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民国拍vlog——烟花不是花
时间:2020-04-07 09:15:47

  谭青青却很平静地反问她。
  “现实世界不是也有虚拟偶像么,不是也有许多人追逐二次元爱豆,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而且那些up主,大部分人也未必能够见到一次。不影响大家对她们的喜欢。”
  室友居然被说服了。
  也对——原温初虽然不能见到真人,但她之前追星远远看着也挺满足。
  对原大小姐产生那种真实情感,把她当做偶像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这么一想,她一下子就心平气和,想了想自己追星学来的一身技艺,咬牙搓手。
  “那就做了!”
  “你负责联系初崽,同视频网站交涉,我去想办法给她推广做数据,我去挨个挨个找娱乐公司,我就不信,凭着初崽那张脸,还能红不起来!”
  “你说得对,我们日后就是核心大粉,做一把别人眼里头可笑的事情又如何啊,大不了就当做年轻犯傻呗,初崽值得人疯狂。”
  她真情实感喜欢原大小姐,她才不放弃呢,她就拼一拼完成那个不可能的任务,替她逆天改命又如何?
  ……
  谭青青去找网站交涉,而原温初这边,则是遇到一点麻烦。
  这一周释放了两个人。
  白泰仁放出来了,他吸食大烟已经到了无法戒断的地步,如果强行把他送上遣送出境审判的船只,他很有可能死在船上,两边交涉一番,最终让他出一大笔钱就可以假释他。
  白秀岚出了一大笔钱,几乎是到伤筋动骨把她这么多年攒下的私房钱都掏空的地步,甚至连当初原实牧给她的首饰都偷偷拍卖了许多。才凑齐那笔钱,一下子元气大伤,家底所剩无几。
  不过她倒也认清了局势。
  知道原实牧不可能掏钱,让白泰仁被释放。
  所以她自己咬牙凑齐。
  这样一来,原温宁几乎就没有什么嫁妆了。
  她同原实牧闹了几次,原实牧才答应给一份嫁妆,但是却显得很寒酸,原温宁偷偷哭了好几场,也无可奈何。
  原温初大概也能猜到家里头鸡飞狗跳,不过那边闹得再难看也同她没关系。
  白泰仁就是一个无底洞。
  白秀岚把他放出来一定会后悔,她很快就会知道这个弟弟就是一个填不满的黑洞,只会把她活生生拖垮。
  还有一个释放出来的人,就是华必文。
  李沉意已经帮忙拖了几日,但是按照港城法律程序,他还是被释放了出来。
  他弟弟死的消息,他一定已经听说。
  比起华必武,他才是真正的毒蛇,但是他一放出来,就没了动静。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港城深夜。
  深更半夜,连路灯都熄灭,一个穿着厚重皮草,光着双腿的女子,在寒风之中站在路灯上,瑟瑟发抖地等车。
  这女子浓妆艳抹,几乎掩盖住了她原本的好容貌,脸颊之上是掩盖不住的憔悴,原本姣好的一张脸,眼下因为过度疲惫,所以显得浮肿。
  她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路灯里头,她在等车接她。她今晚接了一个大活,只要陪那位老爷一个晚上,便能到手一个小广告。
  虽然同她过去当红的时候不能比。但是她还是想要试试看能不能东山再起,她不甘心,没有了顾氏,她宁愿这么一点点重新爬。
  毕竟她曾经那么红——这个女子,就是曾经顾氏的花旦苏若玫。
  她最红的时候,到处都张贴她的大画报,但是她主动同顾氏解约之后,自然是花无百日胜,一朝落毛凤凰不如鸡,又没有了华必文这个金主。
  日子很不好过。
  好不容易契约了一个小影业公司,想要同玉莺打对台,却大败特败,电影血亏,那影业公司也倒闭了——她如今可是山穷水尽了。
  她在寒风里头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忍不住在心里头想。
  若是……若是当初她不同顾氏解约就好了,如今哪里轮到到玉莺风光一时,她还是港城最红的影坛花旦。
  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她后悔也迟了。
  她跺着脚,却瞧见马路对面,一个穿着灰色破旧棉外套的男人快步走过来,她看了一眼就扭过头。
  觉得对方大概是个流浪汉,她可得离他远一点。
  但是对面那个男人却贴近她,然后从袖中探出一把匕首,猛然刺向她。
  她骇得正要大叫,对方却伸出手捂住她口鼻,在她耳畔喘气,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
  “连我你都不认得了么?”
  苏若玫心里头咯噔一下!是华必文!
  不是说他被抓进去,怎么会出来。他同他弟弟一样逃狱了?他出来是要给他弟弟报仇?
  对面那个声音却冷到极致。
  “带我去你住的地方。老实一点。你应当知道,我从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
  隔了半个时辰之后,在狭小的屋中,那个男人冲了一个热水澡,看着坐在床头的女人,他点了一只烟,眼神黯黯地说道。
  “哼哼,我现在这情况,曾经的那些手下自然是一个都信不过。我要你设法给我弄来一张船票,我要去内地。”
  苏若玫有点惊诧,她肩膀颤动了两下,试探着问道。
  “内地?”
  “你怎么会想要去内地,你不用给你弟弟报仇了么?”
  她提到华必武,华必文的神色里头闪过一丝狰狞,他神色都痛苦起来,然后他似是喘着粗气,呼吸急促,隔了好半晌,他才说道。
  “我如果再想着报仇,我自己就要栽在港城这臭水里头——君子报仇尚且十年不晚,何况我不是君子,哼哼……那些人我是不会放过的。”
  苏若玫觉得他的模样很可怕,眼睛里头皆是血丝,她不怀疑,若是那个杀害他弟弟的真凶出现在他面前,他能把对方生吞活剥!
  她低下头,伸出手抚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带了点害怕。
  “那……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华必文的神色有些急躁不安。
  他皱起眉头,那根烟很快就被他抽完,然后他又拿了一根,他说道。
  “暂时还不知道,但是那个人无非是想要给原温初那个贱丫头出头——不论如何,只要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要让他痛苦一百倍死去,我要一片片割下他的肉,给我弟弟报仇。”
  他的话语,让苏若玫的肩膀颤抖了一下,然后苏若玫听见他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不好。被顾家逼得喘不过来气。你要不然就狠一狠心,同我去内地,还能够搏一个前程,留在这里,迟早死路一条。”
  苏若玫其实很害怕,她有些下意识躲避对方的视线,不敢看华必文的眼睛,他那双眼睛太狠了。
  她低声说。
  “我……留在这里就蛮好……”
  对面的男人却嗤笑。他把烟头直接按灭,他一步步地走近这个女人,然后他说道。
  “好什么?你都快同那些暗娼没有区别——这样也算好?”
  “看看你住的这是什么地方,再想想你当初的生活,不要告诉我,你真的甘心。”
  “而且……”
  华必文的眼眸好似在黑夜之中泛出幽幽的冷光来。
  “只要我们离开港城,未必有朝一日不能翻身,你要信我,就同我一并走,总有一天——我弟弟的仇我一定会报。”
  ……
  就在苏若玫租住的那间破旧民居楼下,也有一个男人蹲着抽烟。他点了点对面的少年,开口说道。
  “你倒是机灵。你怎么知道,要找我一块儿来盯着这个女人?”
  “要不然,我们还找不到出狱的华必文。”
  对面戴着鸭舌帽的少年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他冷冷地说道。
  “他既然出来了,过去的手下,他必定谁也信不过。男人信不过,因为男人凶恶,能够乘着他这个软弱状态,杀了他,自己当大哥。但是女人不同,女人容易心软,尤其是同他有过关系的女人。”
  “这个叫做苏若玫的过气影星,曾经跟他有过一腿,当初更是听信了他的甜言蜜语,放弃自己事业不要,闹着同顾氏解约也要跟他。在华必文心里头,这个女人必定是可以信赖的,所以他出来,必定要找他。”
  陈实几乎把华必文的心态摸得很精准!
  郑尧兴看了他一眼,对着他打了一个响指,抬了抬下巴。
  “你小子可以啊,没有想到你还会这么一招揣摩人心呢?还当真被你蹲到了这条大鱼——我看你小子除了身板弱一点,前途不可限量。”
  “那你说说看,我们现在这么办?”
  陈实低眉敛目,少年半蹲着身体,贴近一旁的电线杆,他就跟着出了几次活儿,就适应得很好,注意到许多细节,知道黑暗之中要紧的事情是得隐藏自己。
  他低声说道。
  “我是新人,听郑哥的。”
  他这么一说,反而让郑尧兴为难了。
  他是临时被陈实这小子拖过来蹲守的苏若玫的,然后跟踪华必文找到苏若玫,一路追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去找殷惜,眼下这情况,去问殷惜的意思肯定是来不及,还得自己做主,他苦思冥想了一会儿,一拍大腿,然后他说道。
  “先跟着再说。”
  “咱们随机应变吧,反正这个人出来没好事儿,指不定要给他弟弟报仇呢——虽然我也不知道谁杀了他弟弟,但是若是他把怨气发泄在原大小姐头上就麻烦了。”
  对面的少年点了点头。他身影掩映在一片黑暗里头,光线模糊,他的身体连颤抖都没有颤抖一下,显得极为稳当,然后这少年低声说道。
  “郑哥,上头的灯熄灭了,估计他们要下来了。”
  郑尧兴同陈实两个人瞬间往后缩去,两个人一动不动,黑暗里头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华必文同苏若玫匆匆地从楼上走下来,深夜叫了一辆车,然后往什么地方赶去,郑尧兴就是干这行的,远远缀在后头,绝不会让前头的人生疑发现被跟踪,他小声同陈实说道。
  “欸?他们好像要去码头,莫非华必文这个家伙,打定主意要走?”
  “若是让他逃了棘手。”
  他说是要随机应变。
  但是到底应当如何随机应变,其实心里头也没有底。
  如果让华必文就这么逃了,自然是回头无法对殷惜交代,但是对方就是一口气不停歇地要往码头赶,他也难以传递消息。
  他有点后悔,方才应当让陈实回去报信的。
  他不敢把陈实一个人留下来,怕他搞不定华必文,若是被对方反杀,那可就麻烦了,眼下倒是有点进退两难,不过他毕竟干这行干得风生水起,他专注盯梢眼前的两个人,只想着不让他逃,再说其他。
  很快便到了码头。
  这码头同其他的大码头不同,平常停靠的小船多些。
  而且有许多偷偷去内地的野船,只是没有官方背书,难以保证安全,黑吃黑也是常事,这里的人流多起来,郑尧兴不动声色盯着华必文的背影,他低声说道。
  “等会儿他们如果要上船,你留在这里等我,我上船去。”
  陈实的呼吸有点急促。
  “但是如果他们上船是为了去内地,难道你要跟他们去内地?”
  郑尧兴摇了摇头,他闷声说道。
  “我想办法把他们弄下来——最好别让他们逃出港城,这种棘手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办,当真是娘希匹——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最妥当,可惜了爷儿不在,要不然听他吩咐行事便好,不用这么动脑子。”
  不是谁都有本事,能够在紧要关头做得了主。郑尧兴的眸光闪烁着,这里人潮密集,他怕跟丢,视线仍然死死盯着华必文看。
  隔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
  华必文带着苏若玫,苏若玫掏出了最后一点私房钱,她本来就是没脑子的,被华必文这么一撺掇,也相信了他的话,信他在内地还藏了家底,更有一大笔钱,毕竟他当年就是从内地过来的。
  只要跟他走就能东山再起,所以她也想要赌一把。
  他们选中了一艘小船,华必文上船,却瞧见后头一个穿着皮夹克的青年,后头跟了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少年,好像也凑过来,同这艘黑船的主人交涉什么,这主人摆手,但是犹豫着又点头,然后转过头对华必文说。
  “你运气不好啦。这艘船被他们包了,我不能送你们走,你们下去吧。”
  苏若玫有些生气。她躲在华必文身后,华必文则是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先收了我们的钱,该退还给我们——”
  那船夫却只挥手,要把他们赶下去,居然连钱都不打算退还的模样,苏若玫气愤不已,那可是她藏着的最后一点私房钱,而华必文则是死死盯着那船夫,隔了许久,他才说道。
  “好,好得很。我没有想到,我居然还有这么一日,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本身就在码头发家,港城这几个码头,在他最巅峰的时候,都是要对着他缴纳保护费的,如今一个码头讨活的船夫,居然也敢对他玩黑吃黑,如果他不是急着逃出港城,他早晚要把此人手脚砍断——他的一双眸子阴狠毒辣地盯着对方的脸颊。
  黑暗里头,他眼神似是能够把对方吞噬掉。
  对面那个船夫显然吓了一跳,但是还是强撑着。
  “价高者得,你们还不滚下去?”
  华必文冷哼一声,然后拉着苏若玫跳下船。
  他冷冷盯着这艘船看,这船夫却果真不打算退还他那笔钱,没有苏若玫的那笔私房钱,他哪里都去不了。
  而船夫则是让那青年上船,那青年同那少年交头接耳几句,然后让那少年先上了船,他则是大踏步地向外走去。
  郑尧兴同陈实商量好。
  陈实上船,装样子让船只绕近海一圈就回来。
  郑尧兴去附近叫人来抓华必文,正好附近就有个地盘是他管,叫来头十号小弟应当不难,反正华必文暂时也从这码头脱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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