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渝北啧啧两声,“我还在呢,表哥你能不能收敛一点,不知道人还以为是我们家不将就,青天白日的就搞这些有的没的。”
他一直在说话,侍卫也不敢自作主张将他拉走。
陆鹤州冷笑,“悦悦,方才我同你说了什么?”
岑悦小声说了一句话,刘渝北脸上的笑容,像变戏法一样,瞬间消失不见了,只余下一张呆呆的脸。
岑悦低着头,又重复了一下刚才陆鹤州和她说的话,“听说二皇子八岁的时候,还在尿床呢……”
刘渝北横眉,怒视陆鹤州,“表哥!”
陆鹤州轻咳一声,“我可什么都没说……”
刘渝北看着他装无辜的神情,忽然笑了笑,看向岑悦,神情里自然而然带着几分恶劣,“小表嫂,我跟你说件事情,可重要了,你今天不听,一定会后悔的。”
岑悦奇怪的看向他,问道,“什么事?”
陆鹤州心里一突,听见刘渝北的话,眼前瞬间一黑。
刘渝北笑嘻嘻道,“表哥在京城中,特别受欢迎,好多小姑娘都喜欢他,连我妹妹裕华公主都对他情有独钟,可是表哥一向无动于衷。”
他压低了声音,虽然在四个人的屋里,没有任何用处,却还是活生生营造出紧张的氛围来。
“我们都说啊……表哥他不举……”
不举!
陆鹤州眉头倒竖,瞪着刘渝北,“你胡说什么!”
刘渝北一摊手,笑嘻嘻道,“表哥,我说的都是别人的话,我可从未传过你的流言蜚语,你要相信我啊,扶我出去,我们走吧。”
他说完话,便深藏功与名,靠着侍卫的肩膀,让侍卫扶着他,他扶着自己的腰,一步一挪地走出去。
他倒是走的干脆利落,只留下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陆鹤州。
陆鹤州看着岑悦,这辈子头一次无从下手地挠了挠自己的头,“悦悦……那个……”
他当真说不出口。
若对面是几个男人便罢了,大家都是男的,再荤的话都不算什么……可悦悦还是个单纯不知世事的小姑娘,跟她说这样的事情,陆鹤州总觉得自己心里有种罪恶感。
可是不解释又不行……
万一悦悦误会了呢?
陆鹤州稳了稳心神,准备跟她直说了。
哪怕被悦悦误会自己是个登徒子,也不能让她觉得自己当真不举。
这个太严重了。
关乎一个男人全部的尊严。
岑悦笑眯眯地看着他,“哪个?”
脸上一派单纯无辜,纯洁如同冬天里,天上飘来的那一朵雪花,白白净净的,让人不忍心玷污。
陆鹤州的话再次卡在嗓子眼里面。
岑悦歪了歪头,问起问题来,同陆鹤州相比,堪称是单刀直入。
“你不会真的不举吧?”
陆鹤州连忙否认,“我当然没有!刘渝北的话,万万不能相信,他全是骗你的!”
岑悦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事实是什么样的?”
陆鹤州咬了咬牙,拉住岑悦的手,直接往他们两个住的地方去。
岑悦还没反应过来,陆鹤州啪一声拍上了门,还拿门栓给栓上了。
狭小的屋子里,只余下两个人。
岑悦仰头看着他,耳边还能听到门外的声音,刘渝北和侍卫聊天的声音,清晰入耳,似乎是在耳边,岑悦觉得自己看见了两个人的场景。
她心虚,觉得自己和陆鹤州在这件屋子里做的事情,肯定会被看到,刹那间,脸色就红成了的艳丽的花朵。
岑悦觉得自己心跳砰砰砰的,响的像是在怀里抱了个皮球,不用人敲,就能响彻整个屋内,至少……陆鹤州听的清楚。
他伸出自己的手,放在岑悦心脏上,眼神深情似水,语气也暧昧的让人脸红心跳。
“悦悦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不举吗?”
他笑了,抓住岑悦纤细洁白的小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方才俯身,“悦悦,你待会儿,不要害怕。”
岑悦已经怕了,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陆鹤州却不乐意,凑上去,抓住她的手,往下面去,带着她的手抓到了一个东西。
第21章
岑悦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眨了眨眼睛。
陆鹤州清咳一声,直勾勾盯着她,呼吸里的热气随着说话的声音,一齐冲上脑门,“悦悦,你摸到了吗?”
岑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这双手,正放在一个不可言说的地方。
那个地方很硬,隔着衣袍,隐约是个棍状物。
岑悦眨了眨眼睛,张口欲言,却陡然反应过来,在这个地方……该是什么东西……
很久以前,岑母给她看过这种书,让她预备圆房之后,伺候好岑望洋,岑悦没有真,枪,实刀的干过,却还是明白……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的。
她的脸,在那一瞬间,爬上了绯红的彩霞,而她的人,站在那里,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张着嘴巴,愣的像一根木头。
甚至连松开手都不知道了。
陆鹤州戏谑的声音响在耳边,“悦悦,摸够了吗?”
岑悦猛然松手,往后跳了一步,不可思议地指着陆鹤州,“你……你不要脸!”
她的脸,红的宛如秋天里熟透的红柿子,肌肤透亮,斜斜的阳光射进来,便如同一块透明的宝石,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尝一尝,是否真的和秋柿子一样甜美。
陆鹤州低头,玩味地笑,“我怎么不要脸了?”
岑悦震惊地瞪大眼睛。
“你!”她羞愤至极,嘴里也着实说不出他干的事情,便狠狠咬了咬牙齿,看着陆鹤州,忽而一笑。
她生的那样好看,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如同一根小勾子,勾住人的心魄,让人心醉神迷,陆鹤州看着,便安静下来,唇角衔着的一抹戏谑的笑,也渐渐地消失了。
他认真看着岑悦的脸,手不由自主伸过去,托住了岑悦的下巴,慢慢低下头,削薄的唇,也慢慢压下来。
岑悦莞尔一笑。
趁其不备,脚下微微一动,狠狠踩在他的脚上。
这一脚,特别狠。
陆鹤州眼珠子险些掉下来,痛呼一声,咬牙切齿道,“悦悦……”
岑悦朝他甜甜一笑,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拉开门栓,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她一口气冲到水井边上,将手放进水盆里使劲搓了搓。
刚才……刚才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居然拿着她的手,去摸那种不要脸的地方……虽然是隔着衣服的,但……
但还是很脏。
岑悦为了像是给自己打气,使劲点了点头。
门外的刘渝北和他的侍卫们不知道屋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了陆鹤州一声痛呼,然后就是岑悦冲出来洗手……
刘渝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事情非常可疑。
这是干了什么,要急着洗手呢……莫不是……
表哥也太着急了,还是大白天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忍不住了。
刘渝北啧啧两声,慢悠悠摇着不知道从何处摸出来的羽扇,踱步走进屋内,口中嚷着,“表哥你们干了什么……”
然后就看见了蹲在地上的陆鹤州。
刘渝北大惊失色,“表哥,表哥,你怎么了?”
陆鹤州朝他翻了个白眼,直接站起身,没好气的问,“你的腰好了?”
刘渝北不明白他为什么发脾气去,明明自己是为了他好,真是那啥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陆鹤州道,“你自己反省一下。”
刘渝北挠了挠头,“表哥,到底怎么回事。”
陆鹤州不语。
他本来想装个可怜,让悦悦过来哄着他的,结果刘渝北直接进来了,问话的声音还这么响亮,他想撒谎都没得撒。
更别说借机博取悦悦的怜悯之心了。
可如果悦悦不怜惜他……会不会就生气到不理会他了?
陆鹤州摩擦着自己的手指,心中略微思考了一瞬间,便有点后悔了。
今天着实太着急了。
刘渝北说他不举,结果悦悦也跟他开玩笑。
他一个着急,就太急切了,结果吓到了悦悦……陆鹤州想起岑悦刚才的反应,慢悠悠叹口气,悦悦都吓到不会说话了。
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陆鹤州轻轻叹口气,胸腔里面的气无处可发,便瞪了眼刘渝北,刘渝北满心懵懂,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陆鹤州看着他呆呆的,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神情,只得无奈道,“你们先回城里一趟吧,去看看你肯定腰,别受伤了,你们玩两天,我自然会去和你汇合。”
罢了,跟他置气干什么呢,皇子殿下老早就生活在宫廷之中,千娇万宠的长大,生活中只有自己是主子,完全不懂考虑别人的想法。
更不要说,他还是个没有喜欢的姑娘的男人。
一个男人,在喜欢上一个女人之前,大多数都是傻子,说起情感的时候,都一干二净,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陆鹤州觉得自己和他计较,当真算得上是无聊至极。
刘渝北摸了摸自己的腰,也惜命的很,就道,“表哥,那我就先走了,在城里面最大的酒楼中等你,你早日办完自己的事情,过来找我。”
陆鹤州沉稳地点点头。
刘渝北离开的时候,也是浩浩荡荡的,一条大长的车队,次第排列开来,宛如在贫穷落后的小山村里,铺开数丈的繁华锦绣,一路迤逦着珠翠,奢华壮丽,看去蔚为大观。
惹得全村人都在道路旁争相围观,看着车队,指指点点,眼中和语气里,都是止不住的艳羡。
不知道是谁,忽然在人群里喊了一声,“这车子是从岑悦家门口出来的。”
众人都是一愣。
那个孤女?
他们心中狐疑,岑悦无父无母,被岑家收养,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该不会她是个富人家的千金小姐,与家人失散到了此处,现在被家人找回来了……
村里人面面相觑。
不知道是谁,小声开口,“岑悦不会趁机报复我们吧。”
“肯定会的,我们以前对她一点都不好,她现在富贵了,一定会报仇雪恨。”另一个声音怯怯的,带着几分恐惧,“我们该怎么办啊?”
“要不,要不咱们学郑大家的……”村子里胆大的人说话了,“去找岑悦道歉,她原谅了我们,我们是不是就能脱身,不被她报复了。”
“要去你去,我才不会跟一个没爹没娘的小女孩儿说好话,服软,简直丢人现眼。”一个不屑的声音响起来,“随便她过来报复我,我就是要看看她要怎么样,有本事来找我麻烦啊!”
岑悦现在倒是没想着找谁麻烦,她在干别的,刘渝北带着人一走,院子里就只剩她和陆鹤州两个人。
岑悦原本在水井旁边洗手,陆鹤州也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手指,“悦悦……你的手真好看。”
岑悦猛然缩回手,柳眉倒竖,看着他道,“你又想干什么!”
陆鹤州一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悦悦 ,你这样子,对我这么冷酷,我很伤心的!”
岑悦狐疑地看着他,还是试探性的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鹤州兴致勃勃地撸起袖子,“我帮你洗手啊……”
岑悦哑口无言,觉得自己都不该对他心软,世上竟然能有这般脸皮厚如城墙的男人,人家好好的在洗手,他非要凑上来,还非要帮人家洗手。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不过索性,有人替她解决了这幅窘迫的境地。
岑家的门,哗啦一声被人推开,门口站着的人,眼睁睁看着这二天打情骂俏,气的眼睛都红了。
岑悦和陆鹤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面看到了无奈,自从陆鹤州被她捡回来,短短的这么一点时间,已经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在她这里破门而入了宝。
今天又来。
岑悦忍不住道,“之前你们过来,我已经给过了,你们怎么又过来了……”
来人正是岑父和岑母,岑悦拿他们两个没有丝毫办法,只得满脸无奈的发问,等着两人说出个道道来。
岑父和岑母搓了搓手,岑母一改之前的懦弱无能,看着岑悦笑得灿烂,说了几句话。
岑悦的脸色当即一沉。
第22章
岑父笑眯眯道,“岑悦啊……你看上次话虽然那么说,但我们好歹养活你一场,没有恩,也有情分在,这关系打断骨头连着筋,说断也断不了。”
岑悦冷眼看着他。
岑父贪婪地舔了舔唇角,“我也不说别的,知府大人很喜欢那块玉佩,问我你这里还有没有别的,你若是有,就尽早拿出来。”
“能为知府大人效力,博得知府大人的欢心,是你的荣幸……”
岑悦恶心至极,从未见过这般贪得无厌之人,这岑家父母,说是救了她一命,恩情重于泰山,然而一次次消磨,也该磨光了,今日竟然又来说这样的事情。
明知岑悦贫穷还来逼迫她,岂不是要逼死她。
陆鹤州看着这夫妻二人,勾唇一笑,缓声道,“钱财我多的是,只是要你们的知府大人亲自来取。”
这位知府……枉他还以为对方是正直清明的人物,却不想原来只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竟骗过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