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皇帝一百回(穿书)——簌晓
时间:2020-03-18 09:04:13

  见着容毓摇头,他也不为难只轻声道:“我知师兄不是这红尘之人,不强留师兄在钦天监。穆冠儒必会一路追杀,我会派人送师兄你安全离开。”
  “我回到山上便可安然无恙,可是你……”
  容毓一双清亮的眸中涌着无限担忧:“今后便是要活在重重危机、阴谋诡谲的日子里了。”
  下一瞬他又是一笑:“不过今后便是有人陪着你了,那沈小姐当真不错。”
  陆时鄞抬眸与他相视一笑,话语间带着淡淡得意。
  “我瞧上的人,岂会有差?”
  ——
  摄政王府外
  一个身穿着兰色袄袍,长相秀丽的婢女在门口焦急等待着,时不时地便到处张望着街角有没有摄政王的身影。
  她是穆宜萱的贴身婢女,涟漪。
  从宫中出来,小姐便将自己锁在房门中不吃不喝,如今已是一天一夜,这屋中一点反应都无,她害怕小姐想不开,便只能在门口守着摄政王回来。
  小姐父母双亡,除了穆太后这个姑母,也就听摄政王这个兄长的话了。
  可是左等右等却是怎么也等不来摄政王的回来,潋滟几乎要急哭,刚巧陆箐然拎着采买来的物件回来,见她眼圈红红忙是递了帕子给她。
  “涟漪,你这是怎么了?”
  涟漪看了眼她,见着她眼生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
  陆箐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唐突了,她认得涟漪也是梦中的事,现实中她们俩是互不相识的。
  她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对方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
  陆箐然追问道:“你可是在等摄政王回来?是二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涟漪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沈小姐封皇后的事全京城都传遍了,二小姐不开心也实属正常。”
  一心认定自己能成为皇后,幻想却是一朝破灭的痛处,陆箐然能想象的到。
  在梦里,选秀大典上皇帝突然驾崩,按照祖规穆宜萱被列入了殉葬名单内,虽然摄政王偷偷用旁人换下了她,她虽是生命保住,可皇后之位与她便再无瓜葛。
  想到此,她竟然想不开……
  陆箐然猛地抬起头,急声道:“快回院子看看,二小姐恐怕会想不开!”
  “怎么会?!”涟漪惊声道。
  但还是同陆箐然一道急速跑回了二小姐的院子,在唤了几声“小姐”后,她只能叫侍卫撞开了门。
  门“砰——”地一声被撞开,就瞧见一个纤细身影悬挂在屋中,脚下的小板凳倒在了一边。
  几人吓得忙是将穆宜萱抱下来,她长睫一颤滚下泪来,沙哑着嗓音嘶吼道:“你们救我做什么,还不如让我死了!丢了如此大人,我不活了!”
  全京城都知晓她即将成为皇后,皆是提前送来了贺礼,如今竟是没成,要她如何还有脸面出去见人,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涟漪也后怕地哭了起来:“小姐,您又何必呢。再怎般您也不能死呀,你死了奴婢可怎么办……”
  穆宜萱猛地推开众人,伸手去勾落在桌角的剪子,没有片刻犹豫便要刺进胸口,然而想象中的痛楚并未袭来,手上却是感受到温热的液体喷溅。
  她睁开眼瞧见是个长相陌生的丫鬟,苍白着一张俏脸用手掌挡住了那一刺,对方的手掌几乎被扎穿,正汩汩地流下鲜红的泪来。
  穆宜萱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有反应,却是听见陆箐然虚弱地道:“二小姐若是就这般死了,此生便再没了让大小姐刮目相看的机会了。”
  穆宜萱长睫一颤,紧握着剪刀的手送了开来。
  对方一语正中她的心坎。
  长姐自小独得父亲青睐,无论是长相还是才华皆是一绝,是穆家不折不扣的掌上明珠。
  在长姐的光环照耀下,她显得黯淡无光。若说长姐是娇艳的牡丹,她便是一旁的绿叶,永远是陪衬的角色。
  后来长姐进宫做了皇后,成了母仪天下的一宫主位。
  她心中艳羡不已,无数复杂的情感汇聚成藤蔓生长缠绕,可是此生注定是比不过长姐了。
  她原本都已放弃,直到先皇去世,先皇的弟弟陆时鄞回宫继承皇位,她又重燃了希望,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成为皇后,就算一次也好,她要让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而不是长姐身上。
  可如今希望破碎了……
  若是就这般死了,在旁人的回忆中,她便注定是那个失败者,那个陪衬。
  可光是想想,她便能猜到天底下是如何将她当笑柄谈得,她就呼吸不上来。
  陆箐然急声劝道:“二小姐,只要你活着,一切便有希望、有转机。你不可以就这般放弃啊!”
  涟漪也在一旁泣不成声:“就是啊小姐您可千万别做傻事。”
  好在这个时候摄政王穆冠儒也赶了回来,他身上还沾染着外头的寒气,随手将大氅解了扔到属下手中,便弯腰抱起了瘫坐地上的妹妹。
  将其放在床上,冷声吩咐道:“传大夫来。”
  穆冠儒看着往日娇艳的如一朵花的妹妹,如今发丝缭乱脸色苍白,涌动在心尖的怒气更甚。
  他开口道:“我不过是在外处理事务一日,你便能作出如此蠢事,这般无能懦弱,往后要如何掌管后宫。”
  穆宜萱热泪流下来:“如今封后的旨意已是下来,尘埃落定无法更改,兄长又何必拿此事刺激我?”
  穆冠儒淡色的瞳仁中闪过一丝杀意,话语却是轻描淡写:“沈初黛死了,她不就当不成这皇后了。”
  他拿起涟漪手中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妹妹的脸庞:“一切有我做主,你又何必担心。”
  穆宜萱心头重燃了希望,哑着声音问道:“兄长此话当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穆冠儒声音柔下来,随即站起了身又要出去。
  “兄长你这就走了?”穆宜萱匆匆唤道。
  “我还有公务未处理好,待解决了再来陪你。”
  穆冠儒任由手下披上大氅,不经意扫了眼跪在一旁的一众仆人,最后落在了陆箐然手上,那伤口被剪子戳出了个洞极是可怖,上头的黑红血迹已经微微凝固。
  他本踏出去的步履便又退回,站在她面前,淡声吩咐道:“抬起头来。”
  陆箐然垂着的长睫轻颤着,狠了狠心又抬起了头,可是抬头也不敢直视他,只将眸光落于他胸前的那仙鹤补图上。
  那仙鹤用极精细的丝线绣得徐徐如生,那黑色的眸子似乎与她对视着。
  她一想到方才穆冠儒竟是一言便要决定沈小姐的生死,便知晓此人的可怕之处。当然沈公子劝说她离开摄政王府,当晚她便回来收拾包裹,都要去管家处拜别之时,她突然萌生一个念头。
  若是她将自己的身份告知摄政王,成功大邺的长公主,让皇上给她和沈公子赐婚,她是不是就能与沈公子在一起了?
  这个念头一旦播种在心田中,她的步伐便像是有千斤重,再无法挪开一步。
  鬼使神差地,她没有离开摄政王府,反而是留下了,只是一直未能有接触摄政王的几乎,直到今日。
  如今被他那般冷凝的目光注视着,她心底隐隐发起毛来,身子也微颤起来。
  好在穆冠儒并未多问什么,只是开口道:“怎么从未见过你?”
  陆箐然小心翼翼地作答道:“回王爷的话,奴婢是外院的粗使婢女,今日偶然撞见涟漪姐姐,便一道跟过来了。”
  穆冠儒不留痕迹地又瞥了她时手上的洞:“既是救了二小姐,往后便留在二小姐的院子,自己去库房领点金疮药吧。”
  “多谢王爷。”
  见着面前绣着金丝蟒纹的衣摆从眼前一闪而过,她绷紧的后背这才松了下来,才发觉背后已被津津冷汗氤氲一片。
  穆宜萱半躺在床榻上看着兄长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虽然自尽的想法已经消散,可是她一想起选后大典受到的屈辱,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那该死的妖道!
  穆宜萱猛地提高沙哑的声音:“吩咐下去,只要看到道士就给我捉回来关起来!我就不信抓不住那个妖道!”
  ——
  街边一个算卦摊位前坐着个道士,这道士穿着一身深灰道袍,童颜鹤发,就连胡须都是灰白一片,若是不细瞧还真看不出来是个姑娘乔装的。
  只见如黑珍珠般的眼眸滋溜溜地在经过的人影中打转,在精准地定到目标时,她忙是一把将一个妇人拦下,装模作样地仔细打量了一番,捏起胡须轻叹一声:“这位大姐,贫道见你印堂发黑,眉间带煞,不日便有血光之灾啊!”
  那妇人起先有些惊恐,眼珠一转又问道:“这位大师,你这话可有凭证?我可没法信您的空口白牙。”
  那道士高深一笑,随即闭着眼轻掐着手指,片刻之后方才睁开眼睛开口道:“你家中是卖鱼的,住在城西,今日去往城东是去达官贵人家送鱼。我说的对不对?”
  那妇人将半信半疑的神情收了回去,态度也恭敬起来:“真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道士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还有,你尽早去送鱼途中遇到了不愉快,对不对。”
  那妇人眸中闪过钦佩之色,态度热切起来:“真人,你可真是太神了,说的真准!”
  下一瞬她想起方才道士那段话,又急了起来:“真人,你方才说我必有血光之灾,可是真的?”
  “贫道所说还能有假?”
  见对方露出害怕的神色,道士不急不慢从袖口中掏出一道黄符:“此为贫道炼制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符,只要你将其烧成灰兑进水中,这血光之灾便能消去!”
  妇人松了口气,忙是准备接过那黄符,道士的手却是缩了回去,十分唏嘘地道:“倒不是贫道小气,而是此符用的乃是百年灵兽之血,何其珍贵,贫道也仅剩下这一道了。”
  那妇人忙是将全身上下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摆在道士的台上相求着:“真人,求您了,这里已经是我所有的家当了,您就行行好救我一命吧!”
  她求了足足一炷□□夫,那道士勉为其难地将东西收下,万分不舍地把符交给了妇人。
  见着妇人感恩戴德地走了,道士嘿嘿一笑,忙是开始收拾台前的东西。
  毕竟像她这般招摇撞骗的,少不得苦主反应过来上门算账,她索性骗完一次便换个地方换个行头,便是苦主找回来也不怕。
  正收拾着眼前出现了一块青色衣摆,道士心中一喜,这么快便又来一单。
  她忙是装模作样捏着胡须缓缓抬起头,刚准备说出他那句名言。
  只见对方面无表情地开口:“我见你印堂发黑,眉间带煞,今日便有血光之灾。”
  道士:……
  哦吼,怎么还带抢人台词的?!
  道士愤怒望去,只见对方身材颀长,长相清俊儒雅,穿着一身青色道袍头戴上清冠、手持拂尘,一副仙风道骨超然脱俗的模样,此人正是刚离开了阁楼的容毓。
  道士却是不知对方的身份,只当是个来砸场子的!
  她没理好气地开口:“何以见得!”
  容毓淡淡一笑:“半柱香之后你便知晓了。”
  道士:……
  这欠扁的样子怎么那么熟悉?!
  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开始掏黄符了,抄人精!
  道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滚滚滚,老子还有事没空陪你玩!”
  她低头收拾起桌台上的物件来,待收拾地差不多了,无意间往上一瞥发现对方还直愣愣地站那边不动弹。
  她恼了:“你怎么还不走?这是我的地盘,你要招摇撞骗也给老子去其他地方!”
  对方的回复却是一本正经:“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有血光之灾。”
  呵,还当起真的来了。
  道士翻了个白眼,刚准备开骂,却听见街角传来骚动声,她匆匆往那看了眼,却见骚动的起源是一群装备精良的府兵。
  只见为首之人与她对视了一眼,高声喝道:“抓住那两个道士!”
  道士猛地一惊,刚刚那个妇人前去报官了?这也太快了吧!
  她匆忙拿起桌上包裹就慌不择路逃窜着,后头的府兵们却是紧追不舍,纵使她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甩脱后头那群人。
  道士心中又惊又恐,无意间一回头看见方才那青袍道士也正拿着拂尘跟她一道跑着,只见对方跑了这般长时间,脸不红心不跳地,似乎还有赶超自己的迹象。
  她惊道:“你跟着我一起跑作甚?”
  容毓淡声回道:“对方两个都要抓。”
  道士眼珠滴溜溜一转,心有一计来,若是这骗子被府兵抓了,便能替她多阻拦会儿府兵,她就能脱出升天。
  她一向都是果断性子,想到什么来什么。
  道士毫不犹豫就伸出脚踹向容毓,然而就在那一刻容毓碰巧加了速,她那一脚不但踹空,自己还凭空跌在了地上。
  膝盖撞上地上的小石子,热乎乎的液体从膝盖处流了下来,她往下一看见是裤腿都被鲜血染红了。
  日他奶奶的!竟是真让那骗子给说对了。
  恐怕今日不仅有血光之灾,还有牢狱之灾,都是沾了那倒霉骗子的霉运!
  道士心头满是幽怨,却是感受到头顶落下一片阴影,她抬头看去正是容毓又调头回来了,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上来,我背你。”
  道士一愣,听着后头的追击声越来越近,只能一咬牙蹿上了容毓的背。
  令她意外的是对方看起来瘦弱,可背起她来却是轻松地很。
  她从小混迹京城,京城的街巷她最熟悉了,她忙是指引着容毓钻进小巷子,拐了几道又翻进一户人家,这才彻底将追兵给甩去了。
  她从容毓身上爬下来,气呼呼地道:“不就是骗她点银两吗,至于吗!”
  容毓转过身来,露出惊诧神情,随即冷声道:“你方才是骗那大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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