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巷12号——勖力
时间:2020-04-05 08:53:09

  
  她也认真告诉章郁云:“我不是来跟你了断的。”
  “倒是章先生,你刚才有赶我走。”
  
  章郁云清醒地深吸了口气,来提醒自己,别吃她这套,这套看似纯然无害的路数。其实,骨子里最不尽然,薄情寡义。
  比他这个男人都会消遣人。
  
  他眼里无尽烧燃着星火:肆虐荼毒。
  
  她的衣服是他给挑的。穿上身时,他也仔细端详过。此刻试图从这里面择出她来,不算轻易但也为难不到他。
  章郁云顺着她脊背线条清楚摸到衣裙后的那条隐形拉链时,怀里的人终究动容了,她年轻、面子矜贵,期期艾艾的字眼吐出来,却不是求他放过她,而是提醒章郁云,她进来的时候……玄关处的门并不曾关上。
  
  “开着。”
  “嗯?”
  “我说开着,我和你做每一件事,从没想着藏着掖着,圆圆。”
  
  从笼沙公馆第一眼再遇上她开始。从公然把她带在身边应酬开始。从她坐在他身上,他能劝住自己的意志与欲念开始。
  章郁云单手捞控住她的腰,来脱离她的裙子,一字一句地在梁京耳边告诉她:“就这样把你捧着容着,你还是一言不合就把我否了,不是吗?”
  
  梁京本能地摇头。
  调动所有的积极性只够支配自己的倾诉欲,身上一点一点不着衣缕,她已经毫无戒备了。
  
  “对不起。”她讲这句,诚然足够稚气也足够虔诚。
  章郁云手里轻易掌控着她呼吸的节奏,探到的身体是温热姣好的,轻轻颤抖的,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揉碎她的五脏六腑,从而就此了结她的生命。
  而她此刻,也懵懵懂懂地任由他这么做。
  
  拇指摩挲着,身体本能地变化,梁京抵不住地低低吟了声。这窸窣低迷的声音……,章郁云干脆拿唇舌去替代,他拒不承认是受了什么蛊惑唆使。
  纯粹就是不想她好过。
  
  他携着重重的酒气,去衔她,裹挟、操控的决心。
  手再一路往下去时,梁京艰难地想并起腿,但章郁云不让她这么做。
  
  姑娘娇羞难过一块交织着,声音哑哑地求他,求“不要在这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凄婉委屈,吸了吸鼻子,身体依旧在颤抖,像是被冷气寒津到了。
  章郁云终究松动了自己,他脱外套来包裹她,也告诉她:
  “徐起屾那么傲慢清高的男人,要是知道他的妻子有一段那么不光明的过去,还和一个已婚男士生有一个私生女。”
  “你说这么一手消息,我能换他多大一个人情?”
  “反正是我,谁他妈上门来恶心我,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得让他一世不痛快!”
  
  梁京双手来揽他的脖颈,她依旧只是对不起这三个字来救赎自己。章郁云却冷漠无视她的殷勤,恶狠狠地给她梳理其中的关来过节:利益想要共惠共存,绝不是一家独大,更不能拽着对方的小辫子或是踩着痛处一味驱使上前,因为那前不了多长路的。
  他章郁云才不会那么傻,也不屑这么做。
  
  “所以,圆圆,你这么想我,我真是捏死你的心都有了。”
  “你会吗?如果杀人不用偿命,章先生,你会捏死我嘛?”
  “我会!”章郁云来咬她,声音低喘着,“圆圆,我会,你最好信!如果你不能听话信任地待在我身边,我真的会弄死你来泄愤。”
  
  她不答话,只微微咬唇地颔了颔首,再声音小小地问他,“那章先生是原谅我了吗?”
  “原谅你什么?”
  “原谅我冒犯了章先生待我的一片心。”梁京乖顺地连忙接上。
  
  “梁京,即便到这一刻,还要这么固执地喊我‘章先生’嘛?”
  她果然犯轴地点点头,“我喜欢。”
  
  喜欢他这个人,也喜欢这样称呼他。
  
  最后,还是恃宠而骄的人赢了。
  因为章郁云片刻都不想和她周旋,他拦腰抱起了她,一路抱她上二楼卧室,梁京整个人扪在他怀里,二人一起跌到章郁云的卧床上时,
  姑娘还在耿耿于怀,方才章郁云赶她走的决绝话。
  
  她真心话,活这么大,所有的勇气都花在抵抗章先生这句恼羞成怒的逐客令上了。
  
  “嗯,对不起。”他也告诉她,即便梁京扭头就走,他也会去追她。
  因为今晚叫她来,章郁云就没想过放她走,无论结局是什么。
  
  “你折磨我已经足够了。”
  
  章郁云当着梁京的面宽衣解带,腰带和腕表一齐掉在了地板上,梁京还一心想帮他把表捡起来,欺身过来的章先生怪罪她,“嘛呢?”
  “表别磕坏了。”
  “圆圆,你当惜当惜我好嘛!”
  
  ……
  
  梁京对于此情此景的这一幕,有过心理准备,可是准备终究不是既发事实。
  肌肤相亲的那一刻,她本能地缩了缩,纯粹是被章郁云身体的温度烙烫到了,又或者正如他所说,章先生真得把圆圆惯坏了。
  梁京认真问他,“真的会很疼嘛?”这个问题,好不知羞,也只有面对着章郁云,梁京才能做真正的自己,她不介意他会取笑她。
  
  “你待会自己告诉我。”
  
  情.欲像一口气,从喉头里喘出来,只会一路跳升。
  他密密地吻着她,舔舐着她,仿佛在品尝一件独归他的物件,抑或梁京是糖做的人,才能叫他如此热情地眷恋。
  
  “章先生。”梁京低低地喊了章郁云一声,她只是有点陌生,陌生这样和她狎昵的章郁云,兴奋又本能地惧怕,像是二人在做一件什么关乎生死的事,她知道这是错觉,她所有的安全依靠都来自于章郁云,她要听他亲口说,别怕,这只是个游戏。
  
  章郁云贴着她的耳际,耐力地安抚她,以沉默的吻和沉默的抚.触。
  
  那日在外面,车上,章郁云原本没打算怎么着。偏梁京太敏感,招惹出他太多心魔,成也在她败也在她。
  凄凄婉婉地在他身上,无限苦楚羞愧之色,又浑然天成的妩媚骄矜。
  
  姑娘轻易就能吐露她的情意,再小猫无措地叫唤几声,章郁云就升腾起足够的毁灭欲,他想听她叫唤,
  喊他的名字也好,哀怨缠绵的纯粹出声也罢。
  
  “圆圆……”
  “唔、”她本能地并腿。
  
  手指一点点埋进去,梁京这回不那么笨拙地错认知是其他,她只是面容难挨地求他不要这样,她难受。
  可是身体比她的话诚实多了。
  
  章郁云正好认真审问审问她,倘若记忆是真实的,那么身体的情意到底是回馈给谁的?
  
  换句话说,圆圆那么热情的湿.润到底是因为记忆的那个人还是因为我!
  
  梁京被他的撩拨,搅地全然听不分清他在说什么,
  再重问他的问题时,章先生忽地动起真格来。
  
  她能感受到,身体清楚烙烫地抵触着她,温柔宽慰着她。他还在问他要的答案,梁京不记得他问了几遍,最后一遍,章郁云干脆粗鄙地揶揄她,
  
  “圆圆,在想你的前世男人嘛?”
  梁京摇摇头,一口咬在章郁云的肩上,“我说我能清楚地分清那个人和章先生,你为什么不信……”
  
  话没说完,二人一齐痛了。
  章郁云挺身坚决地入,梁京因为吃痛,咬着蛮横人的肩。
  
  牙关终究被隐忍的力道冲散了,或者他给予的痛楚更浓重些,所以梁京顾不上再去“报复”他。
  只尤为艰难地告诉他,更者像是求他,求他停下来,疼,呼吸喘气都疼得那种丝丝作痛。
  
  “我也疼。”章郁云拿手钳住她的下巴,不让她避开他的唇舌以及目光。
  梁京俨然要啐他,“你骗人。”
  某人笑得过分极了,气息近乎砸在她眉眼上,“不骗人。圆圆疼到我心里去了。”
  
  这么腻歪的话,“你就是骗人!”
  
  和他顶嘴的下场就是他再狠心往里面去了去,梁京温热地绞着他,章郁云已然木了半边身,还有半边身的理智在牵制他的驰骋心、骤烈欲。
  
  偏有人不领他的情,痛了,姑娘小姐脾气也就全撒出来了,她曲起腿试图蹬开他。
  
  章郁云纵容神色地盯望着她,眼里有火,额上有汗,面上有些梁京瞧不懂的狰狞,他分出心捞住她的腿,试图教引她,这腻着细汗的腿该缠在他的腰上,而不是老想着蹬人。
  怀里人淌眼泪了,不是哭,纯粹疼得,她凄婉低迷的声音,更是喊着他往无间地狱里去坠。
  
  终究困住的兽冲笼而出,痛楚与欢愉互相并进着,一路高歌难退。
  
  二人气息缠绵难奄之际,章郁云贴耳问梁京:
  “圆圆,还疼嘛?”
  梁京本能点头,再摇头。
  
  某人眉眼生笑,
  细细打量她,看她湿发贴在脸上,他拿手指替她细心归拢到耳后,再来嗅她的气息,声音哑哑地,似有若无地喊了她声,像是安抚更像是喟叹:
  
  “乖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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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
 
第十六章、雨旸时若(2)
  
  上辈子?
  
  人终究是一场归无的前程。
  但是,倘若有人信誓旦旦站在你面前和你谈上辈子,乃至上上辈子,你要不要信?
  
  章郁云从无稽之谈的蔑视走到了眼前这般处境,因为什么?
  仅仅因为想和她男欢女爱?
  有,一定有这样的因素。但绝不至于被她操控到。
  
  余下的就是真情实感的欢喜,到什么地步呢?
  
  也许只有上辈子爱过你才能诠释得通。他说。
  
  听话的人,喜极而泣。
  她往他胸膛里钻,他往她身体里钻。
  
  ……
  
  卧室南窗边的五斗橱上,水晶瓶皿里养护着的白玫瑰在浓墨的夜里悄然绽放,骨朵到花开,遥遥似春秋般漫长,也短促在醒豁眼之间。
  激流勇退,章郁云在紧要关头骤然撤离,梁京全不经事,少女情怀地依附着他,温柔缱绻地喊着“章先生”,
  如同藤萝,缠纠地眼前人章法大乱。
  
  章郁云终究狠心离开了她,梁京一直歇闸的意识在一片热烈的汀泞里得以复原。
  
  “圆圆,你看我的床单……”有人成心招惹她。
  梁京拿被蒙脸,整个人躲进黑暗里去,直到听到章郁云的脚步离她远一些,才冒头出来,像短憩浮面出来的小鱼,勉强换一口氧气活命。
  她又累又饿,没自个待上个几分钟,就昏睡过去。
  
  被章郁云从被子里刨出来时,满头大汗,她恹恹得很,起码的羞耻心逼促着她:找她的衣服,
  哦,在楼下。
  但早就不能穿了,破了,坏了。
  
  拜章郁云所赐。
  
  始作俑者眼下在她的鼻息间喊她的名字,圆圆。
  
  梁京不听,她继续掖软被来遮掩自己,未果,章郁云先她一步给她抛开了,一并拽着她的脚踝,稍稍用力一扽,拖她到身前。
  捞起来。
  
  “干嘛?”她两只手本能地去环他的脖颈,微弱的呼吸里能嗅到他沐浴后的香气,薄荷味。
  “洗一下。”
  “我自己去。”梁京拧眉、抗议。
  
  “哦,”某人从善如流,“那自己去呀。”说着放她下来,任由她软绵绵地踩在一团衣物上,催她上前,去呀,他眼睁睁地看着呢。
  这人!
  
  被逼无奈,梁京拣起地板上章郁云的那件衬衫,想勉强套一会。衣衫主人突然暴躁极了,一把给她薅光手里的衣服,重新打横抱起她,“别闹,梁圆圆,我不想这么快来第二回合。”
  
  章郁云抱她进套卫,洇她没进水里,梁京觉得浮浮沉沉的。
  也看着他的一只手搭在浴缸边沿上,渐渐没进水里来,来够她的身体,梁京背过身去,逃离他,在最远的边缘线上。
  
  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二人较劲了有几分钟。章郁云让她转过来,梁京死活不回头,某人抽出水里的手,他总有办法她,“那么,我进来。”
  说着,他要解身上的衣袍扣,梁京急了,“你让我自己洗,可以吗?”
  “你洗啊!”
  “你杵在这!”
  
  章郁云坐在边上的置物凳上,高高视线看水中的她,影影绰绰,面对她的控诉,不置可否。
  最后是外面行动电话响了,他才打算放过了她,右手再次探进来,沾连些水,泼到梁京脸上去,“好好洗,有事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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