。
纨绔,也只跟纨绔做朋友。
他们之间,隔着宽宽长长的鸿沟。
而现在,他突然又悟出了一句话:
——当优秀的人嫁给了一个纨绔,那这鸿沟上,就有了一架桥。
不是你走过去,就是她走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么啾,晚了,这章昨天就写好了,但是今天晚上对的时候发现节奏不对,我又重新写了遍,不好意思晚了。
然后,想问大家三个预收哦。
①:一个是小宫女VS太子殿下的日常
②:一个是女主搞基建的文
③:还有一个是快穿,强势逆袭类型的。
你们接下来想看哪一个鸭~~~~
-----然后,阿九今天貌似还收到了20瓶营养液,小扑街感动到哭,么啾大大们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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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废物受了伤,就成了饭桶。
——这是沈明臻在又一次吃完三大碗饭后还舍不得放下筷子时得出的最新感悟。
他摸了摸挺起来的肚皮,有些发愁:这样发展下去,估计不用到中年,他就跟沈路一样肚子上坠几圈肥肉了。
然后看了看空明,这小子非但没胖,脸颊还明显的瘦了不少,委实有些不公平。
他咳了一声,空明连忙放下抹布,问:“二少爷,怎么了?”
沈明臻斜看他一眼,“去大少夫人那去问问,这么晚了,你们夫人怎么还不回来啊?”
空明哎了一声,跑着出门,也不叫人去,只吩咐小厮照顾沈明臻后,自己往大少夫人住的苍云院跑。
自从他跟着主子出门,主子肿成猪头回来,他却丝毫没伤后,就变得勤快了许多,仿佛回到了刚做小厮什么都抢着做的时候。再听说林五爷那的小二和掌柜都去了乡下庄子上,心中就更害怕了——他虽然不担心沈明臻赶他出去,但是他害怕大少爷和国公爷啊。
二少爷被打成这个鬼模样,肯定是瞒不住的,先是大少夫人过来哎哟哎哟心疼了几声,再是大少爷冷冰冰过来嘲讽了几句,然后便是国公爷喷着唾沫站在床前叱骂了二少爷几个时辰,这事算是过了明路了。
空明一想到老爷和大少爷走时看他的眼神就恐惧。
他抓紧时间,几步算做一步,跑的气喘吁吁,额头冒汗,即使后来陪着折绛一路慢慢散步回的苍竹院,衣服和脸颊也尽是汗,看起来十分憔悴。
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沈明臻便忽然明白了空明的肉都去了哪里。
看来什么事情都是有个缘头的。
时近戌时初,董妈妈早就打了水,在外间伺候着折绛洗脸净手,笑着道:“夫人,老奴明日想求大少夫人那厨子将今日的荷叶鸡菜肴方子滕我一份。您一向不吃清淡的菜,却这荷叶鸡吃的香,老奴学了,也好做给您尝尝。”
茶一正好给折绛递手绢,闻言低声笑道:“哪里是菜好吃,分明是就着“西府姨娘的事”做“辣子”,这才吃的香。”
董妈妈恼怒,作势要去捶打她,“你这妮子,刚病好就又讨打,越来越不像话了。”
她暗自腹诽:还不如天天病着呢,也不知道昨日里夫人跟她说了什么,竟一下子病好了。
折绛笑盈盈的,点了点茶一的头,“你听董妈妈的,别没大没小。”
她兴致冲冲的撩帘子进里间去换衣服,董妈妈跟茶一出了门,屋子里静悄悄的,沈明臻便见她散了头发换好了衣裳,然后又蹬蹬瞪跑到了妆奁前,挑挑拣拣,捡捡挑挑,最后嘴角的笑容也没了,不情不愿的从里面拿出了一根木头簪子。
沈明臻走过去,“你在干什么啊?”
折绛嫌弃的将他一把推开,“别遮着灯。”
沈明臻:“.........”
哼!
你刚刚还笑呢。
但走开是不可能的,他本来天生厚脸皮,何况现在因为肿着脸,更厚了一层,便又凑过去,好奇问:“你怎么了啊?挑什么呢?”
折绛这回没推开他:“给西府姨娘挑礼物呢。”
沈明臻瞪惊讶:“一个妾室而已,随便给点东西就行了,哪里值当给她挑礼物。”
折绛道:“你有眼睛没有,没看见我在挑不值钱的玩意吗?”
沈明臻指指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算有,也不算有。”
折绛被他逗笑了,跟他说起八卦来。
“你是不知道,今日大嫂子出门去买衣服,就跟那姨娘碰见了。”
——这明显是个很长的故事。
沈明臻的眼睛就在缝里努力的转了下,引诱她道:“去榻上说。”
“我给你剥瓜子。”
折绛一合计也行,于是咚咚咚踩着地板去外间叫董妈妈:“再去厨房叫个梨汤,茶一,你去端盘炒花生来,我喜欢吃那个。”
空明努力的将自己的脑袋伸在折绛能看见的空间里,但他晃悠了好几下,折绛都没叫他,他只好殷勤的去帮董妈妈的忙,“哎哟董妈妈,我去就行,不就叫个梨汤吗?您交给我。这天都黑了,您老人家多歇歇。”
他一溜烟跑了,董妈妈笑眯眯站在旁边看着,茶一不由得着急:“姑娘要的是什么梨汤他知道吗?你怎么让他去呢?”
董妈妈白她一眼,已经懒得纠正茶一对折绛的称呼了,她依旧笑着,“你知道什么,咱们要在这院子里扎根,占地,要将原来的人挤出去,让她们服服帖帖的,你以为就靠我们行了?这小子既然献殷勤,就让他献,再说了,姑娘不是第一回叫梨汤,你以为他们这些鬼精的人都没打听过?”
她都没意识到自己也叫了“姑娘”,而是洋洋洒洒的教育茶一道:“你还嫩着呢,也就是姑娘纵着你,不然在这屋子里,你以为自己能当大丫鬟?多少小的想替换你下来!”
“且你看见没,在这院子里伺候的,都是家养的奴才,从小肚子里千根肠子绕着弯,你这劈柴出身的小丫头能比得?”
茶一脸色顿时难看下来,但蓦的又笑起来,呸了一声,“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姑娘念旧留下来的,谁也别说谁了。”
董妈妈哼了声,不跟她计较,“花生该炒好了,你快去厨房拿。”
***
屋外的声音屋子里听不见,且这院子因为竹子多,幽静的很,开着窗,特别适合开茶话会,折绛便十分满意这个气氛,继续说道:“本来大嫂子不知道她是谁,谁知今日碰巧了,先是进了家从没去过的铺子,再是跟这姨娘看中了同一批布料,你道如何,那布料老板认不得大嫂子,却认得那姨娘,嘿,竟然还劝大嫂子退步,明里暗里表示这是即将有国公府撑腰的人。”
她啧啧两声,“你说说,大嫂子能不生气吗?”
沈明臻道:“后来呢?”
折绛神情复杂的道:“后来嘛,二叔突然出现在对面的墨芳斋,那姨娘一看就笑着过去了,布料也没要。大嫂嫂没声张,又被气了一顿,回来便跟我好好说了一番。”
当然,说的不止这些,还说了大嫂嫂打听回来的二老爷跟这位姨娘相遇的八卦。
说是某天二老爷被基友屋子的一首诗震惊,问其名字后,很是有模有样的跟这位才女做了个笔友,又经基友撮合,决定去面基,结果走到路上,一位姑娘的玉佩碎了,二老爷捡起来想要还给人家,结果那姑娘拿了一半就急匆匆走了,剩下的一半在二老爷手里,让他魂牵梦绕。
折绛听到这里就吐槽了,自古才子佳人话本里的玉佩好似易碎品一般,一落地就摔两半——就是义务批发的小商品也没这么差的质量好不好!
但是二老爷虽然爱书成痴,却没看过话本,不知道落地就碎的玉佩一定会有重合的一天,还伤心了几日,深感擦肩而过爱情没有结局,正在他失魂落魄连沉迷于貂皮大衣的二夫人都惊动了时,姑娘出现了,上前一搭讪,竟然还是之前的笔友,这姻缘喜的二老爷烧香拜佛感谢苍天的厚爱,毅然决然的掏心掏肺,势必要将人家纳进来。
折绛当时就感慨了,套路啊套路,自古便有套路在啊。
说完话,口也渴了,喝完茶见董妈妈和茶一还没将她要的东西端进来,只好起身将手上的桃木簪子放回妆奁里,又去扒拉首饰了:“你说,不过是一个姨娘进府,自家人吃顿酒就成了,还摆个什么宴,别人家良妾也没这么招摇啊。”
不过她也就是说说,大夏国泰民安,搞出来的潜规则就多,比如说纳妾这事,良妾进府,要是表示重视,也可摆上几桌,叫上相熟的人家玩乐,不过正头娘子是不会上门的,只是会准备点份子钱,让自家男人带去。
沈国公让徐氏准备的礼物便是这种。
但按照规矩,她们成亲了的小的,也不能没有任何表示,得随大流送点,让徐氏一起送过去,之前大嫂嫂便说送副金头面,折绛自然也就跟着送金首饰,现在大嫂子被她一气,不想送了,还拉着她商量:“听我的,送点清风饮露,她和二叔父不是嫌弃铜钱味臭吗?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了吗?那我就送点‘清贵’的东西。”
她笑眯眯的,折绛就开玩笑,“那我就送个木头钗子,不值钱,却是云州货,上面都是我对云州的思乡之情,若那佳人没灵感写不出好诗词时,也可以看看我的钗子,取点愁思,给肚子里添点墨水。”
大嫂子捧腹大笑,“还真可以。”
于是折绛便回来翻东西了。
但她的东西再便宜,也便宜不到哪里去,所以想送个便宜的,真不好找。
沈明臻知道来龙去脉后,嗤然一声,“二叔真傻,这么明显的美人局也看不懂。”
然后又怼沈路:“我爹也是,竟然同意那种外室进门。”
折绛终于挑了个她自己用小树枝雕的钗子了,高兴的道:“又不是你爹纳妾,他管那么多呢,二叔父如愿就成了。”
这其实又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沈老国公撒手人寰太早,沈国公便将弟弟们都抗在了自己肩上,三老爷自己有手段,沈国公不担心,唯有老二呆呆傻傻的模样,让他一直操着心。
长兄如父,所以,对待二老爷,沈国公一直是有应必求,不然不事生产这么些年,怎么还能大手大脚到现在?
她想到这里,忽然笑起来,促狭道:“沈明臻,你跟你二叔,都是老二,都没有功名,但你看看你爹对你和对你二叔的态度——啧啧,沈明臻,不是我说,你爹肯定看碟下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注意身体啊,最近流感,作者君已经中招了,晕晕乎乎的,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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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苏青上辈子过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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