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皇帝一百回(穿书)——簌晓
时间:2020-03-18 09:04:13

  可他并不是真正为了烟花而来,他是为了回味而来。
  那夜的烟花也如今日这般美妙绝伦,他扬起头第一次欣赏烟花,却是瞧见父亲与兄长在城楼上饮酒作乐、觥筹交错。
  他们是那般得快活,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他有多努力得才从瘟疫中存活下来。
  于是他做了个决定,要将兄长生命中所有的命中注定全部抢夺过来,果然他做到了。
  命中注定不过是不值得一提的玩意儿。
  穆冠儒重新将眸光落于陆箐然身上,她长睫上的泪在烟花的照耀下晶莹剔透,若是注定这女人属于他,他宁愿抹杀掉这命中注定。
  他眸色渐渐冰冷,甚至指尖都已抚上腰间的佩剑,却见那泪滴从长睫上滚落,她唇瓣轻颤着终于有勇气说出:“王爷,是因为那串紫檀佛串吧?”
  穆冠儒抚在佩剑上的指尖突然一顿,眸子紧眯:“你说什么?”
  陆箐然从腰间布袋中拿出一只紫檀佛串,在烟花的照耀下,透过那层薄薄的紫檀木,里头镂空着刻得十八金罗汉,极是美轮美奂。
  她高声道:“这佛串不是我的,救王爷的人也不是我。”
  话语却被穆冠儒打断:“你怎么知晓救我的是佛串的主人?”
  要知晓当时他的身份还不是穆冠儒,而是穆冠臣,就连沈初黛也没认出他便是自己所救之人,陆箐然又是如何知晓。
  莫非……自己一直认错了人。
  陆箐然被穆冠儒紧紧逼问着,她根本不知晓其中究竟,只是因为梦见穆冠儒因为这串佛珠,将她错当成了救命恩人。
  她望着穆冠儒淡漠的瞳仁,一瞬间全身冰冷,她要如何解释她知晓的这一切?
  ——
  梁谷蕾被沈初黛二人刺激地扭头就走,甚至连留下来欣赏烟花的心情都无,她咬牙切齿后悔得要命,自己怎么会为了这种庸俗的男人,千里迢迢从大梁而来只为求得赐婚。
  幸好在赐婚之前她见识到了他的真实面容,要不然她估计真的要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恨不得立刻让兄长在此完婚,明日便启程回大梁。
  走着走着前面的路全被几个人拦住,梁谷蕾正是不爽的时候,蹙眉瞧去那几人正是先前调戏沈岱安娘子的纨绔,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被沈岱安一脚踹到地上的郑桧。
  她心头冷笑,这是又换了目标,打算调戏她了?
  那他们可真是挑错了对象!
  梁谷蕾二话不说,从腰间抽出了软鞭,迎头便想往郑桧身上抽去。
  郑桧没想到这公主脾气竟如此爆,吓得连连后退,慌忙说道:“等等,我是来帮你的!”
  却见她没有任何要收回的意思,匆忙之间他脱口而出:“公主,您难道不想知道沈岱安的秘密吗!”
  梁谷蕾一愣,半信半疑地收了鞭子:“沈岱安的秘密?”
  郑桧这才松了口气,凑近说道:“您不觉得沈岱安与皇后娘娘有些相似吗?”
  梁谷蕾不耐烦地道:“沈岱安是皇后娘娘的兄长,自然是相似的。”
  “可沈岱安是沈家的义子,与皇后娘娘无任何血缘地。”
  “说不定就是私生子,对外宣称义子罢了。”梁谷蕾恼怒地瞪他,“你那么多废话作甚!”
  “不,公主,一开始我也是这般想,但后来看着他的神情动作,越来越觉得熟悉……”郑桧小心翼翼地看了周围,悄声道,“公主,我觉得沈岱安就是皇后娘娘!”
  却是迎来梁谷蕾毫不留情地骂道:“你放什么狗屁呢!”
  “七夕之夜皇后娘娘不在宫里带着,女扮男装带个‘夫人’出门是何意味?她身边的‘夫人’戴着面纱鬼鬼祟祟,说不定就是个男人所扮!我猜测皇后娘娘这是要给皇上戴绿帽!”
 
 
第59章 第五十九回
  梁谷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英气漂亮的脸庞突然冷了下来:“空口白牙地,你要如何证明那是皇后娘娘?”
  郑桧嘿嘿一笑,悄悄从袖间拿出一玉瓶轻声道:“这玉瓶里的香是我找人特制地,只要不小心沾染上,三日都无法消散,方才我趁你们纠缠之际偷偷地往她鞋上倒了几滴。公主只要找机会面见皇后娘娘,若是闻到她身上有此等香气,便证明皇后娘娘就是今日的沈岱安。”
  梁谷蕾眸光在他脸上兜转着,依旧冷声道:“你与她有仇?”
  想及那夜,自己被她踢断命根还差点烧死在火海里,他这辈子在女人面前都抬不起头的事实。
  郑桧不由眸露杀气,咬牙切齿地道:“起止有仇……我恨不得杀了她!”
  “你和她有仇,自己却不敢报,要借我为刀子。”梁谷蕾从他手中接过玉瓶,话锋微转,“我凭什么帮你?”
  见她似乎感兴趣了,郑桧忙是添了一把火:“她化名沈岱安,骗了公主的感情,是想利用公主,这般奸猾小人公主难道不恨吗?我的仇并不重要,只是想替公主出气而已。”
  梁谷蕾轻轻一笑,毫不犹豫地一拳打了上去,随即将他暴揍在地。
  郑桧被揍得毫无招架之力,摔倒在地上惊愕地看向梁谷蕾,声音有些尖细:“公主,我可是想帮您,她如此欺辱于您,公主不恨她吗?”
  话音未落一个巴掌又拍在他的脸颊上,梁谷蕾轻轻旋了下手腕,轻蔑地看向他:“你一个连女子都打不过的没用东西,有什么资格提他!他是男是女,是何等身份我清楚得不得了,我告诉你他就一个身份,是忠国公府的二公子沈岱安。至于欺骗我感情,更是空穴来风之事,纵使他有了爱人,他依旧是我曾经心慕之人,我的救命恩人。你在我面前说他坏话是找死不成!”
  她冷声道:“倒是你这般龌龊小人,再在我面前胡乱造次,随意议论皇室,我砍了你都不为过,还不快滚!”
  郑桧吓得胆战心惊,被同伴们狼狈地扶起,蹒跚地逃离了现场。
  梁谷蕾看着郑桧的背影,面上神色却是复杂起来。她重新回到约好的酒楼包间里,长宁郡主陆含春正与其余几个小姐妹观赏着烟花,见她回来忙是拉她来窗前,又咦了一声。
  “梁姐姐,你不是说瞧那边街的花灯好看,还特地去买了,怎么空着手回来?”
  梁谷蕾神色有些落寞,不由苦笑道:“真不巧,被人抢先一步买下了。”
  陆含春忙是安慰道:“我们大邺好看的花灯应有尽有,后头定有比那只更好看的花灯等着梁姐姐呢,梁姐姐莫要苦恼。”
  梁谷蕾垂下眼睫,轻声道:“是吗?至少我没遇见过。”
  她突地扭过头去问道:“陆妹妹可有见过沈岱安公子?”
  陆含春摇摇头:“听说沈公子前些年都在边境,这几年才回的京城,回来后忠国公也未在公开场合下正式表露沈公子的身份,若不是几个月前沈公子带人清剿了山上的山贼,名声大涨,说不定直到梁姐姐你在宴席上提及他时,我才知晓沈家竟有这么个义子呢!”
  梁谷蕾微颌首,联系及郑桧那一番话,心头的疑惑便是更甚。她到底也是在边境待过些时日的人,沈桦安与沈岱安的名头在边境都十分响亮,忠国公似乎并没有因为沈岱安是义子而格外偏向亲生儿子沈桦安,可为什么回到京城后,却是有意不公布这个儿子的存在呢?
  她开口问道:“皇后娘娘自小在京城里长大吗?”
  听见陆含春否认,梁谷蕾眸光一亮:“不知她是什么时候回的京城?”
  “大约是三年前吧。”
  时间也对上了,梁谷蕾心头越来越激动,继续追问道:“那你可有见过她刚回来的模样?”
  方才她一心都在吃干醋倒是没注意,今日的沈岱安肌肤要比三年前细腻光滑多,脸上那些细微的疤痕也不见了。
  “沈姐姐她不爱出门,也是近一年才同我交好长聚的呢,若说她刚回来的模样我还真未见过。”
  陆含春回答道,余光却是不小心瞥到隔壁的人影。
  “咦,那不是柳大才子吗?我记得沈姐姐刚回来时他见过来着,窥得沈姐姐容颜后便大觉惊艳,一夜为她写了十五首诗夸赞她的容颜呢。”
  话音刚落,陆含春便见梁谷蕾匆匆走出包厢,往隔壁走去。
  通过强硬的武力要挟,梁谷蕾终于从柳让口中,得知沈初黛当初回京时的模样,便更证实了她心中若隐若现的猜测。
  方才她醋意与怒气凝结,只顾着发她的脾气,倒是未曾细想,沈岱安说那些话分明是故意的,她心中的沈岱安是少年英姿、风光霁月的,又怎么真如他方才所说。
  至于沈岱安的真实身份,是男是女,她并不在乎,她倾慕的是这个人,他的身份地位性别又有什么影响。
  属下捧着刚采买来的礼物上楼,见着梁谷蕾亲自检查完毕:“公主,这些礼物还是照旧送去忠国公府吗?”
  “不。”
  梁谷蕾唇角勾起清浅的弧度:“明日我亲自带着送进宫。”
  ——
  穆冠儒用弟弟的性命相逼问,陆箐然终究没撑得住:“是我做了个梦,都是我梦里见到的!”
  穆冠儒居高临下地看她,脸上浮起轻嘲的笑容:“你是不是觉得这些胡言乱语可以糊弄得了我?”
  陆箐然扬起苍白惊慌的脸庞:“是真的、是真的,王爷您相信我。”
  下一瞬却见着穆冠儒拔出佩剑指向陆泽然,她紧张地声音都变得尖细:“等等!”
  她齿间战栗着报出了唯有穆冠儒才知晓的秘密,成功见着他停下了动作,英俊的脸庞凝着微怔。
  “若不是做梦所见,我一个刚来京城的乡野女子,哪里能知晓这般多事情。”
  虽有半刻意外,穆冠儒又不慌不忙地将佩刀比在了陆泽然的脖颈上,低声威逼道:“现在开始,一五一十地将梦中所有都告知于我。”
  他轻轻一笑,笑容冰冷而残忍:“若是有隐瞒或是欺骗,你知晓下场如何的。”
  “并非可是王爷……自从我决定提前一个月来到京城后,所有的事都与梦中不同了!”
  “哪里不同。”
  “从皇帝选秀那里开始,便已经不同了。”
  穆冠儒静静追问道:“怎么不同?”
  “我梦见……皇上选秀当日殡天,死于误食了一块花生糕点。”
  穆冠儒半张脸庞被明灭烟火照亮,另半边脸庞掩于昏暗之下,陆箐然仰着脸庞却是看不清他真正的神色,一时间心中涌起万分忐忑,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沉默了良久:“继续。”
  见着他并不异样,陆箐然便壮着胆子继续说下去,只不过说到接下来的梦,她稍作了改动,将亲弟弟的身份捏造成了并无血缘的假弟弟,能够扶持他登基全因自己野心狂妄,虚报了弟弟的身份。
  至于剩下的她也有所隐瞒地报了些,毕竟这终究是她梦中发生的事,就算穆冠儒有心证实,也无处证实去。
  听她再次提及佛串,穆冠儒脸庞有了松动:“你说这佛串是三年前在路中捡到,无意间被我瞧见之后,我便不再对你姐弟俩有杀机,反而对你莫名其妙的好起来了?”
  陆箐然微颌首:“梦中我后来才知晓,是王爷将我误会成了救命恩人,可那时我并不敢坦白……至于再后头我只梦到了个大概,再具体便不太记得清了。”
  穆冠儒突然开口:“你梦中并无沈初黛的身影,她去哪了?”
  “作为秀女的一员,沈小姐被殉葬了。”
  “死了?”穆冠儒蹙紧了眉头,“以她父兄对她的宠爱,便是拼了命也会护她周全,怎么会任由她死的这般冤枉。”
  陆箐然长睫微垂下来:“因为在我的梦里,沈家早在五年前一役中满门男儿葬身于沙场,沈小姐作为忠国公孤女,虽是身份尊贵得以参加选秀,却无人庇护。”
  穆冠儒眸微眯,随即将眸光落在那串佛珠上,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佛珠自你捡来便一直在你身边,从未离身吗?”
  见着陆箐然轻声称“是”,穆冠儒紧抿着薄唇良久,终于从唇间轻释出一抹轻笑:“原来如此。”
  今日一说,脑海中纠缠着的思绪终于微微散开,那些早已沉淀于心底的困顿也有了解答。
  为何每次皇帝遇险,沈初黛都宛若事先预知一般,提前为他挡下一劫。为何囚禁沈初黛当晚,分明穆家的玉佩一直在他身上,可还是有人用那块玉佩开启了穆家的私库。私库所在除了穆家掌权之人,并无旁人所知,沈初黛又是如何而知。
  这一切本无法解释,甚至于他心中的那个猜测也实在是荒谬无稽了,这一切改变的起端根本不是皇帝选秀,而是沈初黛诞生之日。
  她似乎掌握着开启时空的钥匙,有着窥探未来的捷径。
  未来被人随意改变,穆冠儒心头虽不悦,可更看不惯得是所谓命中注定。
  他淡淡扫了眼僵跪在地上的陆箐然,心头却是没有丝毫波澜,可笑的是她却是他的命中注定。
  穆冠儒淡声开口:“若要你弟弟活命,明日我要入宫面见沈初黛。”
  陆箐然一怔,有些惊慌地扬起头,他神情清淡、声音平稳地继续说道:“我要你亲口求她给你赐婚,说你愿意和亲大梁。”
 
 
第60章 第六十回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街角,梁勋与沈初菱一起躲在巷子里,沈初菱终于憋不住了轻声询问道:“都这般久了,他们不会还在找我们吧?”
  她心头委屈,往年七夕她都是同家人一起过的,纵使时常会被二姐姐冷嘲一番,也好比躲在这个阴森的小角落里,还要为被抓住而心惊胆战着。
  梁勋轻声道:“皇子的玉佩丢了,他们若是找不到,脑袋便要搬家,你说他们会不会坚持找下去。”
  沈初菱站起身,气声道:“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玉佩又不是我偷得,至于这套衣服,我与他们解释后,还给他们便是,我就不信他们敢拿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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