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除夕之夜,皇城一片死寂,新帝驾崩,举国哀丧,莫说摆戏台子守岁,便是爆竹都不准放的,怕惊了新帝在天之灵。
  余小晚靠在廊柱之下翘首以待,马上便午夜了,耶律越还未回转。
  炭火不足了,采薇微微福了福,端着烛台去一旁杂物房取银碳,她前脚刚走,廊上纸灯突然剧烈晃动了两下,一道黑影跃在了她面前。
  “唔!”
  不等余小晚出声,那人上手先捂住了她的嘴,湛蓝的眸子警惕地左右望了两眼,这才松了捂她的手,从怀里摸出张字条塞进了她手里。
  杂物房灯影晃动着,采薇取了炭朝门外过来,那人一言不发,转身便又跃出了小院。
  余小晚看了一眼缩在她大氅之下睡得香甜的小呼呼,赶紧将那字条揣进怀里。
  刚揣好采薇便回来了,余小晚起身打了个呵欠,将小呼呼捧给采薇。
  “我去方便一下,你护着它,别冻着了。”
  步履款款地进了茅厕,拴好门,她这才赶紧摸出那字条。
  【时晟旧部里应外合,明晚子时三刻劫天牢,我等可趁乱救主上出城!只是我只查到主上在府中,不知具体关押之所,请务必明日子时之前一定要查明!】
  这是莫非送来的字条,看他平安无事,她也稍稍放心,至于字条所托,照耶律越之前的意思,玄睦应该是关在公主小院地下。
  想到那凄惨的敦贤公主,她心头不由一阵发寒,耶律越那么忙,应该还没来得及处置玄睦吧?应该的吧?
  既然要劫囚,务必要百分百确认玄睦关押之所,看来还是要离魂,可如何能避开小呼呼的监视悄无声息的去呢?
  余小晚靠着门板绞尽脑汁,院中隐约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还有采薇惊喜的请安。
  “爷万福!”
  耶律越回来了?!
  余小晚赶紧将那字条凑到烛台焚了,纸灰揉碎了冲进马桶。
  开门出来,耶律越果然在廊下站着,眼下的青影更重了几分,脸颊清消,脸色苍白如纸,若非的厚重的狐裘压着,孱弱的真像是一阵风便能卷走似的。
  “夫人出来了!奴婢这就去下饺子!”
  除夕夜、大年初一晨起,都是要吃饺子的,这是习俗。
  耶律越牵着她的手进了屋,余小晚先将小呼呼放进铺着棉絮的竹筐,这才坐回他身侧。
  “今夜不走了吧?好好歇息一晚,再如何忙,也是身子要紧。”
  耶律越不语,隔着桌子将她拉起,牵着绕到他跟前,埋首抱住了她。
  她站着,他坐着,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因疲惫微微佝偻的背。
  这画面何其眼熟,当日春耕出逃,耶律越也曾这般抱着她,那时玄睦要走了巫族残卷还逼他写下自废族籍的亲笔信,他痛苦万分,却对她只字不提,只这么抱着她,寻求着那少的可怜的一点安慰。
  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处隐隐作痛,她抬手搂住了他,低头蹭在他的发顶。
  “晨之……给我种蛊吧,我记得巫族残卷有载魂蛊,你种在我身上,不管我在哪儿转世成何人,你都能知道,你看我会不会来找你,会不会生生世世都守着你。”
  怀中之人沉默地搂着她,许久才淡淡诉出一句:“不种。”
  “为何?不好炼吗那蛊?”
  “不是。”
  “那为何?”
  余小晚也是做玄武蛇的时候,曾在玄睦看那巫族残卷时瞄过两眼,只知晓有这魂蛊,具体并不详尽。
  耶律越不语,余小晚还想再问,采薇端着热乎乎的饺子进来了。
  余小晚早已吃过,并不觉得饿,耶律越也没什么胃口,两人互相陪着吃了几口便撤了下去,耶律越也跟着起身。
  “你早点歇息。”
  余小晚诧异地跟着站了起来,“你还要进宫?”
  “嗯。”
  “你有伤在身,还这般不眠不休,身子会吃不消。”
  “无碍。”耶律越接过采薇递来的狐裘披在身上,转身朝外走去。
  “晨之。”余小晚紧走两步上前,“一晚也不行吗?起码休息一晚。”
  耶律越顿住了脚,淡色的眸子浅浅地睨着她,“为何?”
  “你的身子……”
  “我方才说了,无碍。”
  这般硬梆梆的言辞,说不伤心是假的,可她又有什么资格伤心。
  “我……我心疼也不行吗?”
  她垂目,鼻子隐隐泛酸,这是实话,也的的确确是想他留下的因由。
  “心疼?”
  耶律越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可却仿佛一根钢针猛地扎进余小晚心里!
  她怎么能忘了呢?耶律越不久前方才指责过她,说他被囚地下,险些被去手剁脚剜眼割舌,苦等了她整整九日她都不曾出现。
  如今再说心疼,在他看来,该是有多可笑?
  她动了动唇,望着他淡漠如水的眸子,突然间不知该说什么,这种时候,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毫无用处。
  耶律越只驻足了片刻便迈步离开,雪停了这么多日,院中积雪始终未融,就连碎石小路都不曾踩化,只多了一溜杂乱的脚印,他的身影消失在一丛雪竹拐角,余小晚却还扒着门框望着,飘摇的廊灯映得雪地一片昏红。
  采薇叹了口气,转而搀扶着她道:“夫人,爷已走了,歇着吧。”
  余小晚未动,依然怔怔望着那拐角斜出的一丛幽篁。
  “再等等,等院门响了。”
  院门在一侧青墙,新种的竹林遮挡着,看不到,可竹林不深,顶多五六步的距离,为何这么久了还没听到院门响?
  采薇也诧异地随她一同盯着拐角,又等了片刻,依然没听到院门响,却见竹叶微动,颀长的身影再度转了回来。
  耶律越?!
  余小晚大喜过望,迈出门槛,拎着裙角便跑了过去。
  “晨之!”
  踩实的雪地有些滑,余小晚跑得又急,一个踉跄,直朝前面摔去!
  耶律越微微睁大眼,本能地快跑两步上前,一把搂住了她!
  冬天本就穿的厚重,这猛地一下,撞得耶律越闷哼一声,倒退了一步才站稳,额角已疼出了冷汗。
  余小晚赶紧起来,上手扶住了他,“你的伤怎么样?要不要叫府医过来?”
  耶律越闭眼又歇了片刻,这才摇了摇头,“不必。”
  采薇也跑了过来想扶他,可伸了伸手,到底没敢,爷不喜人伺候,尤其是丫鬟婆子,她是唯一被允许留在爷身边伺候的丫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爷厌弃。
  耶律越扶着胸口,牵过余小晚往屋里走,随口吩咐采薇:“半个时辰后唤我。”
  “半个时辰?”余小晚愕然,“你还要走?”
  她以为他拐回来是不走了的。
  “最多再留半个时辰。”
 
 
第263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64)
  余小晚越来越不懂耶律越, 以为他心软, 去了又回, 没想到却只肯留半个时辰,以为他对她无情, 半个时辰一定会走,却又一拖再拖,直到她睡着才离开。
  自然, 她本是不知道他几时走的, 是采薇说的。
  采薇打她起来就沉着个脸,虽也一样伺候的恭谨有度,可这般明显的不满傻子也看的出来。
  余小晚不问她, 采薇的性子,通常不会随意将负面情绪表露在主子面前, 能这般明显那就是快憋不住了,憋不住了自然会说, 用不着她问。
  果然, 吃罢晌午饭,采薇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夫人,奴婢斗胆, 请夫人体恤爷。”
  这话前日方才说过,怎的今日又旧事重提?
  她还不够体恤吗?昨日那般费力挽留, 只是想让他好好休息。
  “此话从何说起?”
  采薇磕了个头, 期期艾艾道:“爷身子有伤, 又连日忙碌不得安歇, 难得挤出片刻安枕,夫人为何还要言而无信?”
  余小晚眯了眯眼,“言而无信?”
  “是,夫人前日方才说过会体恤爷,昨夜便又……又不顾惜爷的身子痴缠房|事,这不是言而无信是什么?世人都知,男子精华去多伤身,爷又……”
  “够了!”余小晚拍案而起,本起腹痛不适,再听此言,越发的烦躁,“谁准你听墙角的?主子的房|事也是你该听的?居然还敢在此大放厥词,是仗着爷疼你是吗?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采薇噙着眼泪,起身出去,回身关门时看她的那一眼,满是怨怼。
  余小晚起身朝内室而去,翻身上了榻。
  采薇以下犯上倒不是真正让她气恼的因由,她恼的是她分明听了墙角却还指责她,她也不想想,这是她愿意的吗?她阻拦过耶律越,也想让他好好歇息,是他不肯的,如今怎的反倒成了她的错?
  耶律越也着实奇怪,原本不着片缕坦诚相对他都能坐怀不乱的,自打那日开了个头便突然索求无度,如今这般状况居然还要占用休息时间行此琴瑟之事,到底是因着什么?
  他并非那种重情|色之人,为何还非要如此?
  不懂啊,不懂。
  转眸睨了一眼小呼呼,它吃饱喝足刚刚睡下,若无人打搅,起码要睡到晚饭时候的,采薇也被她借机赶了出去,倒是个离魂的好时候。
  【宿主:离魂结束后,立刻将我电击醒!】
  【系统:电击用多了对灵体无益。】
  【宿主:顾不了那么多了,拜托你了。】
  相处了这么久,她觉得系统其实也满人性化的,虽给她的任务大都很坑爹,可它也只是奉命行事,好几次还给她破例开了后门,她对它早就没有当初的厌恶,反倒上升到了革|命友谊的高度。
  系统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提醒过后,还是无奈地答应了她。
  【系统:下不为例。】
  【宿主:就知道你最好了~~么么哒(づ ̄3 ̄)づ╭~】
  【系统:……】
  最后又确认了一遍小呼呼睡熟了,她这才点了离魂飞身而出。
  熟门熟路的摸到公主小院,一路潜下地底,若非灵体视觉强悍,这般阴森之处,绝对能吓死鬼!
  至少余小晚这只半鬼心里一直毛毛的。
  她不想看见敦贤公主,一点儿都不想,那样子只看一眼就够她做十天噩梦了。
  她先顺着左侧军备库寻了一圈,没有玄睦,无奈,还是得转入粮库查看。
  三个丫鬟,一人在院中火房烧水,一个在石门小屋守门,用膝盖想也知道,采桂必然在里面看守公主。
  她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不怕不怕,自己就是鬼,还怕个毛线!
  调整好情绪,她这才飞身往里进,一间又一间蛊屋穿过,再进就是公主的囚房,她也没停,一鼓作气穿了进去。
  唔!
  好呛人的血腥气!
  旁的味道她都能过滤掉,唯独血腥气最是敏感。
  下意识地抬手扇了扇,她这才抬目望去,屋内一如当日,最深处是一张木床,床上躺着面目全非的敦贤公主,余小晚不敢直视,只扫了一眼赶紧转开了视线。
  屋内空旷,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并没有玄睦。
  不在这里?
  她把视线放在了下一道石门,那门上次来时还是封死了的,里面囤积的是满屋粮食,这会儿再看,地上明显有石门开合蹭过的痕迹。
  这么厚重的石门,又没有机关,开合一次并不容易,怎的开了有关?
  余小晚想都没想,直接穿门而过!
  身子还未穿过,只头过去,那刺鼻的血腥气便呛得她险些呕吐!公主这边已经够呛人的了,这边更是甚之又甚!
  她慌忙四下张望,这里并未移空,大部分粮食都堆了一侧,连往下一个粮仓进的门都堵上了,腾出了半间屋子的空间。
  空间太小,没有床,也没有桌椅任何,只有一张草席随意丢在墙角,勉强隔绝了地面的脏污。
  草席上趴着一人,竖着趴的,只能看到他满是血污的脚底,采桂半跪在一旁,剜着草药正在他脚踝附近抹着,如豆的油灯随着她的动作不时摇晃一下,光线昏暗。
  余小晚的心悬在了嗓子眼儿,之前一路急切找寻,此刻却突然不敢上前。
  那是……玄睦吗?
  希望是,又希望不是。
  可是与不是,不是她说了算的。
  她战战兢兢上前,明明是灵体,却沉了身子一步步迈进,每迈一步,那人的身形便越发清晰几分。
  他盖着单薄的破被,露出的一只脚,后踝几乎被切断,被采桂上着草药,即便好了……只怕也再不能行走。
  再靠近些,蹲伏在他面前,仔细去看他的脸,他趴着一动不动,露在被子外的脑袋披头散发,遮挡了面容,可靠的近了,依然能从乱发缝隙看到那熟悉到让她想哭的面容。
  玄睦啊……
  臭狐狸……
  你总是有办法让我心疼……
  我明明不欠你什么的,明明不欠。
  为什么就是不忍心看你受苦?
  她飞身而起,轻飘飘叠在他身上,第一次这般从头到尾从内而外全部交叠,飘渺的裙裾摇摇曳曳如星尘般逸散,呲呲拉拉的绯色电流流窜着,仿佛带着细微的温度。
  “唔……”
  身下的人,不,应该说,体内的人,她与他完全重叠在了一起,比拥抱更深的拥抱。
  体内的人微动了动,艰难地挑开一丝眼缝。
  眼前流窜着奇怪的绯色火花,如雨夜所见雷电一般,却又比那美丽了无数倍。
  这是……什么?
  挑断手脚筋的痛苦还残留在记忆里,寒彻骨髓的冰冷明明方才还在,这会儿却感觉不到丝毫不适,温暖得如在云端。
  他这是死了吗?
  都说人死为鬼,该是飘来飘去不受限制的,为何他的身子这般沉,动也动不了?
  动一动啊,动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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