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想对我以身相许——乃
时间:2020-03-12 08:23:19

  黑衣是她和重天阙;白衣是江晚楼和郁九歌。
  据闻江晚楼在封尊之前,便是凭着一袭白衣骗得不少人以为他是绝世的大好人,最后惨死在他手里。如此非正即邪,邪尊的名号这才声名鹊起,直至成为许多修者莫不敢提的存在。
  不过有时重天阙和江晚楼在一处,也有人会另外称他二人为“黑白双煞”,意为他们两个乃一丘之貉,同样的邪恶,也同样的残忍。
  而和他们完全对立的郁九歌,一个“圣”字,已是能说明许多。凌夜这样的人能和郁九歌成为至交,能同他一致对抗邪魔,缘分可谓是相当的妙不可言。
  毕竟凌夜从不自认是个好人。
  从凌家出来的人,哪个会是好人?
  “……凌夜,凌夜。”
  凌夕突然小声喊她,待她看过来,便语速极快地说道:“金玉宝珠要出来了,你还不救我和表哥吗?父亲要是知道你见死不救,他会狠狠惩戒你的。”
  凌夜听了,没什么表情,只说:“你这是在拿父亲压我?”
  “不是,我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见江晚楼和重天阙也转头看向自己,凌夕的心一下跳到嗓子眼儿,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给你下了白头仙吗?你救我,我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你救救我好不好?就当我求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郁九歌的圣不是圣父圣母,是类似圣人那种,比较优秀。
  当然,三岁小孩再秀也秀不到哪里去就是了,这么小年纪也不可能有多聪明绝顶的高智商。所以九歌出来之前,大家千万不要对欠欠抱太大期待,看他穿小裙子扎小辫子卖萌就好了=v=【我仿佛剧透了什么
  今天用了传说中的统计神器。以后大家再也不会看到特别长的感谢名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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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出世
  凌夜母亲名叫夜言。
  夜言出身四族之一的夜族,凌夜名字里的“夜”字,一则表明夜晚出生,二则暗喻有夜族血脉,是名门望族之后,也算凌家对夜族的表态。
  原本凌家有望在夜族的扶持下,于众多世家中斩头露角,博得一席之地。甚至再过个几十上百年,凌家取代金族,成为金玉宫里新的统御,也不是没可能。
  然而夜言同凌怀古结为道侣后,好景不长,没几年就去世了。
  是在凌夜三四岁,也就是郁欠欠这么大的时候去世的。
  凌家对外宣称夫人是得了急病,药石无医,这才暴毙而亡。但凌夜清楚,她母亲不是生病,而是被人害死的。
  否则,要如何解释,她连夜言的尸身都没见着,夜族那边就来人,同凌家一刀两断?
  打从那个时候起,凌夜就知道,她母亲是被凌家人害死的。凶手可能是她的父亲,也可能是那个还没正式进入凌家,只被父亲养在外面的女人,又或者是他们两人联手,也未可知。
  值得一提的是,白头仙,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她身体里的。
  ——有人一箭双雕,不仅害死了她的母亲,还害她身负奇毒,数次险些丧命。
  这人会是谁?
  少不更事的幼年自不必提,等凌夜长大了,开始修行后,她渐渐懂得如何利用身份带来的便利,于是明里暗里,她便也查到许多事,连当初夜言为什么会下嫁给凌怀古,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就这样,查着查着,她终于查到了凌夕的身上。
  曾经凌夜因一时大怒,杀了凌夕,以致于她查了许多年的线索瞬间中断,往后再查不下去;而和凌夕有关的沈微,比凌夕知道的还要少,完全是颗没用的废棋,是以凌夜就把目光转移到了凌怀古的身上。
  凌夕一死,沈微算是清白的。她只能怀疑凌怀古。
  但在凌怀古身上,她什么都没查出来。包括后来郁九歌得知这件事,亲自动身前往凌家暗查许久,末了也只告诉她,凌怀古太干净了,他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郁九歌说:“那么干净,要么真的不是他,要么是他做了,事后处理得太好,这才什么都查不到。”
  还说:“你若嫌麻烦,索性一刀斩乱麻,把凌家解决了,你也能得个清静。”
  这提议简单又粗暴,甭管到底谁是凶手,凌家都没了,还谈何不能给夜言报仇?
  奈何凌夜本身不太愿意去做这样的事,所以郁九歌这么个提议,她听听就罢,没放在心上。
  直到后来,她前往不夜天,希望能从夜族那里知道些内幕。但令人讽刺的是,夜族连夜言是被害死的都不知道,更别说那些内幕。
  于是凌夜这才明白,难怪身为准帝姬的夜言下嫁凌怀古,夜族未曾阻挠;也难怪夜言死后,夜族只是与凌家断绝关系,而没有对凌家赶尽杀绝,敢情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她要从他们身上着手,完全就是异想天开。
  好在现在,凌夕还活着——这就是她上次放过凌夕的原因。
  不止上次,往后的每一次,在确定凌夕真的没有用处之前,她绝不会杀她。也绝不会让别人杀她。
  特别是眼下,她说起白头仙,又说起夜言之死,言语间透露出这两件事或许并非同一个人做的,单凭这点,凌夜无论如何都要救下她。
  只是具体怎么个救法,要如何能在引起江晚楼的警惕之前,将凌夕弄到身边来护着,端看接下来,重天阙会给出怎样的反应。
  只要重天阙的动作不偏离她的计划,不仅凌夕能救下,金玉宝珠也能到手,如此一举两得,再好不过。
  于是凌夜对凌夕说道:“你凭什么觉得,你知道这些,我就会救你?”
  分明是要救凌夕的,然而此刻,凌夜却是一副恨不得能杀之后快的样子,回答得极为冷血:“你死了,不用脏我的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救你?”
  凌夕闻言,本就惨白的脸,登时更是一片煞白。
  她彷如遭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整个人都颓丧了,神情也变得灰败无比,眼眸里的光都渐渐黯淡下去。
  她喃喃道:“是了,你怎么会救我。我那么对你,你怎么会救我。”
  那么多年过去,连她自己都数不清对凌夜下了多少次毒手,但凡是个正常人,怕是早要杀她了,如何还会以德报怨地救她?
  凌夜到底会不会救她,在她开口问之前,她难道就没想过答案吗?
  她根本是自取其辱!
  凌夕一会儿想凌夜不救她是应该的,换作是她,她也不愿救;一会儿又想她是凌夜的亲妹妹,凌夜却不救她,这哪里是一个当姐姐的应该做的?
  越想下去,便越是煎熬,莫大的后悔连同愤恨在心中发酵,胸口都被不知名的怒火烧得生疼。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忽而竟是看向郁欠欠,孤注一掷般地道:“凌夜不肯救我,你肯不肯救我?”
  她说:“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救我。只要你能救我,你要什么我给什么,啊?你能跟在凌夜身边,你肯定很厉害,对不对?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死。”
  突然被问及到的郁欠欠没说话。
  但看他的表情,显然很是有些不可思议,不大明白凌夕怎么会找到他头上。
  他一个稚龄小孩,手无缚鸡之力,凌夕怎么就以为他能从江晚楼手里把她救出来?真是脑袋发昏。
  凌夜也觉得凌夕约莫是被刺激到了,连这样的傻话都能说出口。
  当下掂了掂怀里的小孩,把小孩抱得更稳,然后替他答道:“他不会救你。与其求别人,不如自救,你说呢?”
  “自救?”凌夕只觉嘴里发苦,“怎么自救?”
  那可是至尊!
  能和至尊对上而不落下风的,只有至尊。
  可她不是至尊啊,她哪儿来的能力救自己,救沈千远?
  心中的阴暗面愈发扩大,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从胸腔里喷出。凌夕想了又想,思了又思,终究咬牙道:“你当真不救我们?你真的要看我们死在别人手里?表哥可是和金族千金有婚约的人,你不救我,你至少也要救他啊?你就不怕金族的报复吗?”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沈千远,若非知道她对沈千远究竟是抱以怎样的心态,凌夜都要觉得她是真的对沈千远情深义重了。
  凌夜斜睨了好似很感动的沈千远一眼,从容答道:“不救。不怕。”
  凌夕闻言,惨笑道:“你可真是个好姐姐。”
  凌夜道:“过奖。”
  凌夕没再说话了,只尽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免得被足下的震动震倒,届时更加难堪。
  许是觉得姊妹反目这一幕相当有趣,旁观着的江晚楼忽的笑了声,拊掌道:“都说手足相残最是有趣,如今我总算得见,果然有点意思。”
  转而问重天阙:“你觉得呢?”
  重天阙没理他。
  重天阙只盯着凌夜看。
  看她不知何时,空着的右手握上了断骨刀,看似五指松松,实则力道暗蓄。重天阙心中清楚,接下来,她若出手,势必荡魂摄魄,惊天动地!
  果不其然,下一瞬,不知可是被江晚楼那话给激怒,凌夜握刀而起,当头斩向江晚楼!
  这一回她速度奇快,比先前的江晚楼还要快。
  快到正在看戏的江晚楼,这会儿竟是完全没反应过来,就那么惊愕地看着那弯月般的刀锋,直朝自己下落。
  刀风扑面,将他眉心割出一道殷红的血痕。
  眼看下一瞬,便要沿着将他整个人割成两半。
  幸而重天阙提前注意到了凌夜的动静,于这千钧一发之际出手,替江晚楼拦下了这一招。
  “砰!”
  比之断骨刀要更长一些的玄黑长。枪,从斜里横在了江晚楼眼前,堪堪挡住了刀锋。
  与此同时,长。枪的主人说道:“让我来会会你。”
  言罢,手臂一震,枪身一抖,竟生生将断骨刀震开了去。
  凌夜顺势把刀一甩,卸去那股力道,方笑道:“早闻魔尊提宋枪的威名,我且和你斗一场。”
  说完,纵身上前,刹那间刀风猎猎,枪影重重,两人眨眼间便斗了数招,竟是谁都奈何不得谁。
  江晚楼则立即抽身退后。
  他正要看这两人交手,却觉地面陡的一阵大动。转头望去,那道裂痕投射出的金光璀璨之极,一颗小小的珠子从那金光里慢慢升起,正是金玉宝珠。
  金玉宝珠出世了!
  江晚楼再顾不得其他,身形一动,便掠了过去,伸手去夺宝珠。
  眼角余光瞥见江晚楼的动作,凌夜眸底一深。
  计划成功。
 
 
第20章 夺珠
  金玉宝珠形似夜明珠,初看平平无奇,然细看去,外壁圆润光滑,内则有片片呈金色的云絮,活物一般缓缓游动,十分神奇。
  宝珠出世,地面震动也跟着停止。
  那道丈许深的裂痕,更是悄然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江晚楼停在近处,紧盯着那被承托在半空中的宝珠,略一沉吟,便举步踏前几步,抬手以剑气去碰。
  这剑气比风柔,比云轻,先是以细微的一点去触碰金玉宝珠,看后者毫无反应,便整个覆盖上去,将金玉宝珠牢牢围住,没留半点缝隙。
  然而奇特的是,金玉宝珠对这番试探竟也没给出半点反应。仿佛谁先动手,谁就能最先把它据为己有一般。
  有戏。
  江晚楼登时以剑气覆手,正待彻底上前,把金玉宝珠拿到手,就听身后突然一阵极激烈的交战声响起,有如实质的劲气直冲他后背袭来,威力极大,连刚刚还是毫无动静的金玉宝珠,这会儿都是自发往后躲了。
  金玉宝珠闪躲速度太快,江晚楼追上去,几次伸手,都没能抓到。
  恰逢那道劲气扑来,他“啧”了一声,也只得先行放弃,进行避让,然后转头去看那两人斗得如何了。
  但听“当”的一下,那传闻是由天外陨星铸造而成的堪称世上最坚不可摧的提宋枪身,被断骨刀一斩,周遭空气都震出了肉眼可见的波动。细看去,那枪身上竟多出一道浅浅的细痕,虽不明显,却也足以彰显出断骨刀的可怕。
  江晚楼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居然真的有人能在提宋枪上留下痕迹?
  他和重天阙认识那么多年,交手那么多次,也没见他的楚云剑能在提宋枪上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反倒是有回用力过猛,他的楚云剑险些出现豁口,害得他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招惹重天阙。
  看来之前凌夜和他斗,确是留手了的。不知她对重天阙怎么就没留手。
  再看重天阙,果然神色不知何时变得极为凝重,那双一黑一红的异瞳,也在朝着全红发展。
  江晚楼立时了然。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怕重天阙动起真格来,把金玉宝珠逼得退回地下,像先前那样再寻不到,江晚楼这时出声道:“不是说会会吗,你怎么还上心了?”
  重天阙没回话。
  江晚楼再道:“你当心真把这紫府给毁了,到时我们谁都出不去!”
  重天阙还是不说话。
  江晚楼又道:“你打算一辈子呆在这里?”
  重天阙沉默良久,终于反手一收,把提宋枪收了回去。
  那只眼睛里的赤色也如潮水一般褪去,很快便恢复了原本的黑色,再看不出刚刚的赤红似血、咄咄逼人。
  他都收手了,凌夜自然也跟着收手。
  断骨刀还是如之前那样立在地上,凌夜甩了甩手腕,抬起一看,虎口充血发红,掌心也磨得快要破皮,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有点疼。
  怀里的郁欠欠见了,小声问道:“姐姐,你疼不疼啊?”
  不知是不是凌夜的错觉,她觉得他这么一句话,听起来十分的奶声奶气,仿佛刚断奶似的,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子甜味儿。
  凌夜当即便生出一种想要逗逗他的恶劣兴致,道:“疼。不过欠欠要是肯帮我呼呼,我说不定就不疼了。”
  郁欠欠茫然道:“什么是呼呼?”
  凌夜道:“你叔叔难道没教过你,哪里疼,就往哪里呼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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