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想混吃等死——团子来袭
时间:2020-03-16 08:07:25

  他还没开口问,太后便开门见山道:“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叶家没落这么些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个翻身的机会,族中却出了个败类,哀家绝不允许小小一个庶子,就坏了叶家的前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尚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是一想起那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心底还是有几分不忍,一撩衣袍跪在了太后跟前:“娘娘,松哥儿他是被人陷害的,那孩子是我亲自教导长大,他什么秉性,我还能不清楚么?他绝不会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太后冷笑:“陷害?人证物证俱在,如何陷害?他为了当杨相的走狗,给杨相门生塞了多少银子,状纸上都写得清清楚楚!我叶家丢不起这个脸!”
  被太厚这么一顿数落,叶尚书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他心中自然是恼叶建松的,但恼恨是一回事,看着这个从小被自己教育长大的孩子上断头台又是一回事。
  他坚持道:“太后娘娘,叶家小辈中,最有出息的便是松哥儿,他若出了什么事,叶家将来……”
  “荒唐!叶家百年大族,没了一个庶子,就倒了根基不成?”太后气得重重一拍几案,案上的茶盏都被震得抖动起来。
  叶尚书垂下头去,不敢再接话。
  太后目光锐利盯着他:“这些年,哀家没管过族中事物,但哀家也不是个聋子、瞎子!老太君不管事了,整个叶府被你那一双妻妾闹成了什么样子!”
  叶尚书道:“秦氏出生武将世家,言行粗鄙,性情偏执狭隘,得理不饶人,我知晓娘娘对妾侍庶出都有偏见,但周氏是在叶家教化长大的,饱读诗书,温婉知礼……”
  “你给我住口!”太后被气得不轻,斥道:“秦氏入门二十余载,她便是有再多不是,也孝敬了公婆,给你养育了一对子女。这是你三媒六聘娶回来的发妻!你堂而皇之贬低自己发妻,抬举一个妾侍……你……你让哀家怎么说你?”
  说到气愤处,太后直接拂袖砸了一套茶盏:“你读的圣贤书都去哪儿了?说你宠妾灭妻也不为过,你是觉得叶家如今太安稳,还没人参你一本吗?”
  叶尚书辩驳道:“秦氏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专横跋扈,养出的孩子也跟她一个性子!如今京城谁人不知叶家嫡子是个放浪形骸的浪荡子?二十有二了连亲事都还没订下,媒人说破了嘴也没哪家姑娘愿意嫁过来。”
  “混账!”这次太后直接气得拍案而起,她指着叶尚书怒斥道:“子不教父之过!你对一个庶子倒是上心得很,嫡子出了什么事,就把过失全都推给妇人。叶亭修啊叶亭修,你这是鬼迷了心窍吧!”
  这番话说得有些过了,但太后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气道:“哀家看不上秦罗衣,但更看不上你那只会吊着眉梢吟两句酸诗的妾侍!叶家的内宅之事本轮不到哀家来插手,但你若是因着一个小妾,一个庶子,置整个叶家的安危不顾,今日你那庶子能在天牢暴死,明日你那小妾也能在家中抑郁自绝!”
  这番话委实惊到了叶尚书,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向太后:“你……你杀了松哥儿?”
  太后冷硬道:“是他在天牢中与人起了争执,拳脚相向时意外暴死!”
  叶尚书只觉得双膝一软,险些站不住。
  太后可没管叶尚书这幅大受刺激的模样,冷声吩咐:“今日你回去,便召集族中长辈,把那败类从叶家族谱上除名。”
  “他好歹也叫你一声姑母啊,你怎下得去手!”叶尚书终于从悲痛中缓过神,指着太后声泪控诉道。
  “那你想如何?叫他拉着全族人陪葬?”太后厉声道。
  叶尚书只喃喃道:“那是一条人命,是你亲侄子,血浓于水!”
  “他犯下的是诛九族的大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还想无视王法不成?”太后质问。
  叶尚书突然哈哈大笑:“我这一生为官,不就为了封妻荫子?若我这官职还得靠子女的命去换,我要这官职有何用,我还不如告老还乡!”
  太后也没想到叶尚书竟然连告老还乡这样威胁的话都说的出口,她性子强硬,当年哪怕在先帝跟前,也从没服过软,当即就道:“哀家还在这宫中立着,没了你,哀家还扶持不了下一任叶家家主不成?”
  叶尚书许是被自己这为了妾儿豁出一切的气概感动了,格外的勇敢无畏。直接转身出了太后的长寿宫,还一路大笑:“这官,不当也罢,不当也罢!”
  从长寿宫出来,叶尚书便去了大理寺,他提出要探监,官差领着他往牢狱里面走,原本叶尚书心中还存了几分希望,以为太后说那些话是吓唬自己,等看到倒在一片血泊中的叶建松时,叶尚书顾不得那么多官差在场,直接老泪纵横,一口一个“儿啊,为父来晚了”。
  叶建松是被他牢房里其他几个犯人给打死的,死状相当凄惨。
  那些犯人不是跟随杨相谋逆的人,而是被抓捕入狱的民间暴徒,个个凶悍蛮横。
  好歹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叶尚书当然知道叶建松这是被人故意掉到这间牢房来的。
  叶建松的罪还没定,他的尸首叶尚书也不能带走,他浑浑噩噩坐上了回叶家的马车。
  叶夫人原本担心叶尚书的安危,派了人一直守在大门那边,让叶尚书一回来,就带话让他去主院一趟。
  但小厮见叶尚书下马车后,转达了叶夫人的话,叶尚书只歇斯底里冲着小厮一顿吼:“滚!”
  小厮被吼得莫名其妙,灰溜溜跑开。
  叶尚书行尸走肉般去了周姨娘院子。
  周姨娘也是担惊受怕了一下午,见叶尚书这幅模样回来,心中就是一个咯噔,她道:“老爷,发生了何事?”
  望着自己的爱妾,叶尚书一把岁数了还是直接嗬的一声哭了出来:“文若,松哥儿……没了……”
  周姨娘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周姨娘院子里瞬间一片人仰马翻,下人跑去请大夫,叶尚书悲恸大哭了一阵,直接把自己喝了个烂醉。
  叶瑶也压根没想到叶建松真会死,眼见院子里乱成一团,她看着还是只顾喝闷酒的叶尚书,心中窝火得紧,直接抢了叶尚书的酒壶道:“父亲好狠的心,竟都不为哥哥求一下情!”
  叶尚书醉了撒酒疯,又哭又笑,一下一下捶打着自己的胸膛:“求情,我怎么没求?我把这官职都求没了还是没能换回我儿一命!”
  他说着就重重把放在桌上的乌纱帽挥到地上,还踩了一脚。
  叶瑶瞬间心底一凉,难以置信道:“父亲你丢了官职!”
  周姨娘被大夫施针后,方恢复了几分清明,一听到叶瑶那句叶尚书丢了官职的话,又一翻白眼,再次晕死过去。
  叶瑶望着醉成烂泥的父亲,再看了一眼晕倒在床的母亲,以及这人心惶惶的小院,突然觉得自己的未来也渺茫了起来。
  哥哥死了,父亲被罢官了,她还能指望什么?
  想起周姨娘说的那句“宫里那位若是叫你嫁个寰夫瘸子,你这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她心中就愈发惶恐起来。
  叶瑶再顾不得其他,拉了自己的贴身婢子芍药躲到角门处,扯下挂在自己腰间的香囊递给她:“你快些去齐伯侯府,把这东西交给齐二公子!”
  芍药为难道:“小姐,这齐伯侯二公子都已经跟何尚书家的小姐定亲了,您还跟他来往……”
  叶瑶给了她一巴掌:“只是定亲罢了,又不是成亲!快些送去,晚了我叫你好看!”
  芍药挨了一巴掌,再不敢多言,拿了香囊趁乱溜出府去。
  叶瑶捏着手绢在廊下来回踱步,心焦不已。
  她同齐国侯二公子是早些时候在诗会上识的,一来二去熟识了,二人之间还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书信来往,齐伯侯二公子还给她送过许多吃食和有意思的小玩意。
  齐国候二公子的爱慕之心很是明显,只是她一直没表态,谁料年前突然传出消息,说齐国候二公子跟何尚书家的千金定亲了。
  她还狠狠的恼恨了一场,齐国候二公子再寄书信来,言定亲是家中父母逼迫的,他心中爱慕的,依然是她。
  她当时本想回书信的,被周姨娘教训一通才作罢了。周姨娘说齐国候二公子又不是嫡长子,袭传不了爵位,她要嫁,就得嫁皇亲国戚做正头夫人,或者进宫去当娘娘。
  不管之前心气儿有多高,但叶瑶知晓,叶尚书被削了官职,进宫当娘娘她是没指望了,皇亲国戚怕是也嫁不成。她若是还不做点什么,等宫里那位动手,她就当真只能嫁个寰夫瘸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桑:呵!你这猫崽子倒是动作挺快,来人,拖下去阉了!
  乌丸:喵——!!!
 
 
第78章 
  叶府发生的事叶卿一概不知,她正为自己出宫几个月,回来后饭团猫崽子都生了一窝而恼火。
  帝王撞了枪口,如今被她一道迁怒。
  昭阳宫伺候的下人们格外战战兢兢。
  那只可怜的黑猫,还是安福求情说,如今天气炎热,若是给黑猫去了势,怕伤口容易发炎。
  叶卿心中虽然恼恨,但也没到要黑猫命的程度,这才延缓了给黑猫去势的日期。
  乌丸被关回了笼子里,依然拽得跟大爷似的,对谁都不甚理睬。
  叶卿倒不是真的记恨,只是猫一到发.情期有些吓人,滥.交的话,不仅让猫咪容易染病,也会影响猫咪健康。
  她还打算过段时日,给饭团也做绝育手术。
  猫咪怀孕一次生下的猫崽都比较多,动物没有克制自己的本能,如果一直让饭团生下去,对饭团身体也有害。
  叶卿扯了一根狗尾巴草,泄愤一般戳乌丸的脑袋:“等你变成猫公公,看你还怎么凶!”
  一直到晚间,叶家才命人送了话进宫来,问陛下是否削了叶尚书的官职。
  彼时帝王正和从前一般,在昭阳宫批阅奏折,叶卿带着一群猫在外面的小花园里纳凉。
  听了叶家带进来的话,叶卿只觉得一头雾水,细问之下才得知,叶尚书下午进宫了一趟,回去就大发脾气,还醉成一滩烂泥。
  叶夫人后来才从周姨娘院子里的下人口中听说了叶尚书被革职的事,连忙派人进宫问她是否知情。
  叶卿稍一琢磨,就知道这必然不是叶夫人的主意,只怕是叶建南的意思。
  叶尚书下午进宫之事,叶卿还不知晓。她命人打听了一番,确认叶尚书只去过太后的长寿宫,心底的忧虑便散了几分。
  罢免朝臣官职,唯有九五之尊的帝王才能做到。
  叶尚书只见了太后,便是他同太后政见不合,闹僵了,也严重不到丢了乌纱帽这程度。
  让人把叶尚书并未被萧珏革职的消息带出宫去后,叶卿琢磨了半响,决定还是跟萧珏说说这事儿。
  萧珏因为乌丸,被叶卿冷落了半天,眼下叶卿主动找过来,他臭着一张脸道:“不是说外边凉快么?进屋来作甚?”
  嘴上虽这般说着,手上却把叶卿要坐的绣墩往自己这边拨了几分。
  叶卿一坐下,便和他挨得极近。
  这人毒舌的毛病估计是改不好了,叶卿心中好笑,没跟他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对萧珏的情有多少,叶卿自己都不清楚,虽然有时候会闹些小脾气,但叶卿知道,她是可以完全信任这个人的。
  叶家的事,叶卿也没打算隐瞒,直接和盘托出后问萧珏:“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叶建松?”
  萧珏道:“叶建松,已在天牢暴毙。”
  这话一说出来,叶卿眸子便瞪大了几分。
  叶建松在这时候暴毙,很明显是有心人为之。
  联想到太后之前说把叶建松逐出族谱,后又召叶尚书进宫,叶卿很容易就将这二者联系起来,她有些不确定道:“是母后……”
  萧珏没有说话,便是默认。
  叶卿许是小时候才见过叶建松几面,她对这个人全无印象,若说同情,她是半点也没有。她只是有些惊讶,一个庶子的死,竟然就让叶尚书受了这样打的刺激。
  她看向萧珏:“那明日早朝,陛下打算如何处置家父呢?”
  她不关心叶尚书官职的升贬,但是只要那个人一日是她父亲,她们的命运便始终是关联在一起的。
  萧珏轻抚叶卿的脸,,眼中有太多无奈:“阿卿,朕是皇帝,但很多事情,并不是朕一个人能决定的。帝王之道,最重要的就在于权衡。朕之前想扶持叶尚书,但他还没被扶上位,就做了许多自断前程的蠢事。”
  他从一摞奏折中抽出两本递给叶卿:“状告叶尚书受贿的折子,这只是其中一部分。”
  他哂笑一声:“你父亲这个人,不能说他不聪明。但他自以为聪明的时候,往往就是在犯蠢。别人收什么好处,为了尾巴干净,都是要真金白银。偏他要了几处铺子庄子,这些东西过户,官府都是有记载的。”
  折子上,叶尚书收了别人温泉庄子,玉石铺子这些东西,有理有据的记载得清清楚楚。
  叶卿看到这些的时候,也只觉得脑仁儿一阵抽疼。
  叶尚书真不是个傻子么?
  萧珏望着她道:“阿卿,压死骆驼的,永远是最后一根稻草。叶建松谋逆之事,叶建松已死,念着叶家在此次江南治水中的功劳,朕不会过多追究。但是人爬得越高,盯着你的人也越来越多。朕宽恕得了一项罪名两项罪名,却宽恕不得一箩筐的罪名。”
  萧珏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叶卿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她起身冲着萧珏行了一礼:“臣妾谢陛下。”
  萧珏单手托起下巴,耷拉着眼皮懒洋洋望着她:“那皇后打算如何谢朕?”
  叶卿微微一怔,没想到萧珏还真要谢礼。
  萧珏看着她的囧样,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她抓耳捞腮想了半天:“臣妾明早给陛下煲汤喝?”
  萧珏那句“逗你玩的”成功因为这情这句话而咽了回去。
  他道:“那朕便等着明早的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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