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是大佬[快穿]——大白牙牙牙
时间:2020-03-29 10:29:13

  “我父亲说了,陆大人前段时间被召回京城,陛下原是想把他放到翰林当翰林院掌院,但朝中反对之声极重,正好当时又发生了一些事情,陆大人被迫致仕回老家。”
  说话的学子名字叫王郝明,父亲是湘城学谕,对这些事情消息格外灵通。
  “你们也知道,陆大人祖籍在甘城,距离我们湘城并不远。”
  衡玉的目光落在王郝明身上——不认识。这湘城最大的官N代就是她,她不认识也正常。
  不过这人的消息应该不会出错。
  衡玉琢磨了一下,陆大人?
  可惜她祖父管她很严,从来不许她探听朝中之事,一时之间衡玉也猜不到这陆大人是谁。不过能让皇帝舅舅委以“正二品翰林院掌院之位”,还让满朝忌惮弹劾的,肯定是个厉害角色。
  而且对方还刚好是致仕!
  天呐。
  衡玉脸上露出惊讶神色。
  这非常有可能就是她命中注定的老师啊。
  一想到这,衡玉脚步立刻加快起来,打算去找完容谦言后,就回镇国公府好好打听一下这位陆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衡玉离开得太快,没听到那王郝明后面补充的话语。
  “陆大人好是好,不过可惜,他的政见受朝堂排挤太深,他的学生日后若是出仕,在朝堂上肯定举步维艰。”
  有其他学子无奈抱怨道:“你也不早说,真是让我们白高兴了一场。”
  他们这些人寒窗苦读如此多载,不就是为了一朝考取功名衣锦还乡,然后在朝堂上有所作为吗?
  陆大人的学识不必怀疑,但只要想想他的学生以后会经历怎么的处境,就足够这些学子放弃了。
  王郝明嘿嘿一笑,“反正就是随便聊聊。而且陆大人乃他那一届的状元。你们应该还记得兴元十五年那一届春榜到底有多藏龙卧虎,能得他一句指点,就足够你我苦读多日了。”
  如今朝堂上的阁老,有一半都是兴元十五年那一届春榜出来的。
  陆钦陆老大人能将那些人都压住,成功夺下魁首,他之惊才绝艳,由此即可窥一斑。
  有人对此颇为赞同,连连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反正上门请教几句,只要不拜入师门,对我们未来的仕途也不会产生影响。”
  衡玉来到容谦言住的院子时,容谦言并不在。
  她心里记挂着老师的事情,把东西留下来,就和春秋急匆匆离开了。
  等容谦言回来时,瞧见那几块墨,无奈一笑——前段时间才刚给了他那么多文房四宝,现在又送过来,他怎么可能用得完。
  等容谦言再往下翻,才发现衡玉留下的字条。
  ——这些墨兄长一人也用不完,可以拿去送给书院中的夫子。
  容谦言认真打量这几块墨,当认出一块是湖墨后,他打算明天上院长的课时,把这块墨送去给院长。
  这种墨极适合作画,容谦言画技一般,书院里作画最精妙的就是院长本人。
  送给院长,倒不算埋没这块墨。
  只是在容谦言收起那几块墨时,与他同住一院的学子里,有个人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有些人就是好命,明明出身卑贱,却能被国公爷收为义孙,身份从此就不一样了。还笼络了未来的镇国公世女,让人家小姑娘天天念叨记挂着,啧啧。”
  旁边的人拉了拉他,不太想惹麻烦,“你少说两句。”
  容谦言往房间里走去的脚步微微顿住。
  他转过头,看向那个人。
  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容谦言眉目柔和,若那庭前芝兰玉树。
  设想了一下衡玉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会是什么语气,又会说出什么话,容谦言勾起唇角,笑容雅致,温声道:
  “我的命好与坏,和旁人有什么关系。倒是有些人,命已经那么坏了,怎么还学不会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读书学习考取功名上呢?”
  看到那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容谦言忍不住一笑,没再停留,直接往房间里走去。
  难怪他家玉儿妹妹总是喜欢找人斗嘴,在站住“理”一字之后,再把人怼得无法开口,这种感觉实在是爽快!
  ——
  衡玉不知道她容兄长学坏了。
  明明是自己忍不住要出声怼人,最后居然还把一切都归罪到她的身上,觉得这件事是从她身上学来的。
  如果知道,她肯定得感慨一句世风日下,道德沦丧,连被君子之风浇灌茁壮成长的小树苗,居然也学会了推卸责任。
  这实在是有些要不得啊。
  马车一路碾过青石地板,进入镇国公府的门,最后稳稳停在后院。
  衡玉掀开马车帘下来,就瞧见肖嬷嬷正站在那里笑眯眯等着她。
  衡玉脚步轻盈下了马车,走到肖嬷嬷面前,眉梢含笑道:“嬷嬷,我今日有很大收获。”
  肖嬷嬷扶住衡玉,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发鬓。
  听到她那激动的语气,再看她那高兴的神情,肖嬷嬷笑问道:“有了什么很大收获?玉儿能不能和肖嬷嬷说说?”
  两人一边往厅堂走去,衡玉一边把今日之事告诉肖嬷嬷。
  等来到厅堂见到傅岑,傅岑冷哂一声,问她:“今日又去哪里胡闹了,都要用晚膳了才回来。”
  衡玉往傅岑对面一坐,“我今日去了湘月书院。”
  傅岑来了些兴致,他连忙追问道:“你去湘月书院干嘛?难道是去悟色老师人选?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衡玉端起杯子抿了两口水,在傅岑催促的目光下,慢慢把刚刚告诉肖嬷嬷的话又重复一遍。
  末了,衡玉眨着眼,好奇问傅岑:“祖父,你知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陆大人是何等风流人物?”
  她瞧见傅岑拧紧的眉头,心下忍不住泛起嘀咕:难道这位她命中注定的老师……风评不太好?
  “祖父你快些开口,可别打哑迷了。”衡玉不由出声催促,“难不成凭此事迹,你还是没猜错那位陆大人的身份。”
  傅岑瞪她一眼,“急什么急,你也太小瞧祖父我了,这朝堂上还真没多少消息能瞒得住我。更何况是这种早就走漏了风声的事情。”
  对这句话,衡玉倒是没反驳。
  镇国公傅岑本就是当今陛下的心腹,只忠于当今圣上一人,从来不结党营私。
  这种信任,在她父亲战死沙场,镇国公只剩一个老者一名女童后,达到了最顶峰——毕竟现在镇国公府的荣辱,的的确确只系于当今陛下一人身上。
  所以朝堂上很多难以决断的事情,当今在给镇国公写密信时,都会在信上提那么一两句。
  傅岑收拾起自己复杂的心情,轻声一叹,“你说的陆大人,应当就是陆钦陆大人。”
  衡玉露出求知若渴的表情,“祖父,我未来老师有什么出名的事迹?为人怎么样?”
  傅岑瞪她一眼,“什么未来老师?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情!你还想不想继续听下去!”
  “当然想。”
  “那就乖乖坐在那里听我说,别随随便便打断我的话知道了吗!”
  傅岑的叙述很简单,他简单介绍了一下陆钦本人的事迹。
  名门望族子弟,状元出身,不过仕途极为坎坷,曾经三进三出内阁。
  “我未来老师现在多少岁?”衡玉再次露出求知若渴的表情。
  傅岑已经无语了,也懒得再纠正她口中那个“未来老师”的称呼,反正纠正了这个小崽子也不会听,凡事就喜欢和他对着干。
  “年前六十大寿,陛下曾经赐下隆重寿礼。”
  所以陆钦今年六十。
  衡玉眼睛顿时亮了,语气里带着向往,“才六十岁就三进三出内阁,岂不是说老师在五十岁之前的成就,就已经足够皇帝舅舅将他点入内阁了。”
  这下子,衡玉的称呼已经不是“未来老师”,而正式进阶成“老师”二字。
  傅岑怒了,“傅衡玉,你平时看着机灵,难道不清楚三进三出内阁意味着什么?”
  衡玉坐直,“老师人品可有碍?”
  “仁人君子。”
 
 
第203章 为往圣继绝学6
  官员一旦被皇帝点入内阁,除非他们出了什么大岔子,否则一般是能够在阁老之位上致仕。
  这算是官场里不成文的惯例,从前朝到如今,素来如此。
  唯独出了陆钦这么个例外。
  三进三出内阁,可见陆钦能力出众,深得当今圣上依仗;也可见陆钦仕途之坎坷艰辛,几次被贬谪,又几次凭借自己的能力重新回归帝都权力的中心。
  傅岑一介武将,对文官素来不怎么感冒。文武官员之争由来已久,互相看不起是常态。
  但即使是傅岑,在评价陆钦时,也用了份量极重的“仁人君子”四个字。
  衡玉问:“既然是仁人君子,我为何不能拜他为师?”
  见傅岑又想瞪她吼她,衡玉忍不住从椅子上下来,站在厅堂中央。
  “我想要寻求的老师,为人需正直端凝,性情宽厚。祖父,陆钦陆大人可符合?”
  “兴元十五年那一届春闱藏龙卧虎,当年榜上有名之人,如今多位居高官或为当世大儒,而陆钦陆大人连中六元,力压所有人,该是何等惊才绝艳的风流之辈。”
  “曾三进三出内阁,祖父会否认他的功绩吗?那些政敌能否认他的功绩吗?”
  “是仁人君子。可仁人君子,也不该受这一次又一次退让之委屈!”
  短短几句话,她说得气势十足。
  就连傅岑,都被她这股气势惊到了。
  他下意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回神之后,“啪”的一声把茶杯摔在桌脚,“你说说你几岁?”
  衡玉脸上的严肃全部烟消云散,她两只手捧脸,用那软糯糯的声音,脆生生回答道:“虚岁八岁。”
  傅岑:“……”
  哦,你也知道啊,刚刚你那股气势,我都以为你十八了呢。
  他缓了缓,抬起手朝衡玉招了招,“你过来。”
  衡玉脸上露出警惕神色,“你要干什么?”
  但还是小心挪了过去。
  傅岑摸摸她的头,“想试试就试试吧,陆钦他——他啊——”
  “您说,我听着。”
  “罢了,不和你说,你也别刻意打听。既然真的心有执念要拜师,那你就去试试吧。他是在八月被弹劾致仕的,算算时间,还有半个月他就能从帝都回到江南。”
  衡玉微微拧起眉。
  从她祖父的话中,衡玉听出来,她这位老师身上怕是颇有隐情。
  不过下一刻,衡玉就笑起来,“那祖父你得帮我好好打听,看陆大人什么时候抵达江南,我要好好盘算怎么刷他的好感,让他心甘情愿收我为徒。”
  在旁边围观了很久的肖嬷嬷终于忍不住笑着插话进来,“之前才刚从未来老师变成老师,怎么突然又变回陆大人了?”
  衡玉端着一张脸,“不能让陆大人觉得我太过浮躁。”
  肖嬷嬷忍俊不禁,傅岑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只觉哭笑不得。
  ——
  容谦言从湘月书院回来那天,傅岑有事外出。
  他下了马车后,就径直往衡玉的桂落院去了。
  桂落院里的桂花正是花期最盛的时候,衡玉在无聊翻看棋谱,装作一个天赋惊人的“初学者”,跟着棋谱在左右手互奕。
  容谦言瞧见,顿时乐了,“难得见你坐得这么安定。”
  又问:“前几日去湘月书院可是有何要事?怎么到了上课时间才过来找我,我上完课回到住处才听说你来了。”
  衡玉放下棋盘,“是去寻丹青先生。”
  她把那天发生的事情都和容谦言说了。
  容谦言微愣,脸上流露出诧异,“你想拜陆钦陆大人为师?”
  “兄长以为我这个想法如何?”
  容谦言摇头,“说实话,不如何,你是不是寻不到合适的人选,在病急乱投医胡闹?”
  “怎么能说是胡闹。这叫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断,是非常非常英明的做法。”
  看她脸色认真,容谦言有些欲言又止。
  在背后评价他人,这不符合容谦言为人处世的原则。
  但这些日子,有关陆钦陆大人致仕回乡的消息传遍整个湘月书院,容谦言听了不少有关陆大人的事迹。
  “祖父对你这个选择有何评价?”
  “他说我既然心意已决,就且先去试一试。”衡玉看着容谦言那欲言又止的神色,随手捻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我虽然只听过寥寥几件有关陆大人的事迹,却知道陆大人在朝堂处境之艰难,也知道他为人之雅正。想来兄长欲言又止,是觉得拜师一事对我会有不利。”
  这样的后果,容谦言这还没出仕的学子都能想到,陆钦会不知晓吗?
  衡玉道:“不如让我先去试试,如果打动不了陆大人,兄长所忧虑的事情自然迎刃而解。如果有幸打动陆大人,以陆大人之为人,肯定也会把一切的后顾之忧都帮我处理好。”
  秋风有些萧瑟,簌簌吹响院子里的树叶。容谦言坐在衡玉对面,看着她那稚嫩而认真的脸庞,突然愣住了。
  在面对陆钦这件事上,书院里的学子为了自己仕途着想,没一个乐意去拜陆钦为师,却又希望自己有幸能得到陆钦的指点。
  那些人自以为自己看透一切,并且为了自己的盘算沾沾自喜。
  却不知他们在最开始就落了下乘。
  相比之下,他妹妹明明不够了解陆钦,却从“仁人君子”四个字,猜到了陆钦的为人,并且对他的人品保持高度的信任。
  这样一份赤子之心摆在容谦言的面前,他忍不住动容几分。
  默然片刻,容谦言终于笑道:“想去试试,那就去试试吧。陆大人祖籍甘城,距离我们湘城有一段路程,你打算怎么拜他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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