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皇上只是表面挂着亲戚而已,实际上见面的次数少的可怜,也不是同龄人,没什么话题,所以站在长明宫门口许久也没让人通报,就那么干等着。
“是你来早了,现在才戌时半。”
古修心道还不是你定的时间,早不早,晚不晚的,害他什么都不够时间做,只能先来。
当然面上不能这么说,要给皇上留个颜面,“下次定戍时吧,亥时太晚了,大家都歇息了,想查也没法子查。”
说起查案子,古扉问,“那根针是真是假?”
“针是真的,只不过不晓得是薨前用的,还是薨后,如果薨前,说明是凶手,薨后就不一定了,有可能是凶手故意栽赃,也有可能是旁人栽赃。”
“上面有什么标志吗?是什么针?”古扉继续问。
“没有标志,就是普通的绣花针,每个宫里都有,不限数,所以很难查。”各宫用的都是一样的针,没什么区别。
“长慈宫都查过了吗?”无论针是谁的,肯定是能碰到太皇太后的人下的手。
“人都被抓去宗人府了,宗人府那帮家伙根本不让我们碰,给了我们一份什么线索都没有的口供就算完事了。”古修忍不住抱怨。
“你们大理寺不也瞒下了针的事吗?”
“那是怕宗人府抢功。”
“你们一年能跟宗人府办几回案?”宗人府是管皇室宗亲的,大案子,一年全是这样的那可好了,皇室不宁,代表朝廷不安,让旁人怎么看?
况且现在能折腾得起来的皇室少的可怜,也就二皇子,一个巴掌拍不响,他又不敢直接和古扉斗,古扉虽然是个傀儡皇帝,但是只要一句话,还是能要他小命的。
从他登基之后,所有人都是臣,这个所有人里头也包括自己的亲戚。
就算二皇子是他哥,那也没用,还是要给他下跪,给他磕头,不磕就是藐视皇权。
所以他俩打不起来,下面的为了自保,也不会胡来,这起案件算是今年的头一份。
这个古修自然也知道,他是大理石的少卿,最近几年的案子跑的勤快,比谁都门清,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不要总想着抢功,要先想着自保。”古扉劝他,“这个案子要是查不出线索,你们大理寺和宗人府,一个都跑不掉。”
他拍了拍古修的肩膀,“好好和宗人府合作。”
古修撇撇嘴,虽然话不中听,但是很真实,这件案子要是办不好,大理寺和宗人府,还真没一个能跑得掉。
“知道了。”
古扉笑了,“既然知道了,那就去宗人府吧。”
“去提人吗?”宗人府可是一群拽不拉几的太监,去宗人府提人,太嚣张了吧?他喜欢。
“想的美,去拿正儿八经的资料。”给大理寺的资料肯定是假的。
为了抢功,无所不用其极。
“记得多带几个人。”古扉狐狸面具歪了歪,他正回来,“万一打起来,不至于输的太惨。”
古修:“……”
“开个玩笑。”古扉从怀里掏出一个牌子递给他,“拿着这个,待会用这个去提资料,完了去长锦宫与我汇合。”
???
“你不跟我一起去?”靠不靠谱啊。
“我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要跟你一起跑腿啊?”古扉叉腰,“跑来跑去多累啊,你直接送过来不就好了?”
古修蹙眉,“这个案子不是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是很重要,难道没了我,你就不能办了?”
古修眉头蹙的更紧,“我们才认识一天,你信任我?”
“有什么不能信任的?反正对我来说又没有损失。”无论找不找得着证据,他都扳不倒皇叔,所以有什么关系呢?
“做人要想开一些,这次不行就下次。”
古扉仿佛瞧见了一个小男孩,迈着欢快的脚步朝长锦宫走去,他的视线跟上,敷衍似的朝后挥挥手,赶古修走,“我有事先走了,你也赶紧的吧,明天太皇太后下葬,肯定要问你们结果,如果拿不出来,小心项上人头。”
古修不走,他自己走了,跟着那个小男孩,一路蹦蹦跳跳来到了长锦宫门口。
长锦宫门前的灯亮着,是明生点的,明生点完倚在门口,借微弱的光看话本,边看边与门缝后的小男孩交流,有说有笑的,让他教着认字。
有不会的,他不会像花溪一样敷衍,说什么以后长大就会了,他会说你等等,我帮你问问。
古扉一眨眼的功夫,门前的人变了,变成了余欢,余欢一言不发的看着话本,表情严肃的像在看密函一样。
他很少笑,即便刻意逗他也不笑,但是在最后,他把温柔的一面留给了自己。
还难得的,说了很多的话,把一年份的都说完了,可以想象接下来一年,他是不是干脆就不说话了?
“器灵,咱们是不是很久没看过明生和余欢了?”
【嗯。】有小两年了吧,去的不勤,因为古扉知道自己有依赖,如果见了,搞不好会希望明生和余欢帮他。
他又不能那么做。
俩人好不容易才获得自由。
“去看看他们吧。”
光是提起他们,便觉得心里舒坦。
“我想他们了。”
☆、第125章 是错觉吗
太皇太后薨了, 整个京城禁止欢乐,街上一片惨淡, 家家户户紧闭门窗, 就连平日里最热闹的花街都贴上了封条。
三个月不得盈利,会饿着许多姑娘, 但是和小命相比,还在忍受范围内。
她们能忍,有些人不能,那些都是花天酒地的贵家公子,习惯了我行我素,怎么甘心被人束缚?
你有张良计, 我有过桥梯, 明面上不行,那就暗地里来,将姑娘们请进府上,假装成婢女寻欢作乐。
若是一般人倒也罢了, 不在乎这点蝇头小利,但是请人的是丞相府的二公子,那就不得不去了。
得罪了丞相府, 日后还有好果子吃?
婢女的衣裳不好看, 简单没什么花样, 导致平日里花容月貌的姑娘们宛如珠宝蒙了尘, 竟叫覃二公子一个没看上。
明生很是无奈, “雀仙楼的朱莹姑娘, 清风斋的宝钗姑娘,红尘院的明月姑娘,采花阁的婉茹姑娘,京城四大美人都在这了,公子若还是瞧不上,那我们可走了。”
四个美人以美貌与才华并齐出名,每人各会一样绝技,可惜今儿日子不对,乐器不能带上,还要穿一身朴实的衣裳,将姑娘们的美貌发挥的不足一半,尽管如此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他亲手挑选培养的,没一个差的。
不说旁的,单说清风斋的宝钗姑娘,没出阁之前可是官家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不是家道中落,又怎会沦落成红尘女子?
雀仙楼的朱莹姑娘弹的一手好琴,红尘院的明月姑娘画的一手好画,采花阁的婉茹姑娘下的一手好棋,都是一顶一的才女,若不是非常时期,想见一人便难如登天,如今四个齐聚,竟一个都没被挑中,若是说出去,旁人要骂死覃二公子。
身在福中不知福。
“还有其他的吗?”覃二公子坐在首位,并不着急,目光在四大美人身上略微停留,便落在了领头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面容白皙,五官精致,是少有的美男子。
身形很是消瘦,藏在偌大的衣袍中,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
“全都在这里了。”明生手里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青楼,但并不是每一个楼里都有花魁镇压,美人多了,就不值钱了。
且美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知道这人挑剔,最顶尖的四大花魁,全京城的梦中情人,都被他领了过来。
还看不上,那就真的是有缘无分了。
覃二公子稳稳坐着,视线又从四大美人身上扫过,搁下茶,语气淡然道,“不过是些庸脂俗粉罢了。”
四大美人大惊,转而愤怒起来,领头的朱莹行了一礼,道:“看来咱们的凡姿入不得覃二公子的眼,是咱们没福,告辞。”
她又示意其他姑娘,“姑娘们,咱们走。”
再留下来就是自取其辱,姑娘们很是个性的冷哼一声,手拉着手一道出了门。
明生耸耸肩,“任性惯了,小人也管不住,告辞。”
他双手抱拳,也想走,但是并没有成功,被人拦了下来。
门口守着两个人,方才姑娘们出去时没人拦着,单单拦了他。
明生眯起眼,“覃二公子这是何意?”
覃二公子一双瞳子牢牢盯着他,“你说呢?”
明生突然笑了,笑的花枝招展,很是好看,“原来覃二公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没瞧上姑娘们,反而看上小人了。”
谁都没拦,就拦了他一个人,很显然,冲着他来的,他可不信主子和奴才的配合这么好,一下子就什么都懂了,是早有预谋,就为了骗他来。
早该看出来了,这厮每次上青楼,碰不上花魁也不着急,慢悠悠让他陪着喝茶,他心说丞相的儿子,不好得罪,次次应允,还同情了这厮半天,运气不好,就从来没遇到过花魁有空的时候,临走了都碰不上面,感情人家根本不是冲着花魁去的,是冲着他。
他居然才看出来,失利失利。
“覃二公子可要瞧清楚了,小人是个男的。”他拉开衣口,给覃二公子看平坦一片的胸膛,“没可能女扮男装。”
他的身形也不像女扮男装,不说多高吧,在男子里头也是拔尖的,覃二公子是瞎了眼了?把他当成女扮男装。
覃二公子是正常的,他知道,有过好几个妾室,还有个儿子,没可能是断袖吧?
语气慢慢不确定了,因为覃二公子看他的眼神,如狼似虎,他开青楼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意思?
“采花采多了,偶尔也会想采采草。”覃二公子站起身,缓缓朝他走来。
明生本能后退一步,转身推开那两个守门的就想跑,没成想门外还有人看守,他与那些人扭打成一团,肚子上不小心挨了一下,疼的当即蜷缩起身子倒在地上,那几人瞬间欺来,反剪了他的双手压在身下。
覃二公子指了指里间,那几个人当即把他拖进去,用绸缎绑住两只手,横着捆在床上。
明生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倒把身上的衣裳弄的散了散,袖子滑落,露出干净白皙的手臂,方才拉过衣襟,脖间也有大片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中。
明生缩了缩身子,强颜欢笑,“覃二公子,强扭的瓜不甜,不如慢慢来,先熟悉一段时间,等小人适应了,还怕不从了公子吗?”
“不是已经适应过了吗?”覃二并不上当,“我日日去你清风斋,每天吃酒喝茶,不是相谈甚欢吗?”
他打听过,清风斋是这厮新开的,格外重视,每天都会过来顾着生意,他无意间瞧见了这人,当即便被吸引,端是个如玉似的美人。
明生闭上眼,心道那是不知道你这个畜牲心里抱着这样的想法。
“覃二!”他重新睁开眼,瞳子里有一丝冷意,“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动了我,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就是扶月公主的人吗?那又如何?她敢为了你得罪我爹?”覃二笑了,“若不是时机不对,我就找她要人,看她许不许。”
明生面色惨白。
覃二话不中听,但是在理,扶月公主不可能为了他得罪当朝宰相。
况且只是失个身,不是要他的命,扶月公主为了不去封地,也是有求于丞相的,假如覃二真的管她要人,搞不好扶月公主会点头。
“我可是扶月公主的摇钱树,她不会肯的。”骗也要过了这关。
覃二冷笑,“扶月公主去了封地,这摇钱树一样保不住,不如拿它做些什么,你说对不对?”
这块生意做的太大,已经变成了一块肥肉,扶月公主去了封地,人不在,又怎么护得住这么大一颗摇钱树?
覃二解开腰带,外衣还没来得及褪下,便迫不及待压了过来,行到床边,便再也无法往前。
明生一只脚踩在他胸口,“覃二公子慎重,若是我现在喊一声,将令堂引来,你猜会发生什么?”
“那还真是抱歉呢,我爹不在。”就是不在他才敢糊弄的。
明生面上又白了几分,那只抬起的脚被人握住,朝下狠狠一扳,压过了他的头顶。
明生额间冷汗蓦地冒出,疼的浑身发颤。
覃二凑了过来,在他脖间嗅了嗅,“香的。”
明生脑中陡然想起了几年前,也有人如此这般,在他耳边说,‘明生真好看。’
‘明生是香的。’
‘明生不要躲,我就亲两口。’
呕!
他从喉咙里泛起恶心,想吐,一双手抓紧了头顶的绸缎,用力到指尖发白。
“几年前也有人跟你一样。”他瞳子里染上了寒意,“我恨他恨的入骨,后来我杀了他。”
覃二一惊,手底下不由自主松了松。
明生又笑了,笑的有些狼狈和惊艳,“覃二公子是真的喜欢我吗?”
他动了动,衣裳更乱,露出更多的肌肤。
覃二眼都直了,愣愣点头。
“那你是想玩一次?还是一直玩?”
“自然是……后者。”‘玩’这个字眼让他蹙了蹙眉。
“那就听我的,松开我,我们来玩个游戏,我赢了,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以后还有机会当朋友,我输了,就任您处置,您想玩多久玩多久,想玩几天玩几天。”
覃二眉头蹙的更紧,知道是他的诡计,自然不会那么轻易上当,毕竟人就在身下,他想的话现在就可以,玩什么游戏?
“公子~”耐心劝他,“我不肯的话,您能玩的开心吗?”
“而且吧,小人被你逮住了一次,下次您再想小人,可就没那么轻易让您逮着了,只要玩个游戏,以后小人都是您的,是您擅长的喝酒,小人早就听说过,您千杯不醉,要是把小人喝倒了,小人任您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