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暴君养大——花心者
时间:2020-03-28 08:16:47

  看来还是要努力努力。
  “朕听说了,整个大理寺上百人都没抓着那人。”表情渐渐玩味。
  古修:“……”
  明知故问,轻功那么好,又对皇宫那么熟悉,怎么抓?
  他们是有顾虑,第一,皇宫有禁地,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乱闯的,进宫前教过规矩,认过路,哪哪不能去,细数下来能去的地方很少,自然不敢乱来。
  第二,夜晚那么黑,万一一脚踩空,小命不保,谁敢不要命的冲?
  说起来皇上是不是对皇宫太熟了?大半夜的,跑起来完全没障碍,就像经常飞檐走壁似的,一看就知道没少翻。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据说皇宫常年闹鬼,那鬼披头散发,脸长得极凶,该不会就是皇上吧?
  “朕这里倒是有一个人,轻功极好,能帮你抓到那人。”古扉笑眯眯看着他,“明日亥时,去长明宫接人。”
  长明宫不就是皇上住的地方吗?
  去长明宫接人。
  那个人该不会就是陛下吧?
  古修目瞪口呆,完全愣住,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肩上蓦地一重,有只修长白皙的手摁在上面,皇上离他极近,在他耳边说话,“好好干,可别跟朕似的,像个馅饼一样,被三个人夹在中间。”
  !!!
  果然是他!
  皇上已经走了,他才愣愣回神,心中升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嘴角也勾起苦涩的笑容。
  这下惨了,得罪皇上了。
  *
  古扉回去用膳的半路上,被器灵叫住,【你的小跟屁虫又跟来了。】
  古熙最近有点奇怪,老爱跟着古扉,古扉去哪他就去哪,远远吊着,也不敢打扰,好几次被它发现。
  它虽然和古扉五感共享,但是有时候古扉的注意力不在,比如说古扉看到了这个人,但是他的注意力在这个人身后的那个人,他就会忽略这个人,眼中只看到这个人身后的那个人。
  它对古扉感兴趣的人不感兴趣,所以它的注意力在这个人身上,也就是古熙。
  古扉换了好几个地方,一个地方可以说是巧合,两个三个就不巧了。
  古扉脚下不停,“他老是跟着我干嘛?弄的我都有罪恶感了。”
  如果一个人总是期待你回应,你不回应,一次两次没什么,次数多了,好像亏欠了他似的。
  觉得自己不能回应他,所以很抱歉。
  古扉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真像。”
  ???
  【什么?】器灵以为自己听错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冒出这两个字?
  “他和我小时候真像。”
  他闭上眼,脑子里不受控制想起了一个小男孩,总是在期待。
  很小很小的时候,期待母妃回应他,时不时找存在感一样,在她身前转悠来转悠去,穿的花花绿绿,格外显眼,生怕她在人群里瞧不见他。
  后来他开始期待花溪回应他,花溪总是把他一个人放进空间里,那时候空间外内的时间是一比二十,最高达到了一比二十五,花溪把他放进空间一个时辰,他要熬两天多。
  他总是期待花溪想起他,进空间陪他玩,或是花溪把他放出去。
  花溪还特别死心眼,如果问他怕不怕,会不会觉得孤单,他说不会的话,她就以为真的不会。
  这么粗心的人,以后可怎么办啊?
  不会有人要她的。
  再后来,他开始期待明生,与明生一起看话本的时候格外开心,但是他能感觉的出来,明生不开心,他很担心这样的明生消失,有一天,明生还是消失了。
  他很怕很怕,还好还好,他又回来了。
  再再后来,他又开始期待起余欢,余欢是他的哥哥,虽然脾气很硬,不爱说话,十句里头不一定有一句话回应,但是在他身边很有安全感。
  就像一座大山似的,天塌下来还有他顶着。
  余欢总是自己宛如一叶扁舟,随便一个大浪就能把他淹没,那是在他眼里,在古扉眼里,他就是一座大山。
  现在情况似乎变了,变成了旁人期待他做些什么?
  他能做些什么?
  他什么都不能做。
  古修的话不中听,但是在理,他确实就像个馅饼似的,被人夹在中间,不小心就会覆灭。
  和当时的余欢一个想法,那古熙会不会跟当时的他一个想法?
  古扉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啪,掉了一颗糖,他没捡,只用帕子擦了擦脸,然后丢给元吉。
  元吉瞧见了糖,正要捡,脚上一疼,抬头发现皇上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元吉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明所以,望了望地上的糖,再看看陛下的脸,最终也没捡,那糖就那么静静躺在地上。
  这边是块草地,糖隐藏在矮草丛里,几乎瞧不见影子。
  古扉一行人像没有看见似的,径直走过,没多久有人路过那里,四处瞥了瞥,没有人才偷摸着将东西拿在手里。
  也不敢看是什么东西,做贼似的,连忙跑去某个没人的角落,顺了顺紧张到差点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小心翼翼松开手,一个包裹着油纸包的东西赫然出现在手心。
  ???
  这个是什么?
  他从来没见过哎。
  有点奇怪的形状,两边卷了起来,中间是个硬硬的东西。
  用油纸包包着,应该不是重要的物品,而且是他哥掉的,他拆开看看,如果很贵,就还给他,如果不贵,就自己昧下了,不,是先放几天,过几天再还回去。
  古熙先把两边卷起来的部分弄直,然后拆开,里面是个白色的小方块,没有菱角,像玉一样,白玉吗?
  他想捏起来,一摸才发现有点粘,玉应该不是这样的,好像还有些淡淡的羊奶香,凑近一闻,果然不是他的错觉,就是这么香。
  吃的吗?
  放在嘴边舔了舔,像饴一样,是甜的,又跟饴不一样,饴有一个又一个的小孔,上面还有芝麻,这个没有。
  但是很好吃哎,甜甜的,很浓的奶香味,他想咬,发现硬的咬不动,咬不动也好,就可以吃的久一点了,其实也舍不得咬,就这样就好。
  哎?
  等等,他怎么吃掉了?
  还说要还回去呢。
  可是吃都吃了,再吐出来还给他不好吧?
  所以就安心的吃吧。
  古熙舔着嘴里的甜,油然而生一股子幸福感,走路都轻快许多,蹦蹦跳跳去找他的母妃,晌午了,该用膳了。身影拐入廊下消失不见,古扉才收了帘子。
  开心是会传染的,不知不觉,他嘴角也勾起一抹微笑。
  【小孩子真好,一颗糖就能开开心心的。】
  古扉不赞同,“不一样。”
  很大的不一样。
  “意义不一样。”
  太不一样了,不是一颗糖,还藏了别的,那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
  “好了,饭菜都上来了,我们也该用膳了。”古扉心情好,难得动筷之前先问问器灵,“你想吃什么?”
  器灵很受用,没有拒绝,【茄子吧,好久没吃过了。】
  古扉喜欢吃肉,它喜欢吃菜,它又不是个喜欢主动说的人,平时古扉喜欢吃什么,它就跟着,基本上从来没见过茄子,太皇太后薨了,它反而沾了光,吃到了自己喜欢的。
  “原来你喜欢吃茄子啊,也不早说。”古扉夹了一个放进嘴里,他自己不喜欢,随便嚼嚼咽了下去,碰到自己喜欢的就细嚼慢咽,其实都是清汤寡水,没几样喜欢,也就蘑菇和木耳,吃着口感像肉,没得肉,凑合凑合吧。
  这顿饭吃完,下午继续给太皇太后诵经念佛,丞相带着大臣们去皇陵看墓了,等他们回来才能结束。
  晚上又是皇叔守夜,他是亲儿子,他不守旁人不够资格,白天趁着有人合过眼,晚上面色瞧着还行,只略微有些苍白。
  看得出来,他与太皇太后确实感情不错,守的心甘情愿,没有半点怨言。
  他在,大家就回去了,古扉也与元吉准备打道回府,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抹小小的黑影,一闪而过,躲进了角落。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古扉示意元吉去看看,自个儿带着人回去,一到长明宫,脱了一身麻衣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不对。
  【你怎么了?】
  古扉摇头,“不知道,就是难受,特别难受。”
  【生病了吗?】
  “没有。”古扉把脸埋进枕头里,整个人丧的要命。
  【那到底是怎么了?】
  古扉还是摇头。
  【是因为古熙吗?】古扉瞧见了古熙,它也瞧见了,而且比古扉还关注。
  古扉愣了一下才回答,“也许吧。”
  是不确定的语气,说明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关于古熙。
  【古熙确实挺令人心疼的。】白天看到他因为一颗糖而开心,心中莫名涌上一股子心酸。
  太卑微了,把自己放的很低很低。
  “太像了。”古扉似乎反应了过来,为什么会觉得难受,对,就是太像了,“他和我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曾经他也做过类似的事,因为一颗糖,或者更小的东西开心。
  他曾经比古熙还要卑微。
  器灵突然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生曾经告诉我,人不能长得太漂亮。”
  “他一直念叨一直念叨,我起初听不懂,后来我明白了。”
  明白的代价是沉重的。
  “再后来余欢告诉我,他绝对不会当着我的面死,那时候我还是不懂,现在我懂了。”
  “我应该做点什么?”
  “但是我什么都不能做。”
  “他的母妃那么努力的不争不抢,就是为了护住他,让他置身事外。”
  “如果我和他接触,无异于把他拉进漩涡。”
  “所以我不能。”
  所以他才会难受。
  难受的要死。
  已经是一只咸鱼了。
  器灵再度沉默。
  许久许久,久到仿佛一个世纪一样,它才问,“你还记得当初余欢是怎么做的吗?”
  ???
  “什么怎么做的?”指的哪方面?
  “余欢是大皇子,你的亲哥哥,他当时背负着报仇的使命,不能暴露,不能告诉任何人,比你还难,他是怎么做的?”
  古扉蓦地撑起身子,“是啊,当初余欢怎么做的?”
  余欢选择相信了他,给了他回应。
  他眼中渐渐亮出光芒,“他可以,我也可以。”
  当初余欢做了伪装,在脸上涂一种让人变丑的东西,洗掉之后皮肤白皙,五官精致。
  别的不说,父皇长相俊美,母妃也是花容月貌,所以他们这些皇子就没几个丑的。
  他的外貌古熙见过,不可能涂点东西就认不出来,所以古扉拿出了他的恶鬼面具。
  【你不要吓到他。】
  古扉把面具翻了一个面,确实很丑,他用这个不知道吓晕了多少个误与他碰面的人。
  很显然,这个不适合孩子。
  古扉把这个丢进空间,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和唐婉一起出宫时买的一个狐狸面具。
  给自己的是狐狸面具,给唐婉买了个猪八戒的,当时唐婉还生了气来着。
  虽然生气,但还是收下了,古扉的面具随手递给元吉,被元吉放起来了,元吉喜欢搁在衣柜里,古扉连忙去翻,扔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在最角落找到那张狐狸面具。
  是个笑嘻嘻的狐狸,瞧着挺喜人的,应该吓不着。
  就这个了。
  他往脸上戴个试试,没有他的恶鬼面具舒服,也凑合吧。
  【你现在就要去见他吗?】
  “他被元吉送走了,明天吧,今儿我还约了人。”那个人见过他的恶鬼面具,还有他的同僚,所以不能戴那个,戴这个稍稍区分一下就好。
  【你现在就去?万一他还没到怎么办?】记得是亥时来着,古扉自己说的,现在离亥时还早。
  “他要是敢让我等,我弄死他。”
  这句话很耳熟,细细一想,好像在现代听过,比如女的和男的约会,只能女的迟到,男的如果迟到的话,呵呵。
  古扉宛如那个女的,蛮不讲理,提前了大半个时辰过去,还好,古修没那么不识趣,早就到了。
  其实不想来的,但是想想后果,还是来了,而且来早了。
  因为就这么点时间,他如果去做别的,就来不及亥时接人,没办法,只好先来接人。
  真搞不懂,好好的皇上不当,干嘛非要跑去查案?
  是打着别的目的吗?
  查个案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
  不,其实是有的,比如昨晚上皇上说过,不管他能不能查到证据证明是别人行凶,摄政王都会把罪名扣在梁将军头上,冤枉朝中大臣,可是死罪。
  如果这个证据掌握在皇上手里,搞不好能在关键时刻扳倒摄政王。
  古修倒抽一口凉气。
  好心机啊。
  皇上真的才十二岁吗?
  还有啊,他的武功是谁教的?
  古修自认自己的武功不错,当年的武状元,去了大理寺之后隔三差五比武,每次都能夺得头魁,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不如他。
  不不,肯定是因为环境的原因,他对皇宫不熟,打斗中有顾虑,刚要放开了打,发现自己一脚踩空。
  如果当时是在平底上,他不一定输。
  古修双手拢进袖子里,冻的瑟瑟发抖,心说皇上要是再不来,待会儿就假装不知道他的身份,骂死他。
  不知者不罪,皇上还能因为这点事跟他计较?
  再者说,他自个儿也是皇亲国戚,皇上的堂哥,没在怕的。
  正想着呢,冷不防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一个激灵站直了,张嘴就想骂,回头瞧见皇上的狐狸面具,生生咽了下去。
  算了吧算了吧,他是皇上,跟他做对没好处的。
  “你怎么这么晚?”骂是不能骂的,抱怨还是可以的,“我险些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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