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尝一口——画盏眠
时间:2020-03-28 08:16:07

  “没有啊。”陶思眠仰头,黎嘉洲熟练地给她擦嘴。
  陶思眠道:“可能吃惯了你做的菜,觉得其他人做的都差了那么点味道。”
  拴住女人的心就要拴住女人的胃。
  黎嘉洲赢了。
  “挺好的,”他说,“以后我百度百科还可以多加一个头衔。”
  陶思眠疑惑。
  黎嘉洲道:“养猪专业户。”
  陶思眠一边吃得很香一边故作可怜:“黎狗子你变了,你以前都就觉得我是仙女。”
  “猪猪仙女不影响,”黎嘉洲安慰小孩,“你是猪我是狗,挺好的。”
  陶思眠含混不清:“那以后我们小孩不如你也不如我,岂不是猪狗不如。”
  陶思眠说小孩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
  黎嘉洲暗笑。
  陶思眠问号:“你在笑什么。”
  黎嘉洲捏捏小姑娘耳朵:“怎么这么豪横,还不许人笑吗。”
  陶思眠反应过来:“我没说我要给你生小孩。”
  黎嘉洲脸皮厚:“我生也行。”
  陶思眠:“你要不要脸。”
  “我要老婆。”
  “咔”一下,黎嘉洲凳子蹭过去抵着陶思眠的凳子,他已经吃过了,搂着小姑娘吃。
  陶思眠觉得不可思议:“以前我怎么没觉得你脾气这么好。”
  “因人而异,”黎嘉洲笑道,“其他人碰一下都不行,要是你的话。”
  陶思眠看向黎嘉洲。
  黎嘉洲碰碰她鼻尖:“为所欲为。”
  黎嘉洲身上的味道一向好闻,他含着笑音说话时,低低的声线温柔又迷人。
  陶思眠溺毙于怀。
  “要不是知道我是你初恋,还以为你谈过无数次恋爱。”
  黎嘉洲:“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陶思眠眼神带了杀伤力。
  黎嘉洲说:“和恋爱第一天的陶思眠谈恋爱,恋爱第二天的陶思眠谈恋爱……”
  黎嘉洲太甜。
  陶思眠吃完饭擦了嘴用脸蹭了蹭黎嘉洲的唇,然后趁黎嘉洲没反应过来,施施然走开。
  黎嘉洲假装没有特别的反应。
  自己主动亲他,他居然没反应?
  陶思眠放慢脚步。
  黎嘉洲收拾好碗筷端在手上。
  陶思眠刚回过头来想问黎嘉洲怎么没反应,黎嘉洲双手还端着碗筷就把陶思眠抵到了墙角。
  “哪有这么容易走掉,亲了就得负责。”黎嘉洲身体紧贴着她的,温热的鼻息落在她细腻的鼻尖。
  陶思眠满脸绯红。
  偏偏黎嘉洲薄唇无章法地落在她脸颊、鼻尖、耳垂,嗓音低哑:“不是想我亲回来吗?”
  “如你所愿。”
  ————
  陶思眠和黎嘉洲腻歪完,已经是半夜。
  陶思眠给黎嘉洲说自己去秦夏家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细声细气的,把黎嘉洲心里所有缝隙恰到好处地填满。
  黎嘉洲也给陶思眠说自己在研究室点了什么外卖,和傅阔林拌了几句嘴,也说了陈潜就快发新论文,论题还和宋文信差不多。
  陶思眠喃喃“密码”。
  黎嘉洲也在想:“我总觉得傅阔林藏着话,如果我是宋文信,我会把密码设置成什么。”
  陶思眠太困了,眯着眼睛嘟囔了几句。
  黎嘉洲想分辨小姑娘的嘴型,奈何小姑娘着实太困,嘴型都是懒懒倦倦的。
  黎嘉洲笑笑,也就任由小姑娘睡过去了。
  第二天上午,陶思眠睁眼,忽然大喊:“黎嘉洲。”
  黎嘉洲快步从客厅去到卧室:“怎么了?”
  陶思眠呆呆坐在床上,双目炬炬望着雪白的墙面。
  “我知道密码了。”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抱歉,鞠躬。
 
 
第83章 七十九口
  陶思眠做了一个梦, 照例梦到一口井。
  井沿青苔斑驳, 她看到水面上有自己的面影。
  陶思眠弯腰向下,影子变大,陶思眠直身, 影子变小。
  陶思眠重复动作, 莫名其妙躺在了宿舍床上。
  她早上六点起床, 听半个小时BBC, 半个小时看书, 七点去食堂。
  一杯豆浆两个咸菜包, 边走边吃,然后骑车去研究楼。
  风扑在脸上清爽怡人。
  到楼下, 刷卡, 到陈潜研究室23楼,刷门禁, 到自己的座位, 输指纹开电脑。
  陈潜知道她是索尼发烧友, 送了她一台定制VAIO,陶思眠爱不释手。
  十秒开机。
  陶思眠先看进度表, 然后写今天的安排,开始做实验或者跑模型。
  中午十二点半吃饭, 因为这个点人不多,不用耽误时间排队,只是饭菜总是有点凉,然后回宿舍午睡半小时, 一点半到研究室继续。
  陶思眠周一周四下午有课,她基本踩点去上课,然后又回到研究室。
  如果陈潜也在,她会和陈潜聊一会儿,如果陈潜不在,她会和陈潜通电话。
  晚饭回宿舍泡燕麦或者代餐十分钟解决,然后回到研究室,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在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回到宿舍准备睡觉。
  然后又是六点半起床,宿舍、食堂、研究楼三点一线,整理昨天的资料,和陈潜通电话,如果陈潜在,她仍旧会和陈潜聊一会儿……
  她每天去最多的地方是陈潜研究室。
  做的免疫球蛋白是陈潜手里的项目。
  手机通话记录里除了外卖小哥和快递小哥,只有一个人。
  陈潜。
  陶思眠眼神没有焦距,黎嘉洲长腿几步拿来电脑,开机,开文件,屏幕上出现密码输入框。
  “密码是五位数,”黎嘉洲说,“宋文信所有数字密码都是五位数,他喜欢5。”
  黎嘉洲打量着陶思眠,小姑娘脸睡得红红的,一缕发丝柔软地垂落在额边。
  他想伸手帮她拂到耳后,又怕惊扰她的思绪,手举到一半又默默垂下来。
  “69742。”陶思眠冷静报数。
  黎嘉洲输入。
  密码错误。
  “27797。”陶思眠继续。
  黎嘉洲手速很快。
  仍旧密码错误。
  “27426。”陶思眠深深吐了一口气,声音里藏着几不可查的紧张。
  黎嘉洲输完之后,动作停了一下,然后才继续。
  仍旧错误。
  陶思眠慢慢用舌尖舔舐发渴的唇。
  黎嘉洲手覆上她的,低声安慰:“没关系,我都把他和家人相关生日、门牌、手机号码都试完了也没结果,不着急。”
  陶思眠没出声,只是眼睛有了神,死死盯着墙面。
  “2、4、3、6、7。”她一个字一个字报。
  黎嘉洲将信将疑输入框内。
  加载转圈,显示文档!
  黎嘉洲无可置信地看着陶思眠。
  陶思眠用手背轻轻蹭着黎嘉洲手心。
  “在宋文信世界里,占比最重的不是他自己或者家人,”她说,“是陈潜。”
  陈潜是导师,是boss,是领路人,是父亲,是兄长,亦是反复观看视频中那个突出贡献奖的重量。
  只是,宋文信觉得陈潜最重要,也是陈潜最想置宋文信于死地。
  “69742是免疫球蛋白的九宫格拼音缩写,27797是陈潜实验室,27426是陈的首字母拼音和潜拼音,密码是24367,陈的全拼和潜。”陶思眠声线平稳。
  黎嘉洲只觉嘲讽。
  他完全没想到这一点。
  试问,如果现在面对这份文档的人是陈潜,无痕结束宋文信生命的陈潜,他又怎么能想到受害者的密码是加害者的名字。
  不能细想,胆战心惊。
  黎嘉洲轻轻将陶思眠拥入怀里,陶思眠顺着黎嘉洲视线看过去,脑袋里飞快记下文档内容。
  一篇免疫球蛋白的论文初稿,结构漂亮逻辑清晰,所有数据都是宋文信最近一次的实验数据。
  参考文献之后,是几十行文字,每一行文字都是一个地址。
  黎嘉洲朝下拉时,陶思眠飞快将地址输入手机地图进行搜索。
  霍尔斯的圣水镇,景山市的霍东村……
  陶思眠看着空白的显示界面:“为什么都找不到啊。”
  黎嘉洲拿过陶思眠手机,搜索“霍尔斯霍东村”然后“景山市圣水镇”,全部检索出来。
  “他故意把地址错位了,”黎嘉洲思忖,“怕人看到,又想人看到。”
  有一些地址甚至具体到了门牌号,陶思眠纠正后再度进行搜索。
  生物制药公司,注册资本100万。
  DLL生物研发工作室,注册资本50万。
  ABCD医药研究所,注册资本300万。
  有些挂着著名医药集团DL的山寨牌,有些随意得像取名废随手滚出来的键盘。
  只是,这些企业法人都只有对应的那家企业,没有百科没有投资关系没有股权图谱,干净得像法人们一个人出钱一个人担起整个研究所又一个人买了自己做出来的产品,
  谷歌地图可以看到全球大部分实景,那些地方巧合地躲过了谷歌的镜头。
  时隔三个月,宋文信亲自将本已结束的事情推向扑朔迷离的方向。
  可一篇论文一堆地址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问题在于那些地址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陶思眠直觉想去,尤其霍尔斯。
  只有去了,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故事,宋文信身在A市为什么会写下这么一串看似毫不相关的地址,事情才会有所突破,宋文信拼死之后留下的东西才能彻底放在阳光下。
  黎嘉洲当然知道陶思眠想去,可她要怎么去?和谁去?到了偏远陌生危险的地方谁去保证她的安全?
  一切的一切都是问题。
  可就因为陶思眠想去。
  就因为陶思眠想。
  黎嘉洲一个“不”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抱歉,鞠躬。
 
 
第84章 八十口
  陶思眠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正确但很冲动, 尤其现在傅阔林研究室正在教材收尾的紧要关头, 第一编者黎嘉洲被疯狂催稿。
  黎嘉洲起身去给陶思眠收拾行李,陶思眠心虚地跟在黎嘉洲身后。
  他去衣帽间,她也去衣帽间, 他去洗手间, 她也去洗手间。
  黎嘉洲面无表情, 小姑娘宛如一只害怕被主人遗弃的猫咪, 小心翼翼的。
  黎嘉洲没有搭理陶思眠, 收拾好行李, 他又开始打电话。
  “妈,你认识霍尔斯那边的朋友吗, 最好在政-府, 我记得你有个长江商学院的同学好像是什么……”
  黎妈妈大概问了一下,给黎嘉洲发了个号码。
  黎嘉洲拨出:“喂您好, 我是黎嘉洲, 对对, 我妈妈给你打了招呼,对, 是这样,我未婚妻要去霍尔斯做个调查, 然后人生地不熟如果有事的话能麻烦您照应一下吗?”
  “喂您好,我是黎嘉洲,对对,我未婚妻要去霍东村, 对对,谢谢阿姨,如果有什么事麻烦您照应,记者,不是什么大事。”
  “喂您好,我是黎嘉洲。”
  “……”
  霍尔斯是一个通商口岸,人员混杂,前些年暴-动频频。
  黎嘉洲一句阻止的话都没说,只是尽了最大努力把认识的人都交代个遍,麻烦他们照顾未婚妻,然后去给陶思眠做行程。
  最近的航班、动车,攻略说包车比租车安全,黎嘉洲写在陶思眠手机备忘录里的,还有包车电话。
  他也决口不提担心,可每个动作,每个细节,就连呼吸都是担心的。
  除了陶老爷子,陶思眠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这种担心了。
  就算陶老爷子,担心也分了一些边角料给陶然。
  可黎嘉洲的担心是完整的,温柔的,唯一给自己的。
  陶思眠眼眶发热,头朝旁边别了一下压住眼泪。
  她故意取闹黎嘉洲:“为什么是未婚妻,求婚了吗?豪车钻戒玫瑰花海呢?”
  黎嘉洲一边发微信一边摸着小姑娘脑袋解释:“未婚妻和女朋友的意义不一样,人家会重视很多,再说,让我占占便宜又怎样?”
  陶思眠傲娇:“不行。”
  黎嘉洲反问:“真的不行?”
  陶思眠点点头。
  “好吧。”黎嘉洲放开陶思眠,起身。
  陶思眠手上一空,正想说“行行行”,便看到黎嘉洲弯身从床头柜里掏出一本牛津词典,黎嘉洲偶尔睡前看专著会查。
  陶思眠好笑:“你不会用词典当信物吧……”
  她话没说完,黎嘉洲打开词典,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戒指盒,打开戒指盒,一枚小巧精致的素戒安静地立在中央。
  陶思眠完全没猜到,完全愣住了。
  黎嘉洲什么也没说,直接牵过陶思眠的手,把戒指戴进去。
  陶思眠手朝后缩了缩。
  “是生气了吗,”她问,“我冲动行事不考虑你,你担心我安全我还要作你说不是未婚妻。”
  想想确实有生气的理由。
  陶思眠手指纤细修长,皮肤白皙,中指的素戒显得恬静又漂亮。
  黎嘉洲看着,摩挲着,好一会儿后,他把小姑娘轻轻拽到自己怀里。
  “很早之前就买好了放在词典里,词典中间被我挖了个洞,”黎嘉洲自己想想都好笑,“你以为我在查词典的时候,我都在看这枚戒指,想着什么时候给你戴上,又总不知道什么时候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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