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小鹿撞死了——讳
时间:2020-03-26 09:18:26

  梁文谦声音里带着惯常的温润笑意:“休息几分钟,霍小姐陪着输钱,不累?”
  许鹿瞥陆俭明,心想你们两家公司真有意思,比着看谁送的钱多。
  陆俭明回看她,你有意见?
  许鹿撇撇嘴,冲他吐一下舌头,没意见,谁有钱谁烧包。
  还来劲了,不说话都能气他,陆俭明牙根痒痒,抬手往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好疼!许鹿张嘴想喊,又不能喊,捂着脑门狠狠瞪他。
  陆俭明悠悠收回手,嘴角往下压,防止笑得太放肆,微挑一下眉头,让你不老实。
  外面的说话声还在,许鹿突然听到点名陆俭明,聚起精神,先不闹了。
  霍思思说的是:“比不上你们陆总架子大,说走就走,人去哪儿了?。”
  梁文谦说:“不知道。”
  霍思思又问:“刚刚你老婆是走了?”
  许鹿有些敏感,霍思思怎么还关心人家老婆?
  她附耳仔细听,梁文谦貌似“嗯”了一声。
  再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渐行渐远的两道脚步声。
  许鹿:“?”
  这就结束了?这样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她瞅向陆俭明,陆俭明早闷够了,撩起窗帘往外走,手机震动声从西裤兜里传出来,他掏出手机接电话。
  是高远,问他在哪儿。
  陆俭明说就回。
  许鹿跟着从观景台出来,她对玩牌没兴趣,更何况心里装着事儿,暂时不想进去,因此等他挂了电话,她说:“我溜达溜达,你进去吧。”
  陆俭明站在休息室门口,回头看她。
  许鹿拽着身上的外套问:“衣服什么时候给你?”
  宴会已经接近尾声,陆俭明说:“你怎么来的?”
  “打车。”
  陆俭明:“厅里等我,一会儿送完人,我回来找你。”
  陆俭明推门进休息室,许鹿一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溜达一圈就去冷餐区找吃的。
  宴会厅里人明显少了许多,餐桌上海鲜、小菜、甜点样样俱全,许鹿夹了两块儿慕斯和一点水果,端着盘子,往宴会厅靠窗的方向走,那边有几张高脚小圆桌,适合吃东西。
  走到一半,身后休息室的方向传来一阵动静,许鹿扭头,正看见黄氏的董事长跟陆士诚一行人出来,后面是陆俭明跟黄承天等人。
  她走着路回头,因为还想看清楚思曼的高管和助理在不在人堆里,一连走出好几步,不等扭回头,就撞上了人。
  许鹿赶紧回神,盘里的西瓜直往外出溜,她胳膊碰上对面人的腰,只觉得硬邦邦的。
  “对不起!对不起!”许鹿顾不上掉了一块儿的西瓜,连忙跟人道歉。
  一抬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你……”
  她一双杏眼因为惊吓,睁得浑圆,瞳仁儿闪着光亮,道完歉见霍连庭肃着脸没反应,只垂眼看她,她一时尴尬,只得低头去看他腰前的西装,沾上了一点西瓜水渍。
  许鹿暗骂自己,幸好手里拿了餐巾纸,伸手去帮他擦。
  霍连庭回神,他嗓音很低沉:“小姑娘,你认识我?”
  说着,接过她递来的餐巾纸,自己随意抹了两下。
  许鹿干巴巴地笑一笑:“今天刚认识,他们说你是思曼的老板。”
  霍连庭长得硬朗,但笑起来又有点儒雅之气,还挺随和:“你的西瓜掉了。”
  掉了一块儿,渐出一小片汁水。
  许鹿蹲下身拿纸巾将西瓜拾起来,又把汁水擦了,起身见霍连庭一直看着她,她就再说一句:“刚才不好意思,我没有看路,对不起。”
  霍连庭将她一串动作收入眼底,说:“没关系。”
  许鹿冲人笑笑,拿着纸巾想找垃圾桶扔掉,不远处角落里就有一个,抬脚正要过去,霍连庭说:“我帮你端着盘子?”
  许鹿有点儿意外,略显迟疑地把盘子递给他,等扔完垃圾转回身,发现霍连庭已经将吃的放在圆桌上,正站在一边等她。
  居然不走吗?
  许鹿走过去,好奇地问:“我看那个黄董要走,你不去跟着一起送送么?”
  霍连庭原本是要去送,不想却被她撞到。
  他说:“不去也没关系。”
  许鹿点点头,她是真的饿了,见他没有打算离开,拿着叉子客气:“你要吃点儿吗?”
  霍连庭看小孩儿似的,露出一点长辈式的宽厚笑意:“我不饿,你吃吧。”
  反正跟他也不认识,许鹿没什么包袱,叉一大块蛋糕送进嘴里。
  她垂着头,鼓着嘴吃得香,霍连庭看了一阵,缓声问:“你是谁家的孩子?以前没见过。”
  许鹿咽下东西才说话:“不是谁家的,我就是个小白领,混进来玩的。”
  她打扮的漂亮,气质自信又大方,霍连庭似是不太信。
  许鹿冲他点头:“真的,不骗你。”
  霍连庭笑笑,也许她说的是真话,但她身上这件西装却是纯手工定做。
  “外套是你男朋友的?”霍连庭问。
  许鹿倒是想,她遗憾摇头:“不是,远房亲戚的。”
  “你远房亲戚是?”
  “陆……”许鹿说到一半,发现不太对劲,她改口:“您怎么这么多问题?”
  霍连庭低笑一声,他一只手臂搭在圆桌上,侧站着,对她说:“你也可以问我问题。”
  许鹿真的有问题,她放下叉子,微微倾身:“你们公司今晚好像来了个有点胖的高管,他叫什么?”
  霍连庭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思索几秒道:“他姓何,叫何志锋。”
  许鹿问:“那他带得那个女助理叫什么?”
  霍连庭如实道:“我不清楚。”
  也是,一个老总怎么会知道下属的下属叫什么。
  许鹿没有问题了,继续吃东西。
  霍连庭:“为什么问他?”
  许鹿瞎说:“刚才在休息室一起玩牌,他赢了我好多钱。”
  霍连庭笑笑,说:“回头让他还你。”
  许鹿终于忍不住:“咱俩……好像不怎么熟吧?”
  霍连庭神色泰然:“你这个小姑娘,比较合我眼缘,招人喜欢。”
  许鹿警惕:“我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这下轮到霍连庭呆怔,片刻后他反应过来,哭笑不得,教育小孩似的:“别瞎想,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年纪。”
  这是说霍思思,许鹿放下心来。
  霍连庭问:“你今年多大?”
  许鹿答:“二十五。”
  霍连庭一时没说话。
  许鹿低头继续吃蛋糕。
  陆俭明送完人回来,放眼扫过空荡的宴会厅,一眼便看见披着他外套吃东西的睫毛精。
  以及站在她身边的霍连庭。
  陆俭明神色微沉,他三两步走过去,伸手敲了下桌面。
  “吃好了没有?”
  许鹿回头,见是陆俭明,叉起最后一块西瓜吃掉,点点头。
  霍连庭已经收起手臂站直,陆俭明礼数周全,冲他颔首致意:“霍董。”
  霍连庭应一声,看向许鹿:“原来是陆家的远房亲戚。”
  远方亲戚就在一边,许鹿尴尬地笑笑。
  陆俭明话不多说,冲她示意:“走吧。”
  霍连庭叫住她:“小姑娘,你叫什么?”
  许鹿转脸去瞅陆俭明,陆俭明原本面无表情,被她一看,反而失笑,他说:“看我干什么,霍董问你呢?”
  许鹿便冲霍连庭说:“我姓许,叫许鹿,梅花鹿的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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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宴会已经散场, 陆俭明带着许鹿去乘电梯,一路无话, 直到进入无人的电梯,陆俭明才问:“怎么跟他待一块儿?”
  刚才送黄氏地产一行人离开, 霍连庭不在, 不少人揣测原因。
  许鹿怪抱歉的, 说:“我不小心撞到他, 把他衣服弄脏了。”
  陆俭明回想远远看见时, 霍连庭和蔼的神色,怀疑道:“你撞他一下,他那么高兴?”
  “我也不知道, ”许鹿说,“他盯着我看半天, 说我合他眼缘。”
  陆俭明眉头微皱:“再合眼缘,也没道理扔下黄氏地产的人, 留在厅里跟你个小丫头聊天。”
  这个问题,许鹿刚才也纳闷过,但霍连庭和她的对话, 没什么特别之处,反而是她从人家那里套走了一个名字。
  “感觉他人还行吧, 就是有点莫名其妙的……”许鹿一头雾水,“难道他有什么目的?”
  陆士诚跟霍连庭不是很对付,陆俭明对他了解更少,他摸不准霍连庭的想法, 只能提醒她:“总之,离他远点,别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许鹿点点头:“知道,我机灵着呢,没有跟他透露任何关于TS的情报。”毕竟她自己也不知道。
  陆俭明差点被她气死,拧眉问:“我是这个意思?”
  难道不是么?
  许鹿不是自作多情的人,这么多次下来,已经不再怀着“他对我有意思,所以关心我”的想法,眼下TS和思曼竞争激烈,陆俭明如此上心,连番提醒,为的自然是山城那个项目。
  许鹿懂事,陆俭明心里却不畅快。
  电梯到一层,也不搭理她,率先大步往外走。
  陆家的车等在酒店门口,高远立在车门边。
  闹腾一晚上,终于要各回各家。许鹿跟着陆俭明到车前,说:“衣服还给你吧?”
  车门开着,陆俭明不废话:“上车。”
  许鹿没想到:“你送我?”
  陆俭明高冷:“不需要就算了。”
  许鹿喜上眉梢:“需要。”
  上车前,许鹿想的是私密空间,两人排排坐,多好的相处机会,结果上车后发现大家都很安静,陆俭明扯掉领结,一言不发地靠着座椅闭目养神。
  许鹿不知道哪句话又得罪了他,只得坐在另一边座位上,倚着车窗看外面斑斓闪烁的城市夜景。
  陆俭明再睁眼时,旁边人已经睡着了,脑袋歪在车窗上。
  高远从后视镜瞧见,含着笑说:“许小姐玩累了。”
  许鹿一身黑裙子,外面裹着他的黑色西装,整个人埋在一片黑暗里,窗外的溢彩流光从她身上划过,照亮她白净的脸,就连一身黑色也仿佛染上色彩,熠熠发光。
  陆俭明叮嘱司机:“开稳点。”
  司机应一声,高远放低声音,说:“IT部的人从内网监控数据库里查到,梁文谦手底下有人拷出过项目方案。”
  项目部门,对文件拷贝有严格要求,非正常情况不允许,特殊情况需要报备。
  陆俭明问:“文件流向查清楚了?”
  高远答:“有方向,从聊天记录里分析,可能是思曼的人。”
  陆俭明听得抬头:“跟梁文谦有没有直接关联?”
  高远说:“还得再仔细查查。”
  “嗯。”陆俭明扫一眼旁边熟睡的人,说:“等去公司再细聊。”
  可能是劳斯莱斯座椅太舒适,也可能是被陆俭明忽视后太过无聊,又或者是这一晚上精神紧绷,情绪起伏,总之许鹿沉沉地睡了一觉,再清醒是在下高速转弯的时候,她被甩了一下,迷糊着醒过来。
  车子中途停过,高远已经下车,许鹿抬手想揉眼,想起今晚化了妆,又放下手,看一眼窗外。
  她住北边,但没走过这条路,转身问:“这是去我家的路吗?”
  司机尚未开口,陆俭明回答她:“是,南五环。”
  许鹿登时清醒,她说:“我住北五环!”
  陆俭明瞥她一眼,气定神闲道:“我怎么记得有人跟我说住南五环。”
  这时,前排司机开的导航小声提示,前方右转,进入西营路。
  是她家附近的一条路,她上车的时候就跟司机说过地址,睡一觉醒来,忘了。
  许鹿想起南五环的来源,呵呵地干笑,但她不认输:“真是有心了,你竟然把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得这么清楚。”
  陆俭明:“……”
  许鹿租住的小区是几年前的新房,价格偏高,但物业和环境比较好。
  小区地面不能走车,陌生车辆不让进。
  司机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许鹿要脱外套还给陆俭明,将近十一点的夜里,陆俭明只觉今晚操碎了心,叹口气说:“别脱了,我送你进去。”
  小区里几盏路灯昏暗,偶尔能撞见一些围着小区夜跑和散步的人。
  宴会厅里人声繁杂,此刻小区安静,又刚睡了一觉,许鹿清醒许多,回想这一晚上,原本计划是按照颜思教的好好追求人,结果刚开头,就被陆俭明一句“中规中矩”打发了。
  许鹿在寂静的夜晚出声:“你最近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不然怎么总是动不动翻脸。她问得直白,因为想弄清楚陆俭明的想法,也好相应的调整策略。
  谁知陆俭明看她一眼,反问:“我什么时候对你没有意见?”
  许鹿:“……”
  面对这种大实话,她竟无言以对,毕竟他俩从认识起,就针锋相对,可能陆俭明对她的初始印象很不好,不然怎么会至今还记着她撞他车后,跟他说的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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