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夫人脑子有坑——岩兮枣
时间:2020-03-22 09:00:45

  谢霁从窗口探出了一个头:“大嫂你叫我?”
  苏文卿从盛夫人派来的丫鬟手中接过账本, “替我向盛夫人他们道一句谢,既然如此......”
  谢霁从树上探出一个头:“大嫂你叫我?”
  苏文卿:“.......”
  苏文卿严重怀疑谢世安派谢霁过来不是为了保护她而是为了给她治疗心魔,短短三日不到, 她已经由一有风吹草动就担心拓跋力卢会从哪里出来,变成一有动静就害怕谢霁会从哪里冒个头,她现在听到“大嫂”两个字就毛骨悚然。
  忍无可忍下的苏文卿将谢霁叫到自己跟前,她深吸了几口气,摆出一副长嫂如母般的慈爱模样,她指了指谢霁身后的凳子,“坐。”
  谢霁咽了咽口水,多年的沙场经验让他本能地嗅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苏文卿一脸慈祥:“少年人活泼一点也是可以理解,但是你也要考虑一下你大嫂已经年迈了,你这样时不时冒个头,我这心脏真的承受不住啊。”
  已经年迈?谢霁忽略了这个奇怪的词,他犹豫地挠了挠头,“可是要是离得太远,我怕有危险会赶不上啊。”
  苏文卿和蔼可亲,“那你也不用特意隐藏起来啊,你可以随便找个地方看兵书,或者在院里练练武,即使你喜欢呆在屋檐上,你也可以好好坐着,何必一定要躲起来呢?”
  谢霁有些纠结:“可是我哥要我少出现在你面前。”
  “???”苏文卿“为什么?”
  谢霁:“他说我长得太帅了。”
  “???”苏文卿一脸懵逼,“不是,我没懂,你帅就帅了,然后呢?所以呢?”
  谢霁:“我哥说这样容易影响你们夫妻和谐。”
  “......”苏文卿微笑,微笑,还是微笑。
  -
  一加一会等于二吗,原来的谢世安会毫不犹豫给出肯定的答案,直到他弟和他家夫人“坦言以对”之后。
  他迫于他家夫人的淫威,让他弟不必再躲,然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每日下朝都下得提心吊胆,生怕回去一看发现他家已经被他弟和他夫人联手拆了。
  比如某一日他家夫人突发奇想,问他为什么火/药能制作烟花却不用来制作炸/药之类的武器,在听见他说曾经尝试过制作炸/药,但是造出来的炸/药不会爆炸只能喷火之后他家夫人陷入了沉思。
  他本以为这个话题就到此结束,结果第二日在兵部议事时突然被人告知看见谢府方向隐隐有火光。
  他第一反应就是拓跋力卢,一路强压着就要穿胸而出的心脏赶回谢府,然后就看见他家夫人正指挥着他弟在做配置火/药的实验。
  他家夫人信誓旦旦地断言,火/药不能爆炸只是因为配方比例不对,只要按照“一硝二磺三木炭”的比例,就能制作出能造成大范围伤害的武器。
  他发愁地看着他家夫人兴奋的双眼和满地烧焦的草木,十分担心谢府会在某次实验成功中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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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愁真的会导致华发早生吗,管不住自家弟弟也劝不住自家夫人的谢世安在下马车前摸了摸自己鬓间的乌发,还没来得及叹气就看见他弟正抱着一叠符纸往府里跑。
  谢世安疑惑地揪住谢霁,带着点希翼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这是...又在做什么?”
  谢霁:“哦,大嫂让我给她弄点符纸,说她想做法事驱魔。”
  谢世安缓缓冒出两个问号,“驱?魔?”
  屋内,苏文卿穿着一身玄黄色八卦道袍,她右手持桃木剑,左手持罗盘,一边在嘴里铮铮有词地念咒,一边挥舞着手中桃木剑指向贴在墙上的符纸。
  “天地自然,洞中玄虚,洞罡太玄,斩妖缚邪,急急如律令!”
  符纸毫无动静。
  “唉......”苏文卿回头将桌上的纸又翻了一页。
  “八方威神,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凶秽消散,急急如律令!”
  ......符纸依旧毫无动静。
  苏文卿背影萧瑟地站在符纸面前默了一会儿,拿起桌上的蜡烛,就要往贴满了半面墙的符纸上点去。
  “欸欸欸!”谢世安两步赶上来从身后握住苏文卿要烧房子的爪子。
  苏文卿轻飘飘地抬头向后扫了谢世安一眼。
  谢世安满脸讨好地将烛台从苏文卿手中抽了出来:“我知道是它先动的手,我这就帮你处理了它。”
  苏文卿本来心情不怎么好,但是还是被逗得扯着嘴笑了笑,她将桃木剑和罗盘往桌上一放,摘下道帽和道袍,顶着微乱的道士头,“这道士骗我,人应该还在楚桃夭那里,坑蒙拐骗无耻奸商,你帮我抓了送官吧。”
  谢世安:“?”
  苏文卿指了指摊在桌上的罗盘等法器:“他收的我五百两银票想必还在身上,再加上这些应该能构成物证,人证物证都在,不知道在你们这里欺诈罪可以判多少年。”
  “......”谢世安,“所以你是为了替天行道故意引他卖东西给你的吗?”
  “也不是,”苏文卿道,“他说得挺玄乎的,说什么法器是由他师祖所制,即使没有法力也能使用,结果你看到了啊,符纸都点不着。”
  “???他告诉你,你可以用桃木剑点燃符纸?”谢世安觉得这个江湖骗子如果不是脑子不好,就是真心实意地想去体验一下牢狱生活。
  “没,”苏文卿兴致缺缺,“他说如果罗盘转动就说明府内有鬼,届时持桃木剑念口诀便能点燃符纸,但是你也看见了,这罗盘放哪里都不会动。”
  谢世安接过来看了看,“这罗盘好像没装磁针。”
  苏文卿:“装磁针的那叫做指南针,指的是南方,道士用的叫做罗经仪,指的是邪气,两者都不是同一个东西,你有没有常识啊。”
  “......”谢世安,“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罗经仪就是在指南针的基础上改造的,它们的本质还是磁针。”
  “......”苏文卿半死不活地趴在桌子上,“一般不知道应不应该的时候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不应该。”
  谢世安垂眼望着苏文卿,目光微凝,他顿了顿,问道:“你是不是最近又看到了?”
  苏文卿没什么力气地“嗯”了一声,不知道拓跋力卢弄了什么,自从上次在宫中落单被堵之后,她就开始时不时地出现幻觉,先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然后就开始总能在各种地方看见狼眼,有的时候是在看着的书页上,有的时候是在洗漱的水里,有的时候是在梳妆的铜镜中......
  她和谢世安最开始怀疑是拓跋力卢晃到她眼前的磷火里带有某些致幻的药物,但是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现场,太医都没检查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一边是太医查不出来结果,一边是她眼前出现幻觉的次数不断增加,谢世安为了排除有人下药将整个谢家都查了一个底朝天,然而不管是饮食还是衣服都没有查出问题,就连平日能近身伺候的人也只有翠蝶和几个谢家的老人。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谢霁来之后才开始有点转好的现象,然而还没好上几天,隐隐约约就像有一种要变本加厉复发的迹象。
  苏文卿:“你说会不会真有巫术或者狼神的存在?”
  谢世安隐去眼中的凝重和担忧笑着安慰道:“你不是说要相信那个什么科学主义,鬼神之论都是无稽之谈吗?”
  苏文卿:“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科学也有很多解释不了的现象,你也说过子不语怪力乱鬼神啊。”
  谢世安:“鬼神之说其实就是人心之论,其操控的就是人心中的未知与恐惧,信神神就在,不信便不在。”
  苏文卿:“行吧,你帅你有理,说什么都对。”
  谢世安笑了起来,他抬手摸了摸苏文卿带着碎发的道士头,“明日我让太医再过来帮你看看,我看着你好像有一点精神不好。”
  苏文卿听见太医两个字就头痛,她感觉造成她科学主义价值观摇摇欲坠的根本原因就是这些太医庸碌的医术,查不出来原因就算了,还不要钱似的给她开药,她没被这些幻觉折磨至疯,倒是感觉快要被这些药给折腾得神经衰落了。
  是夜,谢世安静静地坐在床边,他垂着双眸,沉沉地望着帐中苏文卿白皙的睡颜,他指尖轻轻地划过苏文卿微蹙的眉,似乎是想将她眉间的愁容与不安抹去。
  屋外传来了一点房瓦微滑的动静,很小很轻,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里都可以忽略不记。
  谢世安睫毛微动,终于将眼神移了开来。
  “哥!”谢霁的声音从院子传来。
  谢世安一边浇灭床边香炉中袅袅而燃的安神香,一边淡淡地吩咐道,“带远了打。”
  拓跋力卢笑声低沉又幽森,“龙脑迷迭香,一钱抵万金,谢大人真是舍得啊,不过听说这种香还有不少副作用......”
  拓跋力卢险险躲开谢霁刺过来的长/枪,“谢大人每晚给少夫人用,长此以往,就不怕少夫人哪日就突然一睡不醒了吗?”
  “哎呀,也是,”拓跋力卢后翻而下,手掌微翻,一排飞刀伴着鬼火直取谢霁咽喉,“若是不用,白日幻象夜夜噩梦,但凡是一个正常人可能都撑不了多久。”
  拓跋力卢带着刀痕的嘴唇勾勒出一抹恶笑,“谢大人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若是少夫人夜夜梦见自己亲手挖出你的心脏,在痛苦悔恨中清醒又发现你还好好的睡在她身边,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你就不想知道以少夫人心智之坚,能维持几日不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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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谢世安危险眯起来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出手如电,抽出挂在墙上的长剑向拓跋力卢落地的方向甩去,拓跋力卢侧身想避, 被打落飞刀的谢霁堵住退路, 长剑擦过他的颈侧, 在他肩膀上留下一条深深的血印。
  拓跋力卢地向后踉跄了两步,毫不在意地将滴满鲜血的手指放在唇间吮了吮, 就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痛觉一般笑道:“啧啧啧, 我还以为以谢大人冷静克己的性格, 是不会做这种没意义的泄愤之举呢。”
  拓跋力卢将剑从地上拔出, 双指卡在剑窍处, 微微发力,散着血光的剑“锵”地一声断成两节, “你看你,又不敢真的杀了我,浪费一把好剑就为了换我这么一点小伤,何必呢。”
  谢世安带着点轻嘲, “四世子这话说得有意思,既然知道我不敢杀你,剑落的那一刻你又为什么要躲呢?”
  拓跋力卢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地笑道:“自然是因为担心我死了谢大人会日日愧疚和自责啊。”
  谢霁听不下去了, 他剑眉一扬□□顿地,“不就是你们北蛮的狼军吗,打就打, 废话忒多,整日拿自己的命威胁给谁看?哥,你不必理他,杀了他明日我就赶回北疆,必不会让狼族之人犯我朝国土一步。”
  拓跋力卢扫了一眼谢霁,阴沉沉地笑道:“我不是怕我死了狼军会复仇,而是怕我死了你大嫂就只能靠龙脑迷迭香度日了,为了清理迷迭香留在体内的药效你大嫂日日要喝多少苦药,你是无所谓,但是我看你大哥的心好像一直都在滴血呢。”
  谢霁瞥了一眼谢世安的脸色皱眉道:“狼族爱憎分明,向来直爽,你若有恨直接对我们出手就是,为难无关之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一个杂种,狼族的性格啊,可能继承得不够全面,”拓跋力卢看着谢世安笑道,“而且怎么能算是无关之人呢?少夫人可是我亲自向狼神为你而求的礼物呢。”
  “狼神?”谢世安笑了一下,故意诈道,“可是三皇子却和我说我夫人此状只是因为中了巫毒。”
  拓跋力卢闻言大笑了起来,他带有刀疤的嘴角上挂着沾染的鲜血,“是不是巫毒你应该最清楚,若是毒,你找遍南朝圣手,怎么都不见查出问题所在呢?”
  谢世安紧盯着拓跋力卢,没有放过他的一丝表情。
  “不用费尽心思诈我,我以数万人的鲜血向狼神请了这个愿,若不能见到你绝望,岂非会让这数万枉死的怨灵不安?”拓跋力卢阴沉沉地笑了起来,“哦,对了,这数万人还是你们南朝的子民呢。”
  “放屁,”谢霁想都不想直接道,“你这些年连关都没有入,上哪去找数万南朝人心甘情愿给你献上心头血。”
  “被你亲手放弃的归阑城还记得吗,”拓跋力卢看着谢世安,“我请他们帮我向狼神献上一点心头血,祈祷谢大人永世不得超生,你知道吗,那些百姓竟然就争先恐后地去祭坛前剖血了,”拓跋力卢笑了一下,“他们的积极真的让我有点分不清是因为想活命,还是真的恨不得你不得好死。”
  “不过我想可能两者都有吧,毕竟我听说城内还有几个我漏杀了的小孩事后竟然还刺杀了你,啧,可惜我竟然无缘得见,”拓跋力卢颇为遗憾道,“谢大人当时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你找死,”谢霁闻言勃然大怒,忍无可忍地持□□去。
  拓跋力卢肩上的不断渗血的伤口将他环绕在血腥味中,他如恶狼般危险地眯起眼睛,不躲不闪欺身而上,他手中长刀诡异,一开一阖之间如有千钧重,招招直逼要害却又千变万化。
  谢世安披着外袍静坐在房前石桌上,他一边观察拓跋力卢的招数,一边细细地分析适才拓跋力卢说的话,单论表情和话语,倒是真的毫无破绽,但是他总觉得,若三皇子邀拓跋力卢来安京城是为了吸引众人的注意力,那么苏文卿的事情应该也是为了异曲同工的目的。
  势如破竹的龙骨枪与诡谲的长刀在院内不分上下地过了百招,百招之后,拓跋力卢手中临时从侍卫身上弄来的刀不堪重负被折断两段,他避开谢霁的枪势翻身后跳越上房顶,反手将断刀甩入谢霁的跟前封住谢霁追击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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