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唔!唔!”
  嘴堵着,不能言!
  身押着,挣不开!
  余小晚初次尝到了一丝绝望的滋味,不止是因这毁容,更是因这无力反抗的悲凉。
  在任务面前,她无力反抗,只能伤了耶律越。
  在公主面前,她无力反抗,只能任她折辱!
  这般换来的自由,究竟有何意义?
  滚水越来越近,热浪扑面,眼看便要……
  “侯爷!侯爷!您且留步,公主这会儿不方便见客……侯爷!”
  啪啷!
  房门陡然推开!
  众人大骇,下意识滞住了动作。
  耶律越抱着厚厚几本账册立于门前,并未踏入,只遥遥冲着公主行了个礼。
  “突然登门,唐突了公主,还望公主海涵。”
  敦贤公主微抚了下鬓角,原本翘在软塌边的赤足立时缩到了裙下。
  “确实唐突了,侯爷还从未如此不知礼数,究竟是何事让你这般莽撞?”
  耶律越径直取了怀中那几本账册摇了摇。
  “公主让在下盘点府中陈年旧资,在下彻夜盘查,发觉这账册很有问题,方才听闻公主已回转,便迫不及待过来禀明。”
  “哦?有何问题?”
  公主没说准他进门,他自然不好擅入,便站在门口翻了翻账册,回道:“问题太多,在下便随意挑一桩来说,便说这粮仓黍米,府中每月都会花大笔银子采购黍米,且不说买价远远高于市价,单说那斗数,每月采买黍米即便日日食用,也够全府人食上半载!
  在下方才去库房查过,库房倒确实堆积了数百斗陈米,可与之每月采买斗数做比,依然差的多,显然是有人贪了银钱,做了假账。
  且,那库房陈米有些已生了潮虫,腐败生霉,很是可惜。
  府中明明还有如此多余粮,即便是为应付饿年囤积,也是先用陈米后用新米,为何竟会出现如此纰漏,以至于这般浪费?”
  这一长串下来,倒是句句在理,府中出了蛀虫,确是须得赶紧禀明的要事。
  敦贤公主脸色稍霁,斜眸睨了他一眼。
  他一身白衣,立于门外,半绾的青丝随风微拂,温润的眸子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似是压根就不曾看到被按趴在水桶之上的余小晚。
  公主勾唇,嫣嫣笑意流于唇角,方才的阴郁仿佛瞬间散了大半。
  “果然是要紧之事,那便请侯爷移步房内详谈吧。”
  “多谢公主。”
  耶律越这才迈步而入。
  地上溅了多处水渍,他稳步一一绕开,至始至终都不曾看余小晚哪怕一眼,只径直走到公主对面,撩袍坐下。
  敦贤公主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睨了一眼还悬在桶边的余小晚,道:“罢了,这么大会儿工夫,水自然也凉了,无需再试,放开她吧。”
  采薇几人这才松了余小晚。
  有眼力劲儿的,赶紧拿了抹布过来擦地,尤其是软塌旁的湿痕。
  敦贤公主略一思量,又道:“采琴,方才侯爷说的你可听到了?粮仓生了潮虫,百姓辛苦种出的黍米,就这般扔掉着实可惜了,你去将它们好生淘洗,待过几日拾掇好了,便可拿去分给那些个挨饿的贱民,也算是做了好事。”
  余小晚大难不死,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这才垂首称是。
  “救粮如救命,你便从今夜开始吧,采莲,带她过去。”
  公主已下令,余小晚自然得离开,可谁又敢扶她起身,她偏又站不起来,望了一眼那红白痴缠的裙摆袍角,心头说不出的酸涩,她索性也不管什么脸面,按着地便想爬起。
  却不想,敦贤公主立时冷声斥道:“你这成何体统!若站不起,便爬出厢房,扶着廊柱再起!断不能如此失仪!”
  余小晚抬眸望了公主一眼,又自虐的望了耶律越一眼。
  耶律越看都不看她,只认真翻着手中账册。
  她暗自苦笑,都这般境地了,她竟还存着那一点点不可能的奢望。
  果真好笑,好笑的紧。
  “是,奴婢谨遵公主之命。”
  余小晚艰难地爬挪到门口,一路流下斑驳湿痕,直到出了门爬到廊上,这才扶着扶栏勉强站起。
  采莲想扶她,却也不敢,只唯唯诺诺地跟在她身后。
  余小晚最后转眸又望了一眼厢房。
  耶律越已摊开账册凑至公主近前指指点点,那不薄不厚恰到好处的唇晕着跳动的烛光,涂脂一般,色暖泽润。
  他依然……不曾看她哪怕一眼。
  自那日起,余小晚便再也没在床上睡过,那库房的黍米堆积成山,公主每日都要派采薇过来验收,今日要她淘洗百斗,她不眠不休淘完,明日便成了二百斗。
  淘完黍米还有糯米,淘完糯米还有菽豆,总之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完的。
  做不完便不许离开库房,困了便缩在库房霉潮的粮堆里睡会儿,饿了,只能忍着。
  一日三餐只是奢望,三日一餐倒是真的。
  短短数日,她隔着襦裙居然已摸到自己的肋骨,时晟那些日子的精养,算是白养了。
  她自是没那般勤快的任劳任怨,整日消极怠工,横竖也是吃不饱睡不好,只要不死,随她便。
  有几次被公主派来巡查的小厮察觉,一桶冰冷井水泼下,还挨了顿拳打脚踢。
  余小晚最不怕的便是挨打了,索性装得更虚弱了,淘米数量锐减。
  【宿主:3。】
  还有三日大婚。
  回公主府已整整十八日,半月有余,时晟一次都未来过。
  他不来倒好,省得再生事端。
  公主很忙,无暇顾及她,耶律越也很忙,即便不忙也不会过来寻她,他们都在忙着大婚之事,大婚礼仪繁琐,单学会也要些日子。
  今夜过来验收的不是采薇,竟是采莲,余小晚微有些诧异。
  往日她对采莲还算照顾,采莲见几日不见她竟瘦得快脱了相,叹道:“人果然得认命,贱民便是贱民,再如何折腾,也飞不出主子们的手心。”
  余小晚不语,采莲点了点淘好的斗数,消极怠工之下,自然还差得多,今晚又没得饭吃了。
  采莲又是一叹。
  “姐姐且等着,我那儿还有两块儿公主赏的糕点,给你取了来。”
  余小晚一怔,“别,别管我了,莫再连累了你。”
  采莲摇了摇头,声音微有些哽咽。
  “元宵那夜,我打碎了公主的琥珀杯,还多亏得姐姐给我担着,这份情我怕是还不上了,只能拿这两块儿糕点搪塞姐姐了。”
 
 
第139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67)
  “可公主……”
  “公主那边你不必担忧,按规矩, 今夜公主须得宿在皇后寝殿, 由嫂嫂亲自指点床笫之事,明日才会回府, 无碍的。”
  大苍确实有这规矩, 大婚前三、六、九日都各有说法。
  采莲很快取了糕点过来, 余小晚确实饿了,就着冷水就那般狼吞虎咽了。
  饿了足有两日的她, 若非靠着水撑着,哪儿还有什么力气坐在井边装样子淘米?
  不大会儿采莲便揣着帕子去而复返,帕子打开, 里面有好几样点心, 说是两块儿,其实有五六块儿, 只是公主的点心都十分精致, 一块儿大小刚好两口, 也是公主的两口,余小晚这般饿极了的,一口就吞了。
  五六块儿糕点,尚未数清到底是五块儿还是六块儿, 余小晚已吃了个干净, 吃的太快噎住了, 采莲赶紧舀了瓢清水给她灌下。
  整日饿着, 即便有吃的也是残羹剩饭, 余小晚本就吃的不多,如今胃便饿的更小了,虽只这么五六口吃的,却已觉得饱了。
  吃饱喝足,余小晚心情也好了许多,采莲坐在一旁矮凳上看着她,抽出帕子沾了沾眼角,这才说道:“这几日可还有人过来寻你麻烦?”
  余小晚刚弯腰,正打算再装装样子淘淘米,听到此问,倒是认真想了想。
  “你还别说,近几日真就不曾有人过来寻过我麻烦,刚来那些天,这些个外院的混账东西,各个都要跑来欺上我一头。”
  外院不比内院,丫鬟家丁身份更低贱些,余小晚常在内院,跟内院的下人更熟识,不管是穿越女还是余小晚,都算是和蔼可亲,倒也没惹得什么仇怨,寻她麻烦的虽有,却终归不多。
  可外院下人毕竟接触她少些,次次见她都是陪着公主说说笑笑,或是行色匆匆,根本没空子理会他们,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难免对她心生不满。
  这年月,素来都是墙倒众人推,即便无仇无怨,想到都是贱民家奴,甚至余小晚还是死契,竟能踩在他们头顶,对他们吆五喝六的,还风光无两的封了官阶封号,谁人心里能没点不平?
  如今她落了难了,又有公主明的暗的提醒,自然一个个积极的跑过来各种羞辱。
  大多只是说上两句风凉话,瞅一瞅她那不许遮掩的“淫”字,倒是有几个心毒的,踹了她淘米的盆子,甚或揪着她的发髻把她按进米槽,几近羞辱之能事。
  挨打受骂,遭些欺辱,本也是余小晚意料之中,倒也算勉强忍受,可数日前,竟有几个苦力院最低贱的挑粪小厮、马夫、泔水工,夜半跑来折辱,说什么,既是“淫”必是少不得男人那物,这么些日子不得滋养,怕她饥渴难耐,便过来犒劳犒劳她。
  幸而余小晚机警,立时跑到井边威胁,若他们再敢靠过来,她便跳井自尽!
  那几人初时吓了一跳,可到底色壮怂人胆儿,他们竟说,死便死了,届时便说是她自个儿投的井,怨不得别人,甚至他们还色|欲熏心,口出狂言,说什么,她是驸马摆置过的女人,操了她便如同上了公主,她又是将军亵|玩过的女人,能尝到嘴里,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余小晚可真真儿是吓了个半死,趁他们还没靠过来,转身便往外跑,一路跌跌撞撞,跑了不知多远,也不知跑到了何处,不等她看清已一头栽在地上厥了过去。
  再醒来之时,却还是在粮仓,身上衣物完好,那处也没甚不适,若非米槽踢翻,井边一片凌乱,她险些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场噩梦。
  她在想着,采莲的声音却也不曾止歇。
  “无人寻事便好,想来他们也是不敢了。”
  “不敢了?”
  “可不是!如今前院后院无论何人,哪个不是战战兢兢小心谨慎的,生怕一不小心犯了错,挨打受罚还是轻的,惹怒了公主便当真是死路一条!”
  余小晚蹙眉,有些不解。
  “公主马上便要大婚了,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才对,怎会轻易动怒?”
  最重要的是,敦贤公主已经整日在折腾她了,照理说更该神清气爽才对,且,平日这府上本就少有人犯错,公主平日尚不动怒,何至于喜事将近要来动怒?
  采莲向前拉了拉小板凳,倾着身子又向她靠了靠,这才压低了嗓音道:“你是不知,近些日子侯爷大肆惩处府中下人,上至掌柜管家,下至最低贱的六等苦力,如今人人自危,得罪公主都不敢得罪他的!”
  这余小晚便更是不明白了。
  “不是说公主动怒吗?怎的要提起侯爷?”
  采莲左右张望了两眼,又向她拉近了些矮凳。
  “公主动怒,不为旁的,都是因着侯爷!”
  见余小晚依然迷惑不解,采莲又道:“那日你不也在的吗?公主让侯爷翻查陈年旧资,侯爷查出账目大有问题,公主便将府中诸事统统交由侯爷主持,侯爷便允诺公主,定要在大婚前肃清府门,还公主一个清净。”
  原来如此。
  耶律越是难得的军师奇才,如今却屈居府门做了管事的活计,余小晚说不清心中是何感受,替他惋惜,也……有些苦涩。
  公主不在,采莲无事可做,也不急着走,四下张望了两眼,便又低声道:“若侯爷只是惩治那些个欺主的下人倒也罢了,可侯爷并非全然如此,有些个前院四五等的下人,不过犯了些芝麻大小的事儿,譬如衣冠不整,打翻茶水,给侯爷请安时偷瞄了一眼,便被侯爷一一报至公主近前,全都给处置了去!”
  “哦?还有这事?”
  耶律越一贯待人宽厚,照理说不该如此。
  “那公主便允了?这般小事,公主平日最多不就是训斥几句吗?”
  采莲微叹了口气,又左右张望了两眼,粮仓比不库房,平日关门闭院少有人来,院中空无一人,只有她们两人在这井边。
  “我往日竟不知侯爷那嘴,简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那衣冠不整的丫鬟,其实不过裙带松了些,也并非故意如此,是做活计时不由得蹭松的。你没见打扫仓库那些婢子,爬高爬低的,那衣冠才叫真的不整,襟口都松了的,也没见侯爷多说什么。
  可偏就那婢子不知怎的得罪了侯爷,在公主面前竟说她从一小厮房中出来,衣衫不整!
  话倒是实话,可她去那小厮房中,不过是唤他做事,却被侯爷故意曲解至此,气得公主杖责二十,直接将她逐出了府门,连同那小厮也跟着挨了打。”
  “啊?”
  余小晚只剩瞠目结舌了。
  这根本不像是耶律越会做之事!
  “是不是你们误传了呢?”
  采莲压低嗓音忿忿道:“一个误传,两个误传,即便三个四个也是误传,那么多个,都是误传?”
  “很多吗?”
  “多了去了!”
  采琴扳着指头细数起来。
  “府中贪了银钱的,中饱私囊的,偷了粮仓米面给自个儿家里,甚或是倒卖的,这些个真真假假不好分辨,权且不论,单说那些眼看着就是被……”
  “诬陷”二字采莲不敢说,只得轻咳了一声,换了个说法。
  “单说那些眼看着就像是得罪了侯爷的,方才那衣衫不整的婢子是一个,还有那偷瞄侯爷的,偷没偷瞄,不好说,不过,即便偷瞄了一眼又能如何?左不过训斥几句,罚个跪,再不济,打上几杖也便是了,你猜侯爷如何做的?”
  “如何?”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