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值在上[快穿]——鲸下川
时间:2020-03-24 08:37:58

  一天买一件,我与师父十年又三个月未见面了,数一数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十年就是……”
  “脑子还没冻清醒?”侯欢慢悠悠地插了一句话。
  麻雀立马收声,身上裹的那床被褥下意识紧了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下面,现在还冻得他腿一疼一疼的,他嘟哝一小声,“师父也不怕把我的宝贝给冻坏了……”
  “嗯?”侯欢眉梢一扬。
  麻雀一顿,顿时笑脸灿烂,“师父教训徒儿是应该的,师父教训得好,教训得妙,教训得呱呱叫!”
  屋子里堆满了衣服也不是一回事,侯欢尽数将衣裙都收入储物戒指里,一眨眼,她的房间就变得空旷起来。
  侯欢坐在一张凳子上,问起了他近日的状况,“你如今修为如何?”
  麻雀像只毛毛虫一样紧裹着被子,他站在侯欢对面,笑吟吟回道:“五年前秘境试炼结束就到了筑基大圆满,八年前结丹,现在还在金丹初期。”
  这进展的速度不错。
  单灵根修炼速度本就奇快加之麻雀还是个走完登天梯的,他只要踏准路子,心无旁骛,速度更是不提,因而侯欢对于麻雀八年结丹一事没有感到多惊讶。
  金丹之后便是元婴。
  以他的速度,若是没有遇到阻碍,应该也就是几年的事情。
  做得好了自然要嘉赏。
  侯欢眼里的笑意深了深,她本想要伸手摸摸他的头,但一看麻雀如今的身高,她抬起的手就要放下去。
  然而不等她手收回去,麻雀自个儿低头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侯欢的手底下,还不住往上蹭了蹭,咧开小虎牙笑得灿烂又明媚,“这还是多久了师父教导有方呀。”
  侯欢略一顿,极其顺手地把麻雀的头发揉乱了。
  她借着闭关的由头下山十年……要说教导,她还真没有。
  她心里拿自己跟老祖宗做了一番比较——或许为师不勤,是雪谷的传统吧。
  侯欢正想着,却发觉自己的手让麻雀拉了过去。他温热的掌心握着她的手,指尖还勾人地在她手心里打着圈儿。
  侯欢目光一深,面不改色地抽回了手。
  麻雀也不失落,他笑吟吟地把自己的手缩回被褥里,开口道:“师父你才刚刚回来,可徒儿我再过些日子……就要下山去历练了。”
  沧澜派为期一年的历练之日又到了。
  说到这儿,麻雀颇为惆怅地叹了口气,道:“我等了师父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师父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又要跟师父分别了。”
  “师父,我若是不在了,你会不会想我?”
  “不会。”侯欢淡淡回道。
  虽然一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答案,但麻雀还是被扎了心。他又徐徐叹了口气,仰头望着侯欢时,桃花眼柔柔软软地全是不舍,“可是我会想师父啊。”
  “历练一年而已,眨眼即逝罢了。”侯欢漫不经心道,“更何况历练有助于你修行,你莫要含糊混日子。”
  “我会勤加修炼的!不过,师父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
  “你下山历练还跟我讲条件?”侯欢眯起了眼。
  麻雀笑道:“我不想离开师父,不如师父跟我一起下山去历练吧?”
  “……”
  侯欢没心思再跟黏糊糊的麻雀说话,她一扬手,屋里突起一阵凛冽的寒风就将他刮出了门外,顺带还将大门给关上了。
  侯欢不理会麻雀,却也不代表麻雀不会来找她说话一解十年未诉的话。
  “师父我一个人下山好怕呀,没有师父在我恐怕没办法完成这次历练。”
  “师父好厉害,师父最棒了,师父不如带我下山一起去历练吧?”
  接连几日,那只麻雀都趴在窗口叽叽喳喳地叫。
  窗台有道缝,麻雀捧着笑嘻嘻的脸搭在窗台上,雪色映得他瞳孔干净又缠绵,视线灼热到令人无法忽视。
  “师父师父,我不在了谁来陪你聊天呀!”
  “师父真的不会想我吗?”
  “我要是离开了师父,心里别提想得多紧。”
  ……
  侯欢听不下去了,直接一道禁声诀拍在了他脑门上。
  世界总算安静下来了。
  麻雀伸手刚想解掉,就让侯欢一记眼神瞥得收住了手。
  不能开口说话,他顿时蔫了下来,但想到什么,他眼前一亮,向侯欢用力地挥挥手,以期盼她解开那道禁声诀。
  像是有重要的话要说。
  侯欢皱了皱眉头,抬手解了禁制。
  一有说话的机会,麻雀立马道:“师父!我想到个好法子,即便师父不跟我一起下山,也能天天听得到我的声音!”
  一听到这儿,侯欢就知道不是一个什么好主意。
  “我们可以纸鹤传信呀!”麻雀兴奋地往窗台上往前爬了爬,直顶开窗户,往侯欢房里探进半个身子来,“师父师父!你说我这个办法是不是很棒!”
  太缠人了。
  他在身边就这般叽叽喳喳,要是天天送纸鹤过来,她哪里还有清闲日子过。
  侯欢二话不说再次给他下了禁制,顺带一道寒风把窗户也给牢牢关上。
  然而即便如此,窗户外那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不曾挪开。
 
 
第96章 怀魂(22)
  很快就到了麻雀下山的日子。
  历练并不是一件多复杂的事情,为了保险,在麻雀下山之前,侯欢给他留下了一枚玉简。
  若是他遇到了什么要命的事情,只要掐碎玉简,侯欢就会赶过去救他的麻雀命。
  瞥见接过玉简后的麻雀笑得一脸狡黠,侯欢不用想也知道他脑瓜子里在想些歪主意。
  她开口道:“这玉简只能用一次,务必用在正、途、上。”
  侯欢语气淡淡,最后三个字却加了重音。
  自己的想法还在肚子里酝酿呢,就让师父戳破了——果然他们师徒俩心有灵犀啊。
  麻雀面上毫无被戳破的羞愧,甚至欢喜更甚。他点了点头,笑道:“师父且放心,我不会乱用的。”
  一年的历练时间对于修士而言不过眨眼一瞬,况且麻雀如今是个金丹修士,山下碰不到什么伤及性命的事。
  侯欢也没了别的要交代的,便让麻雀麻溜地滚了。
  麻雀滚得倒是痛快,可侯欢刚回房里坐下,就见到一只小纸鹤顶着狂风大雪,颤颤巍巍地抖着小翅膀飞了进来。它围着侯欢小心翼翼地飞了两圈,又啄啄她的手背,紧接着,那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从纸鹤的小尖嘴里传了出来:“师父,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沉下脸的侯欢:“……”
  “师父,我现在正在下山的路上。你说我待会儿该往哪个方向去的好?”
  侯欢低声道:“如此小事你自己抉择。”
  “这样啊……我一个人走在路上,实属无趣,就想与师父多聊聊天……”
  他的话还未说完,那只小纸鹤就灰飞烟灭了。
  但不一会儿,又有一只纸鹤颤巍巍飞了进来。
  ……
  侯欢一句不回,但麻雀依然乐此不疲,小纸鹤接二连三一直往她房里飞过来。
  最后她烦不胜烦,在房门外设下一道禁制,小纸鹤飞不进来了,侯欢才清静下来,任由门外的纸鹤堆成一座小山。
  然而日子清静没几个月,侯欢心念突的一动,意识到她留给麻雀的玉简被掐碎了。
  那是侯欢留给他救命的东西,任他再胡来,也不会拿来胡乱使用。
  侯欢立即结束了闭关,唤出灵剑向麻雀所在的方向飞去。
  御剑飞了两天一夜,侯欢才抵达麻雀所在的地方,但因着前方是一片看不透的深深白雾,她只能收回灵剑步行前进。
  那是一座山谷。
  初入谷内,前路是一片茫茫白雾,令她连脚底下的路都看得不太清楚,更别提山谷的全貌。这里的视线差到只等她撞到前方的一棵树上,才能知晓此路不通。
  雾气极浓,空气中带着一股潮湿的味道。
  雾中净是水汽,因着侯欢周身极低的温度,她踏出一步,就能听到一连片滋啦滋啦凝结成冰的声响。
  若是她随意使用凝霜冰骨,怕是会连自己也不小心被困住。
  侯欢收敛了寒气,目光徐徐在白雾中转了一圈,身在雾中,一时之间也无法分出个东南西北。
  好在她还能感应得到麻雀大致的方向,倒也不担心这片雾气会碍事。不过……能将他一个金丹修士困在此处,看来这儿必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她隐隐察觉到了此处的诡异之处,虽然并未见到任何的异象,但正因为安静得太过,万籁俱寂……才更显危机四伏。
  侯欢神色不变,指间夹了一张引雷符,脚下的步伐不曾停下。
  不知不觉的,侯欢明明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但她发觉,自己跟麻雀的距离却一直没有接近。
  她一直在原地打转?
  就在侯欢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眼前的雾气渐渐稀薄了一些,隐约能看到一米开外的路了。
  侯欢慢悠悠地继续走了一会儿,突然间一个豁然开朗,她闯入了一片桃林里。
  淡淡白雾萦绕其间,缠绕着树枝,流连过花骨朵,那嫣粉的花瓣含羞带怯一般,在雾中隐隐绰绰。
  这儿犹如世外桃源,一眼看去,极不真实。
  不真实到令侯欢感到了一丝眼熟。
  而这一丝眼熟又源自于……上一个任务世界里的景象。
  侯欢的脚步缓缓了下来,目光徐徐打量着四下,一边缓慢地行走在其中。
  忽然间,她发现前方不远的地方立着一道青色的背影。单单只看那一道瘦削而温雅的背影,一个名字就在侯欢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侯欢微微眯起了眼。
  那一名男子轻轻压低了一枝桃花,拈花细嗅淡淡香气。温和的眸子微微敛下,嘴畔含笑,分明是心情极好的模样。
  他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背后传来的一道视线,微微偏过头,就对上了侯欢的视线。他笑了起来,温雅的眉眼似云雾一般柔和,“阿欢。”
  上一个任务世界的人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是幻境。
  这样的小把戏,侯欢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是……
  侯欢的目光一深,眉目间拢上一层淡淡的郁色。操控这一个幻境的人未经过她允许,就私自窥探了她的记忆。
  她的视线直视着前方那一个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贺宴折下一枝桃花,随后转过身,徐徐向她走来。
  越来越近了,那张熟悉的面庞,甚至是眼角那一抹淡淡的病色,都与记忆里的别无二致。
  他稳稳停在侯欢面前,嘴角微扬,嗓音低柔而温和:“阿欢……”
  侯欢抬了抬下巴,眉目里不见丝毫情绪,就这样漫不经心地听着他说话。
  “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心里就没有丝毫的感动吗?”贺宴的眉目里一如既往温柔。他举手将桃枝插入了侯欢的发鬓,细长的手指缓缓将她滑落的发丝勾至耳后。
  他轻轻叹出一口气,“你可真是无情啊,我为了你连性命都丢了,见到了我,你居然还能熟视无睹。”
  听他说了一会儿话,迟迟没有开口的侯欢终于说话了,她嗤笑一声,道:“还以为会有什么精彩的把戏,原来也不过如此。”
  话音落下,引雷符一出,一道小臂粗的紫雷轰然而落。贺宴脸色大变,很快抽手一退,那道雷电劈在两人中间,落了个空。
  “对着这一张脸你居然也下的了手!”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下不了手?”侯欢嗤笑道。
  为什么?
  但凡有人走入他的幻境,他就能探知来者的过往,并从中找到弱点布下幻觉,令人迷失于此。
  可以往百试百灵的一招却在她身上失灵了。
  更让他意外的是,她的过往出奇漫长,甚至是……他才看到一部分,就被迫生生掐断了。
  所得所知不多,他仍然冒险化作了那一个为她丢了命的男人的模样。
  女子感性,再怎么铁石心肠,都会为此动容吧。
  偏偏……他栽了个跟头。
  他一顿,看来温水煮青蛙对她毫无用处。
  侯欢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引雷符接二连三挥出,层层黑云中雷电闪现。
  又是劈下几道雷,他却是躲闪不及时,被劈了个正着,但下一秒,他又如云如雾一般幽幽消失了。
  原来连这个人都是幻象。
  那么操控这个幻境的正主在哪儿?
  侯欢环视了一眼四周,桃林间雾气越发稀薄,人一散,这一片原本茂盛的桃花林也渐渐隐去,不见了。
  她耳畔插着的桃枝尚还存在。
  然而侯欢摘下桃枝便扔在了地上,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方走去。
  没了幻境阻挠,侯欢很快便发现了麻雀的身影。
  他站在一丛及腰高的红色花海里,神色痴痴,竟是连有人向他走近也察觉不到。
  空气中泛着一丝甜腻的香气,一问便让人受不住地心浮气躁。好在侯欢及早察觉到不对屏住了呼吸,吸入体内的那一点儿躁动也让凝霜冰骨给驱除了。
  她停在麻雀身前,他显然是中了招。
  脸颊绯红,眼神迷离而盈满了诱人的水光,他受不住燥热地扯了扯衣襟,松松垮垮地露出了大半胸口。
  见到了侯欢的身影时,他犹似还没从幻境里出来,一时间分辨不出她是真是假,只抿了抿嫣红如花瓣的嘴唇,嗓音发哑,“师父?”
  “嗯。”侯欢淡淡应了一声,相较于麻雀此时的意乱情迷,她冷静得过了头。
  听到眼前人回复,麻雀无措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不敢与她对视,只压低了发哑的嗓音问:“你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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