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第一美人——发达的泪腺
时间:2020-04-04 09:53:27

  “臣妾不敢确实。”
  许皇后用右手捏了捏左手的食指尖,深吸了一口气。
  说不震惊,这是不可能的。
  陆宴,沈甄。
  因着镇国公府与云阳侯府昔日并无往来,她真真是没将两人往那处想,即便想了,也是在脑中一闪而过。
  但不得不说,眼下若是将两人放在一处重新思考,很多事突然便能说得通了。
  比如,陆宴为何会在那日早朝上替沈文祁说话;比如,孙宓为何会在京兆府挨了板子;比如,楚旬为何会成了沈甄的讼师;比如长公主那日为何会出现在西市的百香阁;比如许威被夜袭;京兆府为何不审理此事……
  再比如,去年十月,她明明没有收到沈家女出城的消息,可沈甄偏偏就是不见了踪影……
  若是他护着,那就不足为奇了。
  长平侯手里的兵马以足够叫人忌惮,不论此事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沈甄和陆宴,绝不可沾半点关系!
  今日时机刚好,不必再拖。
  滕王侧妃,倒也不算辱没了她。
  “她身上的香到底是怎么回事,已是无关紧要。”许皇后用食指揉了下太阳穴,对孟素兮轻声低语了几句,随后道:“今日你若将此事办成,本宫日后绝不会亏待你。”
  又是一顿,“亦不会亏待你肚子里的孩子。”
  孟素兮瞳孔微颤,躬身道:“臣妾永记皇后娘娘的照拂。”
  “起来吧,你身怀龙嗣,不必多礼。”
  孟素兮走后,许后身边的嬷嬷道:“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同本宫之间,没有不当讲的话。”
  “娘娘别怪老奴多嘴,这孟昭容的母家和镇国公府还有那样的一层关系在,将这么重要的事交予她,老奴着实是不放心。”
  许后轻笑,“母家再是强盛,只要入了这宫门,便会有身不由己之处,她有了子嗣,知道该怎么选。”许家不强大吗?回想她还是贵妃时,不也一样被先皇后压着吗?
  “娘娘的意思,是要护着她了?”
  “若她能成事,多护一个半大的娃娃又能如何?宫里年幼的皇子还少了?”许后轻咳了一声,“派个人,同滕王爷说一声。”
  “是老奴目光浅薄了。”
  “走吧,我还得同靖安长公主多喝几杯茶才是。”
  暮色苍茫,曲江周围的丛林树影婆娑,歌姬在新架的舞台上面翻转着雪白的手腕。
  鼓点渐快,百转千回时,漫天的香粉抛撒在了歌姬身上。
  闪着白光,似雾似烟,如梦境一般。
  孟素兮走到沈甄面前,笑道:“我有两个制香的问题想请教三娘,三娘可愿同我散散步去?”
  沈甄起身道:“请教不敢当,能同娘娘探讨一二,是臣女荣幸。”
  孟素兮点了点头,对她身边的苗丽道:“你留在这儿就行了。”
  苗丽握紧拳头,正要言语,就被孟素兮生生打断,“有我的人跟着,大可不必担心。”
  “娘娘,奴婢是封太子之命贴身保护三姑娘……”
  “你什么意思!”孟素兮将手移到了小腹上,厉声道:“你是说本宫要害她吗?”
  “奴婢不敢!”
  康宁郡主在一旁冷声道:“啧,居然搬出太子哥哥来……”
  这架势,沈甄还有甚不懂的?
  “三娘的脸色有点白,是我唤个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都说境遇变了人也就变了,着实没错。
  此刻孟素兮眼里属于上位者的凌厉,哪里是一年前的孟家女能拥有的。
  四目相对后,沈甄回头冲苗丽眨了眨眼睛,恭敬道:“多谢娘娘惦记,臣女无碍。”
  孟素兮这才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拉起沈甄的手。
  密林幽暗深邃,就连小路都已被藏匿,孟素兮揉了揉腰,轻声道:“那边太黑了,我们走这边。”
  又走了一会儿,沈甄脚步一顿。
  这位孟昭容嘴里的这边,竟然是江边?
  江边!
  沈甄的脑中有闪过轰隆一声,指尖轻颤。
  许家这是要把在阿姐身上做的事,放到她身上,再做一次?
  孟昭容见她停下,缓缓道:“怎的了?”
  “娘娘,臣女该回了。”
  “该回哪里?”孟昭容低声一笑,抬手挥退了下人,“你们去那边看着。”
  只剩她们二人之时,孟素兮在沈甄耳旁道:“陆宴很疼你?”
  沈甄心里一沉,表面疑惑道:“娘娘这话,是何意思?”
  “别装了,你身上的香,我曾在陆三郎身上闻见过,他怎么染上这气味的,你应该清楚。”说罢,孟素兮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我原还好奇,那样高傲的男子怎会忽然入了平康坊,今儿见了你,才算解惑。”
  “臣女不明白。”
  沈甄贯是这样的,只要不把证据拍她脸上,她哪怕心里打鼓,嘴上也绝对不会认的。
  “真不明白吗?”
  沈甄点头,“臣女与陆大人并无往来。”
  孟素兮眼睛一眯。
  诚然,她方才那番话里也有诈她的意思,眼下见她目光澄澈,孟素兮的心里也不由开始打鼓。
  难不成当真没有干系?
  不过。
  有没有干系都无所谓了……
  孟素兮一把钳住了沈甄的手腕,将她往河边拉,沈甄抬手便挥开了她的手。
  孟素兮怒目而视:“你好大的胆子,嗯?”
  “自己走过来,快。”
  沈甄一字一句道:“恕难从命。”
  孟素兮在许后的压迫下,学的最快的招数,便是威胁。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然这样,我给你两条路,你自己选。”
  “娘娘请说。”
  孟素兮抬眸道:“我站在这,你跳下去,或者是,你站在这,我跳下去。”
  话音甫落,沈甄美眸瞪圆。
  这些人都疯了不成?
  她肚子里的,可是皇家子嗣!
  “我与娘娘无仇无怨,娘娘何至于以性命相逼?”沈甄一脸认真道:“我与陆宴,当真毫无瓜葛。”
  沈甄说完这句话,怎么都没想到,打自己脸的,竟然是他本人。
  陆宴从远处快步走来,提唇讥讽道:“娘娘好手段啊。”
  孟素兮看了一眼令自己万般难堪过的男人。
  笑着反问沈甄,“这便是你说的毫无瓜葛?”
  沈甄深吸了一口气。
  干脆不再说话。
  孟素兮一步步退到河畔,厉声道:“来人!来人!”
  陆宴冷嗤一声。
  他看了看在密林处伺机而动的滕王,又看了看孟素兮那双与许后越来越像的眼睛,忽然对这些事厌倦到了极点。
  耐心耗的一干二净。
  夕阳西沉,他低声对沈甄道:“会凫水吗?”
  沈甄摇头,“不会。”
  “听我的,深吸一口气。”
  沈甄眨了眨眼,照他说的做。
  下一瞬,陆宴一把揽住了她的腰,直接跳了下去。
 
 
第100章 (微修)
  落日的余晖,映在江面上,秋风拂过,漾起一片波光粼粼。
  只听接连“噗通”两声——
  幽静怡然的景色好似发出了碎裂声。
  捂着肚子的孟素兮忽然瞠目,张了张嘴,好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他竟然自己拉着人跳下去了?
  怎、怎能这般行事!
  沈甄刚一入水面,便感觉彻骨的冰凉从四面八方袭来,她听不见、看不到,只能凭着本能,死死地憋着一口气。
  不会凫水的姑娘,胡乱地挥舞着小手,当江水没过发顶,恐惧油然而生。
  紧接着,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掌就揽住她的腰肢,向上一提。
  压力骤然离去,沈甄的月匈脯起起伏伏,一边咳嗽,一边呼吸。
  岸边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带头开始喊:“有人落水了!”
  还有一道尖锐的女声:“不许喊!”
  未几,又传来更高地一声:“来人啊!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
  饶是陆宴水性还算不错,可抱着一个人前行,也并非易事,尤其这人还死死地勾着他的脖子不放手。
  “啧,你轻点。”陆宴仰了仰头,蹙着眉道。
  然而小姑娘根本不听,连眼睛都不睁一下。
  见状,陆宴只能游地再快一些。
  触及地面之时,他用力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两个人无一处不在滴水,模样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陆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眸中忽然划过一簇火。
  他总算明白,这世上为何会有碰了落水的姑娘要负责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沈甄身上的衣衫湿了个透,其巍峨壮观,当真是不可近观。
  话说旁人遇上这种事,即便不是真君子起码也该装装君子,要么赶紧将人放下,要么手握双拳,尽量不要碰人家的身子。
  偏偏陆宴连装都懒的装一下,两只手大大方方地托着姑娘的身子。
  风一吹,沈甄打了个颤。
  “冷了?”陆宴低头问她。
  沈甄缓缓睁开眼睛,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眼睛进了水,隐隐发涩,她抬手要揉,陆宴连忙制止了她,“别揉,越揉越痒。”
  沈甄的手僵在半空中。
  “呛到了没?”
  “已是好些了……咳咳……”
  见状,陆宴抵着她背脊的手,轻轻拍了怕。
  说这话时,周围已经出现了不少人,见到这一幕,不论男女,皆是舌桥不下,夸张点说,往嘴里塞个鸡蛋进去都绰绰有余。
  察觉到周围的目光,沈甄身子一僵,攥着他衣襟的小手骤然松开。
  湿漉漉的眼睛蒙上一层慌乱,她低声道:“大人放我下来吧,有人来了……”
  闻言,陆宴的嘴角忽然勾起,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你这幅样子,我怎么放?”
  沈甄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襦裙。
  认命般地倒吸了一口气。
  她的名声……
  陆宴好似听到了她的心中所想,开口便是扎心:“三姑娘那所剩无几的名声,不要也罢了。”
  说起来,“所剩无几”这四个字倒也算恰当。
  原因无他,就沈甄“回京”这两个来月的功夫,前有苏珩、后有许威,眼下连楚旬都传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某官老爷的外室,扬州富商的第十几房小妾。
  韵事传的满天飞,话本子都不敢那么写。
  沈甄被他嘲弄的目光刺地小脸似火烧一般,小手暗暗推了他一把。
  “推我?方才是谁抱着我不撒手的?”男人提眉看着她道。
  沈甄那双漂亮的眼睛骤然大了一圈。
  少顷,陆宴见到了杨宗的身影,便定住脚步,将人放了下来。
  杨宗递过一个暗紫色的大氅,陆宴接过,顺手披在了她身上。
  这动作一出,周围的议论声不由更大了一些。
  “沈家女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都喜欢往水里栽?”
  “架不住真有人下去救啊。”
  “救人的那是镇国公世子?”
  “那就怪不得了。”
  “她不是和长平侯……”
  陆宴看了一眼沈甄红透的小耳朵,侧头对杨宗道:“我先带她去紫云楼的暖阁,你去长公主那儿要两个侍女来。”
  杨宗躬身道:“是。”
  江畔这边乱作一团,看台那头倒是还热闹着。
  盛筵觥筹交错,四周灯火通明,丝竹弦管,腾腾如沸,女眷们手执团扇,身着轻纨,念着郎君新做的诗词,笑啼杂之。
  缓鬓倾髻,软媚着人。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急急忙忙走到许皇后面前,颤声道:“启禀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许皇后将手中果子放下,蹙眉道:“怎么慌慌张张的,有什么事慢慢说。”
  “娘娘,沈家三娘方才在江畔落水了!”
  许皇后双眸瞪大,不可置信道:“方才还好好的,怎会忽然落水了?人可救上来了?”
  “奴婢听闻,人已经无事了。”
  “那便好,人没事便好。”许皇后抚了抚胸口,随后站起了身子,道:“中秋宴出了这样的事,本宫难辞其咎,你们几个,随我去看看那孩子,玥岚,你再去叫个太医来,眼下天气凉了,落了水,理应得找太医瞧上一眼。”
  就在这时,靖安长公主忽然道:“谁救上来的?”
  宫女低头,唇瓣咬地几乎没了血色。
  许皇后微微一怔,忙道:“还愣着干甚,快说呀。”
  宫女双拳紧握,心一横,直接道:“是陆京兆,陆大人。”
  “你说谁?”许皇后手指微颤,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些。
  宫女硬着头皮又道:“是陆京兆,陆大人。”
  闻言,许意清手里的茶盏“噹”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康宁郡主揉了揉耳朵道:“三哥?三哥怎会下水救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