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臻:“.......”
殿下,你现在的行为跟你在外面说的不一样知道吗?
他摸摸鼻子,也翻了个白眼:反正以后再说起来,也不是他白眼狼了。
可贼老天不知道想的,真是太巧了!
他刚退出去,那屋檐嘭的一下,砸下一块瓦,淮王殿下抬头一看,没来得及躲,砸脸上了。
鼻血横流。
沈明臻:“.......”
等到晚上,他忙死忙活的安顿好了淮王殿下,然后亲自去工部送了修缮的字条,这才让人驾着马车回家。
这时候街上已经没人了,沈明臻下了马车,门童连忙上来提着灯。
作者有话要说: 手太疼了,基友们说是什么腱鞘炎,结膜炎啥的,这种时候我不敢出去,只能用毛巾敷,真尼玛疼,很突然的就疼了,烦人哦,实在抱歉,我看看明天语音快不快,今天好羞耻,语音没灵感。
第90章
小厮提着灯笼, 沈明臻着急,咚咚咚走的快,走了一阵觉得小厮碍手碍脚的, 便将人打发走了, 一个人走小路回苍竹院。
苍竹院门前有一盏灯是夜夜都要亮到天明的——这是沈明臻上值之后出去应酬晚归家, 折绛就命人点上,专门派了人守着, 就怕他回来摸瞎。
今晚值夜的是个婆子, 见着他回来躬身问好, 沈明臻问:“少夫人睡了吗?”
那婆子笑起来:“没睡没睡, 董妈妈回来了, 少夫人正跟她说话呢。”
沈明臻嗯了声,再进到内院, 是三柳给他开的门,他见了沈明臻,高兴道:“沈少爷,你回来啦!”
沈明臻就道:“今日沐休?没去学堂?”
三柳身后是三杨, 软糯糯的道:“赵夫子生病了,哥哥便回来了。”
三柳和三杨和董妈妈如今定了母子名分,董妈妈早前几日便拿走了卖身契,再上门来, 便不是婆子奴仆了,而是正正经经的客人——这话是折绛说的,惹的多少人羡慕董妈妈。
不过这话却让董妈妈心里不安生的很, 当了一辈子的仆人,虽然从没觉得自己比别人差一等,可真等从沈家后院搬到了隔壁的清平街上住着,左邻右舍的都是读书人,还有一个竟然是个官吏,那官家太太还挺和善的跟她打招呼,这是董妈妈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更别提如今上主家的门,竟然被主家说成是做客——皇天大老爷,她哪里能称为她家少夫人的客人哟。
三柳看在眼里,知道这是心结,便时常劝她上沈家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的上忙的,好以此来安慰她那颗出了沈府便惴惴不安的心。
本来三柳是想要沈家少夫人劝劝董妈妈——他直觉董妈妈能被沈家少夫人忽悠,可是谁也没想到,少夫人一听说董妈妈在家怎么也待不住,看见外面的人,尤其是邻居就发慌,一不做二不休,便给董妈妈添了两个丫鬟,明着说一个是给董妈妈洗衣服的,一个是给董妈妈做饭的,那丫鬟是少夫人亲自带过去的,冷着脸说明白了不准送回去也不准卖,愁的董妈妈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是人送来了,就是两张嘴啊,要是不让她们干活,董妈妈心疼的要死,于是在三柳去学堂,三杨愣是缠着董妈妈不给做事之后,眼看中午的饭是做不出来了,只好让两个小丫鬟去做饭。
就这么着,一天天使下来,差不多过了半个月,她刚踏出门,一个邻居便夸她好福气,大儿子聪明,小儿子机灵,真真是个后半辈子不用愁的。
董妈妈便跟她搭上话了,去人家家里做了一回客,发现人家也是有丫鬟的,再回到家里,便也不多想了,折绛听说后,就得意道;“哼哼,迟早能养出个资本主义老妈子哟。”
环境的影响是巨大的,折绛觉得董妈妈不可能不动摇(腐败!),这不,今儿个就上门来求事了,想让三杨也去上学堂。
这个事儿容易,折绛就道;“都送去学堂了,你在家可怎么过日子哟?”
董妈妈就啐她,“我老婆子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里里外外的事情,不得我去忙活啊?”
她嘀嘀咕咕的,跟折绛说了好一会左邻右舍的八卦,然后念念不舍的带着三杨和三柳走了。沈明臻就抱怨:“三天两头上门,都送出门的奶娘了,泼出去的水,怎么总回来呢?”
折绛就瞪他,“别乱说。”
她倒是有话问他,“听空冬说你们那屋子塌了,砸了人家淮王殿下的头?”
沈明臻一脸意味深长的摇摇头,“不是头,是脸。”
他指指鼻子,“差点没砸断。这回是彻底要休养了,来不了藩院了。”
沈明臻迫切的想跟折绛分享这不可思议的事情,“你说,要是他没吼我,肯定得砸的人,有我一份呢。”
说的折绛端着脸,严肃极了,“沈明臻,咱们还是去烧烧香吧。”
沈明臻就笑起来,“那你知道是哪路神仙保佑我了?”
折绛纠结的道:“那就都烧烧。”
这会儿她倒是不笑莫夫人四处烧香了。
沈明臻洗完了脸,净了手抱着人稀罕的不得了,脸埋在媳妇脖子处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小声道:“嘿,那淮王殿下也着实需要拜拜佛了,不然下回可危险了。”
折绛不解:“怎么说?”
沈明臻贼兮兮的,先是指指头,“第一回,他是伤着脑袋。”
然后再指指鼻子:“第二回,他伤着的是鼻子。”
他两手一拍,“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人家伤口在下移啊!”
沈明臻嘿嘿一笑,挤眉弄眼:“第三回,指不定就下移到脖子了哟~”
折绛一笑,“人家也算是阴差阳错救了你。”
沈明臻就觉得害怕,“你说说他,肚量那么小,却还要装的那么大度,真是,他不累我都累了。”
不管怎么着,他都决定以后离淮王殿下远点。
折绛将他的脑袋掰开,“你最近重死了。”
她一骨碌爬床上去,支使着沈明臻替她拿书,“要那本新出的王爷寡妇的,对,别拿错了。”
沈明臻就小声的道:“这些人也真敢写,竟然还敢编排起王爷来了。”
可他是个怂货,怎么敢打扰媳妇的“雅兴”呢,只好夸奖,“写的真好。”
折绛便坐在床上,半躺着趴在他大腿上,被子左边一滚,右边一滚,后脚跟一拢,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沈明臻见了,也拿出一本书来看,他看的便是正经书啦,两本书的册子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沈明臻还有些骄傲:自家这个不学无术的媳妇哟!
屋子里点了油灯和蜡烛,床底下还燃着灯笼,一屋子明亮,两个人的身影照在地上,沈明臻隔一会便要看一会,心里甜蜜的很,茶一进来添水扰乱了两人的影子,他还挺不高兴的,觉得还是尽快将人给空冬管着比较好。
第二天依旧是去上值,这日子过熟悉了,便飞似的,折绛上院子里折了几支梅花,插了瓶,等待沈明臻回来,等辣手摧花折回来的是只迎春花的时候,不知不觉便等到了三月中旬,大嫂嫂的产期要到了,一家子的人都紧张起来,沈明行更是请了太医院的人常日在家里候着,他算是第一次经历到了比上值还要紧的事情了。
这种感觉有些陌生。
沈明行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对于这种焦躁的心情只能通过不断的看文书来解压,他第一晚怕影响到莫氏,便住到了书房,第二天便迎来了弟弟的指责和弟媳妇的白眼控诉,沈明行噎了噎,于是第二日晚上便歇在了正屋里,可他也歇不了床,接生婆说了,怕影响孕妇。
如今大嫂嫂心里眼里就只有这个孩子,丈夫回来睡自然好,可是孩子却是排在第一的,她迟疑道:“爷,今晚,要不您去书房睡吧?”
沈明行摆摆手,“我睡榻吧。”
要是去书房睡,又要遭到弟弟的奚落了。
要他说,与其说沈明臻是他的弟弟,还不如说是莫氏的儿子,没见着这么护嫂子的,再加上娶了个媳妇,“臭味相投”起来,便在家横行霸道,见着谁也不怕了,如今连他也敢怼了。
莫氏也松了一口气,沈明行这是第一次睡榻,要是往常,她哪里就舍得他睡榻啊。
可是现在挺着大肚子,自己也难受呢,她便第一次没有亲自伺候他,而是让婆子帮他铺好了榻,看着他睡在上面睡的也一样好,突然就有些委屈。
这股委屈从哪里来,莫氏并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想哭,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就哭了,刚开始还忍着,可是后面哭的就大声了,沈明行连忙去问,莫氏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她哪里说的出,还是接生婆子说了话,“都是产前的症状,没事,没事。”
可沈明行娶了莫氏十年,哪里看见过她哭,他当时也谈不上是心疼,就是不敢睡,嘴巴在朝堂上倒是一等一的厉害,此时却拙的很,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坐在那边等着人哭,等莫氏哭完了,睡着了,他才敢回去睡觉。
第二天沈明行带着黑眼圈去上朝了。
沈明臻嘁了一声,道;“你看看,你看看,女人怀孕生孩子多难受的事情,他倒好,睡了一晚上的榻,就成了这个样子,好像比怀孕还辛苦似的!”
沈明行:“........”
半路上,又不好打人,只好闭眼养神。
可他实属小瞧了自家弟弟,他那嘴皮子自己不停下来,别人一点儿也制止不了他,于是就听他叨叨咕咕道:“阿爹还觉得我蠢,让我不要接近大嫂嫂,我看最不能接近孩子的人是你呢!”
最后人家绕弯送他到了礼部的大门口,临到下车了,还叫嚷了一句;“啧啧,瞧瞧,大嫂嫂都没黑眼圈呢。”
他哒哒哒的哼了声走了,留下沈明行气的抖了抖衣袖,将帘子一下子唰的放下。
上朝的时候也集中不了精力,等一下朝,看见等在旁边焦急的小厮,第一句话便是:“要生了吗?”
小厮满头大汗:“发动了发动了,大少爷,您快回去吧。”
沈路连忙招呼他上马车,可是沈明行却不嫌弃马车太慢,眼睛一扫,抢了一位同僚的马便跑了,惹的那人干瞪眼,半响才回过神,“奇了怪了,这沈尚书竟然慌了神。”
啧啧,奇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用热水敷了会,想着华少小伙伴说的沙姜治疗法,查了百度,再看看自家的东西不齐全,只好拿了块生姜煮熟了不断的滚QAQ,哎,还是不行,吃了去痛片也不行,可遭罪了,今年没开好年啊。
不过比之昨天,还是好多了,没有那么骨头痛骨头痛了,而是皮?嘿嘿,不管了,今天慢慢的打字,终于打出三千字了,胜利!
第91章
沈明行一到苍云院, 便看见大家都在外面,里面传来的是莫氏压抑的吼叫声。
他也知妇人生产是一道鬼门关,可是如此惨绝人寰的叫声还是让他白了脸, 他连忙问:“这是怎么了?”
折绛同样白着脸, “姜太医说是难产了。”
沈明行手颤了一下:“怎么回事?”
折绛就道:“李夫人说应该是高龄生产——”
沈明行那么毅然的人, 脸色露出悔恨的神色:“我都说了,不要生了, 以后从你们那里过继一个就行了!”
沈明行和沈路就过来扶着他坐下, 沈路安慰道:“不要自己吓自己, 里面有太医院最好的太医, 有李夫人, 还有稳婆,莫氏会没事的。”
这时, 莫家几人也终于到了沈府,莫夫人哭着道:“我听说难产了?”
徐氏就赶紧道,“没事的,都会平平安安的。”
莫老爷摸着胡子, “哎,现下只能望天保佑了。”
一屋子的人只能坐在外面焦急的等着,直到天黑了,还是没有生下来, 稳婆满头是汗的出来,嘴唇都是白的,“怕是不好了。”
折绛蹭的一下站起来, “你说什么!”
稳婆被她看着,背都湿了一片,嘭的一声跪下,哭着道:“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住一个。”
“大人!”
沈家一家子人没有一个是迟疑的,异口同声的道。
莫夫人扑过去道:“大人和孩子都要保住,你们一定要保住她们母子平安!只要孩子顺利生下来,我们两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沈明臻蹭的一下上去将莫夫人一把拉开,对着稳婆嘶哑道:“不要耽误时间,你快快进去,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一定要保住大少夫人的命!”
但跟他同时出声的,竟然是莫大人问的一句话:“是男孩还是女孩?”
折绛难以置信的看过去,瞬间恨不得拿刀一刀十个洞戳死他,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问这种话,还是大嫂嫂的亲爹吗!
莫夫人也回过神来了,冲过去拍莫老爷的胸脯:“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个男孩,你就不要闺女的命了吗?”
莫大人略微有些尴尬,可刚刚也是情急之下说的话,现下见亲家一家都对自己怒目以对,莫夫人竟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留,不由得气道:“我哪里是那个意思!你胡说什么!”
即使他是那么想的,你也不该说出来啊。
沈明行没心思跟岳父争这个,拍着桌子道:“好了!都不要说了!”
他心乱的很,根本没法子静下心来,里面妻子的喊叫声越来越弱,沈明行的心都被牵着,手紧握在一处,不知如何是好。
他怔怔的看着产房,觉得自己无力的很。
徐氏让人端了些点心上来,可是谁也吃不下。
折绛担忧的道;“怎么声音越来越小了?”
沈明臻头发要竖起来了,“可一定不要有事啊。”
沈二夫人喘着气从外面跑进来,自从沈二老爷离开之后,她放弃了成为一个才女的自我修养课程,又重新开始喜爱皮毛,并发誓将之前没吃的东西都吃回来,暴饮暴食半年之后,肉君重新跟她做了笔大大的生意,此刻正挂在她身上颤抖着,她艰难的咽下口水,“来,来,千年的人参,我出嫁的时候,我娘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