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煞——若水未央
时间:2020-03-23 09:37:18

 《千金煞》作者:若水未央
 
文案:
 
文案:
秦嬗重生了,可她是最不想重生的那个。
别人重生也许想弥补遗憾,重拾亲情或爱情,但秦嬗没有这个需求。
爹不疼,娘不爱,丈夫背叛,国破家亡,一堆糟心烂事,让她只想再死一次。
然而老天不许。
既然如此,那就把前世的仇人一个个拎出来,好好算算账。
当务之急,是要换个驸马。
秦嬗随手一指,选中了燕国质子孟淮。
众人:“他才十五岁啊!!!魂淡!!!”
秦嬗扬眉,“怎么?不可以吗?”
一片死寂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少年的孟淮从容起身,走至御前,温声道:“臣愿意。”
秦嬗轻笑,就知道你愿意。
 
面对前世大反派,讨好他?杀了他?远离他?
 
不,公主秦嬗认为把他永远拿捏在手里,那才叫不枉重活一世呢。
 
1、厌世公主X落魄王子
2、相爱相杀,敏感者慎 入
3、架空,勿考据。
 
内容标签: 爱情战争 重生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微博@央央_yang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帅气又听话的小狼狗你不要?
 
 
  ☆、前世
 
  “哐!”
  一声巨响,引得秦嬗回头。
  宫门被砸开,十来个宫女太监裹着寒风冲进来,手脚并用地逃窜,从前门撞到后门,又从后门推搡到侧门。
  宜春公主秦嬗就在殿内,却如同透明一般,无一人注意她,搭救她。
  寒风烈烈,今冬长安的第一场雪格外大,不一会儿前殿门前已经雪白。
  秦嬗在漫天哭喊声中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来到朱红殿门之下,这前殿乃是皇帝布政之所,是未央宫的主殿,自汉以来就屹立在龙首原上,再加之魏帝爱仿古,建筑高抬,前殿光地基就高于其他建筑八丈有余,莫不说再加上十二根偌大梁柱,把宫殿飞檐顶于云端,高甍崔嵬,飞宇承霓。
  如此,秦嬗能俯瞰整座长安城,眼前长安已成一片火海。
  吴王叛军联合燕国已经攻了进来,方才还有人报,那燕国新帝已经进了司马门的驰道。
  自古以来,驰道只能天子能行。
  听到这个消息,秦嬗的父亲魏帝彻底奔溃,在宫内暴走,现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秦嬗靠在殿门外的梁柱上,嘴角带着一丝苦笑,她知不是魏帝脆弱,而是近几年魏国江河日下,父皇早已没有当年一统北方的霸气。
  自雍朝最后一任皇帝被常侍所杀,百官带着传国玉玺过长江,衣冠南渡,偏安一隅。中原群龙无首,政权并起,足足乱了几十载,直到魏国建立。
  秦嬗的父皇秦彪夺了自己叔叔的皇位,之后势如破竹,先后消灭了代国、梁国、燕国、陈国,补修长城,抵御柔然和匈奴,北方终于实现了统一,与南雍划江而治。
  虽然秦彪的皇位来的不光彩,好在魏国祖上源于游牧民族,信奉强者生存,对于所谓正统没有执念,史书中甚至还有女人继承部落首领的记载,所以魏国在秦彪的治理下日益强大。
  好景不长,魏帝一直想扩大版图,彻底消灭南雍朝廷,朝臣百般劝阻,终究无用,三年前魏帝亲自领兵南下,惨败于长江之畔。
  听闻,战事惨烈,史无前例,两国战死之人都堵住了河港和入海口,堰塞湖海,浮尸百里,魏帝仓皇败走,由亲卫护送杀出重围,三个月之后才回到长安。
  这场战不仅让魏国国库耗损,数以万计的百姓痛失亲友,更让魏帝在宗室贵族中没了威信。彼时,各地亲王蠢蠢欲动,其中吴王坐拥幽州,暗地里招兵买马,扩充势力,联合新近复国的燕皇,从云中一路攻打至长安。
  皇权更张,覆水难收。
  即便是这样,还不足以让魏帝狂怒,最要命的是那燕皇孟淮。
  这位昔日燕国小王子,在国破之后,曾质于长安,最是落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城中盛传孟淮是魏帝的男宠。
  魏帝确实宠信他,给他赏赐,给他爵位,让他住在宫里,出入宣室,甚至给了他幽州刺史的官职。
  如若不然,孟淮又怎么有机会与吴王暗度陈仓。
  秦嬗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嵌进皮肉里,贝齿紧咬嘴唇,渗出一丝腥甜。司马门的驰道直通前殿,玄甲战队的最前面,便是燕皇孟淮。
  秦嬗还记得初见孟淮时,少年不过十四岁,苍白孱弱,怯生生地跟在他皇姐身后,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记得她从陈国回京之后,孟淮已经行过冠礼,眼中的怯弱不复存在,嘴角始终带着迷人的微笑,态度谦恭温和。即便听到有人议论他为男宠,与姐姐共侍君王的流言时,还能坦然自若。
  秦嬗爱上他如南雍名士一般的气度和容颜,亦记得他的手掌抚摸上自己背脊,那一串酥麻从未在丈夫的怀抱中获得过,水乳交融的满足感,丈夫也从未给过。
  去岁,有密报幽州刺史孟淮有异心,提请魏帝注意。魏帝将孟淮召回长安,意欲将孟淮长久留在长安。
  是她。
  是秦嬗心软,耐不住孟淮相求,将他偷偷送出城去。
  她还记得孟淮红着眼睛,与她双手交握,低声诱、哄,“公主,你真愿意看臣,重回这个牢笼,重新侍奉陛下吗?”
  秦嬗不忍心,她看到过少年的孟淮在暗处抱膝痛哭,但又不得不擦干眼泪,挤出微笑,面对让自己亡国灭族的仇人。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今时今刻,秦嬗算是领教了。
  至于孟淮那句会“等我回来接你”的承诺,如今看,不光是谎话,更是天大的笑话了。
  他是回来了。
  可哪是来接她的,分明是来灭她的国,复自己的仇来了。
  论起来,秦嬗不是没有经历过亡国之痛。
  十八岁那年,她和亲陈国,多亏这幢联姻,陈国在魏帝开疆扩土的征伐中,比其他国家多存活了几年。
  之后魏帝腾出手来,要进军南方,陈国虽小,但拥有荆州,此地九省通衢,夹在南雍和魏国之间,虎狼环视。
  陈国早有投南之心,为摆脱掣肘,秦嬗的丈夫—陈国四皇子把她送回了长安,美其名曰让秦嬗在故国好好生活。
  直至陈国国破,四皇子再也没有把秦嬗接回去。
  秦嬗回到长安的几年里,先是得知丈夫纳妾不断,后又接到陈国国破的消息,常年的等候和寂寞已经让她麻木了。丈夫被父亲杀死,人伦背离,不过落几滴泪。
  到此刻,身旁的宫女太监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秦嬗除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外,一滴泪都没有流。
  她只是恨,恨她的父皇,恨她的丈夫,恨哄骗她的孟淮,而最恨的还是自己。
  恨自己有眼无珠,恨自己遇人不淑,恨自己生在乱世皇家。
  今天她就要死了。听说人死之后,是会喝孟婆汤,过奈何桥,轮回转世的。
  如能选择,秦嬗再也不要轮回做人。
  她想做一只鸟,翱翔在蓝天白云之间。
  不!
  连鸟都会被人抓住,或丧命于羽箭,或圈养于牢笼。
  她宁愿不要活,一死了之,灰飞烟灭,从此,无忧无怖。
  秦嬗扬起下巴,盯着那队玄甲军。转眼前,他们已经到了跟前。吴王下马,大手一挥,下了命令“杀无赦”。数百人持械冲上台阶,人影晃动中,秦嬗对上了孟淮的眼睛。
  那双眼再不有少年时的彷徨,也没有弱冠青年的温润,取而代之的是冷彻骨的寒意。这才是真正的北地燕皇。
  秦嬗就这么看着,身后突然爆发出阵阵尖叫,秦嬗侧身,一道滚热喷洒覆面。秦嬗下意识去摸,满手深红,果真是血。再看眼前的太监,身在她脚边,头砸向了东南角的墙壁。
  还未等秦嬗反应过来,一把冰冷的钢刀刺进了她的胸膛,前穿后贯,鲜血淋淋。
  尖叫声再次爆发,刺通秦嬗耳膜,她倒在血泊之中,任人踩踏,再无痛感。
  我这无用又无奈的一生啊,终于解脱了。
  秦嬗如是想,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了,撒花~
本文女主重生,一路开挂,男主成长型,由弱到强,有个过程。
总之每次开文都是战战兢兢,请各位小天使多多支持啦~~~~
预收文:《穿书后所有人都重生了》《美人赐我》,欢迎大家提前收藏。
 
  ☆、重生
 
  “公主!公主!”
  有人在轻声呼唤。
  秦嬗浑身一颤,眼睛发直,前程往事尽收于瞳孔之中,此时她骑跨骏马,双手撑弓,上面还搭着白色羽箭。
  今年她一十八岁,距离重生世上过了三年。
  三年前,秦嬗于及笄那日在绣床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重活,失望至极。
  她曾在天禄阁收藏的古籍中看到过,有人曾回魂,重获新生。旁人或许欣喜天降的际遇,但秦嬗真的没有这个想法。
  从那之后,她跳过河,割过腕,上过吊,足足折腾了一年都没有死成。
  既然死不成……
  那眼下这只箭就必须射出去!
  秦嬗吸一口气,一手放弦,只听铮地一声,百余步外的一只梅花鹿被钉在地上,扑腾几下,到底气绝。
  “百步穿杨,好箭法啊。”
  秦嬗收了弓,只见陈国四皇子带人从林中骑马过来。
  年初,魏帝带兵灭了燕国,如今正在征战代国。代国一旦被征破,陈国便岌岌可危。
  陈国皇帝派四皇子齐樾出使魏国,目的是求一门联姻亲事,先苟延残喘几年再说。故此,为接待齐樾,魏帝携王亲贵胄来到上林苑秋猎。
  上林苑是皇帝演武骑射,操练军队之地,肃杀气中,明说是为齐樾接风,实际上是要震慑陈国。
  秦嬗还记得,当年就是在上林苑,父皇将她许给齐樾,成了陈国的四皇子妃。
  可现在秦嬗带着前世的记忆,如果还被送到敌国,做六年的笼中雀,那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秦嬗心里早有了打算,既然死不了,就把前世的仇人一一拉出来。
  齐樾迎面来,秦嬗朝他颔首。
  魏帝有好几位公主,她们大都继承了母亲的美貌,一个赛一个的青春漂亮,但秦嬗是不同的。
  她是几位公主中长相最肖似魏帝的一个,她同秦彪一样,五官精致,骨像优越。不同的是,秦嬗鼻头和嘴唇圆润,削减了男像,平添一丝英气。
  她骑在高头大马上,仰着下巴,气定神闲,倒真有几分大国公主的贵气。
  齐樾近前来,与秦嬗道:“公主骑射了得,我看比御前侍卫还要好。”
  “皇子谬赞了,宜春愧不敢当。”
  “方才从行宫出来,见其他公主都在母妃身旁,公主怎么独自出来了?”
  齐樾刚说完,秦嬗身旁的宫娥皱了皱眉,齐樾不解,秦嬗道:“我的母妃去世十年了。”
  “竟是这样,是我失言了。”齐樾忙要道歉,秦嬗道:“不知者无罪,况母妃已登极乐,轮回幸事,并非不可提及。”
  齐樾松了口气,“公主真是通达,想必你母妃也是极娴雅端庄之人。”
  秦嬗嘴角放平,停了一会儿,还未开口,一串马蹄急行而来。
  长春公主秦婉前呼后拥,径直到了跟前,她看到那头倒地不起的梅花鹿,眼睛一亮,命人抬了下去,一连串动作仿佛视秦嬗为无物。
  “但那是宜春公主猎的鹿,你怎可…”
  齐樾见秦嬗也不说话,他去拦住,秦婉的马鞭敲在手心,道:“她的娘亲是亡国之人,充入掖幽庭的女奴,可不是什么光鲜亮丽的人物。”
  秦婉不等齐樾说完,笑道:“四皇子,你别忘了,这只鹿是我父皇开猎之前放出的种鹿。他老人家说了,谁能猎的此鹿,就赏赐那柄七宝金错刀。宜春妹妹近几年得父皇喜爱,已经拿走很多赏赐了,不差这一项,对不对?”
  秦婉的母亲戚氏是宫中贵嫔,位置仅次于皇后,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戚氏天生一双丹凤眼都遗传给了秦婉,笑起来极有韵味,娇滴滴的,让人无法拒绝。
  “当然可以了。”秦嬗抬抬手,道:“姐姐拿去吧。”
  秦婉得意笑了,目光流转到齐樾那儿,换上了绵绵情谊,她歪着头道:“四皇子,那我就先走了。”
  齐樾拱手送走秦婉,与秦嬗对视一眼,叹了口气道:“公主,我也是庶子,母家卑微,很懂你的心情。”
  “是吗?”秦嬗眯着眼睛,幽幽道,“那我与皇子还真有缘呢。”
  齐樾讪笑,秦嬗见他额角渗出汗珠,让女婢递上汉巾。
  宫女纤月上前,从腰间的包袱重拿出一方淡蓝色丝绸,素手向上,眉眼向下,递到齐樾跟前。
  先后见过两位公主齐樾尚且游刃有余,可见到这个宫女,反而愣住了,怔怔地望着纤月,忘了手里的动作。
  他的手已覆上纤月的手了。
  若不说秦嬗说话,齐樾还不知要看多久。
  纤月回到秦嬗身旁,跟随着主子往别处去,行走间回头看,齐樾还在原地,停驻翘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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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林苑行宫,魏帝在与朝臣举杯换盏。
  秦婉于门前下马,指挥着侍从把梅花鹿抬进去。秦婉兴致高昂,匆匆往行宫里跑,身旁的人趁热奉承道:“公主慢些,头筹跑不了。”
  “金错刀我不稀罕。”秦嬗道,“我就是看不惯宜春那副样子。不过是个女奴生的种,呆呆笨笨的,小时父皇看都不会正眼看的。从十五岁那年,她怎么突然开窍了。弓箭也会了,书法也会了。父皇喜欢什么,她就做什么,讨好卖乖一把好手。”
  “她身份低微,哪有公主金贵了,自然要费尽心机,做了小家子气得事。哪像公主您,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陛下宠爱呢。”
  这话秦婉受用,她刚得意一笑,又道:“父皇宠爱我吗?他近日老说我骄纵,上次我写错了一个字,他还说我不学无术呢。”
  拍马屁那人想了想,陪笑道:“都是那帮未南渡的士族老臣蛊惑的,怂恿着陛下振兴儒学,不仅大办学堂,连宫女太监都要学文练字,真是本末倒置,我们魏国嘛,还是马背上得天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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