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皇帝一百回(穿书)——簌晓
时间:2020-03-18 09:04:13

  他没有片刻犹豫跳下水去,将那女子捞了上来。
  那女子呛了水,忍不住趴在地上连声咳嗽着,散乱的发丝黏在下颌间,唇瓣苍白,双颊却是诡异得红。
  梁勋微蹙了眉,瞧她衣着华贵发鬓珠翠堆叠,应是前来参加宴席的贵女,怎么会孤零零一人落了水。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怎么会好端端落了水,莫不是有人故意陷害?”
  那女子瞧了他一眼不做声,突地蹲下身哭了起来。
  她不是旁人,正是前来参加宴会的沈初菱。
  沈初菱哭得伤心,那日受堂姐劝诫后,她想清楚了决定往后不再奢望着攀龙附凤,不再妄想着与堂姐一较高下。
  她心头躁动的念头终于停息下来,诚心诚意同祖母父亲道歉,成功获得他们谅解谅解后,她安分了些日子,准备听从祖母的话从她看重的三人中选一人订亲。
  可自从听到大梁皇子到来,沈初菱那颗躁动的心脏便又开始不消停起来,控制不了地想当皇子妃。每当她想起堂姐那番话,清醒三分后,心里便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着,你就应该痴心妄想,你就应该想着攀龙附凤,这是你该做的。
  沈初菱不明白,什么叫这是她该做的。
  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后,她主动拒绝参加这次七夕宴会。
  可待自己再次反应过来,她竟是已经在举办七夕宴会的平南王府里,不仅如此她还在厢房内点着催\\情香,而她的婢女正在引着三皇子梁勋前来。
  意识到自己竟作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沈初菱吓坏了,忙是熄灭催\\情香,却听到门口婢女同三皇子梁勋的交谈声。
  她慌不择路地跳窗逃跑,逃跑过程中催\\情香的药力袭来,生怕自己作出不可挽回的错事,她选择跳进池水中。
  哪里知晓这池水竟这般深,差点溺死在里头。
  想起方才的经过,沈初菱还是后怕不已。
  分明上回连累堂姐被掳后,她已经决心不再做错事……可为什么自己还会不受控制地作出那些事来。
  沈初菱哭了良久终于将情绪发泄完,胡乱地抹了把泪,将发鬓珠钗全部拔下塞在梁勋手中:“并非是有人陷害,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今日多谢你了,这些算是报答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今日只是请你千万不要告知旁人。”
  她艰难地爬了起来,狼狈地往王府门口的方向走去。
  梁勋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她的背影,刚想转身离去,手底下的人却找了上来,禀报了方才的事宜。
  他脚步微顿:“你是说她在房里下了药,又找人诱我前去,可替身到达房间时却是不见人影,只在房间发现了残留的催\\情香?”
  “回三皇子的话,是这般没错。”
  “倒是有趣。”
  梁勋轻笑出声,突地起了兴趣。
  沈初菱蹒跚地走着,却是被人叫住,她疑惑地转了头,见男人穿着大梁使团的衣服,衣服全湿透了,正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
  正是方才下水救她的小厮。
  男人模样虽不出众,但身材极为高大,她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神情。
  “答谢不够吗?”沈初菱想了想又将耳环解下,递过去,“我暂时只有这些了,若是觉得还不够,明日来忠国公府取吧。”
  梁勋未去接那耳环,默不作声地低头瞧着她,她清秀的脸庞苍白,眼眸失了神采。
  他开口道:“小姐这般前去王府门口,恐会惹来非议,对您的清誉不好。小人这儿有备用的服饰,小姐若是不介意,可以先行换上,待衣裙烘干后再换上原来的衣服也不迟。”
  沈初菱低头看了眼湿透的衣裙,答应了他的提议轻声道:“那就谢谢你了。”
  梁勋被她带去院子,给她找来随行小厮的衣衫,她刚一换上便听见院外有吵闹声,依稀听着似乎是三皇子丢了什么东西,正满院搜寻着。
  沈初菱还没反应过来,梁勋便突然打开门跑了进来,抓住她的衣袖便往侧门跑去,她被拽着跑出了院子,见他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忙是急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梁勋一边拽着她跑,一边低声回答道:“三皇子被人偷了玉佩,现在满府搜寻贼人。”
  沈初菱还是没明白:“又不是我们偷得,我们为什么要跑!”
  话音刚落眼前便出现一枚血红玉佩,对方极是淡定地给她看过,又收了回去:“是我偷得。”
  沈初菱:……
  她甩开他的手,惊声道:“你是小偷?!”
  梁勋淡淡点头,又道:“怎么,你想去举报我?”
  沈初菱生怕他要杀人灭口,忙是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不会去举报你,你放我走吧,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事关我的清誉,我绝不会说出去地。”
  “可惜迟了。”
  梁勋伸出指尖:“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我偷得。”
  他点了点沈初菱又点了点自己,笑眯眯道:“所以现在这府上有两个小偷,你还是同我一块跑吧。”
  沈初菱:……
  王八蛋!
  ——
  坤宁宫中
  因着陆时鄞一早答应了沈初黛,今日带她去民间过七夕,她便早早地选了漂亮的衣衫,让歌七帮她梳妆打扮。
  她端坐在铜镜前,由着歌七为自己画上娇俏的花钿,刚落下最后一笔,便传来通传太监的声音“皇帝驾到——”
  沈初黛忙是兴奋地撩起裙摆去迎陆时鄞,屏退了左右,迫不及待地问:“皇上,咱们何时出宫?”
  自从温泉行宫回来后,她都许久未出宫了。
  她笑得明艳,白嫩肌肤上一点花钿更显娇媚。
  陆时鄞不禁失神了片刻:“阿黛就打算这般去?”
  沈初黛一愣,低下头来瞧自己装扮:“有什么问题吗?我这样不好看吗?”
  陆时鄞轻咳一声,不留痕迹收回目光,就是太好看了,这才是问题。
  他温声道:“我们今日是微服出宫,还是要低调些。”
  “好。”
  沈初黛微颌首,眸光不住地在他精致的脸庞上兜转,直到把他看得心头发毛,才笑吟吟地道:“皇上,要想不暴露身份,我有个好主意。”
  陆时鄞心头生起不祥的预感:“什么好主意?”
  果然下一秒,就瞧见沈初黛笑眯眯地道:“当然是女装。”
  随即她不容拒绝地吩咐道:“歌七,快把我的衣衫拿给绣娘改大。”
 
 
第55章 第五十五回
  待沈初黛拆掉云鬓,换上男装并稍加易容后,陆时鄞那儿也换上了她加急改大的衣裙。
  她抬眼望去眸光猛地一亮,陆时鄞养尊处优多年,他的肌肤白皙五官精致,扮成这般模样倒是普通女子要漂亮得多,然而他的棱角相比于女子还不够柔和。
  沈初黛拉住他的袖口,让他在铜镜前坐下,自己则拿起自己配置的修容膏与刷子,轻轻将他脸上分明的轮廓修掉。
  又拿起小刀妄图将他的剑眉修细,只是还未触及他肌肤,手腕便被他抓住。
  “这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将修眉啦。”沈初黛笑眯眯地道,“哪有女子剑眉的,我要给你修成远山眉。”
  陆时鄞拒绝道:“不可,往后要如何解释眉毛成了这般。”
  “让赵西每日为您画眉便是。”
  陆时鄞瞥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道:“这馊主意也就你想的出来。”
  见他不悦,沈初黛想了想又道:“要不我每日为您画眉?”
  “你每日起的来吗?”
  瞧他态度有些松动,沈初黛忙是道:“起得来,一定起得来!为您画眉这般大事,我怎么会起不来呢。”
  好说歹说劝他修完眉毛,她的眸光落在了他的唇上。
  陆时鄞警觉地道:“阿黛,你又想什么鬼主意呢?”
  “玉人好把新妆样,淡画眉儿浅注唇。”
  沈初黛摇头晃脑地念着诗,趁他不注意地时候将唇脂捏在了手心中,笑眯眯地道:“画完了眉,自然是要画唇了。”
  陆时鄞无奈一笑,她总是这般模样,潜移默化地让他一步一步推后底线。
  他眸光落在她轻点胭脂的唇上,突地笼住她的后脑勺,唇重重地落于她的,碾转了一番终于将她唇上的胭脂蹭完。
  良久才放开手,沈初黛脸腾地一下红了:“皇上您这是?”
  陆时鄞好整以暇地道:“哪有男子唇这般红得,我为你擦去一些。”
  她支支吾吾地道:“用帕子擦去便好……”
  “如今我唇上沾染了你的胭脂,倒也算画了唇,咱们可以走了。”
  沈初黛眸落在他的唇上,确实比方才红了许多,有胭脂的缘由也有方才她轻吮的缘由。
  陆时鄞凑近,轻笑道:“还嫌不够,可以再来一次。”
  红晕染上沈初黛的耳根,她腾地一下往后退了几步,认真地道:“皇上您这般刚刚好,真的!”
  外头夕阳落下一片霞光时,两人总算装扮完成,沈初黛仍担心有熟悉之人认出陆时鄞的身份,临走前又拿了面纱为他蒙住面。
  这才一道坐上了马车,出了宫。
  一炷香后,另一只马车也慢慢行驶出了宫。
  宜欢公主兴奋地撩开窗帘往外张望着,一边问道:“秋棋,今日民间当真有你说的那么热闹,那么好玩?”
  秋棋神经紧绷着,邓生一早便吩咐她在七夕节之日哄骗宜欢公主出来,为了成功将公主引诱出来,她可费了不少时日。
  可出来了她又不由担心,若是宜欢公主出了什么事……邓生应当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吧。
  宜欢公主良久未等到回复,扭了头看秋棋,这才瞧出她的不对劲来:“你怎么了?”
  秋棋吓了一跳,忙是掩饰道:“公主,奴婢只是有些担心太后知道此事。”
  “放心好了,母后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今日她不会来找我的。”
  宜欢公主许久未出宫,这次出来几乎玩疯了,指使这个侍卫前去南街为她买杏仁酥,指使那个去北街为她买冰糖葫芦,直到身边仅剩秋棋一人。
  秋棋借着外头街道人多眼杂、容易走丢,将她引去了废弃戏班子门口等着侍卫回来,又突地指向不远处的花灯:“公主,瞧!”
  宜欢公主顺着秋棋指向的地方看去,只见那花灯是一条火红的锦鲤,里头点燃了灯烛更显这锦鲤花灯熠熠作闪,微风吹过它的鱼尾在空中轻荡着,仿佛真的是一条锦鲤在池水中游着。
  她顿时便起了兴趣:“秋棋,我们去瞧瞧。”
  秋棋忙是劝道:“公主,我们同侍卫他们约好在此等候,若是突然离去,他们找不到咱们,恐怕会生乱子。不如公主在这儿等着,奴婢去给您将那花灯买来。”
  宜欢公主没有多想,直接答应了催促道:“秋棋,那你快去。”
  她站在原地等着,却是依稀听见后头废弃戏班中传来唱词声。
  “关山阻隔两心悬,讲什么雄心欲把星河挽,空怀雪刃未锄奸,叹英雄生死离别遭危难……”
  宜欢公主疑惑地上下打量了这戏班的门匾,那门匾早已歪斜落了许多灰尘,只见上头写着“万盛戏班”四个大字,而门虚掩着。
  她虽是不喜听戏,但那音调婉转美妙,她忍不住轻开门走了进去。
  宜欢公主寻着唱词声而去,整个戏班都昏暗无比,唯有不远处舞台上的微弱光点,她渐渐靠近便听着舞台上的声音愈加高扬:“问苍天何日里重挥三尺剑,诛尽奸贼庙堂宽,壮怀得舒展……”
  借着微光,她终于看清舞台上身披戏服唱戏的人,那人生了灼灼含情的桃花眼,如今唱词正到激烈时,他的眸光渐渐冰冷,甚至有一闪而过的杀意。
  那人是邓生。
  ——
  养心殿门口,穆宜萱身穿蜀锦绣缠枝花窄袖罗裙,手提食盒等着通报太监回来,却是等到一句“皇上正忙,还请宜妃娘娘回去吧。”
  她没有放弃:“我在这儿等皇上不忙吧。”
  太监劝道:“宜妃娘娘,皇上恐怕要忙一夜,今日见不了您,还请您回去吧。”
  穆宜萱仍不肯离去,直到夜幕降临走廊上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笼,皇上仍没有要放她进去相见的意思。
  她站的腿脚发麻,便将食盒递交给太监,自己先在附近转转。
  正走着便听见不远处有两个宫女在小声说着什么事。
  一个八卦地说:“你听说了吗,今日皇后娘娘突然拿了件衣衫,叫绣娘加紧改大。”
  另一个有些疑惑:“加紧改大?是皇后娘娘胖了吗,可我前几日瞧她还是那般苗条的身姿呀。”
  “你笨呀,怎么可能是皇后娘娘突然胖了!我猜是皇后娘娘怀孕了,今日才知晓,害怕勒着腹中龙嗣吧!”
  两人突然噤了声,因为瞧见不远处穆宜萱带着一群宫人站在那儿,她娇美的脸庞苍白着,神色低沉。
  她们忙是退到一边,行礼道:“奴婢参见宜妃娘娘,给娘娘请安。”
  话还未说完,便又见着她一声不吭地又转身离去。
  穆宜萱重新回到养心殿门口,望着里头透着烛光的窗子,她问道:“皇上仍旧不肯见我吗?”
  门口的太监只道:“还请娘娘回去吧。”
  穆宜萱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去,自从那日她给皇帝下药后,皇上对她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淡地,虽是没有冷脸待她,可从未再歇于她宫中,她几次来送吃食,也都有太监事先试吃。
  她终于知晓什么叫“一步错,步步错”,她根本挽留不住皇帝的心。
  皇后之位被沈初黛抢去,如今怀有龙嗣的先机也被沈初黛占去,她什么都不剩了。毕生所愿无法达到,夫君也厌弃了她,这一刻穆宜萱的心无比荒凉,一时间不知晓自己今后的路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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