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小酒鬼——觅桃
时间:2020-03-11 08:30:33

  “三殿下每回来尚书府,都定要去找元儿,我那妹妹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每都不见。而那三殿下又是个倔的,弄的尚书府的下人们都不知如何是好。”顾书寒瞥了眼段恒,状似不禁意道。
  段恒望了眼窗外,没有出声。
  顾书寒见状,在心里叹了口气。自从先皇后逝去,殿下腿伤了之后,段恒就愈发淡泊,不愿和三殿下争抢。可身在这个位置,就算殿下再不愿,也有人要上来把他拉下漩涡。怀璧其罪,中宫嫡长子这个身份就注定了这一切。
  但顾书寒知晓不能逼迫太紧,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桌上轻轻放下两壶酒,说:“这是元儿新酿的茶花酒,她托我带给殿下。”
  话毕,顾书寒便起身告退。
  顾书寒走后,段恒看着桌上那两壶酒半晌没有动。司乐瞧见,轻声问道:“爷,可要呈上来?”
  段恒静默了几秒,淡淡说:“不必,收起来吧。”顿了顿,开口:“去勤政殿。”
  勤政殿,那是皇上议事的宫殿,这便是要去求见皇上了。
  司乐恭敬的答了声:“是。”
  ******
  三天后,圣旨下来,大殿下段恒封肃王,赐前朝皇太子府邸;二殿下段怡封怀王,赐前朝将军府邸;三殿下段恂封齐王,赐前朝丞相府邸。
  圣旨一下,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顾书寒收到消息时,一阵讶异。随即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必要时候还是我那傻妹妹有用。
  而消息传到椒房殿的时候,据说皇后娘娘气的三天没吃下饭。
  顾书元听到陆苑姗说起时,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她怎么记得上辈子前朝皇太子的府邸最后是赐给段恂了?怎么这辈子突然就变了?小姑娘的小脑袋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只觉得这样挺好的,前朝丞相府邸离尚书府很远,这样她跟段恂就更没有什么交集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几位皇子忙着修葺扩建府邸,而顾书元则几乎天天都陪着陆苑姗,只因眼看着就要除夕了,她每日担心受怕,就怕嫂嫂和上辈子一样小产送命。
  这日,顾书元陪陆苑姗用了早膳,便看见大伯娘冯氏身边的大丫鬟春兰过来了。
  春兰福了福身子,开口道:“二少夫人,三小姐,我家大夫人请二位去一趟大房。”
  顾书元看了眼陆苑姗,淡淡问:“可有说有什么事么?”
  春兰低着头回:“好像是大姑娘的事。”
  顾书元听罢回道:“知道了,你先回吧,我和嫂嫂一会就来。”
  春兰走后,顾书元问陆苑姗:“大姐姐的婚事定下了?”
  陆苑姗点点头,说道:“差不多了,定远侯府已派人上门提亲了,大伯娘也同意了。”
  顾书元扶着陆苑姗向大房走去,边走边说:“大姐姐自个儿也同意了?”
  陆苑姗奇怪道:“她有什么不同意的,定远侯世子虽说无功名却已是世子,日后袭爵,她便是侯夫人,她开心还来不及怎会拒绝。”
  顾书元叹了口气,不能点破,只好说道:“还是仔细点好。”
  说话间,大房已经到了。刚进内院,大伯娘就着拉着她们说:“定远侯夫人要办花宴,给咱府里下了帖子。这尚书府里也就三个姑娘,姗儿你常跟着皇后娘娘身边见多识广,我想着要不姗儿你带着几个姐妹一块去散散心,也好有个照应?”
  陆苑姗看了眼顾书元,想了想不好拒绝,便点了点头,说道:“大伯娘放心。”
  冯氏满意了,点点头,留她们用了午膳。临走时让丫鬟给她们一人拿了一筐首饰回去,高高兴兴送她们出了大房。
  过了几日便到了定远侯府办花宴的日子。大清早的,顾书元就被秋露从床上挖起来梳妆打扮。
  顾书元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的,连秋露说话都没听清。
  秋露无奈,只得再问一遍:“今日给姑娘选那件水红色小袄可好?”
  顾书元撑着眼皮,好半天才想起那件小袄。沉吟片刻,小姑娘才软声说:“换件素色的吧,今日可别盖过大姐姐的风头了。”
  秋露点了点头,转身去衣柜拿了件青色的烟罗衫。
  竹叶给她梳好发髻,插上一根珍珠七宝簪,嘟嘴不满道:“姑娘何苦要看大姑娘脸色。”
  顾书元看着竹叶好笑道:“我哪是看她脸色,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说着话锋一转:“再说,你们小姐我穿素色也是顶顶好看的。”
  竹叶这才高兴了,重重的点了点头,回道:“没错,姑娘可是这汴京里顶顶有名的美人,谁人不知,咱们姑娘的一张画像一向都是千金难求的。”
  顾书元无奈摇摇头,说道:“别贫了,时辰不早了,别还让嫂嫂和姐姐们等我。”
  竹叶和秋露听罢,加快动作给她更衣上妆。
  作者有话要说:  段恒:我家小姑娘酿的酒,没喝上哭唧唧。
 
 
第7章 
  马车上,顾书元和陆苑姗坐一侧,大姐姐顾书曼和二姐姐顾书琳坐在一侧。
  顾书元瞧了眼大姐姐,顾书曼今天穿了件粉色小袄,头上戴着一整套的红玉石首饰。小袄上绣着大朵的牡丹花,衣裳虽艳丽,但配上那千娇百媚的脸庞,却也相得益彰。
  而旁边坐着的二姐姐顾书琳穿着就简单很多,一身鹅黄色裙衫,外面罩着清烟色斗篷,发髻上也只简单插着一根珊瑚发簪。
  顾书琳的生母只是冯氏身边的一个二等丫鬟,冯氏当年怀上顾书曼的时候,给她开了脸,提了姨娘。这么些年顾书琳虽不像顾书曼那样受大伯父喜爱,该有的份例却也一样没少。今日却不知为何穿的如此朴素。
  但出去参加宴会便代表着尚书府的脸面,顾书元想了想,从手腕上取下一只珊瑚手串,给顾书琳带上,笑着说:“我看这只珊瑚手串很衬二姐姐头上那根发簪。”
  顾书琳抬起头,抿着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顾书元笑了笑:“那就多谢三妹妹了。”
  “自家姐妹,无需客气。”顾书元摆了摆手。
  顾书琳摸着顾书元给她带上的珊瑚手串,面上笑着,却缓缓握紧了拳头。顾书元随手给出的珊瑚手串看似普通,仔细看去却是成色上乘,难得一见的珍品。尚书府只有三个姑娘,顾书曼和顾书元一个有冯氏操持,一个有祖母疼爱。凭什么她只能靠着顾书曼和顾书元的施舍度日!谁稀罕她顾书元的手串了!
  顾书琳看向马车外,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让顾书曼和顾书元仰着脸看她,而不是像如今这般低着头施舍!
  马车很快便到了定远侯府,定远侯夫人派了贴身丫鬟在门口等着。看到尚书府的马车停下了,便笑吟吟的上前福了福身子:“可把各位姑娘盼来了,夫人已经在正堂等着了,各位随奴婢进去吧!”
  顾书曼上前回了个礼:“有劳嬷嬷久等了。”
  定远侯府的花宴给汴京不少贵女都下了帖子,都是一些姑娘家,寒冬腊月的,在花园赏了一会花便受不住寒风,回正堂坐下喝茶了。
  定远侯夫人坐在上座,笑着道:“各位试试这茶,这泡茶的水是取的山涧清泉,喝起来很是甘甜。”
  顾书元倒是没有喝过山泉水泡的茶,喝了口,眼眸发亮,惊奇说:“这茶水确实与众不同,喝着甜甜的!嫂嫂你快尝尝。”
  陆苑姗看着小姑娘那俏皮可爱的样子,笑着点点头喝了口道:“确实不错。”
  顾书曼听到,撇了撇嘴道:“有什么稀奇的,和没见过世面一样。”
  顾书元不想和她争吵,当作没听到,只小声提醒陆苑姗说:“嫂嫂,今日人多,你可得仔细着。万一出了什么事,就算是我,哥哥也轻饶不了。”
  陆苑姗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的,今日出门你哥哥嘱咐过了。”
  旁边顾书琳听到顾书元的话,看了眼陆苑姗已经显怀的肚子,眉心一动,低头喝了口茶。
  顾书元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听着满屋子的贵女聊着珠宝首饰,越发觉得没意思,探头探脑的坐不住了,低声问:“嫂嫂,我想去花园转转,你去吗?”
  陆苑姗想了想说:“你去吧,外面冷,我就不去了。”
  顾书元点了点头,起身带着秋露和竹叶出去了。
  这定远侯府的奇花异草还真不少,顾书元在花园里逛了好一会,看见前方有个别致的小亭子,便打算去歇歇脚。
  亭子前方是一个小池塘,水不深。寒冬时节,湖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瞧着就冷得很。
  秋露上前给顾书元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说道:“水边风大,姑娘仔细着凉。”
  顾书元点了点头,刚要说话,便瞧见二姐姐顾书琳也过来了。顾书琳走近,左右瞧了一会,惊讶道:“二嫂嫂不在这么?”
  顾书元心里一紧,连忙问道:“嫂嫂不是在正堂吗?”
  “二嫂嫂刚说要更衣,出来好一会了,我还以为她来寻你了呢!”
  顾书元急了,回头吩咐秋露和竹叶:“你们去偏殿寻寻,我在这园子看看嫂嫂是不是出来寻我了。”话毕,想了想又嘱咐道:“动静小些,毕竟是在定远侯府。”
  顾书琳看着顾书元焦急的样子,上前安慰道:“三妹妹也不必过于担心,二嫂嫂是和大姐姐一块出来的,估摸着被什么事绊住了也是有可能的。”
  顾书元听到顾书曼和陆苑姗在一起,心中稍定,点了点头,准备去园子里寻陆苑姗。脚步刚要迈开就听见顾书琳喊道:“那不是二嫂嫂和大姐姐吗?”
  顾书元抬头看去,看见嫂嫂正和大姐姐站在水边说话,刚刚因着亭子里的角度问题,顾书元竟也没有发现。
  顾书元赶忙抬脚往陆苑姗那边走去,刚走近,听见大姐姐情绪激动的说:“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
  陆苑姗摇摇头,伸手要去拉她,脚下却好像被什么绊了一下,眼看着身子不稳就要摔倒。
  顾书元双眼瞪大,心都快跳出来了,脑子一片空白,一个箭步上前拉了陆苑姗一把,自己却因重心不稳,竟摔进了池子里。
  陆苑姗被顾书元拉了一把,直直扑在了顾书曼的怀里。只听见扑通一声,回头看见顾书元竟掉进了水里,心头一缩,大喊道:“元儿!”
  顾书曼跌坐在地上,惨白着脸,听到陆苑姗的喊叫声才回过神,着急对旁边的两个丫鬟说:“快去拉三小姐起来!”
  池塘很小,水不深。但是寒冬腊月,水面都结了冰,池水寒冷刺骨。
  顾书元被拉刚来时,小脸惨白,头发贴在脸上,全身衣服都湿透了。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短短几分钟,衣裳和发梢竟冻成了冰。
  陆苑姗站起身,将身上的斗篷解下盖到顾书元的身上,用双手搓着她冰凉的小手给她取暖,焦急问:“元儿,你还好吗?”又转头说:“快去禀告侯夫人,请她辟出一间干净的屋子来。”这隆冬季节,掉进冰冷的水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书元此刻只觉浑身疼的厉害,冰凉的湖水仿佛一根根针一样,刺进她的骨头。她意识越来越模糊,想回嫂嫂的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书元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她跟着一个大哥哥在捉蝴蝶。
  她看见一只蝴蝶飞到了假山上,但她够不着,就吵着闹着要大哥哥帮她去假山上捉蝴蝶。大哥哥很是宠她,刮了刮她的鼻子,竟真的爬上假山去帮他捉蝴蝶了。
  假山很高,小小的顾书元看着大哥哥灵活的爬上去,帮她捉住了那只蓝色的蝴蝶。她高兴的拍了拍肉嘟嘟的手掌,还没等大哥哥下来,假山上的石头却松动了,大哥哥从假山上摔了下来,蝴蝶也飞走了。
  梦里的最后是她大声喊道:“恒哥哥!”
  段恒看着眼前身形单薄躺在床上的小姑娘,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泛干。平日里亮晶晶、神采熠熠的眼眸此刻紧紧闭着。呼吸急促,嘴角轻微蠕动,不知念叨着什么。
  段恒凑近,小姑娘吐出的那甜腻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时让他晃了心神。他定了定神,凑耳听去,只听小姑娘好像在喊他的名字。段恒一震,似是不敢相信。
  然而下一秒,小姑娘竟抓住了他的手,大喊道:“恒哥哥!”
  段恒看着抓住自己的那双白皙小手。小姑娘的手温度很高,可能是因着正在发烧的缘故,掌心出了薄薄一层汗,湿湿的。双手交握,他感觉自己的掌心也粘腻腻的,并不是很舒服。但段恒看了很久,却没舍得拿开那双嫩滑的手。
  良久,段恒轻轻拨开小姑娘的手。但他刚把小姑娘的手塞进被子里,小姑娘便嘟囔着小嘴又握了上来。重复几次,段恒无法,看了一眼手上的檀木佛珠,取下来,轻轻放在小姑娘的手心里。小姑娘这才握紧佛珠安心的睡了。
  段恒给顾书元紧了紧被子,盯着她脑袋上的发旋看了半晌,直到外间传来司乐压低的声音:“爷,有人来了。”
  段恒回过神,淡淡嗯了一声,慢慢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正乖巧安静睡着的小姑娘,轻轻推开她的房门,带着司乐离开元澜阁,从后门离开了尚书府。
  ******
  顾书元醒过来已经是二天之后了。
  竹叶看见顾书元醒了,大喊道:“姑娘醒了!快去禀告老太太和老太爷!”
  顾书元刚醒,脑袋还迷迷糊糊的,被竹叶大嗓子一喊,脑袋更晕了,只得又躺下。手中无意识一握,感觉有什么圆润的东西在掌心硌得慌,垂眸一看,竟是一串檀木佛珠。
  顾书元揉了揉小脑袋,她怎么感觉这串佛珠这么眼熟?
  秋露打了帘子进来,眼眶泛红的说:“姑娘可算是醒了,奴婢都要急死了!”
  顾书元喉咙干涩的厉害,嘶哑着嗓子问:“我昏睡几天了?”
  秋露给她倒了杯温水,“姑娘润润嗓子,从定远侯府回来,姑娘就一直高烧不退,到今日已经整整快三天了!”
 
 
第8章 
  秋露给她倒了杯温水,“姑娘润润嗓子,从定远侯府回来,姑娘就一直高烧不退,到今日已经整整快三天了!”
  定远侯府。想起什么,顾书元焦急问:“嫂嫂呢?嫂嫂没事吧?”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