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小鹿撞死了——讳
时间:2020-03-26 09:18:26

  许鹿说:“我没病——”
  “没病谁干这么个破工作?你跟老板签了卖身协议,一辈子就得干这个?”陆俭明气得问她,“你是脑子不好使吗?”
  许鹿抿着唇没说话。
  之前在办公室里跟他道歉时,眼都不眨地作保证,说遇到不对劲会立马跑,转眼就又这么一出。
  真想像唐绍棠戳他妹一样戳她脑袋。
  她低着头不说话,陆俭明没好气地扫她一眼,余光感觉地上落下一点东西,凝神去看,一滴黑红液体滴在她脚边。
  他心里一跳,捞起她垂在一边的手。
  食指根的侧面被破开一道伤口,将近一厘米长,血顺着指头蜿蜒往下,流了一手指。
  陆俭明喉咙发紧:“伤着了怎么不说话?”
  许鹿声音发闷:“也不是很严重。”
  陆俭明听着不对劲,另一只手轻托起她下巴。
  满街的灯红酒绿之下,许鹿眼睫潮湿,眼里有未褪尽的水汽:“我是看唐绍琪要被人打,才冲过去,没想惹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俭明,经过你们如此频繁的吵架,我看出来了,你跟小鹿不合适。
  请你严防死守,不要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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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医院急诊室里, 医生给许鹿做清洁包扎。
  医生问:“拿什么划的?”
  “玻璃。”有点疼,许鹿皱了下眉, 是夺霍思思手里的碎烟灰缸时划到的,后来陆俭明冲进来, 他脸色不好, 低头瞧唐绍琪的伤口, 照顾霍思思的情绪, 她便背过手, 没说话。
  陆俭明站在边上问:“要缝针吗?”
  医生说:“可缝可不缝,缝两针伤口愈合的快点。”
  许鹿怕疼,立刻说:“我不缝。”
  她皱着眉眼忍痛, 陆俭明安抚:“好,不缝。”
  包扎完, 两人从医院里出来。许鹿食指裹着纱布,掏出手机, 点开叫车软件,她回头看一眼陆俭明:“谢谢你带我来医院,给你添麻烦了。”
  陆俭明视线扫过她的手机屏幕, 说:“别打车了,送你回家。”
  许鹿情绪有点低落:“我还不想回家。”
  陆俭明刚才差点把人骂哭, 此刻耐心十足:“那你想去哪儿?”
  许鹿说:“我想喝奶茶。”
  晚上十一点,哪里还有卖奶茶的……陆俭明摸下眉骨,说:“走吧,我让酒店经理给你弄。”
  许鹿心有所属, 低声说:“我知道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奶茶店。”
  奶茶店离许鹿住处不远,陆俭明输好导航,开车驶出医院。
  车里安静,许鹿偏头看窗外。
  许爸许妈从小到大都没怎么骂过她,要是哪儿磕着碰着了,更是心肝宝贝地围着哄。
  刚才她看着陆俭明给唐绍琪看伤口,听着他劈头盖脸地骂她,手指又疼,眼里实在没忍住,溢出两滴泪,虽然没真掉下来,但陆俭明肯定看到了,否则现在也不至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前天才和好,许鹿有点尴尬,她无意拿眼泪示弱,更不想搞僵气氛,于是扭回头说:“我知道,你骂我是为我好。”
  陆俭明已经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霍思思她们坐在卡座喝酒,许鹿跟进夜店后找了处离得近的散台,点了杯果汁,在旁边盯着。后来有两个男的凑过去跟她们搭讪,许鹿没当回事,结果不一会儿来了好几个女的,一边拉扯跟霍思思她们搭讪的男人,一边骂霍思思她们勾搭别人男朋友。
  其实搭讪男凑过去时,霍思思冷着并不搭理,但被人一骂,她受不了,也不解释,直接就杠起来了。有几个跟霍思思关系好的,都冲上去一起撕,唐绍琪坐在最里面有点抓瞎,她不会打架,小公主也没打过架,看见对方拽头发抓脸撒着泼冲上来,当即叫着喊救命。
  唐绍棠曾经为许鹿出头,如今他妹妹要挨揍,许鹿犹豫片刻,便过去了。
  夜店里喝多了不要命的人多得是,陆俭明被里面的乌烟瘴气激起了脾气,尤其一进去,看许鹿正处旋涡中心,怒火不由自主地上头。
  他把人训了一顿,人不仅生生把眼泪憋回去,此刻还主动示好,陆俭明要是再说重话,实在有点不是东西。
  他也退一步:“是我没先问清楚。”
  其实现在问清楚他也没多痛快,对于她干的这个工作,陆俭明始终耿耿于怀,只是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暂且揭过。
  许鹿望着前面畅通的高速路,想到他骂她脑子不好使,到底意难平,小声嘟囔:“你太凶了,我爸妈都没这么骂过我。”
  他一远房亲戚,骂得比人爸妈还狠,是有些过分。陆俭明把着方向盘,不愿意承认自己混蛋,他说别的:“刚才去夜店的路上,我闯了好几个红灯。”
  许鹿忍不住看他。
  陆俭明目视前方,开车的模样专注,侧脸俊朗非凡。
  许鹿再指责不下去,转脸看外面的夜景。
  陆俭明翘起一点唇角。
  过了片刻,他说:“以后不凶你。”
  她所求其实并不多,许鹿额头贴着车窗,一腔委屈逐渐消散,轻轻“嗯”了一声。
  东北五环角上有座商场,十一点多,商场里店铺早已全部关门,商场前的小广场空旷无人,只有奶茶店亮着灯。
  陆俭明把车直接停到店门前,开门下车,看清奶茶店的招牌——
  麋鹿。
  许鹿打头,推开贴着麋鹿头像贴纸的玻璃门,听着一串风铃声往里走。
  店员只有一个男生,看见俩人进来,给他们推菜单,问喝什么。
  许鹿扭头跟陆俭明说:“我请你,你喝这个吧,他们家的招牌,叫麋鹿欢喜,很好喝。”
  陆俭明扫一眼单子上各种花里胡哨的名字,下意识想拒绝,英式奶茶他喝过一些,不喜欢,奶精兑出来的,更不想尝。
  但许鹿望着他,眨着刚才还带着湿气的睫毛,热心地做着推荐,请着客。
  陆俭明开口,拒绝变成顺从:“可以。”
  他喝招牌,许鹿就喝点不一样的,看见奶绿里有一款新品,她指给店员看:“我要这个。”
  陆俭明偏头瞅见名字,叫麋鹿心事,嘴角一抽,都是些会起名的人才。
  奶茶店靠窗是一排吧台,对着落地窗坐,能看见外面寂静的街景。
  许鹿坐上高脚椅,说:“坐这里可以发呆。”
  陆俭明倚坐在她旁边,他个高腿长,一脚曲着踩上脚踏,另一条腿直接踩在地上。感冒容易犯懒,此刻店里无人,他姿态有些散漫,手臂搭着桌子,侧身问她:“你常来?”
  “差不多,一般都是晚上来。”许鹿说,“有一次点宵夜外卖的时候,发现他家二十四小时营业,就好奇来了。”
  奶茶做好,陆俭明端过来,许鹿拿着吸管,噗噗两下帮忙插好,把麋鹿欢喜推给他:“你喝。”
  陆俭明在她的注视下喝了一口——
  “……”
  许鹿说:“里面有鲜芋和珍珠,好喝吧?”
  对陆俭明来说,要素有些过多。他将东西咽下,含糊其辞地应付一声。
  许鹿低头喝自己的奶绿,她在这家店从未踩过雷,张嘴一大口,脸瞬间皱在了一起。
  陆俭明在一边看乐呵,仿佛瞧见刚才喝奶茶的自己。
  许鹿将奶绿咽下,扭头问店员:“怎么这么苦?忘记放糖了吗?”
  店员小哥笑着说:“麋鹿心事,憋在心里的事,都不甜,这款要仔细品噢。”
  许鹿无语凝噎,她也有心事,心事也确实酸酸涩涩,但她心里已经这么苦,来这里是想喝点甜的啊!
  她转脸瞅陆俭明,陆俭明一眼看穿她那点小九九,奶茶推给她:“都给你喝。”
  许鹿眨着眼说:“占你便宜多不好,把我的给你喝吧。”
  陆俭明:“……”
  许鹿将吸管抽出来,换着杯子插好,把奶绿推给他:“我这杯心事,你细品。”
  还细品,陆俭明听得好笑,拿起来喝一口,给出结论:“不好喝。”
  她话里藏着试探,可惜陆俭明没听懂,许鹿低头喝一口欢喜,大概嘴里苦过一遭的原因,只觉得也不太甜。
  陆俭明对她那杯心事兴味索然,盯着窗外的街道打发时间,许鹿喝两口奶茶,想到两人之间的矛盾,出声说:“我大学学习其实还行,是个小学霸,要是认认真真找工作,也是能到你们TS这种公司当小白领的。”
  陆俭明正思索怎么跟她提工作的事,没想到她也惦记着,先自己交代了。
  他放缓声音问:“那怎么没来?”
  许鹿说:“大四那会儿,陈美珍……就是我妈,她身体不好,子宫有点问题,做了个手术,手术恢复慢,我不放心,就在家陪了好长时间,错过了校招。”
  “我爸妈想让我毕业回老家,但是老家就那么大点地方,不是当老师就是考公务员,我都不喜欢。”
  陆俭明问:“所以去了现在的公司?”
  许鹿点头:“我有参加一些招聘会,但都是小公司们,其中一场KCS也在,我们老板亲自去现场招聘,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了我。”
  陆俭明一头黑杠:“你演偶像剧呢?”
  “是事业剧,”许鹿歪头一笑,“反正他像个伯乐,我像块儿蒙尘的金子,加入KCS后,他教我挺多东西,虽然公司发展有些慢,但办公室氛围好,我们还有愿景,大家工作都挺积极的。”
  陆俭明想起他们的愿景,无语半晌,问:“如果愿景达不成,你就一直当个出轨调查员?”
  他问得现实,许鹿却比较看得开:“总是要努力几年看看的,万一成了呢?不成也没关系,我反正没什么大志向,过得开心就行了。”
  可能是生活环境过于无忧无虑,家里又一直惯着,陆俭明早发现许鹿确实有些知足常乐,凡事顺其自然,没有过高的追求。这种状态说不上不好,但她对开心的定义,是不是太宽泛了?
  陆俭明问:“整天往乌烟瘴气的地方跑,你开心?”
  就他知道的,山沟、火锅店、酒吧,每一个听起来,陆俭明都没办法跟开心联系到一起。
  “还行吧……”许鹿见陆俭明脸色不好,她试图举例说明:“那次我查一个美甲店老板娘出轨,我去她店里做指甲,她情夫正好去找她,当时她在帘子后面找色卡,她情夫以为她不在,过来撩我,老板娘在后面全听见了,后来帘子一掀开,她情夫脸都绿了!”
  陆俭明沉着脸看她。
  许鹿心里发毛:“不好笑么……”
  陆俭明咬着牙说:“别人撩你,你觉得好笑?”
  “这不是重点吧……”许鹿对上他冰冷的目光,硬着头皮说,“要不我换个角度说,其实干这一行的人挺多,也挺正常的,不然你们这些总经理们,怎么能想查什么就能查到呢?不管是老婆出轨、私生子鉴定,还是商业机密、人事关系,都离不开我们的艰苦奋斗——”
  许鹿说到这里,话一顿。
  陆俭明冷漠地等着她继续胡诌,许鹿却一拍脑门:“我想起件事来,本来想周一再告诉你的。”
  她掏出手机,解锁,点开相册。
  点开视频之前,许鹿提醒:“你做好心理准备。”
  陆俭明莫名其妙,等视频点开,画面里几人露出来,他神色一沉。
  许鹿说:“看来你认得思曼这个高管?晚宴那天我问了,他叫何志锋。”
  陆俭明见过的人太多,要是不晚宴上一起玩过牌,也未必能一眼认出。
  他接过手机细看,视频显然是那天在火锅店拍到的,梁文谦和何志锋坐在圆桌里侧,何志锋边上坐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陆俭明有印象,当时他从包间里出来上厕所,两人有过片刻对视。
  许鹿说:“可惜他们太警觉,服务员上菜,他们也不说话。”
  因此没有什么有效录音。
  但已经足够有用。陆俭明把手机还给她:“视频发我一份?”
  许鹿点点头,问:“他们确实有问题吧?”
  陆俭明哼笑一声:“问题大了。”
  许鹿立刻卖乖:“你看,我们这工作还是有用的吧?”
  陆俭明收了“贿赂”也气势十足,但不敢再严词厉色地训人,改成谆谆教导:“工作有用,但是危险,没必要非由你来做,你换个安稳点儿的有什么不好?”
  许鹿说:“主要是这次工作难度太大,所以问题比较多,我现在已经有眉目了,胜利遥遥在望。”
  望个屁。陆俭明瞥她:“有什么眉目?”
  “现在嫌疑最大的是何志锋的助理,其次是霍思思。”许鹿把自己的分析给他讲了一遍,有条有理的。
  陆俭明听完,垂眸思索片刻,抬眼说:“不是何志锋的助理,是霍思思。”
  许鹿微讶:“你怎么知道?”
  因为作为公司里的伙伴和对手,陆俭明比她更了解梁文谦。
  梁文谦山村出身,名校毕业,他有野心,因此娶薛幼清,借着薛震林的臂力,年纪轻轻坐到副总的位置。薛震林喜欢跟陆士诚斗,梁文谦比他更想再往上爬一步。
  可惜陆俭明不是死的,陆士诚要是生了个草包还简单,偏偏陆俭明能力禁得住考验,业绩出类拔萃,他比梁文谦更年轻,却能把人压牢在副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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