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第一美人——发达的泪腺
时间:2020-04-04 09:53:27

  “董铭人呢?”
  “起初我以为有人给你下了药,便叫他去百戏楼了。”
  李棣沉默半晌,也不知是在想甚,屋内烛光摇曳,就像是摇摆不定的人心。
  “为什么救我?”他忽然道。
  沈姌轻声道:“我怕你出事,然后许家栽赃给我,说我谋杀亲夫。”
  李棣自嘲一笑,“是许家会做的事。”
  “姌姌。”
  “我知你想与我和离,可就算是和离了,你能再嫁吗?即便大晋民风比之前朝开放许多,女子二嫁也多是低嫁。你向来骄傲,倒不如歇了这个心思,同我好好过吧。”
  沈姌嗤笑一声。
  李棣再一次扣住她的手腕,“你给我生个孩子,我想办法将妱姨娘送走,那些事,日后我不会再提。”
  沈姌轻声道:“你先休息吧。”
  李棣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不是一夕就能说清楚的,再加上身子不适,很快就阖上了眼睛。
  黑暗中,沈姌看着他的眉眼,指尖隐隐泛白。
  好好过?
  李棣。
  若不是你,父亲不会锒铛入狱。
  若不是你,沈甄也不会沦落都去给人做外室。
  你伤了我也就罢了,可你不该毁了沈家。
  倘若今日坐上储君之位的人是六皇子,你可会还有丝毫的不忍之心?
  只怕,我沈家满门,再无一丝安生。
  你我之间,怎可能是一句好好过就能算了的。
  ……
  一夜相安无事,翌日的太阳照常升起。
  沈姌戴好耳珰起身,对清丽柔声道:“叫人备车。”
  李棣在身后道:“你要去哪?”
  “去东市置办些茶叶、书画。”沈姌回头解释道:“眼瞧着到八月十月五了,各家皆要迎来送往,这些东西都要提前置办。”
  李棣颔首“嗯”了一声。
  沈姌出门上了马车,低声对清丽道:“茶水处理干净了吗?”依照李棣的心思,今日她一走,他便会彻查李府。
  “姑娘放心,昨日就处理干净了,绝不会露出破绽。”
  “好。”
  马车在东市一家酥饼铺子前停下,清丽扶着沈姌下了马车。
  沈姌连走几家铺面,很快,清丽的手上便挂满了大包小裹。傍晚时分,甩掉了身后的尾巴,她来到了一家书肆。
  跨进门,对着掌柜道:“景容先生的话本还有吗?”
  掌柜目光一顿,“夫人二楼请吧。”
  她提裙上楼,一直向左走,停下,抬起手,叩了叩门。
  “进。”
  哪怕隔着一扇门,沈姌也能猜得到说话人的样子。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眸,一定是漾起了半分温润,半分戏弄的笑意。
  沈姌反手阖上门,柔声道:“路上耽搁了,还请周大人见谅。”
  周述安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看她。
  “无妨。”
  男人的嘴角含着清浅的笑意。
  沈姌走到他身边,将一盒酥饼放到桌案之上,轻声细语道:“给你买的。”
 
 
第97章 
  沈姌走到他身边,将一盒酥饼放到桌案之上,轻声细语道:“给你买的。”
  周述安坐在黄梨木镂空太师椅上,向后靠了靠。
  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只见沈姌将额间的碎发拢至耳后,随意道:“东市柳家铺子的酥饼颇有名气,我等了许久才买到。”
  语气算不上娇嗔,也算不上恭敬。
  就似花儿含苞待放的样子,一切都刚刚好。
  周述安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一本正经地回道:“那辛苦你了。”
  “没有周大人辛苦。”沈姌弯了弯眼睛,从袖口中抽出一张纸,放到他手上,悄声道:“我拿到了。”
  缓缓展开,周述安看着里面的内容,眸色一沉。
  果然,李棣还真是没少给那位六殿下“进贡”。
  饶是沈姌在来之前做足了心里准备,可正站到了他面前,心里仍是会忐忑不安……
  忐忑不安的原因有二,其一是便是因为许家。
  许家原是徐州的名门望族,雄兵虎踞一方,群雄逐鹿时,许家家主义无反顾地跟着先帝爷打天下,算得上是开国功臣。国号一改,许氏一族迁至长安。
  自古帝王对军权最为忌惮,老将军拎的清,入京不久便放了权,做起有名无实的骠骑大将军,并命几个儿子弃武从文。当今左相,便是亡故的骠骑大将军的嫡长子。
  曾经的许家,比之现在要更为昌盛,阖家的势力与威望仅次于皇室。
  却说十几年前,那时成元帝还是韬光养晦的东宫太子,他早在封王之时便有了正妻,有了嫡长子。故此,众人皆认定,太子妃既已定下,许家绝不会将嫡长女送进东宫,偏偏就在这时,许后顶着众人非议,成了太子侧妃。
  贵妃二字压了她十几年,直至先皇后去世,许后才得了那个位置……
  许家日渐衰落是真的,狼子野心是真的,可许家的从龙之功也是真的,许后十几年的圣宠更是真的,这样的门庭,绝非是一两件错事可以撼动的。
  她怕他不愿得罪许家。
  怕他不愿得罪魏王。
  至于其二,则是因为她根本看不透他。
  一个寒门之子能在卧虎藏龙的京都坐到今日这个位置,绝非常人可比。
  在沈姌看来,周述安此人的城府极深,行事更是毫无章程可言。堂堂大理寺卿若是想寻欢作乐,办法何其多!且不说花街柳巷里的姑娘前赴后继,就是他真有喜欢他人之妻的癖好,也自有人会将家里的妾室双手奉人。
  可他偏偏盯上了自己。
  与他一处时,就像是置身于久不见光的密室,漆黑、寂静,危险又安全。
  他明明将别有所图四个字写在了脸上,却一声不吭地在那日早朝上站了队。
  思及此,沈姌轻声道:“那日早朝,多谢大人替父亲说话。”
  周述安抬眸看她,勾了下嘴角。
  那样子仿佛在说:一句话就了事了?
  沈姌屏住呼吸,朝他走了一小步。
  周述安一手拇指摩挲着手里的竹纸,另一个手,十分自然地搭在了沈姌的腰上。
  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周述安用双指丈量一番,抬头看她,“瘦了?”
  沈姌“嗯”了一声,咬唇道:“常常食不下咽。”
  “这些我会派人去查的,”周述安将竹纸放入怀中,随即手掌用了一把力,将人带到自己腿上。
  薄唇在她耳畔开合,“你不必担心,好好吃饭。”
  话音一落,沈姌伸出食指勾住了男人的腰封。
  这样大胆又放肆的动作,让那暗紫色官袍下的身躯瞬间僵硬。
  男人的轮廓深邃如刀削,就连喉结都比旁人生的锋利些。
  “沈姌。”他的嗓音暗哑,喉结不停下滑。
  腰封“噹”地一声落地,沈姌倾身贴上了他的喉结。男人眸色骤然变深,精壮的胸膛跟着绷紧。
  似铜墙铁壁一般。
  “告诉我,我该怎么报答你,嗯?”她的唇温热湿润,吐气如兰,乌黑柔顺的发丝撩的他胯部一颤。
  沈姌用手去揉他的耳廓。
  崩了。
  彻底崩了,他真捱不住她这般。
  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沈姌“嘶”了一声,喊了一句疼。
  周述安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青紫,他清楚,这又是她的丈夫弄出来的。
  他倒吸了一口气,随即托住她的下颔,堵住了她的唇。
  隔着两层布料的身子越来越热,滚滚热流从小腹划过。
  轻纱落地,月白色的衣带被秋风吹到了墙角,眼前巍峨的风光,打碎了他的运筹帷幄,也打碎了他的清高冷肃。
  男人布满薄茧的掌心沿着她的肩膀蜿蜒至腰部,经过背脊时,酥酥麻麻,沈姌有了小幅度的轻颤。
  这是多么令人愉悦的反应。
  这场极尽缠绵的厮磨,有人狂妄肆意,有人故意纵容。
  他吻着她,却不敢留下任何痕迹。
  她回应着他,却也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周述安挣扎半分,终是阖上了眼。
  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迷不知返。
  沈姌坐在他身上,自然能感受那炙热的隆起,坚石更且危险,沈姌面颊绯红,与他对视。
  朱唇轻启,低声道:“不会有人进来吧。”
  “不会。”
  “轻些,不许弄疼我。”她的声音就像是夺魂的音律,让人恨不得咬碎了眼前娇艳欲滴的唇瓣。
  “沈姌。”他嗓音发狠,手上青筋凸起,喉间似火烧过一般。
  沈姌伸手覆在他刚毅的下颔,用指腹轻轻摩擦。
  周述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又看了一眼沈姌那副你进来,我愿舍身以报的眼神,整个太阳穴胀痛。
  心脏撞击着胸膛咚咚作响。
  再进一步,他便得救了,可若再进一步,他们之间便没救了。
  男人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一咬牙,撂下了她的黛色襦裙。
  “你给我下来。”
  然而娇软的臀部一动未动。
  “下来。”
  沈姌一怔,随后用手勾住他的脖子,美眸含泪地望着他道:“周大人……为何不要?”
  周述安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无比艰难地吸了一口气。
  沈姌,别引诱我。
  也别拿这双眼睛,迷惑我。
  我周述安贪婪,想要的,皆是你不愿给的。
  可你越是不给,我越是想要。
  ——
  沈姌走出书肆,东市的外面喧闹声依旧,她的衣衫完好无损,在地上打过滚的丝带也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干干净净,工工整整。
  染了情欲的潮红从脖颈渐渐褪去,艳丽的眼角再无一丝妖娆。
  她面无表情地上了马车。
  清丽在里面等着她。
  四目相汇,清丽大滴的泪水从脸上滑落,嗫嚅道:“姑娘……”
  沈姌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抚,撩起幔帐对车夫大声喊了一句回府。
  默了半晌,清丽从腰侧拿出了一个水囊。
  沈姌接过,掂了掂,略有些自嘲地勾了下嘴角。
  这里面装的不是水,是她提前让清丽备下的避子汤,她怕那人为求刺激,连香囊都不许她用。
  “不必了,倒了吧。”沈姌低声道。
  清丽忙道:“姑娘万万不可,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清丽还没说完,沈姌便打断了她的话,“他没碰我。”
  话音儿一落,清丽的表情从痛苦,瞬间变成了狂喜,“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自打沈姌让她备下这一碗避子汤,她已是多个晚上都没睡踏实过,只要一想到自家姑娘默默承受了那般多,心里就跟着难受。
  真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不得安生。
  沈姌给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笑着点了点头。
  回延福坊这一路,马车内格外寂静,秋风瑟瑟,吹的她眼底发凉。
  沈姌用食指挑起幔帐,看向窗外。
  天上不掉馅饼,这世上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好z
  她回想着与周述安的种种,心里越发不安。
  这种滋味,就像买了东西不给钱一样。
  且方才她试过了,他并非寡欲,也并非有疾。
  那是为何呢?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十四。
 
 
第98章 
  沈甄收到了一张请帖。
  八月十五中秋节前夕,许后突然将本该在曲江芙蓉苑办的赏菊宴,改成了一场马球赛。
  赏菊宴也就罢了,毕竟许后每年都会在中秋这天邀内命妇共游曲江,可忽然换成了马球赛,就不由引人深思了……
  福安长公主有一爱女,尚未出嫁,也就是康宁郡主。
  上月初,福安长公主正与许家商议康宁和许威的亲事。可谁料许威突然被人打残,命根子居然没了。这命根子没了与命没了并未多大差异,转眼间,两家结亲的事算是告吹了。
  这场马球赛,无非就是变相地给康宁郡主相看郡马罢了。
  楹窗被一阵风吹开,沈甄手里的请帖腾空飞起,随后打了个圈,飘落在地。
  此次盛宴,六品以上官员的家眷均在受邀之列,而沈文祁,刚被任命为正四品的总治河防使。
  故此,沈甄也在其列。
  清溪皱眉道:“赏菊宴也好,马球赛也罢,姑娘都不能去!许大公子出了那档子事,许后对您定是怀恨在心,若是再加上康宁郡主,和福安长公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秋风托起了一室的缦纱,顿生萧瑟。
  沈甄皱起了眉头。
  清溪说的话,她何尝不清楚。
  许威夜里遭人袭击的案子虽然结了,那个伤人的“醉鬼”也被处以绞刑,可全长安,谁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
  找一个半疯的醉鬼出来顶罪,许威这打算是白挨了。
  坊间流传底最广的一句话便是:许家大公子看上了沈家三姑娘,求不得,便动了手,惹了苏小将军大怒。
  沈甄这时候出现在许家人眼前,与送上门让人为难无异。
  “不然……姑娘装病吧。”清溪道。
  沈甄微微摇头,低声道:“许后何其精明,装病定然是不行了,清溪,去给我买两只蟹子来吧。”
  闻言,清溪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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