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尝一口——画盏眠
时间:2020-03-28 08:16:07

  “既然你今天说了,那就是今天了。”
  黎嘉洲身上有好闻的木质香,清淡温暖。
  陶思眠贪婪地嗅了嗅。
  “不许哭噢,没怪你,”黎嘉洲顺着小姑娘的背,“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黎嘉洲语气无奈又宠爱:“你不用多解释什么,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你想做什么就大胆去做,如果可以,我会陪你,如果不可以,我就为你做好所有我能做的。”
  黎嘉洲托起小姑娘的脸,小姑娘眼睛发红,看上去有点委屈。
  黎嘉洲低头亲了一下小姑娘柔软的唇:“不会用爱的名义阻止你,那是绑架。”
  陶思眠声音很轻:“那你会送我吗?”
  黎嘉洲:“会。”
  陶思眠:“你会接我吗?”
  黎嘉洲:“会。”
  陶思眠:“如果我要走的那条路全是大风大浪……”
  黎嘉洲拢了拢拥抱她的手:“那我给你撑伞挡雨。”
  黎嘉洲说得很平静,陶思眠知道他会。
  陶思眠抚摸着手上素净的戒指,决定做个大方的人,把自己的一切连同灵魂送给黎嘉洲作回礼。
  心上人,一举一动都是心尖事。
  黎嘉洲低低叹了口气,认命道:“我好像比自己想象中更爱你,”黎嘉洲说不清那种感觉,“像冥冥之中有牵引。”
  陶思眠很喜欢和黎嘉洲拥抱、接吻、低低诉说心扉。
  黎嘉洲同样。
  他以为小姑娘会可爱会傲娇,没想到小姑娘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也是,更爱你。”
  黎嘉洲倏地将她抱紧,叹息抵到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黎嘉洲:哇,我老婆说爱我!!螺旋转圈劈叉撒花跑八千米要去吃火锅串串炸鸡烧烤烤肉麻辣烫。
  陶思眠:?
  谢谢,抱歉,鞠躬。
 
 
第85章 八十一口
  陶思眠也不是做事不过脑子的人, 她拿到黎嘉洲的行程后, 首先给秦夏打了电话。
  秦夏会做新闻调查,秦夏有时间,秦夏扛得动摄影机。
  陶思眠简明扼要说了来龙去脉, 奈何秦夏已经想到女承母业准备考档案局的公务员职位了。
  电话另一端。
  “我知道说出来可能让你很难过, 但陶总, ”秦夏停一下, “我现在对这些好像没有一点兴趣了。”
  秦夏说:“我也不想这些事情再影响我的生活、我的父母、我的家庭。”
  陶思眠道:“打扰。”
  秦夏没挂电话, 几秒后:“我给你介绍个合适的同行人选。”
  魏可。
  魏可和陶思眠同为富二代, 从拍微电影开始就格外看不惯陶思眠什么都不在意、但其他人什么都要听她的拽样。
  有钱还不开心,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许意菱总说陶总小时候出事, 能出什么事, 充其量被打一顿,至于吗?
  但没想到, 微电影之后有了校刊, 校刊之后, 又有了宋文信和去霍尔斯这一出。
  魏可深感自己和秦夏的缘分得自己小心翼翼维护,不然分分钟断掉。
  自己和陶思眠相看两厌, 偏偏缘分像铁丝球,烧不掉剪不断。
  候机室内, 魏可第一百次叹气。
  陶思眠刷手机,眼皮都不抬:“你不用看我,我也不想看你,要是现在有头猪能保护我, 我都宁愿猪和我一路。”
  魏可早就习惯了陶思眠的毒舌:“我欠你的钱已经还了啊,你被开除了也不是我校刊领导了,说话客气点。”
  “不过,”魏可真的好奇,“陶总你为啥那么拽。”
  “人家的拽是装逼,你的拽是纯天然的,藐视一切目中无人,”魏可小声说,“许意菱交代我无数次不能问,我就想问问为啥啊,总不可能是死了爹妈吧。”
  魏可见过陶二婶来交大门口接陶思眠,亲亲热热的,看着就像陶思眠妈妈。
  “猜对了。”陶思眠淡淡道。
  魏可怔住。
  “11岁,双亡,以前觉得是大事,”陶思眠说,“现在想想好像没什么了。”
  魏可不太敢说话,好半晌后,支支吾吾地:“车祸?”
  陶思眠无波无澜:“化工爆炸。”
  国内发生化工爆炸的次数不多,魏可好奇心呼之欲出,但是忍住了。
  上一秒,陶思眠满脸冷漠给魏可递了奶茶。
  下一秒,黎嘉洲电话进来,陶思眠声音温柔得掐得出水来。
  陶思眠轻声:“到了,嗯,快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魏可在后面龇牙咧嘴地学:“到了,嗯,快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陶思眠感应到,扭过头看魏可,魏可在心里吐槽一句“变脸怪”,赶紧敛好表情。
  陶思眠挂了电话。
  魏可凉凉道:“你有危机意识吗?”
  陶思眠疑惑:“危机?”
  魏可道:“我给你说,我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你这一出来,不知道几天能回去,黎大佬标准男神高富帅,身边小姐姐肯定多得和苍蝇一样,你要提防。”
  陶思眠反问:“有我漂亮吗?”
  魏可:“……”
  陶思眠继续:“有我有钱吗?”
  魏可:“……”
  魏可:“话虽然这么说,但是……”
  陶思眠若有若无转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你先把自己感情问题解决了再来说我吧。”
  “……”魏可好心出言被秀一脸,这下不说话了。
  ————
  三小时飞机到霍尔斯机场,陶思眠和魏可马不停蹄坐动车,然后私家车在沙漠跑了半小时,陶思眠和魏可抵达霍东村镇。
  黄沙漫天,矮楼破败,街上到处都是垃圾。
  陶思眠和魏可没急着去找那些地址,而是先去了酒店。
  全镇最高档的酒店也只是快捷酒店的水平,前台小姐姐业务不熟练,一个身份证号码输错四五遍。
  大堂的保洁阿姨很久没见新鲜人,扯着大嗓门和陶思眠唠嗑。
  陶思眠说自己是学画画的,过来写生,和魏可是同学。
  保洁阿姨八卦的目光在陶思眠和魏可之间来回打转,陶思眠重复了一下自己和魏可不是情侣,也就没过多解释。
  酒店外墙很脏,陶思眠进来之前就做了心理准备,但等她去了里面,看到单间套房的环境,不由瞠目结舌。
  被子上有血渍和黄色的污渍,地毯上有烟头烫洞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薯片渣渣,烧水壶早就锈掉了,而厕所里的卫生用品脏得碰都碰不得。
  陶思眠出房间,在走廊碰到了同样苦瓜脸的魏可。
  两人相视,怎么办?
  “不然去镇上超市看一看?买点能用的东西替换?”陶思眠也不知道这个提议靠不靠谱。
  “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魏可脸快拧成了一朵麻花,“也不知道我是欠了你什么。”
  陶思眠气定神闲:“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魏可不满地嘟囔,两人刚到大堂,便看到一个穿着职业装、妆容精致的女人在前台问事,女人身后跟了几个服装统一的保洁。
  前台小姐姐见陶思眠下来,指道:“他们在那!”
  职业装女人顺着手指转头,赶紧过来,礼貌道:“请问是陶小姐吗?”
  陶思眠颔首。
  职业装女人恭敬道:“黎总托我们赵总过来给您带点东西打扫卫生,您看需要吗?还是您和我们回市里,毕竟镇上条件不比市里。”
  陶思眠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我和我朋友想去买床单和被子。”
  职业装女人道:“我们带了。”
  陶思眠:“还有洗漱用品。”
  职业装女人微笑:“我们也带了。”
  陶思眠乖巧:“那辛苦你们上去一趟了。”
  职业装女人:“不辛苦。”
  魏可和陶思眠的房间相对,陶思眠把人带上去之后,试探道:“可以麻烦你们帮我朋友把房间一起收拾了吗?”
  “当然没问题。”职业装女人一挥手,四个保洁立马进入魏可和陶思眠房间,先扔东西,再换消过毒的床单被套,然后训练有素地调整家具摆放位置,二次消毒。
  地毯、窗台、电视柜。
  最后甚至还变魔法一样掏出个小花瓶在茶几上各放一束花。
  之前脏乱差,不到一小时,干净又温馨。
  陶思眠给小姐姐和保洁买了水,小姐姐推辞两次还是收下了。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她问。
  陶思眠很满意:“不用不用了,现在天也不早了,不然一起吃个晚饭。”
  “不用了,赵总还等我们回去汇报情况,”职业装小姐姐给了陶思眠一张名片,“有什么需要就打这张电话,我们从市里过来不算太远。”
  陶思眠接过名片连连道谢。
  一直到把人送走,魏可环视房间,还有点回不过神来:“这就是传说中霸道总裁的爱情吗?”
  陶思眠心里甜,不理魏可。
  吃过晚饭后,两人各自回房间。
  陶思眠估摸黎嘉洲也差不多回家了,一个电话过去,黎嘉洲刚进家门。
  “谢谢。”陶思眠很开心。
  “乖,”黎嘉洲问,“晚饭吃了什么?”
  “面,”陶思眠撇撇嘴,“但一点都不好吃,是本来就不好吃,还是我嘴被你养刁了。”
  黎嘉洲笑:“两个答案我都可以接受,你收拾东西了吗?”
  “正准备,”陶思眠想到什么,“不然我们接视频吧,正好给你看看我新房间。”
  “好。”
  陶思眠打开行李箱,黎嘉洲在冰箱里拎了罐汽水,躺在沙发上指导陶思眠。
  “左边是内衣内裤,右边是睡衣,你不要拽,你先把睡衣拿出来。”
  “化妆品在那个红色袋子,护肤品在蓝色袋子,你可以只拿蓝色袋子出来,需要化妆的时候再拿红色。”
  “你这几天不是姨妈期我就只给你带了一包护垫,你不要扔,留着,反正也占不到多少地方。”
  然后是一些小东西。
  “你慢点,别磕着自己,”黎嘉洲跟着小姑娘的动作心一惊,“你慢点,先把电脑支架放到桌子上不要放到地上。”
  陶思眠咕哝:“我放一会儿,待会儿拿过去。”
  黎嘉洲不依:“你待会儿就忘记了,快。”
  陶思眠只得照做。
  屏幕摇来晃去,黎嘉洲的脸跟着左摇右摆。
  “慢点乖乖,”黎嘉洲阻止,“你看看左边夹层,里面有耳塞,你把耳塞放到床边。”
  “右边有驱蚊器,插在插座上,到了晚上霍尔斯蚊子很多。”
  “……”
  黎嘉洲事无巨细,甚至连湿厕纸都给陶思眠准备好了。
  等陶思眠收拾完,已经晚上九点了。
  黎嘉洲和陶思眠望着屏幕中的对方大头傻笑。
  陶思眠得了便宜卖卖乖:“怎么感觉你像我爸爸。”
  “那可不,”黎嘉洲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以前早饭都不记得吃的一个人,现在给你收拾行李都能想到装厕纸了,”黎嘉洲叹气“人家小奶狗小狼狗,我养了个小朋友。”
  陶思眠想到他给自己的微信备注就是小朋友,弱弱道:“其实女孩子是很敏感脆弱需要自尊心的,她们表现出来的是冰山一角,但心里藏着巨大无比的冰山。”
  黎嘉洲:“不行。”
  陶思眠震惊:“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你改备注。”
  “你那点小心思我猜都不用猜,”黎嘉洲好笑,“你必定想让我改成女神。”
  陶思眠很气:“难道我不是吗?”
  黎嘉洲点头:“我给你装了一小袋辣条你还没找到,女神是不会吃辣条的噢。”
  陶思眠为了辣条选择屈服。
  霍尔斯的晚上无比闷热,各种各样的昆虫在灌木里争鸣。
  黎嘉洲已经细心到给陶思眠带一瓶自己的香水,陶思眠在好闻的清淡木质香中安然入眠。
  第二天,陶思眠仍旧没去那些地址,反而带着魏可上街溜达。
  霍东村有两个茶馆,男人们喝茶打长牌,女人们打麻将或者坐在门口嗑瓜子晒太阳聊天。
  小镇居民一住就是几十年,每家每户的情况茶馆里的大妈们门清。
  孙家男人和宋家老婆出轨了,李家的狗咬了文家的猫。
  张家在景山市坐大生意开轿车的儿子就要回来了。
  还有陈家几十年前养了个儿子,儿子考上大学当了老师发达了,不管自己爹妈死活。
  陶思眠和魏可听得不亦乐乎。
  临近晚上,两人逛去了宋文信给的地址。
  远远看一眼,就是一栋三层高的老式居民楼,破旧不堪,栏杆上结满了蜘蛛网。
  陶思眠假意问魏可为什么没拆。
  旁边有个大妈在收下午晒在路上的花椒,告诉他们:“你可别小看这栋楼,一个门牌号就是一个公司,那个叫啥本子。”
  陶思眠接话;“注册资本。”
  “对对,”大妈一拍脑门,“注册资本至少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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