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死了?
  采莲竟死了?
  余小晚怔怔地任丫鬟梳着妆,眉心的“淫”字也被仔细描上朵桃花遮住了。
  “明日便是大婚,公主怎会轻易让府中见血?”
  丫鬟们面露焦色,吞吞吐吐。
  余小晚方一蹙眉,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便已吓得几位丫鬟纷纷跪下。
  “采琴姐……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她们怕她怕的有些不正常,即便敦贤公主嘱咐了她们,须得在外人面前对她多加尊重,可也无需怕成这般样子吧?
  “说,为何公主轻易便打死了人?”
  小丫鬟们这些天整日提心吊胆,早已吓破了胆,余小晚不过高了一声,便吓得她们什么都说了。
  “是侯爷,侯爷说那夜光杯是公主所赠,他本打算好好珍藏,待他与公主老去之时,再拿着此杯,与公主一同花前月下,品那葡萄美酒,回味一生,却不想竟就这般碎了。
  侯爷心痛至极,竟连午饭都无心用,拿着那碎片粘了整整一下午,公主便,便发了怒,责打了采莲。
  后来,又在采莲被中发现那银票,侯爷立时自责请罪,说他答应公主要肃清门庭,却不曾想,还有采莲这漏网之鱼,便自罚自己不用晚饭。
  公主见侯爷一日不曾用饭,心疼不已,便又责打了采莲,最终……”
  听着丫鬟们的描述,余小晚简直像在听天方夜谭。
  那是耶律越吗?
  她们口中所述侯爷,真的是耶律越吗?
  真的是吗?
  她竟有些……恍惚了……
  几个丫鬟唯唯诺诺地还跪在地上,直到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可以走了,她们才如释重负,赶紧逃也似的离开,那架势,仿佛她是瘟疫一般,沾上便会没了性命。
  傍晚时分,公主按规矩进了宫,她是公主,自然要从精麟门嫁出,坐着八抬凤轿被驸马迎娶回府。
  公主前脚走,余小晚后脚便悄悄回了粮仓,翻出了她藏在院角的那幅梅图。
  幸好她那日先把它揣在了怀里,不然全府上下都让耶律越清理了个遍,她那卧房也早被翻了个底朝天,这画早就被发现了。
  将那画小心揣进怀里,余小晚转身出了小院,此时她才恍然发觉,全府上下耶律越都清理个遍,唯独这粮仓他从未踏足。
  呵呵……
  他讨厌她至此,甚至连见公事都不做,刻意避开她,她怎么会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惩治那些下人是为了她呢?
  即便他真是为了谁,大抵也是为了公主,采莲不是说了吗?耶律越承诺公主,要在大婚前肃清府门,还公主一个清净,又与她何干?
  最丑陋不过自作多情。
  她竟也丑了一把。
  回到房中,多日来难得能睡回床,她却无心休息,栓好门,将那边角已有些残破的画摊开来,在那如豆油灯下,细细品鉴。
  这些日子,尽管她千小心万小心,可那梅枝还沾了水迹,晕开了些,枝上斑斑驳驳,隐约还能辨出曾经红梅点点的模样,幸而树下的琴案、香炉,还有那案角竹笛完好无损,只稍有些脏污。
  余小晚抬指轻轻抚过那空荡荡的琴案,越看越觉得刺眼。
  太空了,真的太空了,这琴案之上怎能没有琴呢?
  她跛着脚翻出方才丫鬟用来给她描妆的小狼毫,沾了些胭脂,手探到那琴案前,想去画,笔却抖的厉害。
  放下那笔,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细细搓过,原本就是下人的手,淘了这么多日子米,更是又红又肿,那粗肥的样子跟她皮包骨的手腕一点不搭,浮肿的当真是一按一个坑,左手更是被烫伤溃烂,这几日才勉强好些,手面儿斑斑驳驳,红红紫紫,难看的紧。
  本就没甚画画天赋,这般再想描把精致的琴,只怕更难。
  罢了,再丑也是琴,总好过空空荡荡。
  这般想着,她又握了握浮肿的手指,稍微稳了稳手,这才再度执笔描画。
  古琴自然要画成平行四边形,再来几根琴弦,七根吧,七弦琴不错。
  费力的描完七根粗浅不一的琴弦,她实在没那天赋再给琴润色,就这简单的平行四边形外加七根斜线便算了事。
  起身歪头细看。
  嗯……这琴着实画的有些丑,胭脂浓稠,蘸一点画一点,断断续续的,琴弦也不直,歪歪扭扭,委实浪费了好好一幅丹青。
  可那又如何,她喜欢便好,横竖也只她一人欣赏。
  望着那不再空荡的琴案,余小晚忍不住浅浅勾起了唇角,即便丑了些,又红的腥了些,可好歹不空了。
  心满意足地欣赏了片刻,她的视线再度落在那温润隽秀的小字上。
  【暗香疏影留不住,生死情劫亦枉然,念悠悠,怨悠悠,直叫华发变白头。】
  不好不好,这词不好。
  什么叫暗香疏影留不住?这琴不是在的嘛!哪怕与这丹青格格不入,它依然是在的。
  余小晚略一思索,抖着微颤的手,歪歪扭扭描下句大白话。
  【它一直都在,只是你看不到。】
  瞟了一眼那最后落款:白晨之。
  余小晚微微咬了咬唇,在那大白话后也落了款。
  余小晚。
  手不行,写的好像毛毛虫爬的一样。
  罢了,横竖就她一人看,她满意便好。
  余小晚确实极为满意,左看右看,满意之至。
  白晨之,余小晚。
  晨,晚。
  第一次这般喜欢自己的名字。
  你晨,我晚。
  真好……
  她又好生欣赏了会儿她与耶律越一同完成的“大作”,待胭脂全干之后,这才叠巴叠巴揣进怀里。
  拍了拍,觉得不放心。
  她自是想好了如何惹怒敦贤公主让她赐死她,可到底她现在还疑似苍帝的细作,更是时晟未过门的媳妇儿,不把敦贤公主惹到一定程度,她是不会轻易要她死的。
  所以……她这惹怒公主的理由,必然会气到公主失去理智,届时,肯定不会好声好气的赐她鸠酒,只怕又是不得好死,这画若这么揣着,很容易被发现,该怎么办呢?
  余小晚躺在榻上翻来覆去。
  有了!
  她起身,翻出个针线包,小心的拆了里衣襟口,将那丹青叠了叠,塞进夹层,再缝好。
  呃……
  针脚好丑。
  幸好是里衣,无妨。
  再度穿好里衣,她复又躺回榻上,盖着柔软薄被,享受着难得的安详舒适,她的心说不出的平静。
  按了按襟口,画卷即便铺得再平,依然略有些凸起,不过还好,不细查根本察觉不到。
  不管怎样,有它陪着,她很安心。
  它在这里。
  他……
  在这里……
  ……
  宣历十一年,五月初九,大苍敦贤公主与二品忠义侯大婚。
  礼钟卯时初响,公主妆成。
  乐钟辰时再响,驸马迎亲。
  朱漆门面,灿金铺首,伟岸雄壮的精麟门,迎着初升的晨光,缓缓而开,公主的八抬凤轿,踏着朝霞稳稳抬出,轿顶的东珠熠熠生辉。
  驸马一身大红喜袍,胸缠团花,头戴翅翎,丰神俊朗,一骑赤棕骏马,铁蹄哒哒,早已候在门前。
  迎了公主,拜别皇上皇后,送亲队与迎亲队合二为一,自精麟门出发,绕过大东街,转到正阳街,缓步而行,绕着皇城显耀了一圈。
  一路吹吹打打,鼓乐升天,迎亲队伍之长,之壮,之声势浩大,难以言表,简而述知,直到了公主府前,那队尾不过堪堪踏出精麟门,满城望去,除却围观人潮,皆是迎亲队众。
  近乎全城百姓皆出门围观,沿街之上,人推人,人挤人,贫贱的,富贵的,差不差那几枚纳福喜钱的,都是要争一争,抢一抢的,缺钱的混口饭,不缺钱的蹭点东来紫气,到处都是嘈杂的笑闹声,那是震天的唢呐声都掩不住的洋洋喧嚣。
  公主府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森严,防备有心之人趁机作乱。
  余小晚混在恭贺的人潮中,立于前厅院内,能进了这院子立等的,都是高门贵胄,而能进前厅坐候的,仅皇亲国戚。
  余小晚这半吊子公主,却是被人无视了。
  直等到将近午时,驸马才拽着红绸,牵着公主入了前院,跨火盆,打马鞍……一系列缛节不可免俗,这才终于入了前厅,行拜堂礼。
  一拜天地。
  二拜万岁千岁。
  最末,夫妻对拜……
  余小晚站在人群中,一直笑着,笑得从不曾这般开心过。
  她听到了,咔啷一声,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最后一条主线任务也完成了。
  副本所有任务都完成了。
  她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可为什么……眼泪总是忍不出涌出来?
  她明明很开心的,明明……很开心……
  “礼成!送入洞房!”
  那温润如玉,淡雅不俗的男子,一身朱红喜袍都掩不住的不染纤尘,手中红绸嫣红如血,握在他细长的指间,牵着他将会相伴一生的女子,缓缓走出了前厅,走出了院门,走出了她的生命。
  至始至终,他都不曾施舍过哪怕一点视线在这人群中,尽管她清楚,即便他看,也是看不到她的。
  数百桌席面摆在公主府后花园,余小晚虽是时晟未婚妻,可到底尚未成婚,只能随着一众不受宠的庶女端坐席上,这也就是公主大婚大宴全朝,旁的时候,她们这些卑贱女子哪有资格出席这般郑重的场面。
  时晟与几位亲王一席,冰封的墨瞳隔着重重人潮落在她身上,越望,眉心便蹙得越紧,面容也越发冷肃了几分。
  恭亲王随着一众人等灌了耶律越几杯,将位置让给那些更喜哄闹的世子们,独自端着酒杯坐回席边。
  见时晟蹙眉远望,他也随着他望了望,到处人头攒动,这还是各个都讲着规矩礼仪,依然花溜溜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恭亲王抬掌在他面前晃了晃,笑道:“看什么呢,这般认真?该不会是看你那未过门的小娘子吧?”
  时晟收回视线,扫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已若寒冰。
  恭亲王砸了砸嘴,不敢再调侃,执起酒壶望了一眼满桌子畏惧时晟噤若寒蝉的亲王王妃们,再度站起,嘴里嚷着还要去灌驸马几杯,脚下抹油,开了溜。
  皇亲贵胄,高门子弟,最是明白敦贤公主的盛宠,她的洞房,自然无人敢闹,闹不得公主,便只能趁着天色尚早缠上耶律越,一个个轮番上阵,一杯杯的灌他吃酒,吃下吃不下都灌着。
  皇上在时还好,他们还晓得规规矩矩敬酒,可皇上皇后只待了片刻便离开了,他们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拥而上,打着敬酒的旗号,恶意猛灌!
  耶律越毕竟是个文人,平日只喜读书品茗,鲜少饮酒,不过片刻便上了头,脚步不稳,一口口烈酒灌下,顺嘴横流,朱红的喜袍染满酒痕越发的猩红,他从午时开宴直被灌到月上枝头,喝得东倒西歪。
  打着带耶律越去茅厕行个方便的借口,几个纨绔公子直扯着他的衣襟把他按倒在了假山隐蔽处。
  “二品忠义侯?我呸!不过是条狗!若不是舔了公主的脚丫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一声呸,可不是玩笑,当真是啐了口吐沫喷在了耶律越白净的脸上。
  “窝艹你老儿的耶律越!你个狗竖子,竟抢了爷的女人!公主本该是爷的!”
  说着,几双脚一同下去,连踢带踹,直招呼了耶律越十几二十脚。
  耶律越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一身狼狈蜷缩在地,这般踢打,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不适的闷哼了两声,再无旁的反应。
  领头的户部尚书之子薛怀峰,又踹了两脚,这才从怀里摸出个纸包来,摊开了拢了拢包里的药粉,示意两旁的人帮忙撬开耶律越的嘴。
  与薛怀峰同来的几个纨绔与他不无二致,当年公主刚刚丧夫之时,都曾觊觎过公主美色,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公主身后的盛宠。
  他们也曾仗着胆子亲近过公主,却都热脸贴了冷屁股,当日的情场敌手,却不想今日倒结了临时联盟,一同过来整治新驸马耶律越。
  “你个娘稀皮的玩意儿!想跟公主洞房花烛?我呸!爷让你三日不举!”
  将那药粉悉数倒入耶律越口中,如此还嫌不够,又抖了抖包纸,抖干净最后一点药沫。
  一旁有人蹙眉道:“薛大人,这药沫太干,他干结在口中咽不下去,再被人察觉可如何是好?”
  另一人道:“不如我去寻些水来?”
  薛怀峰嗤道:“娘稀皮的,寻什么水?咱们不都是来放水的吗?浇他嘴里帮他顺顺药不就完了?”
  “啊?这,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私以为薛大人这招极妙,届时就说驸马大醉,不小心栽进茅坑里,还能平添点笑料。”
  “对对对!我也赞成!他个卖国的狗杂碎,慢说他现下醉得不省人事,便是他醒着又如何?我张觉还怕了他不成?满朝文武,谁不是支着牙花子在看他笑话?只会舔皇上屁|眼子的阿谀之徒,即便钻入公主裙下又如何?说白了,不就如小倌那般,只不过小倌卖的是后面边儿,他个竖子卖的却是前边儿!”
  这一通子话惹得众人一阵哄笑,薛怀峰甚为满意。
  “说的不错,看他这细皮嫩肉的模样,当真送进那小倌馆,也能混个头牌,咱爷儿几个不好这一口儿便罢了,今日就赏给他尝尝咱们的夜香到底香不香,哈哈!”
  说着话,几人带着几分醉意,抖抖索索便解开了裤带,一个个照准了瘫躺在地的耶律越。
  “来,爷说开始,咱们便一块儿赏了他!谁尿的最准,爷请他嫖万花楼头牌!”
  “哎呦,我的薛大人,你倒是快点儿吧,我有点憋不住了!”
  “好,开……”
  话未说完,假山外突然传来一句小厮的呼喊声!
  “驸马爷?驸马爷在这儿吗?”
  这呼声离得极近!像是陡然出现在假山附近一般,竟无一人察觉他是何时靠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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